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第一次听到那个声音，是在一个暴雨天。
冰冷的机械女声突兀地在脑海里响起：“系统绑定程序启动，当前宿主契合度：65%。
任务一：请于今日18:30在蓝山咖啡厅与目标人物（顾远）进行初次接触。
”他猛地抬头，落地窗外，雨幕如刀。而咖啡厅的角落，一个从未见过的女人正静静望着他，
黑眸如数据般精准锁定。顾远冷笑。又来一个攻略者？行，那他陪她玩玩。——直到某天，
那个声音彻底消失。第一章异常绑定雨水顺着蓝山咖啡厅的落地窗蜿蜒而下，
像一道道透明的伤痕。顾远坐在他惯常的角落位置，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笔记本电脑的边缘。
18:27，比平时晚了十二分钟，都怪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先生，您的美式咖啡。
”顾远头也不抬地接过杯子，却在指尖相触的瞬间僵住了。这不是平时那位服务员的手。
这只手温度略低，触感如同上好的羊脂玉。他猛地抬头，对上了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
“谢谢。”顾远听见自己说，声音比想象中干涩。女人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她的步伐很特别，每一步的距离几乎完全相同，像是经过精密计算。
黑色高领毛衣包裹着修长的脖颈，长发在脑后挽成一个一丝不苟的发髻。
顾远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却在低头时发现咖啡杯下压着一张纸条：「今天的咖啡我请了。
——季晚」他皱起眉头。季晚？公司新来的数据分析师？上周的例会上似乎见过这个名字。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机械女声突兀地在他脑海中响起：「系统绑定程序启动，
当前宿主契合度：65%。任务一完成：与目标人物(顾远)初次接触。奖励点数已发放。」
顾远的手指猛地收紧，咖啡杯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什么鬼东西？他环顾四周，
咖啡厅里没有人注意到异常，音乐依然轻柔，顾客们各自忙碌。而那个叫季晚的女人，
已经回到了柜台后，正在擦拭咖啡机。从顾远的角度，能看到她侧脸完美的轮廓线，
和微微抿起的唇角。「任务二发布：于明日12:00在员工餐厅制造偶遇。
建议方式：选择目标惯常座位相邻位置。」顾远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这声音清晰得就像有人在他耳边说话，但内容却荒谬至极。他死死盯着季晚，
但她连头都没抬，专注地调整着咖啡机的参数。是幻听吗？
还是说……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浮现在脑海：他能听到这个女人的系统提示音？而她，
是个带着攻略系统的任务者？顾远端起咖啡一饮而尽，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很好，
他冷笑着想，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攻略者。上一个试图用系统接近他的人，
现在正在分公司整理档案。他合上电脑，起身时故意撞到了邻座的椅子，发出刺耳的声响。
季晚终于抬头，目光平静地扫过来，没有惊讶，没有恼怒，就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数据点。
顾远挑衅般地迎上她的视线，却在四目相对的瞬间愣住了——季晚的瞳孔，
似乎有一丝几不可见的蓝光闪过。「警告：目标情绪波动异常，契合度下降至63%。
启动补偿方案。」顾远几乎是落荒而逃。暴雨已经停了，但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
他坐进车里，额头抵在方向盘上，试图理清思绪。那个声音，那些任务，
还有季晚眼中诡异的光……这一切都太超现实了。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助理发来的消息：「顾总，您要的新季度数据分析报告，季晚已经提交了，我转发给您？」
顾远盯着那个名字，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巧合？还是说，这场“偶遇“从更早就开始策划了？
他回复：「把她的员工档案也发给我。」二十分钟后，顾远坐在书房里，
面前摊开着季晚的资料：28岁，斯坦福大学数据科学博士，三个月前入职公司数据分析部。
档案照片上的她穿着白衬衫，表情严肃得近乎冷漠，
与咖啡厅里那个请他喝咖啡的女人判若两人。最奇怪的是，
她的履历完美得不像真的——没有任何社交账号，没有大学时期的照片，
甚至连出生地都只写了个“加州”。顾远打开电脑，登录公司系统调出了季晚提交的报告。
数据分析无可挑剔，但更让他在意的是文档属性中的创建时间：凌晨3:47。
正常人会在这个时间工作吗？他关上电脑，走到窗前。夜色已深，
城市的灯光在雨后显得格外清晰。明天，他想，明天就能验证他的猜想了。
如果季晚真的是个带着系统的攻略者，那么她一定会按照那个“任务二”的指示，
在午餐时间出现在员工餐厅。而他，会让她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异常情绪波动“。
第二章反向攻略第二天11:55，顾远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视着员工餐厅的入口。
他的午餐——一份三明治和黑咖啡——放在桌上，一动未动。11:58，
餐厅开始陆续有人进入。顾远眯起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窗框。12:00整，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餐厅门口。季晚今天穿了件深灰色的西装套裙，
头发依然一丝不苟地挽起，手里拿着一个浅褐色的文件袋。她站在入口处环视餐厅，
目光在扫过顾远常坐的角落时停顿了一秒。「任务二执行中：目标未出现在预期位置。
启动扫描……」顾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故意改变了行程，
让助理去餐厅占了他平时的位置。现在，他要看看这个“系统”能有多智能。
季晚在原地停留了约十秒，然后径直走向沙拉区。
她挑选食物的方式也很特别——每种食材都取了精确的量，就像在遵循某种配方。
顾远拿起手机，拨通了助理的号码：“把季晚叫到我办公室来，
就说报告有问题需要当面讨论。”五分钟后，办公室门被轻轻叩响。“请进。
”季晚推门而入，手里拿着那个褐色文件袋。“顾总，您对我的报告有疑问？
”她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被突然传唤的惊讶或不满。顾远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咖啡？”“不用，谢谢。”季晚坐下时背挺得笔直，双手交叠放在膝上，
像个等待面试的毕业生。顾远故意慢条斯理地翻看报告，时不时皱眉或摇头，
试图激起她的不安。但季晚只是安静地等待着，目光落在顾远身后的某一点上，
仿佛在进行某种内部运算。「检测到目标刻意拖延行为，判定为测试。
建议应对方案：保持沉默，等待指令。」顾远猛地合上文件夹：“报告写得不错。
”他故意用轻佻的语气说，“尤其是第三季度的预测模型，很精准。
就像……有人帮你计算好了一样。”季晚的眼睛微微睁大，
这是顾远第一次看到她脸上出现类似惊讶的表情。“这是我独立完成的。”她说，
声音依然平稳，但顾远注意到她的指尖轻轻敲击了两下膝盖——像是在输入什么指令。
「警告：目标疑似察觉异常。启动混淆协议。」“当然，当然。”顾远站起身，
绕到季晚身后，故意靠得很近，“我只是好奇，一个刚来三个月的新人，
怎么能对公司业务这么了解？”他俯下身，假装要看她手中的文件，实则观察她的反应。
正常人这时候会紧张，会呼吸加速，但季晚……她的呼吸频率没有丝毫变化。
“我做了充分的准备工作。”季晚回答，同时不着痕迹地向旁边挪了挪，拉开距离，
“包括研读过去五年的所有季度报告。”顾远直起身，走回自己的座位。有趣，非常有趣。
大多数攻略者这时候已经开始慌乱，或者急于讨好，
但季晚的反应就像……就像真的只是在回答一个工作问题。“我注意到你昨天在蓝山咖啡厅。
”顾远突然转变话题，“挺巧的，我也常去那里。”季晚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
她的睫毛快速眨动了几下，
瞳孔微微扩大——顾远几乎能想象她脑海中的系统正在疯狂发出警告。
「紧急：目标提及初始接触事件。
级：高)2.否认并转移话题(风险等级：中)3.部分承认并观察反应(风险等级：低)」
“是的，”季晚选择了第三个选项，声音比刚才低了半度，
“公司附近只有那家咖啡厅用阿拉比卡豆。”顾远差点笑出声。
多么“系统”的回答——既承认了事实，又给出了合理解释，还完全不涉及情感因素。
“所以你给我留纸条，只是因为喜欢他们的咖啡豆？”顾远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想看看这个“系统”会如何应对。季晚的右手食指轻轻抽动了一下，顾远确信这不是错觉。
“那是……礼貌。”她停顿了半秒才回答。「契合度下降至58%。
警告：当前互动模式效率低下。建议：终止对话，重新评估策略。」
顾远还没来得及继续施压，季晚已经站了起来：“如果没有其他问题，
我还有数据分析会议要参加。”“当然。”顾远做了个请便的手势，“顺便，
明天晚上公司有个酒会，希望看到你出席。”这是个临时起意的谎言，
公司根本没有安排酒会。但顾远想知道，如果给她一个明确的“任务”，
这个系统会如何反应。季晚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直了一瞬：“我会考虑的。谢谢邀请。
”她转身离开时，
顾远清楚地听到脑海中系统的声音：「新任务生成：参加目标指定的社交活动。
准备时间：38小时。开始检索适合场合的着装方案……」门关上的瞬间，
顾远终于放任自己露出胜利的微笑。这场游戏比他想象的有趣多了。
一个如此高级的攻略系统，一个几乎完美的宿主……但她们犯了一个错误。
她们选错了攻略对象。他要彻底拆穿这个把戏。
第3章反向观察周一早晨的电梯里挤满了上班族。顾远松了松领带，
余光瞥见季晚站在角落，正低头查看手机。她今天穿了件藏青色西装，发髻挽得一丝不苟。
“十五楼，谢谢。”季晚对电梯按钮旁的人说，声音轻柔。顾远挑眉。十五楼是法务部，
数据分析师去那里做什么？
他脑海中立刻响起那个熟悉的机械女声：「任务提示：与法务部陈主管建立社交联系。」
果然。顾远暗自冷笑。这个季晚的攻略计划还挺周密，连法务部都打点上了。
他故意清了清嗓子：“季**对法律也感兴趣？”季晚略显惊讶地转头：“顾总早。
只是去送份材料。”她晃了晃手中的文件袋。电梯停在十二楼，一群人挤了出去。
空间宽松后，顾远注意到季晚往旁边挪了半步，与他保持距离。装得还挺像，他在心里讥讽。
“上周的数据报告做得不错。”顾远故意靠近一步。季晚礼貌性地点点头：“谢谢。
”她的香水味很淡，像是青柠的味道。十五楼到了，季晚快步走出电梯。
顾远看着她走向法务部办公室，突然改变主意跟了上去。“顾总？
”季晚在法务部门口停下脚步。“正好我也有事找陈主管。”顾远面不改色地撒谎。
法务部的玻璃门映出两人的身影。顾远注意到季晚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但很快恢复平静。
她推开门，径直走向最里面的办公室。“陈主管，这是您要的市场数据分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