第一章程远觉得自己可能有病。不是身体上的病，而是心理上的。自从搬进这个宿舍后，
他总能莫名其妙地感知到室友江寒的情绪波动。江寒生气时，他会莫名烦躁。江寒开心时，
他也会跟着心情愉悦。江寒难过时，他甚至会想哭。最要命的是，江寒紧张时，
他的心脏会砰砰直跳，像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样。程远以为这只是错觉，
直到今天早上的事情发生。他正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觉，突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焦虑感袭来。
那种感觉就像是要迟到了，急得不行。程远猛地睁开眼，看了看时间，才早上七点。
他的第一节课是九点，根本不用着急。可是那种焦虑感依然在胸口翻腾，让他坐立不安。
"江寒，你怎么起这么早？"程远掀开床帘，看到江寒正在匆忙地收拾东西。
"有个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江寒的声音有些紧张，手上动作也很急促。
程远瞬间明白了什么。他感受到的焦虑，原来是江寒的。这个认知让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真的能感知到江寒的情绪？这也太离谱了吧。程远呆呆地坐在床上，
看着江寒拿着一份文件匆匆离开宿舍。直到江寒走远，那种焦虑感才慢慢消散。
程远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跳终于恢复正常。如果这不是巧合，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
他和江寒之间，存在着某种奇怪的联系。程远想起这段时间以来的种种异常，
都能找到解释了。江寒熬夜做作业时，他会莫名失眠。江寒考试前紧张，他也会跟着心慌。
江寒和别人争论时，他会无缘无故地生气。所有的一切，都对上了。程远捂着脸，
感觉自己像个疯子。这种事情，说出去谁会信？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程远翻身下床，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苍白的脸。
如果真的能感知江寒的情绪，那他岂不是成了对方的情绪探测器？这简直太可怕了。
程远不敢想象，如果江寒知道这件事，会是什么反应。他们本来就不熟，
江寒又是那种高冷的性格，平时和他说话都是公事公办的语气。
要是让江寒知道自己能感知他的情绪，江寒会不会觉得隐私被侵犯了？程远越想越害怕，
决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反正江寒也不会发现，他就当这是自己一个人的秘密好了。
只是这样一来，他以后要更加小心，不能让江寒察觉到异常。
程远在心里给自己定了个规矩：绝对不能让江寒知道这件事。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有些事情，
越想隐瞒，越容易暴露。第二章程远以为自己能够控制住这个秘密，
但现实很快就给了他当头一棒。第二天的英语课上，程远正在认真听讲，
突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愤怒情绪。那种愤怒来得毫无征兆，就像火山爆发一样汹涌。
程远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江寒，发现江寒正盯着讲台上的英语老师，眼神冰冷。"江寒同学，
请你回答一下这个问题。"英语老师王教授点了江寒的名字。江寒站起身，
声音淡漠："抱歉，我没听清楚问题。""没听清楚？"王教授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满，
"那你刚才在干什么？""在思考。""思考什么？肯定不是在思考我讲的内容吧。
"王教授的话里带着嘲讽，教室里响起了小声的窃笑。程远感受到江寒的怒火在胸腔里翻腾，
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了。"王教授，您的问题是什么？"江寒的语气依然平静，
但程远能感受到他在努力压制着情绪。"算了，坐下吧。下次上课请专心一点。
"王教授摆了摆手，继续讲课。江寒坐下后，程远能感受到那种愤怒情绪在慢慢平息。
但同时，还有一种屈辱感在蔓延。程远偷偷看了江寒一眼，发现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虽然江寒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但程远知道，他的内心正在翻江倒海。这种感觉太真实了，
真实到程远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成了江寒。下课后，程远犹豫了很久，
还是决定去安慰一下江寒。"江寒，你没事吧？"程远小心翼翼地问道。
江寒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淡漠："没事。""王教授刚才说话确实过分了点。""习惯了。
"江寒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程远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总不能说，
我感受到了你的愤怒，我知道你很难受。这样说出来，江寒肯定会觉得他是个怪人。"那个，
如果你需要人说话的话，我可以听。"程远鼓起勇气说道。江寒停下了收拾东西的动作，
转头看着程远。那一瞬间，程远感受到了一种很复杂的情绪。有意外，有感动，
还有一丝丝的暖意。"谢谢。"江寒的声音轻了很多。"不客气。"程远笑了笑，
心里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他不知道这种满足感是来自于江寒，还是来自于他自己。
或许，两者都有。走出教室后，程远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刚才安慰江寒，
到底是出于同情，还是因为他自己也感受到了那种愤怒和屈辱？如果是后者，
那他的行为算不算是为了让自己好受一点？程远摇了摇头，不愿意深想这个问题。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都不希望江寒难过。这是事实。第三章程远发现，感知江寒的情绪，
除了让他心疼，还有一个副作用。他开始不自觉地观察江寒的一举一动。
江寒什么时候会开心，什么时候会生气，什么时候会难过，他都能提前感知到。
这让程远对江寒的了解，远远超过了一般的室友关系。比如，江寒表面上看起来很高冷，
但实际上他是个很容易紧张的人。每次上台发言前，江寒都会紧张得手心出汗。
程远能清楚地感受到那种紧张感，就像自己要上台一样。再比如，
江寒其实很在意别人的看法。虽然他从来不表现出来，但程远能感受到，
每当有人对江寒评头论足时，他的内心都会有波动。有时候是愤怒，有时候是失落，
有时候是无奈。程远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偷窥者，窥视着江寒最真实的内心世界。
这种感觉让他既兴奋又罪恶。兴奋的是，他能了解到真正的江寒，
不是那个高冷的面具下的江寒。罪恶的是，他这样做，确实侵犯了江寒的隐私。
程远在这种矛盾的情绪中煎熬着。直到那天晚上，他感受到了江寒强烈的恐惧。
那种恐惧来得很突然，像潮水一样淹没了程远。程远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看向江寒的床位。
江寒正在打电话，声音很小，但程远能听出他语气中的颤抖。"妈，我真的没事，你别担心。
""医生说了，只要按时吃药，定期检查，就不会有问题的。""我知道，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程远的心跳加速，胸口发闷。这是江寒的恐惧，不是他的。但此刻，
程远觉得自己也很害怕。江寒挂断电话后，在黑暗中安静地躺着。
程远能感受到他的恐惧在慢慢转化为绝望。那种绝望太深了，深到程远都快要喘不过气来。
程远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能暴露自己能感知江寒情绪的事实。可是，
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江寒一个人承受这种痛苦。程远在床上辗转反侧，最终还是决定开口。
"江寒，你睡了吗？""没有。"江寒的声音很轻，但程远能听出其中的疲惫。"我睡不着，
想聊聊天。""好。"程远下床，坐在江寒的床边。借着微弱的月光，他能看到江寒的侧脸。
很苍白，很憔悴。"你有什么心事吗？"程远试探性地问道。江寒沉默了很久，
才开口："程远，你相信命运吗？""什么意思？""就是，有些事情，不管你怎么努力，
都无法改变。"程远的心一紧。他感受到了江寒内心的绝望和无力。"我觉得，
努力总是有用的。"程远说道，"就算不能改变结果，也能让过程变得更好。""是吗？
"江寒苦笑了一下。"比如，就算明天会下雨，但今天的阳光依然很温暖。
"程远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只是想让江寒好受一点。"你真的这样认为？"江寒转过身，
看着程远。"当然。"程远坚定地点头。江寒盯着程远看了很久，
程远能感受到他的情绪在慢慢平静下来。那种绝望感在减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暖意。
"谢谢你，程远。"江寒的声音很轻，但很真诚。"不客气。"程远笑了笑，"我们是室友，
互相照应是应该的。"那一夜，程远感受到江寒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
他也终于能够安心入睡。第四章程远以为自己和江寒的关系会因为那次深夜谈话而有所改善。
但事实上，江寒依然保持着疏离的态度。白天的时候，他们之间的交流还是很少。
江寒依然是那个高冷的学霸，程远依然是那个普通的室友。唯一的变化，
就是程远对江寒的关注更多了。他开始主动观察江寒的作息时间，了解他的生活习惯。
江寒每天早上六点半起床，七点钟去图书馆。中午在食堂吃饭，下午继续泡图书馆。
晚上九点回宿舍，十一点准时睡觉。生活规律得像机器人一样。程远有时候会想，
江寒这样的生活，真的快乐吗？通过情绪感知，程远知道江寒并不快乐。
他的情绪很少有高涨的时候，大多数时候都是平静中带着一丝丝的忧郁。这让程远很心疼。
他想为江寒做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做什么。直到那天中午，
程远在食堂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江寒正在排队打饭，前面是班里的几个同学。
程远本来想过去打招呼，但突然感受到了江寒的紧张。那种紧张来得很突然，
让程远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江寒，听说你生病了？"前面的同学突然开口。
程远看到江寒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没有。"江寒的声音很淡，
但程远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慌乱。"别装了，我们都知道。"另一个同学插话道，
"王教授说了，你请假是因为要去医院检查。""是啊，什么病啊？很严重吗？
""不会传染吧？"同学们的话你一句我一句，程远能感受到江寒的情绪在急速恶化。
先是慌乱，然后是愤怒，最后是绝望。程远再也忍不住了，他快步走过去。"江寒，
你怎么还在排队？我已经给你打好饭了。"程远端着自己的餐盘，自然地站在江寒身边。
"我去了你们宿舍找你，室友说你来食堂了。"程远对着那几个同学笑了笑，"不好意思，
我先带他过去吃饭了。"说完，程远拉着江寒就走。江寒没有反抗，任由程远拉着他离开。
程远能感受到江寒的情绪在慢慢平静下来。那种慌乱和绝望在减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有感激，有意外，还有一丝丝的温暖。
他们坐在食堂角落的一张桌子前，程远把自己的饭菜推给江寒。"吃吧。""这是你的饭。
"江寒看着程远，眼神有些复杂。"我不饿。"程远笑了笑，"你看起来比我更需要吃饭。
"江寒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拿起了筷子。"谢谢。""不客气。"程远撑着下巴，
看着江寒吃饭。他能感受到江寒的情绪在慢慢好转。"程远。"江寒突然开口。"嗯？
""为什么要帮我？"程远愣了一下。这个问题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或许是因为他能感受到江寒的情绪，所以不忍心看他难过。
或许是因为他觉得江寒需要一个朋友。或许是因为...他喜欢江寒。这个想法突然冒出来，
让程远自己都吓了一跳。喜欢？他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江寒了？程远仔细想了想，
好像从他能感受到江寒情绪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对江寒产生了特殊的关注。那种关注，
似乎已经超越了普通的同情。"因为我们是室友。"程远最终还是给出了一个安全的答案。
"室友会做到这种程度吗？"江寒盯着程远，眼神很认真。程远避开了江寒的视线，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室友会。"程远最终还是这样说道。江寒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
但程远能感受到，江寒的情绪又有了变化。那种变化很微妙，程远一时间也说不清是什么。
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不是坏的情绪。第五章程远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喜欢上了江寒。
这个认知让他既兴奋又恐惧。兴奋的是，他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关心江寒。
恐惧的是，他不知道这种感情会把他带向何方。程远开始更加仔细地观察江寒，
试图从他的行为中找到一些线索。江寒对他的态度确实有所改变。
以前江寒很少主动和他说话，现在偶尔会问一些学习上的问题。
以前江寒从来不在宿舍里待太久，现在有时候会和程远一起聊天。
以前江寒对程远的关心都是礼貌性的回应，现在能感受到他的真诚。这些变化让程远觉得，
也许他的感情不是单向的。但是，他不敢确定。毕竟，他对江寒的了解，
很大程度上来自于情绪感知。而江寒对他的了解，完全是正常的人际交往。
这种不对等的关系，让程远感到深深的不安。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作弊者，
利用特殊能力获得了不公平的优势。这样的感情，真的是真实的吗？
程远在这种矛盾中煎熬着。直到那天晚上，他做了一个决定。
他要告诉江寒关于情绪感知的事情。不管江寒会有什么反应，他都要说出来。
因为他不想建立在欺骗基础上的关系。程远等到宿舍里只有他和江寒两个人的时候，
鼓起勇气开口。"江寒，我有件事想告诉你。"江寒抬头看着程远，等待他继续。
"这件事可能听起来很奇怪，但我希望你能相信我。"程远深吸了一口气。
"我能感受到你的情绪。"江寒愣了一下，"什么意思？""就是，你高兴的时候，
我也会感到高兴。你难过的时候，我也会感到难过。你生气的时候，我也会生气。
"程远一口气说完，然后紧张地等待江寒的反应。江寒盯着程远看了很久，
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你是在开玩笑吗？""不是。"程远摇头，"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谬，
但这是真的。""那你能感受到我现在的情绪吗？"江寒的语气很平静，
但程远能感受到他内心的震惊和困惑。"你现在很震惊，有点不相信，
但同时也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能性。"程远如实说道。江寒的表情变了。
"你...你什么时候开始的？""从搬进这个宿舍的第一天。"程远低下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所以，你知道我..."江寒的话没有说完，
但程远知道他想说什么。"我知道你那天晚上很害怕，我知道你其实很在意别人的看法，
我知道你并不像表面上那么高冷。"程远抬头看着江寒，"我都知道。
"江寒沉默了很长时间。程远能感受到他的情绪在剧烈波动。有愤怒，有羞耻，
有被背叛的感觉。但同时，还有一种说不清的情绪。"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江寒最终问道。
"因为我不想欺骗你。"程远说道，"我知道这样很不公平，我能了解你，但你不能了解我。
""所以呢？"江寒的声音很冷。"所以，如果你觉得我侵犯了你的隐私，
如果你觉得我们不能继续做朋友，我理解。"程远的声音有些颤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