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他的手链，戴在她的手上

我送他的手链，戴在她的手上我亲手编织的红绳手链竟系在许薇腕间。

林屿白漫不经心：「她喜欢就给了，反正你还会给我做新的。」

许薇晃着手链轻笑：「学姐别生气呀，屿白哥只是觉得我戴着更好看。」在他眼里，

我的珍宝不过是能随手打发别人的「一条绳子而已」。01毕业聚会的。大厅里人影憧憧，

震耳的音乐敲打着耳膜。我独自靠在一根大理石柱子后面，手里那杯可乐早就没了气泡。

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杯壁，目光穿过攒动的人头。轻易就锁定了那个身影。林屿白，

即使在这样混乱的光影里，他也像自带聚光灯。他笑着，肩膀微微耸动，

那种张扬的少年气隔得再远都能扑面而来。视线落在他空荡荡的左手腕上。我看着，

心口却像塞了一团浸水棉花。又沉又闷。那里原本该有一条红绳手链，是我熬了三个晚上，

一点点编出来的。那是我送给林屿白的毕业礼物，就在昨天，我还满怀期待地亲手给他系上。

现在，他手腕上什么也没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涌上心头。也许他只是嫌麻烦，

暂时摘下来了？我试图安慰自己，目光却像有了自己的意志在他身上反复搜寻。「屿白哥！」

一个甜得发腻的声音，带着雀跃，突兀地切开了男生们的笑闹。许薇像一只轻盈的蝴蝶，

从人群边缘翩然飞了过去，径直停在林屿白身边。她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略带羞涩的笑容，

仰头看着林屿白。伸手，亲昵地拉了拉他的胳膊肘。林屿白低头看她，

嘴角还噙着刚才的笑意。眼神里带着点被打扰的不耐，

却又奇异地掺杂着一种……曾经他看向自己时的温和？我的心往下一沉，

攥着杯子的手指收紧。许薇不知又说了句什么，林屿白低笑了一声，抬手，

很自然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就在他抬手的瞬间，我的瞳孔骤然收缩。灯光下，

一抹极其刺眼的红，缠绕在许薇纤细白皙的左手腕上！那条红绳！我绝不会认错！

那笨拙的平安结，那特意选的金色小转运珠，那是我熬红眼睛编出来送给他的东西！此刻，

却系在许薇的手腕上。一股冰冷的血液猛地冲上头顶，又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我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礼堂里震天的音乐和喧闹瞬间被拉远、模糊。

只剩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沉重地撞击着胸腔。我死死盯着那抹刺目的红，

身体僵硬得如同那根冰冷的柱子。许薇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目光越过人群，

精准地朝我这边扫了过来。隔着晃动的光影和攒动的人头，我清晰地看见，许薇的嘴角，

缓慢地向上弯起一个弧度。那笑容里没有得意和炫耀，只有一种胜券在握的嘲弄。

她甚至故意抬了抬手腕，让那条红绳在旋转的彩灯下，反射出更加刺眼的光。我猛地转过身，

背靠着冰凉的大理石柱，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料渗进皮肤。我大口呼吸着，

礼堂里浑浊的空气吸进去，却像带着冰渣，冻得我整个腹腔都在痉挛。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穿过喧闹的人群，艰难地挪到礼堂外走廊尽头的安静角落的。

夜风带着初夏的微凉吹进来，稍微驱散了一点窒息感，却吹不散心头那块沉甸甸的冰。

脚步声自身后响起，不疾不徐。我没回头，只是挺直了僵硬的脊背。「找我？」

林屿白的声音带着一丝刚运动过后的微喘，还有一丝……疑惑。他走到我旁边，

斜倚在冰冷的瓷砖墙壁上，侧头看她。他身上淡淡的汗味和一点啤酒的气息混合着，

是熟悉的味道，此刻却让我胃里一阵翻搅。我慢慢转过身，走廊顶灯惨白的光线打在我脸上。

清晰地映出我微微发红的眼眶和紧抿的的唇。我没说话，只是抬起手，

指向林屿白身后不远处跟过来的许薇。林屿白顺着我的手指，回头看了一眼许薇，又转回头，

眉头习惯性地蹙起，带着点被质问的不耐烦：「怎么了？」

他语气随意得像在问今天天气如何。我的视线越过他的肩膀，死死钉在许薇的手腕上。

那条红绳像烧红的烙铁，烫着她的眼睛。我强迫自己开口，声音干涩，

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送你手链，为什么在她手上？」我的声音不大，

却像投入死水的一块石头。林屿白顺着我的目光，再次瞥向许薇的手腕，

脸上掠过一丝极其短暂的恍然，随即又被那种满不在乎的神情覆盖。他甚至短促地笑了一下，

那笑声在安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哦，你说那条红绳啊？」他耸耸肩，语气轻松，

「她看着挺喜欢，一直说好看，顺手就给她了。」他抬手，习惯性地想去揉我的发顶，

那动作熟稔得像做过千百遍，「反正你手巧，回头再给我编一条新的不就完了？多大点事儿。

」我猛地偏头，躲开了他的触碰。那只骨节分明、曾无数次牵着她走过漫长巷弄的手，

悬在半空。林屿白的手顿在空中，眉头拧得更紧，似乎意识到我的反常不是简单的闹脾气。

许薇就在这时恰到好处地走了过来，步履轻盈，带着胜利者的姿态。她停在林屿白身侧，

微微歪着头，脸上是那种惯有的、清纯无辜的表情。她抬起手腕，那条红绳在灯光下晃动着，

刺眼。「苏晚学姐」许薇的声音又甜又软。「你别生气呀。」她眨着大眼睛，

长长的睫毛忽闪着，「屿白哥只是觉得我戴着……嗯，可能更好看一点点？他真不是故意的。

」「学姐你不会因为一条小绳子就生屿白哥的气吧？」她的语气充满了担忧，

眼神牢牢锁着苏晚瞬间苍白的脸。「许薇！」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尖锐的破音。

我不是傻子，这**裸的挑衅和炫耀，几乎要撕裂她最后的理智。「啧。」

林屿白几乎是同一时间发出了不耐烦的咂舌声。他眉头紧锁，

身体下意识地朝许薇那边侧了侧。用一种保护性的姿态，将许薇微微挡在了自己身后。

这个动作，比许薇所有的话语加起来都要锋利百倍。他看向我，眼神里没了刚才的纵容，

只剩下全然的烦躁和不理解。仿佛我才是那个无理取闹、破坏气氛的人。「苏晚，

你有完没完？」林屿白的语气沉了下来，带着明显的不悦和警告。「一条绳子而已，至于吗？

许薇胆子小，你别吓着她。」「胆子小？」我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谬的笑话，只觉得，

堵得我几乎无法呼吸。我看着被林屿白护在身后的许薇。后者正微微低着头，

肩膀几不可察地轻颤着，仿佛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只有那双垂下的眼睛里，掠过一丝得意。

「好……好得很」然后，我猛地转过身，几乎是跌撞着，逃离了这条令人窒息的走廊。身后，

林屿白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传来一句模糊的、带着烦躁的抱怨。

很快就被许薇那刻意放软的劝慰声盖过。「屿白哥，别气了，

学姐她可能……就是一时想不开……」那声音紧紧追着我逃离的脚步。我冲进礼堂侧门。

震耳欲聋的音乐和鼎沸的人声瞬间将我吞没。我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

麻木地穿过人群。我只想找个地方，一个没有林屿白、更没有许薇的地方。胃里翻江倒海，

刚才强压下去的恶心感汹涌地反扑上来。我跌跌撞撞地冲进洗手间，反手锁上隔间的门。

背脊重重地抵在冰凉的门板上，身体沿着门板滑坐到冰冷的地砖上。黑暗，寂静，

只有自己粗重而压抑的喘息。肩膀剧烈地颤抖着，牙齿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浓重的铁锈味。

眼前不受控制地闪过一幕幕画面。六岁那年，

林屿白为了帮她追回被大孩子抢走的彩色纸风车，脸上挂了彩。却咧着嘴把风车递给她，

阳光落在他缺了颗门牙的笑容上。十岁生日，

他神秘兮兮地送她一个自己用木头削的、歪歪扭扭的小兔子，笨拙地说：「晚晚，

以后我送你更好的。」初中时那个雷雨交加的深夜，她突发高烧，父母出差。是林屿白，

穿着单薄的睡衣，顶着瓢泼大雨，一路背着她穿过三条漆黑泥泞的长街，跑去最近的医院。

她伏在他背上，听着他急促的喘息和沉重的心跳，混合着震耳欲聋的雨声。那一刻，

他的体温是她在冰冷雨夜里唯一的浮木，是她小小世界里全部的安全感。她迷迷糊糊地想，

这个人，她大概会赖上一辈子吧？那些清晰得仿佛就在昨天的温暖，

那些我珍藏心底、视若珍宝的瞬间。此刻都变成了最锋利的刀，凌迟着她早已血肉模糊的心。

那条红绳……她熬着夜，手指被坚韧的红绳磨得通红发疼，笨拙地打着一个又一个结时，

心里想着的全是那个雨夜里他滚烫的体温和沉重的心跳声。

我以为那是他们之间独一无二的印记，是他们漫长岁月里无声的承诺。原来，

只是她一个人的一厢情愿。她的珍宝，在他眼里，不过是能随手打发别人的「一条绳子而已」

。她的心意，抵不过许薇一句轻飘飘的「喜欢」。洗手间外传来一阵嬉笑和脚步声，

谈论着晚会的趣事和即将到来的毕业旅行。那些声音隔着薄薄的门板，模糊地传进来，

像来自另一个世界。我用力捂住嘴，把所有的呜咽都死死堵在喉咙里，

只剩下身体无法抑制的、剧烈的颤抖。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喧嚣终于渐渐散去。

我扶着冰凉的墙壁，慢慢地站起来。腿脚因为久坐而麻木，我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走到洗手台前，拧开水龙头。我捧起水，泼在自己脸上。刺骨的凉意让我打了个寒噤，

混沌的大脑似乎清醒了一瞬。抬起头，看向镜子里那个湿淋淋、眼眶红肿、狼狈不堪的自己。

镜中的少女眼神空洞，逐渐凝结成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我抬手，轻轻抹去脸上的水痕，

也抹去了最后一点摇摇欲坠的软弱。02毕业聚会的喧嚣如同潮水般退去。班级群里，

关于毕业旅行的讨论热火朝天。地点最终定在了邻市一个靠海的小镇，三天两夜。

我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停顿了几秒。我几乎能想象到那个画面：阳光，沙滩，海浪，

还有……形影不离的林屿白和许薇。那无疑是在我尚未结痂的伤口上反复撒盐。

我面无表情地关掉了群消息，点开私聊界面，找到班长。指尖在屏幕上敲击，

发出清脆的声响。「班长，毕业旅行我就不去了，家里有点事。费用不用退我，

大家玩得开心。」发送。没有丝毫犹豫。手机屏幕暗了下去，映出我没什么表情的脸。窗外，

夏日的阳光白得刺眼。出发那天，我窝在自己的小房间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隔绝了外面的喧嚣和刺目的光。手机在桌面上安静地躺着。班级群里，

实时播报着**的盛况。照片一张接一张地跳出来。大巴车前，全班同学簇拥在一起，

对着镜头比着胜利的手势。许薇穿着一条崭新的碎花吊带裙，巧笑倩兮地站在人群最前面，

紧挨着林屿白。林屿白穿着宽松的T恤和沙滩裤，一手随意地插在裤兜里，

另一只手……很自然地搭在许薇的肩膀上。他微微侧着头，嘴角噙着笑，

正和旁边的男生说着什么，阳光落在他身上，张扬又耀眼。许薇微微侧身，靠向他，

笑容甜美而依赖。那条刺眼的红绳手链，缠绕在她纤细的手腕上，在阳光下红得灼人。

我的目光在那张照片上停留了不到一秒，指尖冰冷地划过屏幕，将照片关掉，

点开了另一个APP。屏幕的光映在我沉静的眸子里，没有波澜。接下来的几天，

班级群成了许薇的个人秀场。碧蓝的海水，洁白的浪花。许薇穿着性感的比基尼，

在镜头前凹着造型。配文：【阳光正好，心情美美哒~谢谢屿白哥拍得这么好看！

[爱心]】照片一角，林屿白的手臂和半边身影清晰可见。篝火晚会。

跳跃的火光映着年轻的脸庞。许薇捧着一杯饮料，依偎在林屿白身边，笑得一脸甜蜜。

林屿白手里也拿着一杯，侧头看着她，眼神在火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配文：【和大家一起看星星，好浪漫哦！[星星][月亮]】还有一张，是在海边餐厅。

许薇面前摆着一份精致的海鲜拼盘。她嘟着嘴，对着镜头比了个「V」。

配文：【屿白哥请客！这家海鲜超赞！[色][色]】每一条动态下面，

都有不少同学起哄点赞。【哇！薇姐美爆了！白哥拍照技术见长啊！】【啧啧啧，

这狗粮撒的，给单身狗留条活路吧！】【白哥威武！请客大气！】【金童玉女，锁死锁死！

】那些文字和照片，隔着屏幕，散发着一种油腻而刺鼻的气息。我面无表情地刷过，

指尖冰凉。我甚至懒得屏蔽，只是像一个彻底的旁观者。

冷静地看着这场与我无关的、属于别人的青春狂欢。结束后的某个下午，

我独自去了市中心的图书馆查资料。我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璃窗斜射进来，

在桌面上投下明亮的光斑。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她拿出来，是林屿白的消息。

一个定位，显示在市中心一家新开的、以昂贵著称的网红奶茶店。紧接着是一条语音。点开，

林屿白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背景音有些嘈杂，

带着一丝惯常的、理所当然的指使口吻：「苏晚，在哪儿呢？过来一趟，

帮我和许薇带两杯奶茶。我要芝芝莓莓，许薇要杨枝甘露，七分糖，少冰。快点啊，

这边排队人多死了。」语气自然得仿佛她仍是那个随叫随到、毫无怨言的专属跑腿。

语音结束。图书馆的静谧被这突兀的声音短暂打破，周围似乎有几道目光看了过来。

我握着手机，指尖用力到微微泛白。阳光落在手机屏幕上，反射出刺眼的光。盯着那个定位，

盯着那条语音信息，像在看一个极其荒诞的笑话。我慢慢地打字，每一个字都敲得异常清晰，

指尖却异常稳定。「没空。」发送。手机屏幕暗了下去。我将它反扣在桌面上，

发出轻微的一声「咔哒」。窗外的阳光依旧明亮，透过玻璃，暖意落在手背上。

我重新翻开面前的资料书，目光落在密密麻麻的文字上，专注而平静。

图书馆的空调依旧低鸣，书页翻动的声音沙沙作响，仿佛刚才那条信息从未出现过。

03高考志愿填报系统关闭前的最后一天，闷热得如同蒸笼。我坐在书桌前，电脑屏幕亮着，

显示着填报系统的界面。我深吸一口气，指尖落在键盘上，

正准备敲下那个早已深思熟虑、唯一的目标院校代码。邻省那所顶尖的理工大学，

以自动化专业闻名全国。手机突然尖锐地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林屿白。

我的指尖顿在键盘上方。犹豫了几秒，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喂？」她的声音很平静，

听不出情绪。「晚晚！」林屿白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种罕见的、不容置疑的急促，

「你志愿填了没？赶紧改！别填那个理工大了！」我的心猛地一沉：「为什么？」

她的声音绷紧了。「啧，听我的没错！」林屿白的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

「许薇刚才跟我说了，她特意找人打听过，理工大那边今年政策有变，新校区在荒郊野外，

偏得要命，周围连个像样的超市都没有！」「而且他们那个王牌专业，今年扩招得厉害，

师资根本跟不上！去了就是浪费时间！」我握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我清晰地听到电话那头，背景音里，传来许薇那娇柔做作的声音，

轻飘飘地拂过：「哎呀屿白哥，我也是听我表哥说的啦，他在那边读研……学姐那么优秀，

去那种地方多可惜呀……」「听见没？」林屿白的声音盖过了许薇，

「许薇她表哥就是理工大的研究生，消息绝对可靠！你赶紧改！跟我一起填本市的A大！

稳当，离家也近！」A大？本市那所综合实力不错，但自动化专业平平无奇的大学？

我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许薇的表哥？可靠的消息？这拙劣的谎言！「林屿白，

」我的声音冷得像冰。「这是我的志愿，我的未来。不需要你来替我做决定。」「苏晚！」

林屿白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忤逆的怒气。「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我这是为你好！

许薇好心「嘟——嘟——嘟——」我直接按断了电话。世界瞬间清静了。

我盯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胸腔剧烈起伏着。愤怒灼烧着理智。为我好？许薇的好心好意？

一个为了把我留在视线范围内、方便继续享受我卑微付出的拙劣谎言！林屿白竟然信了？

还是……他根本不在乎真假，只在乎许薇说了什么？我猛地将手机丢开，发出一声闷响。

视线重新聚焦在电脑屏幕上。光标在志愿栏里安静地闪烁着。

那个代表着远方、独立和崭新开始的院校代码，此刻显得如此珍贵。我深吸一口气，

重重地敲击下去。Z大，自动化。提交。屏幕上弹出「提交成功」的绿色提示框。

**在椅背上，长长地、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窗外，知了的叫声依旧喧嚣，阳光炙烤着大地。

我却感觉堵在心口的那块巨石，终于被自己亲手推开了一丝缝隙。

04夏日的蝉鸣拖着疲惫的尾声。我坐在窗边，小心地撕开那个印着「Z大学」

字样的厚实信封。鲜红的录取通知书展开在眼前。「自动化专业」几个字清晰有力。

我指尖拂过那行字，一丝微不可察的暖意，终于艰难地穿透了心底厚重的冰层。就在这时，

手机屏幕亮了。班级群里，许薇发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两份摊开的录取通知书。

一份属于林屿白，A大金融系。另一份，赫然也是A大，

艺术设计系——许薇的名字清晰可见。配文：【尘埃落定！新的旅程，幸好有你同行！

[爱心][爱心]@林屿白】下面瞬间炸开了锅。【**！双A大！牛逼啊！】【哇塞！

真的在一个学校！恭喜恭喜！】【金童玉女，大学继续撒狗粮！羡慕哭了！】【白哥威武！

薇姐美腻！锁死钥匙我吞了！】祝福和起哄的队列排得整整齐齐。很快，

林屿白的回复跳了出来，带着一个咧嘴笑的表情：【[呲牙]必须的。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我脸上，冰冷一片。我看着那句「幸好有你同行」，

看着那个刺眼的呲牙表情，看着群里那些滚动的祝福。胃里没有翻搅，心口也没有刺痛，

只有一片死寂的麻木。我平静地退出群聊界面。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点开通讯录，

找到那个烂熟于心的名字。删除联系人。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接着是微信。

找到那个熟悉的头像，点开，拉黑。一气呵成。最后是**。

删除好友的确认框弹出：「确定将『屿白』从好友列表中删除吗？」

我的目光在那个名字上停留了一瞬。屿白。这个曾被我珍藏在心底、呼唤过千遍万遍的名字。

此刻再看，只剩下满目荒凉。指尖落下，点击了「确定」。

屏幕上弹出一个灰色的提示：「已删除好友。」世界，彻底清静了。我放下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