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见过骄傲明艳的虞渺这样低声下气。
“算我求你。”虞渺红着眼眶,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商砚沉的手伸向西装内袋,刚要掏出黑卡——
“砚沉哥。”温以绵突然拽住他的手臂,眼眶泛红,“我真的很喜欢这条项链……”
她咬着唇,“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喜欢一样东西,你不要帮姐姐好不好?”
空气仿佛凝固了。
虞渺看着商砚沉,看着这个曾经为她挡过风雨的男人。
他的眉头微蹙,目光在她和温以绵之间游移。
漫长的沉默后,商砚沉终于看向虞渺,缓缓开口:“让给她吧。”
四个字,轻飘飘的,却像刀子一样捅进虞渺心里。
拍卖槌落下:“成交!恭喜温小姐!”
虞渺站在原地,浑身发冷。
她看着温以绵接过那条珍珠项链,看着对方得意地朝她微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毯上,她却感觉不到疼。
商砚沉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虞渺。
她眼眶通红,却倔强地不肯落泪;嘴唇咬得发白,却硬撑着挺直脊背。
不知为何,他心里突然涌上一阵异样的酸涩。
“砚沉哥……”温以绵虚弱地靠过来,“我生理期有点不舒服,能帮我去要条毯子吗?”
商砚沉沉默片刻,终究还是起身离开。
虞渺彻底没了拍卖的心思。
她坐在座位上,耳边嗡嗡作响,眼前不断闪过母亲戴着这条项链微笑的模样。
拍卖会一结束,她就拦住了温以绵。
“把项链卖给我。”虞渺的声音沙哑,“什么条件都行。”
温以绵轻笑:“真的什么都行?那我让你下跪呢?”
虞渺浑身发抖。
她想起母亲临终前拉着她的手说:“渺渺,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活得有尊严。”
可现在,她就要为了一条项链放弃最后的尊严。
“好。”
这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虞渺红着眼,缓缓屈膝——
“别跪了。”温以绵突然笑着打断,“你跪下也没用。”
“那条破项链我早让人扔给街边的野狗了。”
她掏出手机,划拉几下,屏幕上赫然是条脏兮兮的流浪狗,脖子上挂着沾满泥水的珍珠项链。
“你妈的东西,就该戴在狗身上——”她凑到虞渺耳边,一字一顿,“毕竟,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虞渺的瞳孔骤然紧缩。
她浑身发抖,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有人拿着铁锤狠狠砸在她的太阳穴上。
母亲临终前苍白的面容在眼前闪过,那条曾经优雅地垂在母亲颈间的珍珠项链,现在却……
“你再说一遍。”虞渺的声音轻得可怕。
温以绵得意地笑了:“婊子配狗,天长地久。怎么,没听清?”
虞渺缓缓抬头,眼底猩红一片:“你是用哪只手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