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高考。
这两个月来，程雨和莫寒川的关系确实缓和了不少。
他不再欺负她，甚至偶尔还会帮她解答疑难问题。
但程雨始终保持着警惕，不敢完全相信他的改变。
高考前的最后一次模拟考，程雨发挥失常，只考了年级第五。
而莫寒川却又重新夺回了第一的位置。
这让程雨的信心受到了很大打击。
考试结束后，她一个人躲在天台哭泣。
「又在这里。」
莫寒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程雨慌忙擦干眼泪，假装镇定地转过身。
「你来干什么？」
「看看你。」
莫寒川走到她身边，递过一包纸巾。
「一次考试而已，不用太在意。」
「对你来说当然不用在意，反正你家里有钱，就算考不上好大学也无所谓。」
程雨的语气带着明显的酸意。
「但我不一样，我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莫寒川听了，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程雨，你觉得我很轻松吗？」
「难道不是吗？」
「你错了。」
莫寒川苦笑着摇头，「你知道我为什么总是要考第一吗？」
程雨疑惑地看着他。
「因为我爸说过，如果我考不上清华北大，就把我逐出莫家。」
「他要我证明，我配得上莫家继承人的身份。」
「所以我不能输，一次都不能。」
这番话让程雨震惊了。
她从未想过，看似光鲜亮丽的莫寒川，竟然承受着这样的压力。
「那你为什么要欺负我？」
程雨轻声问道。
莫寒川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道：
「因为你太优秀了，优秀到让我害怕。」
「我怕有一天，你会超越我，让我无地自容。」
「所以我想打击你，让你永远抬不起头。」
「但我发现，这样做并没有让我感到快乐，反而让我觉得自己很卑鄙。」
程雨怔怔地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
原来，莫寒川欺负她，不是因为讨厌她，而是因为害怕她。
这个认知让她的世界观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程雨，我真的很对不起你。」
莫寒川转过身，声音有些哽咽。
「如果可以重来，我绝对不会那样对待你。」
程雨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明白了什么。
她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们都要向前看。」
莫寒川回过头，眼中有着明显的湿意。
「程雨，你愿意原谅我吗？」
「我已经原谅你了。」
程雨轻声说道，「从你向我道歉的那一刻起。」
两人静静地站在天台上，看着远方的夕阳。
春风徐来，吹散了心中的阴霾。
这一刻，他们仿佛都放下了心中的重担。
高考如期而至。
程雨发挥得很好，感觉每一科都答得不错。
而莫寒川，看起来也很轻松。
考试结束后，全班同学都聚在一起庆祝。
有人提议去KTV唱歌，程雨本想拒绝，但被同学们硬拉着去了。
在KTV里，大家都很放松，唱歌、聊天、游戏。
程雨坐在角落里，安静地看着这一切。
莫寒川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不开心吗？」
「没有，只是有些不习惯这种场合。」
程雨如实回答。
「那我们出去走走？」
莫寒川提议道。
程雨点了点头。
两人走出KTV，在附近的公园里漫步。
夜色很美，星光点点。
「程雨，你有什么愿望吗？」
莫寒川突然问道。
「愿望？」
程雨想了想，「我希望能考上好大学，然后找到一份好工作，让自己过上体面的生活。」
「就这些？」
「就这些，很简单的愿望。」
莫寒川点了点头，「那我的愿望是，希望你能实现你的愿望。」
程雨愣了愣，转头看向他。
「为什么？」
「因为...」
莫寒川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说道：「因为你值得拥有最好的。」
程雨的心跳突然加速，脸颊莫名发烫。
这种感觉让她有些慌乱，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她匆忙说道。
「我送你回去。」
莫寒川自然地说道。
一路上，两人都很安静。
偶尔对视，又会快速移开目光。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的暧昧气息。
到了福利院门口，程雨停下脚步。
「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客气。」
莫寒川看着她，眼中有着复杂的情绪。
「程雨，不管高考结果如何，我都希望我们能保持联系。」
「好。」
程雨轻声回答。
莫寒川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
「晚安。」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程雨呆呆地站在原地，手捂着刚才被他触碰的地方。
心跳如鼓，久久无法平静。
那一刻，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对莫寒川的感情，已经超越了仇恨和友谊。
她喜欢上了这个曾经伤害过她的少年。
这个认知让她既惊喜又恐惧。
惊喜的是，她终于明白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恐惧的是，她不知道莫寒川是否也对她有同样的感情。
更不知道，两个身份悬殊的人，是否有可能在一起。
回到房间，程雨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窗外的月光洒在床上，如同她此时混乱的心情。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莫寒川也在失眠。
他站在落地窗前，想着程雨的笑容，想着她的眼睛，想着刚才那短暂的触碰。
胸口有种异样的感觉，甜蜜中带着苦涩。
他知道自己爱上了程雨，但也知道，他们之间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家族、门第、社会地位，这些都是现实的枷锁。
他的父母绝对不会接受一个孤儿做莫家的儿媳妇。
而程雨，也未必会接受一个曾经伤害过她的人。
这注定是一场没有结果的暗恋。
但即便如此，莫寒川也不想放弃。
至少，他想努力一次。
为了自己，也为了程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