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的疤,治好了我的替身瘾

他脸上的疤,治好了我的替身瘾

小白小白爱吃白菜 著
  • 类别:言情 状态:已完结 主角:陆冬凌顾清辞 更新时间:2025-07-28 11:16

他脸上的疤,治好了我的替身瘾是一部令人陶醉的精彩小说,由小白小白爱吃白菜精心打造。故事围绕着主角陆冬凌顾清辞展开,情感细腻而深入,洞察力极强。这本小说揭示了关于仇恨和爱情的精彩故事,赢得了广泛推荐。陆冬凌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试图缓解脸颊上持续传来的、一阵阵抽紧的锐痛。麻药的效力在消退,真实的痛感更加鲜明。他烦躁地等着……

最新章节(他脸上的疤,治好了我的替身瘾精选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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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周予安死后,我成了陆冬凌身边最忠实的影子。所有人都笑我是舔狗,

    连陆冬凌也默认我深爱着他。他发烧时我守了整夜,他转手就把我煮的粥喂了狗。

    他打架受伤,我颤抖着抚摸他脸上的纱布。“不像了。”我轻声说,“你一点都不像予安了。

    ”陆冬凌撕掉纱布冷笑:“顾清辞,你又在玩什么把戏?”那晚我消失得干干净净,

    连他珍藏的绝版球鞋都修好寄回。三年后巴黎时装周,我的新系列引爆全场。

    记者追问灵感来源,镁光灯突然照亮台下。陆冬凌捏碎咖啡杯站起来:“顾**,

    你的‘告别’系列,是告别谁?”---二月末的巴黎,

    空气里依旧渗着冬日尾巴尖上的一点料峭寒意,却压不住室内灼热的喧嚣与灯光。

    香榭丽舍大街旁的这间古老酒店宴会厅里,人声鼎沸,衣香鬓影。

    空气被高级香槟的气泡、昂贵的香水以及无数兴奋的私语所填满,嗡嗡作响。

    水晶吊灯折射出刺目的光芒,打在光滑如镜的大理石地板上,再弹起来,

    照亮每一张精心雕琢、带着热切期待的脸庞。后台却像一个被遗忘的孤岛,

    隔绝了所有的喧闹。只有化妆镜前一圈冰冷的白色灯光,笼着顾清辞。

    镜中人穿着一身剪裁极简、线条凌厉的象牙白西装,长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

    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颈间空空荡荡,没有半点饰物的痕迹。她的眼睫低垂,

    目光落在镜面深处,却又仿佛穿透了它,落在更远、更虚无的某个点上。

    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玻璃台面,指腹下细微的磨砂感带来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安定。

    助理艾米抱着一叠文件小跑过来,呼吸还有些急促,

    脸上却洋溢着按捺不住的兴奋:“清辞姐,开场前的最后确认流程!外面已经快坐满了,

    媒体区全满!天呐,顶尖杂志主编、还有那个毒舌评论家卡尔文都来了!

    都在等你的‘告别’系列!”她的声音像一串跳跃的音符,

    带着初入行不久特有的、未被磨灭的纯粹热忱。顾清辞微微侧过头,

    唇角向上牵起一个极浅、极标准的弧度,几乎看不出是笑,更像一种肌肉记忆的礼貌回应。

    “辛苦了,艾米。”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像一泓深不见底的寒潭水,

    听不出丝毫艾米传递过来的那种沸腾情绪。目光重新落回镜中自己的倒影,

    那空荡荡的脖颈线条,利落得近乎决绝。艾米似乎还想说什么,

    被顾清辞这过于沉静的气场慑住,满腔的话堵在喉咙里,最终只是用力点点头,

    抱着文件又匆匆跑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声响迅速被后台更远处的嘈杂吞没。

    顾清辞的目光依旧胶着在镜子里。镜中女人的脸,轮廓分明,眼神沉静,

    早已褪尽了数年前那种近乎卑微的、只为一人而活的柔光。这张脸,

    如今属于巴黎时装周上备受瞩目的新锐设计师顾清辞。一个名字,

    无声无息地滑过心间——陆冬凌。这个名字像一根早已锈蚀却未曾完全拔出的细针,

    埋在血肉深处,平日里无知无觉。只有在某个猝不及防的瞬间,被命运的手指轻轻一拨,

    才会泛起一丝遥远而滞涩的微痛。她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胸腔,

    将那点微不足道的涟漪彻底压平。指尖离开冰冷的台面,轻轻拂过西装挺括的领口,

    那里一丝褶皱也无。帷幕之外,是她的战场,她的“告别”。两年前。A市。

    雨下得又急又猛,豆大的雨点凶狠地砸在便利店巨大的落地玻璃窗上,噼啪作响,

    蜿蜒的水痕扭曲了窗外霓虹闪烁的街景。便利店里白炽灯的光线惨白而单调,

    空气里弥漫着关东煮甜腻的汤底味、速食便当的油味,还有潮湿衣物散发出的淡淡霉气。

    顾清辞站在冷柜前,指尖冰凉。她拿起一瓶原味酸奶,目光习惯性地扫过生产日期,

    动作却忽然僵住。斜前方的收银台旁,一个穿着黑色连帽卫衣的高大身影正侧对着她,

    微微低着头扫码付款。只是一个侧影。利落的下颌线,微微抿着的薄唇,高挺的鼻梁,

    还有额前几缕被雨水打湿、随意垂落的黑发。心脏在胸腔里猛地一缩,

    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随即疯狂地、毫无章法地擂动起来,撞得肋骨生疼。

    血液瞬间涌上头顶,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四肢百骸一片冰冷。

    手里的酸奶瓶“啪”地一声脱手坠地,粘稠的白色液体溅落在她的小腿和光洁的地砖上,

    一片狼藉。那个身影闻声转过头来。灯光清晰地照亮了他的脸。顾清辞的呼吸彻底停滞了。

    世界在那一刻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她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还有血液在太阳穴里奔流的轰鸣。像。太像了。九分,不,几乎就是九点九分相似。

    除了眼神。周予安看她的眼神,永远像盛着三月最温柔的暖阳,

    带着包容一切的暖意和微不可察的腼腆。而眼前这个陌生男人的眼睛,漆黑、深邃,

    像不见底的寒潭,带着一种审视的、略带被打扰的不耐烦,

    锐利地扫过她脚边的狼藉和失魂落魄的脸。仅仅是一眼,他便收回了目光,

    仿佛她只是一件碍事的路障。他拿起收银员递来的烟和找零,随手塞进卫衣口袋,拉上帽子,

    推开沉重的玻璃门,毫不犹豫地走进了外面滂沱的雨幕里,身影迅速被灰蒙蒙的水汽吞没。

    便利店的冷气似乎更足了,穿透薄薄的衣衫,直抵骨髓。顾清辞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像一尊被雨水淋透、凝固了的雕像。

    店员迟疑的询问声隔着嗡嗡的耳鸣传来:“**…您没事吧?需要帮忙吗?

    ”小腿上冰凉的酸奶黏腻不堪,提醒着她方才的失态。那不是予安。予安死了。

    在一年前那个同样下着暴雨的深夜,刺耳的刹车声和金属扭曲的巨响,

    是她对那个世界最后清晰的感知。冰冷的地板,冰冷的空气,

    还有胸腔里那颗被绝望和巨大空洞反复撕扯的心脏。她慢慢地、慢慢地蹲下身,手指颤抖着,

    去捡拾破碎的塑料瓶和散落一地的酸奶盖子。冰凉的液体沾满了她的手指,黏腻滑溜,

    像永远也擦不干净的泪。---陆冬凌。顾清辞很快就知道了这个名字。

    A大金融系的风云人物,校篮球队队长,家世煊赫,眉眼间天然带着一股睥睨众生的疏离感。

    他和周予安,像是造物主开的一个残酷玩笑,将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赋予了截然不同的灵魂。周予安沉静温暖,像秋日午后晒透了的旧书页;陆冬凌张扬恣意,

    像夏日正午灼人的烈日。唯一的共同点,是那张足以让顾清辞瞬间窒息的、过分相似的脸。

    她无法抗拒。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哪怕那浮木长满了尖刺。

    陆冬凌很快也注意到了这个总是出现在他视线范围里的女孩。图书馆他常坐的靠窗位置对面,

    篮球场铁丝网外最靠近球员通道的角落,甚至是他偶尔去的那家小众咖啡馆靠里的小桌旁。

    她总是很安静,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专注望着他,眼神复杂得让他看不懂,像是穿透他,

    在看别的什么人。起初只是觉得有趣,一个长得还算顺眼、眼神却奇怪得紧的“跟踪狂”。

    后来,她笨拙的“偶遇”和小心翼翼的靠近,在他那群狐朋狗友口中,

    渐渐演变成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话——那个叫顾清辞的妞儿,对陆少痴心得不得了,

    简直是条忠犬。“凌哥,顾清辞又来了!喏,这周的第五次‘爱心早餐’了嘿!

    ”赵博然嬉皮笑脸地把一个印着小雏菊的保温袋扔到陆冬凌面前的篮球馆休息椅上,

    声音大得足以让周围正在换衣服擦汗的队员都听见。陆冬凌刚打完一场球,

    额发湿漉漉地贴在饱满的额角,正仰头灌水。闻言,他动作没停,喉结滚动着,

    一瓶水很快见了底。他随手将空瓶精准地抛进角落的垃圾桶,这才懒洋洋地掀起眼皮,

    扫了一眼那个格格不入的保温袋,嘴角扯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扔了。”他声音不大,

    带着运动后的微喘和一种习以为常的漠然。赵博然夸张地“哎哟”一声:“别啊凌哥!

    人家一大早起来熬的粥,还加了虾仁瑶柱呢,闻着挺香!你不吃,喂狗也行啊!”说着,

    他真就拉开了保温袋的拉链,一股鲜香的热气冒了出来。陆冬凌没再看他,

    自顾自地拿起毛巾擦汗,线条分明的侧脸在昏暗的休息室灯光下显得有些冷硬。“随你。

    ”赵博然嘿嘿一笑,还真拎着保温袋走到休息室门口,

    对着外面正在打扫卫生的清洁阿姨喊了一嗓子:“阿姨!喂狗啦!好东西!

    ”他顺手把袋子塞进阿姨放清洁工具的手推车里。周围响起几声心照不宣的低笑。

    陆冬凌恍若未闻,低头系着鞋带,指尖灵活。顾清辞就站在休息室门外几步远的地方,

    隔着一道半开的门,里面的对话和笑声清晰地传出来,像细密的针,

    扎在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

    她看着那个印着小雏菊的保温袋被粗暴地塞进满是污渍的手推车,

    和自己精心熬煮的、热气腾腾的海鲜粥混在一起。她的手指在身侧悄悄蜷缩起来,

    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留下几道月牙形的白痕,又缓缓松开。没关系。她对自己说。

    只要能看到那张脸,哪怕只是远远的,模糊的,也足以支撑她在这个没有周予安的世界里,

    多呼吸一秒。这种单方面的“痴恋”,在陆冬凌那群朋友眼中,成了佐餐的最佳笑料。

    他们肆无忌惮地调侃着顾清辞的“舔狗”行为,言语间毫不掩饰轻蔑。“哎,陆少,

    顾清辞又给你送药来了?啧啧,这盯梢的功夫,赶得上**了!”酒吧嘈杂的音乐声中,

    一个染着黄毛的男生拍着陆冬凌的肩膀,挤眉弄眼。桌上散乱地堆着空酒瓶和果盘。

    陆冬凌陷在柔软的卡座里,长腿随意交叠,手里晃着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

    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半眯着眼,神色在迷离的灯光下显得有几分慵懒的厌烦,

    却没开口反驳。默认的姿态,更像是一种居高临下的纵容。

    顾清辞就站在离他们卡座不远的吧台边,手里紧紧攥着一盒刚买的进口退烧药和胃药。

    陆冬凌下午打球时淋了雨,晚上又被这群人拉来灌酒,

    她远远看着他微红的脸色和时不时皱起的眉头,心就揪紧了。她知道自己不该来,

    知道会听到什么,可双脚像有自己的意志,还是走到了这里。

    那些刺耳的哄笑声和肆无忌惮的打量目光,像无形的鞭子抽打着她。她微微垂着头,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难堪。她深吸一口气,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迈步走了过去。“陆冬凌,”她的声音不大,

    却在一片哄闹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是不是不太舒服?

    这个药…”她将药盒轻轻放在堆满酒瓶的桌上。卡座里的哄笑声戛然而止,

    随即爆发出更响亮的起哄。“哟!看看!我说什么来着!顾大**这关心真是无微不至啊!

    ”“陆少,这福气,啧啧,羡慕死兄弟了!”“清辞妹妹,你看我也有点胃疼,

    要不也给我来一盒?”陆冬凌终于抬起眼皮,目光落在顾清辞身上。

    酒吧变幻的彩光扫过她苍白的脸和紧抿的唇。他的眼神里没有感激,

    只有被打扰的不悦和一丝玩味的审视,像是在看一件主动贴上来的廉价物品。他嗤笑一声,

    没去碰那盒药,反而端起自己的酒杯,仰头喝了一大口。冰凉的酒液滑过喉咙,

    带来一阵短暂的灼烧感。“顾清辞,”他的声音带着酒后的微哑,

    在嘈杂的音乐中清晰地砸向她,“你这‘偶遇’的本事,越来越炉火纯青了?还是说,

    你在我身上装了定位器?”顾清辞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周围的哄笑声几乎要掀翻屋顶。她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最终却只是紧紧地咬住了下唇,

    尝到一丝淡淡的铁锈味。她猛地转身,几乎是逃离一般冲出了那片令人窒息的喧嚣。

    初冬深夜的冷风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刺骨的寒。她跑得很快,肺叶**辣地疼,

    直到确认身后那些令人作呕的笑声彻底被风声淹没,才在一个无人的街角停下来,

    扶着冰冷的墙壁剧烈地喘息。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滚落,大颗大颗地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瞬间洇开深色的水渍。心脏的位置,疼得快要裂开。不是因为陆冬凌的刻薄,

    而是因为那张近在咫尺的、和予安如此相似的脸上,

    却嵌着一双如此陌生、如此冰冷、如此残忍的眼睛。她抬起头,

    望向城市上空被霓虹染得浑浊的夜空,泪水模糊了视线。予安,我好想你,

    巨大的孤独和无助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彻底淹没。

    陆冬凌的生日派对定在他家位于半山腰的奢华别墅。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

    室内衣香鬓影,音乐震耳欲聋。水晶吊灯折射出炫目的光,打在香槟塔上,流光溢彩。

    顾清辞站在别墅外围花园的阴影里,手里紧紧抱着一个用银色包装纸精心包裹的方形礼盒。

    盒子里,是一双陆冬凌曾在一次闲聊中无意提起过的、早已绝版的**款AJ球鞋。

    为了这双鞋,她几乎耗尽了实习攒下的大半积蓄,托了无数关系,辗转了三个城市才拿到。

    别墅里灯火辉煌,欢笑声浪透过厚重的玻璃门隐隐传来。她深吸了几口冰冷的夜风,

    鼓起勇气,走向那扇通往喧嚣的大门。刚踏进玄关,刺目的灯光和鼎沸的人声就扑面而来,

    让她有一瞬间的眩晕。她努力在人群中寻找着陆冬凌的身影。“哟!

    这不是我们陆少的‘头号粉丝’顾**吗?”一个油腔滑调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是赵博然。他显然喝了不少,满脸通红,摇摇晃晃地挡在顾清辞面前,

    眼神轻佻地上下扫视着她,最后落在她怀里的礼盒上。“啧啧,

    又给我们陆少送什么好东西来了?让哥哥们开开眼?

    ”周围几个同样喝得醉醺醺的男生也围了过来,嬉笑着起哄。

    顾清辞下意识地把礼盒往怀里护了护,声音有些发紧:“麻烦让让,我找陆冬凌。

    ”“找陆冬凌?”赵博然夸张地大笑起来,伸手就去夺她怀里的盒子,“着什么急啊!

    好东西先给我们哥几个鉴赏鉴赏!”他力气很大,动作又粗鲁,顾清辞猝不及防,

    礼盒被他一把扯了过去。“还给我!”顾清辞急了,伸手去抢。赵博然却像逗弄猎物一样,

    故意将盒子高高举起,在几个同伴间抛来抛去,包装纸在争抢中很快被扯得皱皱巴巴。

    银色的碎片飘落在地上。“啪嗒!”盒子最终被抛落在地,盖子摔开。

    那双崭新、珍贵、承载了她无数心意的绝版AJ球鞋,一只滚落出来,

    正好被赵博然摇摇晃晃踩在脚下。昂贵的白色皮质鞋面上,

    瞬间印上了一个清晰刺目的黑色鞋印。周围爆发出刺耳的大笑。顾清辞僵在原地,

    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一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她死死地盯着那只被踩脏的鞋,

    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脸色惨白如纸。就在这时,人群分开一条道。陆冬凌端着酒杯,

    被几个人簇拥着走了过来。他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丝绒衬衫,领口随意敞开着,

    俊美的脸上带着派对主人特有的、微醺的慵懒笑意。看到地上的狼藉和僵持的几人,

    他挑了挑眉,目光扫过顾清辞惨白的脸,最终落在那只被踩脏的球鞋上。“怎么回事?

    ”他声音不高,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询问。赵博然立刻来了劲,指着顾清辞,

    舌头都有些打结:“沉…凌哥!她…她非要给你送东西,拦都拦不住!这不…手滑摔了!

    真不关我事!”他一边说,一边把脚从那只鞋上挪开,还欲盖弥彰地踢了踢。

    陆冬凌的目光在顾清辞脸上停留了几秒。她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那双总是追随着他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近乎破碎的屈辱和愤怒,

    但更多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悲伤,浓得化不开。他心底莫名地掠过一丝极细微的不舒服,

    像被羽毛尖轻轻搔了一下。但他很快将这异样归咎于酒精和被打扰的不快。他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抹惯常的、带着点嘲弄意味的轻笑,对着顾清辞抬了抬下巴,语气轻飘飘的:“啧,

    脏了。顾清辞,你的眼光,跟你的人一样,扫兴。”话音落下,他不再看她,

    仿佛她和她带来的麻烦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垃圾。他转过身,

    重新融入那片喧嚣的灯红酒绿之中,背影冷漠而挺拔。赵博然等人发出一阵得意的哄笑,

    也跟着陆冬凌走了。玄关处瞬间只剩下顾清辞一个人。巨大的水晶吊灯投下冰冷的光,

    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孤零零地印在光洁昂贵的大理石地面上。她慢慢地、慢慢地蹲下身,

    颤抖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那只被踩脏的球鞋捡了起来,紧紧地抱在怀里。

    银色的包装纸碎片散落在脚边,像一地破碎的星光。她抱着鞋,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步一步,

    踉跄着退出了那片不属于她的浮华喧嚣。初冬的风在别墅外呼啸,冰冷刺骨。

    她沿着下山的盘山公路走着,路灯昏黄的光线将她的影子拖得忽长忽短。怀里的鞋,

    那只刺目的黑色脚印像烙铁一样烫着她的心口。她低着头,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

    大颗大颗地砸在冰冷的路面上,洇开深色的、绝望的印记。予安,他永远不会这样对我。

    予安,我好冷。时间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涟漪扩散又平复,将那些尖锐的痛楚磨钝,

    却无法真正抹去刻痕。顾清辞依旧在陆冬凌的世界边缘存在着,

    像一道挥之不去的、沉默的影子。她送早餐的习惯停了,不再去球场边守着,

    也极少再出现在陆冬凌那群朋友的视野里。只是偶尔,在陆冬凌需要一些“便利”的时候,

    她还是会像幽灵一样出现。比如他高烧不退,家庭医生束手无策时,

    她会带着熬好的药膳粥和物理降温的冰袋,安静地出现在他空旷冷清的公寓客厅。

    比如他通宵赶一个重要的并购案,胃痛到脸色发白时,

    手边会悄无声息地多出一杯温度恰好的蜂蜜水和一盒胃药。陆冬凌对她的态度,

    也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妙的变化。那些刻意的羞辱和当面的嘲弄少了。

    有时她放下东西准备离开,他会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淡淡地瞥她一眼,或者在她熬粥时,

    倚在厨房门框边,沉默地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眼神复杂难辨。他依旧很少说话,偶尔开口,

    语气也带着习惯性的疏离,但那份纯粹的恶意,

    似乎被一种更深沉、更难以言喻的东西取代了。他会在某个深夜,

    因为胃部一阵突如其来的抽痛而烦躁地推开文件,目光扫过桌上那杯早已冷掉的蜂蜜水,

    然后鬼使神差地端起来喝掉。甜腻的味道滑过喉咙,竟奇异地缓解了那尖锐的疼痛。

    他会在高烧退去后的清晨,头痛欲裂地醒来,闻到厨房飘来的、带着淡淡中药味的米粥香气,

    第一次没有生出立刻赶人走的念头。他甚至开始习惯公寓里偶尔多出的那抹安静身影,

    习惯在疲惫时瞥见她放在茶几上削好的水果。顾清辞感觉到了这种变化,

    但她的心湖已如一潭死水,再激不起波澜。她依旧会来,依旧会做那些事,

    但眼神却越来越空,越来越远。她看着他时,目光常常是穿透的,

    仿佛落在他身后某个不存在的点上。她只是在履行一种职责,

    一种对那张脸的、近乎偏执的守护义务。每一次的靠近,

    都像在反复确认一个事实:他不是他。每一次的确认,都在将她推向更深、更冷的绝望深渊。

    陆冬凌心底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却与日俱增。她那种近乎殉道者般的平静和疏离,

    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他日渐习惯她存在的舒适区里。他烦躁于她的沉默,

    烦躁于她眼底那片他始终无法触及的空茫。他开始在朋友再次调侃她时,冷冷地瞥过去一眼,

    让对方讪讪闭嘴。他发现自己会下意识地在人群中寻找那个安静的身影,

    会在她放下东西转身离开时,捕捉她侧脸上一闪而过的、极淡的哀伤。

    一种陌生的、失控的感觉悄然滋生。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却无法遏制。

    导火索在一个寻常的周末夜晚点燃。A市最顶级的私人会所“云顶”,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陆冬凌和几个生意伙伴谈完事,在包厢里放松。气氛正好,

    一个喝得半醉、仗着家里有点背景的纨绔子弟,带着几个跟班,摇摇晃晃地闯了进来,

    言语轻佻地调戏陆冬凌这边一个女伴。陆冬凌当时正靠在沙发里,指尖夹着烟,神色慵懒。

    他本不想在这种地方生事,但对方借着酒劲,越来越过分,甚至动手动脚。

    女伴惊慌失措地躲到陆冬凌身后。陆冬凌眼底的慵懒瞬间褪尽,只剩下冰冷的戾气。

    他掐灭烟,站起身。冲突爆发得毫无预兆,又迅猛异常。对方人多,

    又都是些打架斗狠惯了的,包厢里瞬间一片狼藉。

    酒瓶碎裂声、咒骂声、拳脚到肉的闷响交织在一起。混乱中,

    谁也没看清是谁抄起了一个厚底玻璃烟灰缸。那沉重的、棱角分明的东西,裹挟着风声,

    狠狠砸向陆冬凌的侧脸!陆冬凌下意识地偏头格挡,手臂一阵剧痛。

    但烟灰缸的边缘还是带着千钧之力,擦过了他的左脸颊!皮肉被撕裂的锐痛瞬间传来,

    温热的液体顺着颧骨流下。包厢里瞬间死寂。陆冬凌抬手,指尖触到一片粘腻湿热。他低头,

    看到指腹上刺目的鲜红。疼痛迟滞地、凶猛地炸开。他舔了舔后槽牙,

    尝到一丝血腥的铁锈味,眼神阴鸷得可怕。“陆冬凌!

    ”一声带着惊恐的、变了调的呼喊穿透混乱的现场。顾清辞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包厢门口,

    脸色惨白如纸,像被抽干了所有血液。她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开挡路的人,扑到陆冬凌面前。

    消毒水的味道浓烈得刺鼻,冰冷地充斥在急诊室每一个角落。

    头顶惨白的灯光毫无温度地倾泻下来,将陆冬凌侧脸上那道狰狞的伤口照得清清楚楚。

    从颧骨斜斜向下,划至靠近耳根的地方,虽然不算特别深,但皮肉外翻,

    边缘渗着细小的血珠,像一条丑陋的蜈蚣盘踞在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

    护士正小心翼翼地用沾了碘伏的棉签给他消毒。

    冰凉的触感和药水的**让陆冬凌蹙紧了眉头,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他紧抿着唇,

    下颌线绷得像一块冷硬的石头,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急诊室的塑料椅子冰凉坚硬,

    硌得他后背生疼,但更让他烦躁的是旁边那道始终胶着在他脸上的视线。

    顾清辞就站在一步之外,靠着冰冷的墙壁。从会所到医院这一路,她异常沉默,

    除了最初那声惊叫,再没发出任何声音。她的脸色依旧白得吓人,嘴唇微微颤抖着,

    眼神死死地、一瞬不瞬地钉在陆冬凌脸上那道伤口上,或者说,

    是钉在覆盖着伤口的纱布边缘。那眼神专注得可怕,

    里面翻涌着陆冬凌完全读不懂的复杂情绪——恐惧、绝望,还有一种近乎疯狂的专注,

    像是在研究一件即将彻底损毁的艺术品。护士处理完伤口,贴上最后一块纱布,

    直起身:“好了,陆先生。伤口不算太深,但位置特殊,恢复期要特别注意,千万别沾水,

    按时换药,尽量别做太大表情动作,避免二次撕裂。疤痕…多少会留一点,

    后期可以看看医美修复。”护士的声音公式化,带着职业性的平静。“知道了。

    ”陆冬凌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压抑的痛楚和浓浓的不耐烦。护士收拾好东西离开了。

    小小的急诊处置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消毒水的味道在无声弥漫。

    陆冬凌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试图缓解脸颊上持续传来的、一阵阵抽紧的锐痛。

    麻药的效力在消退,真实的痛感更加鲜明。他烦躁地等着顾清辞开口,等着她像以往那样,

    带着那种小心翼翼的关切,问他“疼不疼”,或者笨拙地安慰他“会好的”。然而,

    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一道目光,依旧固执地、沉重地压在他的左脸上。

    陆冬凌终于忍无可忍,猛地睁开眼,锐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射向顾清辞:“看够了没有?

    ”语气里的烦躁几乎要溢出来。脸颊的疼痛让他失去了最后一点耐心。

    顾清辞像是被他的声音惊醒了,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手,

    指尖带着细微的、无法抑制的颤抖,

    轻轻地、试探性地碰触了一下陆冬凌脸颊边缘那洁白的纱布。她的指尖冰凉,

    带着夜风的寒气,触碰到皮肤的瞬间,陆冬凌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那冰凉的触感,

    奇异地暂时压过了伤口的灼痛。下一秒,顾清辞的声音响了起来,轻飘飘的,

    像一片羽毛落在死寂的湖面,却带着一种让陆冬凌心脏骤然停跳的、冰冷的绝望:“不像了。

    ”她喃喃自语,目光依旧死死地锁在那块纱布上,仿佛透过它看到了某种无法挽回的崩坏。

    “一点都不像他了。”时间,在那一刻被冻结成了坚冰。陆冬凌所有的动作、所有的表情,

    都凝固在了脸上。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左脸伤口的肌肉在细微地抽搐,牵动着那阵锐痛,

    但此刻,这点疼痛微不足道。他全身的血液似乎在瞬间逆流,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被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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