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碎:蔷薇烬

玉碎:蔷薇烬

是刘可爱啊 著

《玉碎:蔷薇烬》是由作者“是刘可爱啊”创作编写,小说男女主人公是沈知意林月柔沈崇山,其中主要情节是:一股极其微弱、混杂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苦涩甜腥的气息,顽固地附着其上,经年不散。那气味,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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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母亲忌日,我在她旧衣里翻出带毒渍的布片。

    >父亲搂着新夫人笑我疑神疑鬼:“你娘是病死的。”>我含笑点头,

    转身给新夫人送去她最爱的杏仁糕。>当她的丫鬟毒发身亡时,父亲怒斥我蛇蝎心肠。

    >新夫人依偎他怀中落泪:“老爷,姐姐在天之灵也不会原谅我的。

    ”>我取出父亲亲笔情书:“爹,您哄娘喝毒药时,也是这样喊她姐姐的吗?

    ”---七月流火,白昼灼人,然而沈府祠堂里却沁着一种隔绝人世的阴冷。

    长明灯的火苗在琉璃罩子里寂寂跳动,光晕微弱,

    仅能勉强勾勒出供案上层层叠叠的牌位森严的轮廓。最前头那一块,新漆的光泽尚存,

    墨字清晰得刺目——沈门元配夫人林氏讳清漪之位。沈知意跪在冰冷的蒲团上,

    膝盖早已麻木。她穿着素净的月白襦裙,乌发只用一根简单的素银簪挽着,

    鬓边簪着一朵小小的白绒花。香炉里三炷细香无声地燃着,青烟笔直上升,

    在触及屋顶那片深沉的黑暗时,才不甘地散开、淡去,留下若有似无的苦涩气息,

    沉甸甸地压在肺腑之间。整整一年了。她抬起眼,目光定定地落在母亲林清漪的牌位上。

    那上面每一个刻痕,都像无声的诘问,凿在她心口。

    母亲缠绵病榻的模样、枯槁的手、最终涣散的眼神……太医一句轻飘飘的“忧思过度,

    心脉衰竭”便盖棺定论,匆匆将那个曾鲜活温婉、笑语晏晏的人,

    永远封存进这方小小的木头里。沈知意袖中的手,死死攥着一块折叠整齐的旧布。

    那是母亲生前最常穿的一件家常褙子内里的衬布,贴身柔软。昨日,

    她鬼使神差地翻出母亲压在箱底的旧物,想寻一丝旧日温暖气息。指尖无意间触到一处异常,

    褙子内里靠近腋下的地方,一小片布料颜色比其他地方深,触感也略显僵硬。她凑近细看,

    心猛地一沉。那绝非寻常的污渍,深褐近黑的斑块,

    边缘晕染开不规则的、如同干涸血迹般的诡异纹路。

    一股极其微弱、混杂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苦涩甜腥的气息,顽固地附着其上,经年不散。

    那气味,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祠堂厚重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一股脂粉香混着暖风骤然涌入,搅散了凝滞的香火气。沈知意脊背瞬间绷紧,

    攥着布片的手指收得更紧,指甲深深陷进掌心。“老爷,您慢些,祠堂门槛高呢。

    ”声音娇柔得能滴出水来。父亲沈崇山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今日穿着簇新的靛蓝锦袍,

    精神矍铄,面上不见半分丧妻一年的哀戚。他臂弯里,依偎着一个盛装丽人——林月柔。

    一身簇新的霞影色云锦长裙,衬得她肤光胜雪,满头珠翠随着她摇曳生姿的步伐叮当作响,

    在这肃穆之地显得格外刺眼。她微微侧首,眼波流转,眉梢眼角俱是初为新妇的得意与娇羞。

    沈崇山扶着林月柔的手,小心地迈过门槛,目光扫过跪在蒲团上的女儿,

    眉头不易察觉地蹙了一下,随即舒展开,声音带着惯常的威严:“知意,时辰不早了,

    莫要跪得太久,仔细伤了身子。”林月柔的目光也落在沈知意身上,带着审视,

    随即化为一抹恰到好处的、混合着关切与些许怯意的柔婉:“是啊,大**。姐姐在天之灵,

    最是心疼你的。若是知道你如此伤怀,怕也是要不安的。”她说着,微微侧身,

    更紧地依偎进沈崇山的臂膀里,仿佛祠堂的阴冷让她不适。沈知意缓缓吸了一口气,

    压下喉头的腥甜。她扶着蒲团边缘站起身,膝盖传来一阵钻心的酸麻刺痛。她垂着眼帘,

    姿态恭顺地向着沈崇山和林月柔的方向福了一福,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父亲,

    母亲。女儿省得。只是……今日是娘亲周年忌辰,女儿心中,实在有些难解之事。

    ”她抬起眼,目光清凌凌地,越过林月柔那张精心描绘的脸,

    直直看向沈崇山:“女儿整理娘亲遗物时,发现了一件旧衣……”她顿了顿,似在斟酌措辞,

    袖中的手却将那块布攥得死紧,“那衣料上,有一处污渍,瞧着……有些古怪。女儿总觉得,

    那不像寻常病气沾染的痕迹。”祠堂内骤然一静。长明灯的火苗不安地晃动了一下。

    林月柔涂着蔻丹的手指猛地揪紧了沈崇山的衣袖,脸上那抹柔婉的笑瞬间僵住,

    眼底掠过一丝清晰的慌乱,随即被更深的楚楚可怜取代。她求助般地望向沈崇山。

    沈崇山脸上的温和霎时褪尽,转为一种沉沉的、带着强烈压迫感的愠怒。

    他猛地甩开林月柔揪着衣袖的手,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几乎将沈知意笼罩。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狠狠剐在女儿脸上:“胡言乱语!”声音不高,

    却如同闷雷在狭小的空间里炸开,震得空气嗡嗡作响。“你娘缠绵病榻数月,

    多少名医圣手都束手无策,最终心脉衰竭而去!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胸膛起伏,

    语气越发严厉,“什么污渍古怪?我看你是连日跪拜,心神恍惚,疑神疑鬼!

    莫非是觉得为父亏待了你娘?还是……”他目光凌厉地扫过沈知意低垂的眉眼,

    “听了什么不该听的下作闲话,存心要在你娘忌日、在你母亲进门的好日子里,

    搅得阖家不宁?!”“母亲”二字,他咬得极重,清晰指向他臂弯里的林月柔。

    林月柔适时地发出一声细弱的抽噎,眼圈瞬间泛红,如同受惊的兔子般重新偎回沈崇山身边,

    声音带着无限委屈和惶恐:“老爷息怒!莫要为了妾身伤了父女情分。

    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不该……不该……”她语无伦次,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欲落不落,

    愈发显得我见犹怜,“大**定是思念姐姐太过,才一时糊涂说了这些。老爷,您快消消气,

    莫要责怪大**了……”沈崇山看着怀中人泫然欲泣的模样,脸上的怒意更深,

    看向沈知意的眼神也越发冷硬如冰:“看看!你母亲是如何待你的?处处为你着想!你呢?

    身为沈家嫡女,不知体恤父亲,反倒被些魑魅魍魉的念头迷了心窍,说出这等诛心之语!

    还不快向你母亲赔个不是,收起那些无谓的胡思乱想!”他口中的“母亲”,

    自然是指林月柔。沈知意静静地听着,看着父亲那副被彻底激怒、急于维护新妇的姿态,

    看着林月柔伏在他怀中瑟瑟发抖、泪光盈盈的表演。

    方才那点试探引出的滔天怒火和刻意的偏袒,像淬了毒的针,

    密密麻麻扎进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祠堂阴冷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重地压在身上。

    袖中那块藏着剧毒秘密的布片,隔着薄薄的衣料,灼烫着她的手腕。

    她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冰冷的气息刺入肺腑,却奇异地压下了翻腾的血气,

    带来一种近乎残忍的清明。所有的悲愤、质问、不甘,都被她强行按捺下去,

    沉入眼底最深最暗的寒潭。她微微低下了头,颈项弯出一道柔顺的弧度。再抬起脸时,

    唇边竟已挂上了一抹极淡、极浅的笑意。那笑容恰到好处,温婉平和,

    仿佛刚才那场疾风骤雨般的斥责从未发生。“父亲教训的是。

    ”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柔和清亮,听不出一丝波澜,“是女儿失言了。连日跪拜,

    心绪不宁,一时被些无稽的念头困扰,扰了父亲和……母亲的清净。”她转向林月柔,

    目光澄澈,笑容温煦,甚至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歉然:“母亲宽宏大量,莫要与女儿计较。

    女儿一时糊涂,言语无状,还请母亲见谅。

    ”林月柔显然没料到沈知意竟能如此迅速地收敛锋芒,伏低做小。

    她依偎在沈崇山怀中的身体微微一僵,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更深的警惕取代。

    但沈知意的姿态放得如此之低,笑容又如此真诚,她一时竟抓不住任何错处。

    只得勉强挤出一个更为柔弱的笑容,细声细气地应道:“大**言重了。一家人,

    说什么见谅不见谅的。姐姐在天上看着,只盼我们和和气气的才好。

    ”沈崇山见女儿如此“懂事”,脸上的愠怒也消散了大半,重重哼了一声,

    算是揭过此事:“知错能改便好。时辰不早了,都出去吧。你母亲身子弱,这祠堂阴气重,

    莫要冲撞了。”他揽着林月柔的肩膀,语气已恢复了平日的温和,带着显而易见的呵护。

    沈知意垂眸,再次福身:“是,父亲,母亲。”她侧身让开道路,姿态恭谨无比。

    沈崇山满意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扶着林月柔,转身步出祠堂。

    那霞影色的裙裾在昏暗的光线下划过一道刺目的流光,脂粉香随着他们的离去,

    慢慢被祠堂里沉郁的檀香和腐朽气息重新覆盖。厚重的门缓缓合拢,

    最后一丝天光被隔绝在外。沈知意依旧站在原地,维持着微微屈身的姿态。

    祠堂里只剩下她一人,以及那无数沉默的牌位,还有琉璃罩子里跳动的、幽微的长明灯火。

    她慢慢直起身。脸上那温婉平和的笑意,如同初春湖面的薄冰,在无人窥见的阴影里,

    寸寸碎裂、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冻结了所有温度的寒潭。

    那双曾清澈含笑的眸子,此刻幽沉得如同不见星月的子夜,只有一点冰冷的、淬了毒的寒芒,

    在瞳孔深处幽幽燃起。袖中的手,终于松开。那块藏着的布片,

    已被她掌心的冷汗和用力攥握的指痕浸得微潮。那上面附着的、微弱的苦涩甜腥气息,

    仿佛再次钻入她的鼻腔,直抵灵魂深处。母亲,您看啊。他们连一丝疑虑的缝隙,

    都不愿留下。也好。既然“病逝”二字是他们精心编织的、不容触碰的谎言铁幕,

    那她便亲手撕开它。用最无可辩驳的方式。嘴角缓缓勾起,

    那是一个毫无温度、冰冷彻骨的弧度。像淬毒的玉簪花,在暗夜里悄然绽放。她转过身,

    目光最后掠过母亲“林清漪”三个字,决然推开了祠堂沉重的门。外面,阳光刺眼。

    她的影子被拉得细长,孤零零地投在青石板上,沉默而坚定。翌日午后,蝉鸣聒噪,

    搅得人心浮气躁。沈知意端坐于自己院中的梧桐树下,

    石桌上放着一只小巧精致的红木雕花食盒。她垂着眼,动作从容不迫,正用一把细长的银匙,

    地将新制的杏仁霜一层层均匀地铺在食盒底层那几块刚出炉、还散发着温热甜香的杏仁糕上。

    阳光透过浓密的梧桐叶,在她素色的衣裙上洒下细碎的光斑,映着她沉静的侧脸,

    竟显出几分岁月静好的假象。“**,”贴身丫鬟碧桃快步走进小院,

    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压低声音道,“都打听清楚了。老爷一早就出门访友去了,

    说是要去城外的静心寺寻访一位高僧,为……为夫人求个平安符,怕是得傍晚才能回府。

    林姨娘那边……”碧桃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气音,“奴婢特意问了小厨房的刘婆子,

    说是林姨娘午膳时胃口不佳,只用了小半碗燕窝羹,还特意叮嘱了,

    让备些她素日爱吃的甜点送到小花园的‘揽月亭’去,她要和身边几个大丫头一起赏花散心。

    点名要的,就是杏仁糕。”沈知意手中的银匙顿了一下,随即又继续那匀称的铺洒动作。

    杏仁霜雪白细腻,覆盖在浅金色的糕点上,宛如初雪。她头也没抬,只淡淡“嗯”了一声,

    语气平静无波:“知道了。”碧桃看着她家**这副沉静模样,心里却像揣了个兔子,

    七上八下。她忍不住又凑近些,声音里带着急切的担忧:“**,您……您真的要送过去?

    那东西……”她的目光飞快地扫过食盒旁边放着的一个极其不起眼的、拇指大小的青瓷小瓶,

    瓶口用蜡封得严严实实。

    那是昨夜沈知意亲自从一个小巧的、上了双鱼锁的紫檀木妆匣最底层取出来的,

    碧桃当时只瞥了一眼那瓶身模糊褪色的“蔷薇硝”字样,便觉心惊肉跳。“慌什么。

    ”沈知意终于放下银匙,拿起一块干净的湿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着纤长的手指。

    她的目光落在食盒上,带着一种奇异的专注,仿佛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不过是几块新做的点心,送去给母亲尝尝鲜,表表心意罢了。母亲待我‘宽厚’,

    我自然要‘投桃报李’。”她将“宽厚”和“投桃报李”几个字咬得极轻,

    却带着一种渗骨的凉意。她拿起那个青瓷小瓶,指尖微微用力,蜡封应声碎裂。瓶口倾斜,

    里面是半瓶色泽极为寻常、几乎与杏仁霜无异的白色粉末。她手腕极稳,动作流畅自然,

    将那粉末极其均匀、极其小心地,抖落在最上面一层雪白的杏仁霜上。粉末迅速融入,

    不留丝毫痕迹。做完这一切,她盖好食盒盖子,

    用一方干净的素帕将食盒边缘擦拭得纤尘不染。“走吧。”沈知意站起身,一手提起食盒,

    姿态娴雅。阳光落在她脸上,那沉静的眉眼间,却透着一股玉石俱焚般的决绝。

    碧桃看着自家**挺直的背影,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她不敢再多言,

    只能紧紧跟上,手心一片冰凉汗湿。沈府的小花园里,花木扶疏,假山流水叮咚作响。

    揽月亭临水而建,四面垂着轻薄的竹帘,遮挡了午后的骄阳,只透进朦胧柔和的光线。亭内,

    林月柔斜倚在铺着软垫的湘妃竹榻上,几个心腹大丫鬟环绕伺候着,有的打扇,

    有的剥着冰镇葡萄,莺声燕语,笑语不断。她今日换了一身更显娇嫩的鹅黄软烟罗裙,

    鬓边簪着一朵新鲜的玉簪花,神情慵懒惬意,享受着这新夫人的尊荣与闲适。

    远远看到沈知意带着碧桃款款而来,亭内的笑语声略略一滞。

    林月柔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和更深的警惕,随即脸上堆起温婉柔和的笑意,坐直了身子。

    “大**来了?快请进来坐。”她声音热情,目光却不动声色地扫过沈知意手中提着的食盒。

    沈知意步入亭中,亭内原本轻松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丫鬟们纷纷垂首行礼,退开几步。

    沈知意对林月柔福了一福,笑容温顺得体:“母亲安好。午后炎热,

    女儿想着母亲素来喜欢杏仁糕,便让小厨房新做了些,特意送来给母亲消暑解闷。手艺粗陋,

    母亲莫要嫌弃。”她说着,将食盒轻轻放在亭中的石桌上,亲手打开了盖子。

    一股浓郁的、带着甜香的杏仁气息瞬间在亭内弥漫开来。

    几块小巧精致的杏仁糕安静地躺在食盒里,上面覆盖着厚厚的、雪白的杏仁霜,

    看着便令人食指大动。林月柔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

    杏仁……这气味仿佛触动了某个隐秘的开关,让她心头无端一跳,

    一丝极细微的不安掠过眼底。但看着沈知意那副低眉顺眼、恭敬献食的模样,

    那点不安又被压了下去,转而生出几分得意。看来这丫头昨日在祠堂被老爷狠狠敲打之后,

    是彻底学乖了,知道要来讨好自己这位新“母亲”。“哎呀,大**有心了。

    ”林月柔笑容更盛,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宽容,“难为你惦记着。这杏仁糕看着就精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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