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在册封皇后大典的前一夜。一杯御赐的毒酒，了结了我作为他“贤内助”的一生。
送酒来的，是我曾经斗了一辈子的死对头，苏轻言。她穿着一身华贵的妃子朝服，
眉眼间带着一丝病态的憔悴，和一种同归于尽的疯狂。“沈悠然，陛下说，
你的家族已经没有用了，你的智谋，也已经用尽了。”她将酒盏推到我面前，声音嘶哑，
“今天，是我，明天，就是我全家。”我端起酒杯，并不意外。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
走狗烹。顾衡之能踩着无数人的尸骨登上皇位，又怎么会是个念旧情的人？我这一生，
为他出谋划策，为他笼络人心，为他双手沾满血腥，
甚至不惜与出身将门的苏轻言斗得你死我活，让他坐收渔翁之利。到头来，
我的家族被他以谋反的罪名满门抄斩，而我，成了他稳定朝局的最后一块垫脚石。
我看着苏轻言，这个女人，家世显赫，容貌绝代，却也为了顾衡之那个男人，
消耗了自己最宝贵的年华。她恨我入骨，我也从未给过她好脸色。可笑吗？我们斗了一辈子，
最后竟落得同样的下场。“苏轻言，”我看着她，忽然笑了，“我们都蠢。”她眼圈一红，
别过头去。我将毒酒一饮而尽，烈火般的疼痛从喉间烧到五脏六腑。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
我看到苏轻言也端起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酒杯。她对着我的方向，惨然一笑。“沈悠然，
黄泉路上，我们再斗。”真傻。如果有来生，我再也不要爱上顾衡之。如果有来生，苏轻言，
我希望我们……不要再做敌人了。1猛地睁开眼，雕花描金的床顶映入眼帘。
空气里弥漫着我闺房中独有的、熟悉的冷梅香。我愣住了。这不是冷宫，不是天牢，
而是我未出阁前的闺房。我僵硬地抬起手，那是一双纤细、白皙、没有任何伤痕的手。
掐了一下。会疼。这不是梦！我重生了！心脏狂跳，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巨大的狂喜和后怕交织在一起，让我浑身发抖。丫鬟春桃听到动静，端着水盆进来：“**，
您醒了？今天可是上巳节，相府的苏大**在曲江池设了流觞宴，帖子早就送来了，
您忘了吗？”苏大**……苏轻言！曲江池，流觞宴！我脑子里“轰”的一声，
一段尘封的记忆清晰地浮现。就是这场宴会！前世，就是在这场宴会上，
我为了夺得顾衡之的青睐，故意在作诗环节刁难苏轻言，让她当众出丑。
而顾衡之则“英雄救美”，替她解围，两人一唱一和，赚足了名声。从那天起，
我和苏轻言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也是从那天起，顾衡之开始利用我们二人之间的矛盾，
在朝堂上分化我父亲沈丞相和苏轻言父亲苏大将军的势力。一切悲剧的开端。“**？
**您怎么了？脸色这么白？”春桃担忧地看着我。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
掀开被子：“更衣，梳妆。”“去。”“去参加苏家的宴会。”这一次，我不是去跟她斗的。
我是去跟她结盟的。那个核心钩子在我脑海里盘旋不去——“姐姐，男人算什么，
我们一起搞事业吧。”虽然直接这么说可能会被当成疯子，但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2曲江池畔，烟柳画桥，风帘翠幕。京中所有的名门贵女几乎都到齐了。我到的时候，
宴会已经开始了。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我身上，带着看好戏的玩味。所有人都知道，
我沈悠然和苏轻言是京城两大才女，更是两大死对头。她办的宴会，我居然会来参加？
我没理会那些探究的视线，径直走向主位。苏轻言正坐在那里，
她今天穿了一身明艳的红色骑装，衬得她肌肤赛雪，英气逼人。不愧是将门之女，
与我们这些弱柳扶风的文臣之女截然不同。她看到我，美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随即化为警惕和冷漠。“沈**大驾光临，真是令我的小宴蓬荜生辉。”她语气不咸不淡，
带着疏离的客气。我微微一笑，在她身边的空位上施施然坐下，仿佛没听出她话里的刺。
“苏姐姐的宴会，我怎能不来？”我语气亲昵得让周围所有人都掉了下巴。
苏轻言的眉头蹙得更紧了。“沈悠然，你今天又想玩什么花样？”她压低了声音，
语气里满是戒备。我知道，我们之间的积怨太深，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
我必须拿出足够的诚意，和让她无法拒绝的筹码。“我来，是想告诉苏姐姐一个秘密。
”我同样压低声音，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关于三皇子，顾衡之的秘密。
”听到这个名字，苏轻言的身体明显一僵。我心中了然。这个时候的苏轻言，
恐怕已经对顾衡之芳心暗许了。前世，顾衡之为了同时得到我们两家的支持，
在我们之间周旋。他对苏轻言表现出的是欣赏和爱慕，
对我说出的却是“不过是借助她家的兵权，我心中只有你”的鬼话。而对苏轻言，
他说的版本，想必是反过来的。“我与三皇子之间，没什么秘密可言。”苏轻言嘴上强硬，
但眼神已经出卖了她。“是吗？”我轻笑一声，凑到她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那姐姐可知，
三皇子前几日得了一块西域进贡的罕见墨玉，他打算今日在宴会上，当众赠予一位“知音”，
以博美名。”苏轻言的瞳孔猛地一缩。这件事，顾衡之昨夜才偷偷告诉她，
说那块墨玉是为她寻的，要给她一个惊喜。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秘密，沈悠然怎么会知道？！
我看着她震惊的表情，知道鱼儿已经上钩了。“他还会借此机会，提出为城东的流民**，
彰显仁德。姐姐，你猜，他这出“仁德”的戏，是演给你看的，还是演给天下人看的？
”苏轻言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3她不是蠢人。相反，苏轻言很聪明，
只是被爱情蒙蔽了双眼。我点出的这两件事，一件是私密的惊喜，
一件是尚未发生的政治作秀。如果这两件事都应验了，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顾衡之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所有“特别”，都可能是精心设计的剧本。而我，沈悠然，
这个剧本的知情者，立场就变得微妙起来。她死死地盯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惊疑和愤怒：“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想说，”我迎着她的目光，坦然道，
“我们都被他骗了。苏姐姐，你和我，都只是他棋盘上的棋子。”“你胡说！
”苏轻言厉声反驳，但声音里却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我是不是胡说，
我们拭目以待，如何？”我微微一笑，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周围的贵女们见我们俩凑在一起嘀嘀咕咕，早就好奇得不行了。很快，说曹操曹操到。
“三皇子殿下驾到——”一身月白锦袍的顾衡之，在一众人的簇拥下，春风得意地走了过来。
他长得确实很好看，剑眉星目，器宇轩昂，不然前世的我和苏轻言也不会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但现在，看着他那张含情脉脉的脸，我只觉得一阵反胃。他先是看了一眼苏轻言，
眼神温柔缱绻，随即又状似无意地扫过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看，
多熟练的端水大师。苏轻言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顾衡之显然没注意到她的异样，他享受着众人的瞩目，开始了他的表演。他先是高谈阔论，
引经据典，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心怀天下、文采斐然的皇子。然后，他话锋一转。“近日，
本王偶得一块西域墨玉，质地温润，世所罕见。宝玉赠英雄，本王思来想去，这块玉，
当赠予京中第一将门虎女，苏轻言**。”他拿出那个锦盒，目光灼灼地看着苏轻言。
周围响起一片艳羡的惊呼声。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三皇子这是在向苏轻言示好。前世，
苏轻言就是在这万众瞩目之下，羞涩又欢喜地接过了玉佩，从此越陷越深。而这一次，
苏轻言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她的脸，比她身上的红衣还要惨白。
4顾衡之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捧着锦盒，站在那里，有些下不来台。“轻言？
”他试探地叫了一声，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的多疑。苏轻言深吸一口气，缓缓站了起来。
她没有去看那块墨玉，而是看着顾衡之，一字一句地问道：“殿下，这块玉，
当真只赠我一人？”顾衡之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自然。此玉配轻言，再合适不过。
”“是吗？”苏轻言的目光转向我，那眼神复杂得让我心头一跳。她忽然笑了，
那笑容带着一丝决绝和嘲讽。“巧了，昨日沈**也曾与我说过，殿下似乎也觉得，
这块玉与她这位“红颜知己”甚是相配呢？不知殿下这块玉，到底有几位知音？”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苏轻言这番话给震懵了。我心里也咯噔一下。好家伙，苏轻言不愧是将门之女，
性格就是这么刚烈。我只是想让她看**相，她倒好，直接把桌子给掀了。
顾衡之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向对他温柔顺从的苏轻言，
会当众给他这么大一个难堪。更想不到，这件事怎么会牵扯到沈悠然！他看向我，
眼神里充满了警告和杀意。我回以一个无辜又茫然的微笑。演戏嘛，谁不会？“苏姐姐，
你……你在说什么呀？”我装作泫然欲泣的样子，站起身来，“我何时与你说过这话？
殿下身份尊贵，我怎敢……怎敢与殿下有何牵扯？你……你莫要为了针对我，
而污蔑殿下的清誉啊！”我这番“以退为进”的白莲花发言，更是把水搅得浑浊不堪。
现在的情况变成了：苏轻言指责顾衡之脚踏两条船，而我这个“另一条船”却矢口否认，
还反过来指责苏轻言血口喷人。吃瓜群众们都看傻了。他们看看脸色铁青的顾衡之，
看看咄咄逼逼人的苏轻言，再看看委屈巴巴的我，脑子里已经上演了八百出大戏。
顾衡之的脑子转得飞快，他立刻意识到，不能让事情再发酵下去。他沉下脸，
对苏轻言道：“轻言，你今日是怎么了？莫不是听了什么小人的挑拨离间？本王对你之心，
日月可鉴！”他又转向我，语气缓和了些：“沈**，想必是无心之失，本王不会怪罪。
此事就此作罢。”他想和稀泥，把事情压下去。可惜，他低估了苏轻言的骄傲。
也低估了我煽风点火的决心。就在顾衡之准备宣布第二件事——为流民**来挽回声誉时，
我“柔弱”地开口了。“殿下仁德，不与我计较，悠然感激不尽。”我先是给他戴了顶高帽，
然后话锋一转，用充满“关切”的语气说道，“只是，听闻殿下近日忧心城东流民，
不知可有良策？父亲也时常在家中感叹，此事棘手，若能有皇子出面，统筹赈灾，
方是百姓之福。”我直接把他想说的话，替他说了出来。顾衡之的脸，彻底绿了。
如果说刚才送玉佩的事，还能解释为女人间的争风吃醋。那我这番话，就等于坐实了，
他的一举一动，我全都了如指掌！这已经不是巧合了，这是泄密！他看着我，又看看苏轻言，
一种被两个女人联合背叛的愤怒和耻辱，让他几乎失态。他预备好的两出大戏，
一个被当场揭穿，一个被提前剧透，全都演砸了。苏轻言看着他变幻莫测的脸色，
心中最后一丝幻想，也彻底破灭了。她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好一个日月可鉴。
”她抄起桌上的一杯酒，泼在顾衡之脚下，“这杯酒，就当我苏轻言，敬我瞎了的眼！
”说完，她转身，拨开人群，头也不回地走了。一场精心设计的流觞宴，
最终以一场惊天动地的闹剧收场。而我，看着顾衡之那张黑如锅底的脸，在心底冷笑。
顾衡之，这才只是个开始。5宴会不欢而散。我回到家中，父亲立刻将我叫到了书房。
“悠然，你今天在曲江池，到底做了什么？”沈丞相的脸色很严肃。
三皇子在他面前告了我一状，说我联合苏轻言，让他下不来台。我跪在地上，不卑不亢。
“父亲，女儿只是不想再做三皇子手中的棋子。”我将顾衡之如何在我们两家之间周旋，
如何利用我和苏轻言的矛盾来达到他政治目的的猜测，条理分明地说了出来。当然，
我隐去了重生的事，只说是我无意中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从而产生的警惕。“他想娶我，
是为了拉拢您，稳固文臣之心。他又对苏轻言示好，是为了拉拢苏将军，手握兵权。父亲，
此人心术不正，城府极深，绝非明主之相。我们沈家若是将宝压在他身上，
将来恐怕会引火烧身！”我说的这些，其实都是前世血的教训。父亲沉默了。他是个聪明人，
官海沉浮多年，很多事情，他不是不懂，只是被皇子抛出的橄榄枝迷了眼。“那你觉得，
我们该当如何？”半晌，他问道。“静观其变，徐徐图之。”我抬起头，目光坚定，“至少，
不能再让他轻易拿捏我们。女儿今日之举，虽有些鲁莽，
却也是在向他表明一个态度——我沈悠然，不是任人摆布的傻子。”父亲看着我，
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欣赏。“我的女儿，长大了。”他叹了口气，“此事，
为父知道了。你且去吧，三皇子那边，我自有说辞。”我心头一松。搞定了父亲，
我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当晚，苏府派人悄悄送来了一张帖子。上面只有两个字：“多谢。
”还有一个时间，一个地点。城外，十里亭。我知道，苏轻言要见我。
我们的“反渣男联盟”，即将正式成立。6月黑风高夜。我换了一身不起眼的男装，
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十里亭里，苏轻言已经在了。她也穿了一身利落的男装，背对着我，
身姿挺拔如松。听到脚步声，她转过身来。月光下，她的眼睛亮得惊人，
里面没有了白日的愤怒和迷茫，只剩下冰冷的决断。“沈悠然。”她开口，声音清冷，
“今天的事，多谢你点醒我。”“不必客气。”我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立，
“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不是吗？”“是。”她毫不犹豫地承认，“顾衡之此人，虚伪卑劣，
我苏轻言瞎了眼，竟险些被他蒙骗。这个仇，我一定要报。”“正合我意。”我笑了，
“所以，我今天来，是想和苏**谈一笔合作。”“你说。”“你我联手，把他从高位上，
狠狠地拽下来。”我的声音很轻，但语气里的狠戾，让苏轻言都侧目。她盯着我看了半晌，
忽然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是很喜欢他吗？”“喜欢？”我自嘲地笑了笑，
“或许曾经有过吧。但当我发现，那份喜欢不过是别人精心算计的一场骗局时，剩下的，
就只有恶心了。”“我需要你的帮助，你也需要我的。我父亲是丞相，
在文官集团中一言九鼎。你父亲是手握重兵的大将军。我们两家，是他最想得到的左膀右臂。
只要我们联手，就能断他臂膀，让他寸步难行。”苏轻言的眼中燃起了火焰。“好！怎么做，
你说。”“第一步，断其财路。”我胸有成竹地说道。前世，我为了帮顾衡之，
几乎掌管了他所有的地下产业。那些见不得光的银钱往来，我比谁都清楚。“据我所知，
顾衡之在江南有一个秘密的私盐生意，由他的心腹，户部侍郎的侄子张扬在打理。这笔钱，
是他招兵买马，笼络人心的主要来源。”“私盐？”苏轻言皱眉，“这是死罪。”“没错。
所以，我们不用亲自出手。”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苏将军在江南驻军中，
应该有信得过的人吧？”苏轻言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你是想……借刀杀人？”“不，
是借官杀人。”我纠正道，“让江南盐运使，去查抄他们的私盐。我们只需要把准确的消息，
匿名递到盐运使的案头就行了。”这件事，由苏家军的人去“发现线索”，再“报官”，
最合适不过。既能人赃并获，又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苏轻言看着我，
眼神里第一次有了真正的佩服。“沈悠然，你果然……很适合玩弄权术。”“过奖。
”我坦然接受，“对付什么样的人，就用什么样的手段。对付顾衡之，光明正大是没用的。
”“好，这件事，我来办。”苏轻言拍板道，“三天之内，给你消息。”我们相视一笑，
心照不宣。一场针对三皇子顾衡之的绞杀局，就此拉开序幕。7合作达成，效率惊人。
苏轻言不愧是将门虎女，行事雷厉风行。不过两天，江南那边就传来了消息。
江南盐运使“偶然”接获线报，在太湖的一处隐秘船坞，查抄了大量的私盐，人赃并获。
主犯张扬当场被捕，为求活命，一口咬死是受三皇子顾衡之指使。消息传回京城，朝野震动。
贩卖私盐是动摇国本的大罪，牵扯到皇子，更是非同小可。皇帝震怒，
当即将顾衡之叫到御书房，痛斥了整整一个时辰。虽然顾衡之矢口否认，
并将所有罪责都推到了张扬身上，说他是被政敌收买，故意攀诬。最后，皇帝为了皇家颜面，
也只能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将张扬斩首，此事不了了之。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三皇子在这件事上，吃了大亏。他不仅损失了一条重要的财路，更重要的是，
他在皇帝心中的“仁德”形象，一落千丈。顾衡之被禁足在府，闭门思过。我得到消息时，
正在和苏轻言喝茶。是我们结盟后的第一次“闺蜜下午茶”。地点在我名下的一个僻静茶楼，
这里是我的产业，安全又隐蔽。“干得漂亮。”我为她斟上一杯新茶，笑着说。
苏轻言端起茶杯，眼中闪着快意的光芒：“这只是第一步。他损失了一个张扬，
一定肉痛得很。”“何止肉痛。”我冷笑一声，“我听说，户部侍郎，也就是张扬的叔叔，
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已经连夜去向大皇子投诚了。”大皇子是太子的有力竞争者，
与顾衡之向来不和。此消彼长，顾衡之失去了一个户部的盟友，
等于是在钱袋子上又被捅了一刀。苏轻言听了，笑得更加开怀。“痛快！”她一拍桌子，
“沈悠然，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损。”“彼此彼此。”我挑了挑眉，
“能让苏大**亲自布局，引盐运使入瓮，想必也费了不少心思吧？”我们相视而笑，
前世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战友间的默契和欣赏。“下一步，
我们做什么？”苏轻言问道。“下一步，让他后院起火。”我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他不是最擅长利用女人吗？那我们就让他尝尝，被女人背叛的滋味。”我知道，
顾衡之府中，有一个他最信任的侧妃，是他奶娘的女儿，名叫柳依依。这个柳依依，
看似柔弱无害，实际上是顾衡之心机最深的一枚棋子，掌管着他府中所有阴私之事。前世，
就是她，亲手给我端来了那杯毒酒。这一世，我要让她，亲手把刀子捅向顾衡之。
8要策反柳依依，并不容易。她对顾衡之忠心耿耿，近乎一种病态的爱慕。
但我知道她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她的弟弟，柳青。柳青嗜赌成性，欠了一**的债。前世，
顾衡之为了彻底控制柳依依，故意设局让柳青欠下巨额赌债，然后他再“出手相救”，
让柳依依对他感恩戴德，死心塌地。这一世，我要抢在他前面。“赌债？
”苏轻言听了我的计划，皱起了眉，“这种市井无赖之事，我们怎么插手？”“我们不插手，
我们只放火。”我神秘一笑，“京城最大的**，是忠勇侯家的产业吧？我记得，
忠勇侯的小儿子，跟你哥哥关系不错？”苏轻言冰雪聪明，一点就透。
“你是想……让我哥哥出面，给**的人打个招呼？”“没错。”我点点头，“让**的人，
好好“招待”一下柳青。让他欠的债，再多一点，多到他一辈子都还不清。然后，
再把催债的人，引到三皇子府门口。”顾衡之现在正在禁足，最是敏感的时候。
如果他府门口闹出这种泼皮无赖追债的丑闻，皇帝会怎么想？而且，我要的，
不仅仅是让他丢脸。我要的是，让柳依依绝望。我要让她亲眼看着，
她引以为傲、誓死效忠的男人，是如何为了自己的名声，毫不犹豫地舍弃她的家人。
当信仰崩塌时，人心，才最容易**纵。苏轻言看着我，眼神复杂：“沈悠然，你这心思，
不去当谋士，真是屈才了。”“没办法，被逼出来的。”我耸耸肩，“谁让我上辈子，
那么蠢呢。”我把这句话说得云淡风轻，但苏轻言却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凉。
她没有追问，只是沉默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好，这件事，也交给我。”她沉声道，
“我哥哥最喜欢做这种“行侠仗义”的事了。”我看着她坚定的侧脸，心中一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