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茄牛腩与旧钢琴

番茄牛腩与旧钢琴

奚孟 著

番茄牛腩与旧钢琴讲述了林羡陆既白沈蔻蔻在奚孟精心构建的世界中的冒险故事。林羡陆既白沈蔻蔻面对着无数的挑战和考验,展现出坚强的意志和过人的智慧。通过与伙伴们的合作与努力,林羡陆既白沈蔻蔻逐渐成长为一位真正的英雄。琴声从暴戾到凌乱,再到力竭后的空白。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厨房静得能听见恒温柜的压缩机嗡鸣。陆既白垂着头,汗水顺着发梢滴到黑……将带领读者进入一个充满惊喜和刺激的奇幻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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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空胃与空房凌晨一点,陆氏酒店68楼的顶层厨房像一座被真空抽走声音的孤岛。

    不锈钢台面泛着冷光,抽油烟机低低轰鸣,却盖不住男人压抑到极浅的呼吸。

    陆既白站在中岛前,手指在琴键似的料理台边缘轻敲——这是他发病时的习惯:找节拍,

    数拍子,用4/4拍的节奏强迫自己冷静。料理台上,摆着一只恒温汤盅。汤盅里,

    是他今晚必须“试吃”的第七道菜:低温慢煮鸡胸、羽衣甘蓝泥、零卡柠檬啫喱。

    营养师在旁战战兢兢:“陆先生,这一份热量控制在一百二十大卡,

    对您胃**最小……”“拿走。”声音不高,却像冰镇过的刀。营养师肩膀一抖,

    险些打翻托盘。陆既白抬眼,黑曜石耳钉在灯下闪出冷焰。

    “我闻见羽衣甘蓝的苦味就想吐。

    ”“可您已经十二小时没有进食……”“顾医生没告诉你吗?我闻到‘可怜’的味道也会吐。

    ”营养师落荒而逃。厚重防火门“咔哒”合上,厨房再度沉入死寂。陆既白伸手,

    把汤盅整个倒进垃圾桶。金属盖撞击桶壁,发出钝响——像敲在空胃上的鼓槌。胃里火烧,

    却什么也吐不出。他走到三角钢琴前,掀开琴盖。指尖落在C大调,

    第一声**砸下去,却听不见共鸣——饿过头,耳膜像隔了一层毛玻璃。琴声空洞,

    他蓦地合上琴盖。“啪”。声音短促,像给自己的判决。同一时刻,

    林羡扛着10公斤摄影器材,站在68楼电梯口骂脏话。“江老头,

    你确定房卡没错?凌晨一点半让我在厨房取景?”耳机里,

    江听潮的嗓音混着爵士鼓点:“顶楼全景玻璃,拍日出光影与美食的绝美结合,

    师父不会坑你。”“最好如此,否则我把你珍藏的82年柏图斯全倒进黄浦江。

    ”林羡刷开门禁,合金门滑开——扑面而来不是夜景,而是一股冷到骨缝里的空旷。

    她第一眼看见的是背影。男人站在岛台前,肩线锋利,像一把没出鞘的刀。下一秒,

    那把刀回头。

    林羡呼吸一滞:黑曜石耳钉、冷白肤色、左耳到下颌的线条——好看得太锋利。

    她认得这张脸——陆氏太子爷,传闻一年辞退七位私厨,靠营养餐续命的厌食症晚期患者。

    林羡在心里爆粗:江老头你果然坑我。但她来不及撤退,陆既白已经开口。“谁准你进来的?

    ”声音低,却带着琴槌敲击金属的冷脆。林羡把房卡往镜头背带里一塞,

    笑出八颗牙:“酒店官方纪录片,江主厨特许,凌晨采景。”“出去。”“我拍完打蛋就走,

    五分钟。”“一分钟都别——”话音被另一股味道截断。番茄的酸香,

    混着牛腩油脂被文火逼出的醇厚,像有人在他封闭多年的世界里,撬开一条缝。

    林羡把保温桶放到岛台,拧开盖子。热气带着记忆扑面而来——番茄去皮后炖到几乎化沙,

    牛腩切成母亲习惯的麻将块,汤面浮着几粒翠绿的葱花。这是林羡今晚拍纪录片的“道具”,

    也是她私心想给陌生人试的最后一份样菜。陆既白喉结动了动。

    那是连他自己都厌恶的条件反射——饥饿。他后退半步,眼神像被侵犯领地的猫科动物。

    “端走。”“尝一口,就一口。”“我再说一遍——”林羡拿起勺子,舀了一块牛腩,

    送到他面前十厘米。“张嘴。”轻飘飘两个字,带着不容拒绝的温度。陆既白抬手,

    准备连人带锅掀出去。却在抬眼瞬间,看见林羡锁骨处的疤——浅褐色,边缘不规则,

    像一片被撕开的树叶。他动作一顿。林羡趁这半秒,把牛腩抵到他唇边。汤汁先碰到下唇,

    味蕾像被点燃的烟火。

    茄的酸、牛腩的甜、洋葱的绵软……以及——记忆里最残忍的味道:母亲最后一次下厨,

    也是这道番茄牛腩。陆既白猛地挥手。勺子飞出去,撞上不锈钢墙,“当啷”一声。

    汤溅在他白衬衫,像一串猩红的音符。他弯腰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

    只能听见自己心跳撞击肋骨的声音——咚、咚、咚。4/4拍,越敲越乱。林羡愣住。

    她见过太多厌食症病人,却没见过反应这么激烈的。“对不起,我——”“滚。

    ”男人声音嘶哑,像从胃底最深处挤出来的单音。林羡没动。

    她看见他撑在料理台的手背,青筋暴起,指甲泛白。那是极度克制,也是极度狼狈。

    她忽然想起战地医院里的孩子——饿到啃树皮,却哭着说“我好想妈妈”。林羡蹲下去,

    捡起勺子,在水龙头下冲干净。声音放轻,像在哄PTSD患者。“我不走。

    但我也不逼你吃。你闻,可以吗?只是闻。”她重新拧开保温桶盖。热气再次升腾。

    陆既白弓着背,像一只被逼到墙角的兽。鼻尖却背叛意志,轻轻抽动。

    番茄、洋葱、月桂叶……还有牛腩久炖后释放的谷氨酸,

    像母亲的声音穿过十五年光阴:“阿白,慢点吃,烫。”他眼眶一热。下一秒,他转身,

    大步走向钢琴。掀开琴盖,砸下一组**。琴声爆裂,像要把胸腔里那股酸涩震碎。

    林羡站在原地,没有打扰。她只是把保温桶放在离他最近的琴凳上,然后退到三米外。

    琴声从暴戾到凌乱,再到力竭后的空白。最后一个音符落下,

    厨房静得能听见恒温柜的压缩机嗡鸣。陆既白垂着头,汗水顺着发梢滴到黑白键。

    他听见自己说:“……水。”林羡立刻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指尖碰到指尖,

    冰与火的温差。陆既白接过,喝得很慢,却一口接一口。喝完,他盯着空杯,

    声音低哑:“名字。”“林羡,羡慕的羡。”“我记住了。”他把杯子放回琴盖,

    转身离开。背影依旧锋利,却第一次没有把门摔得震天响。林羡收拾器材时,

    发现保温桶空了。桶底只剩一块最小的牛腩,被咬了一口。缺口处,齿痕清晰。

    她对着那块牛腩发了半分钟呆。然后,轻轻笑出声。“江老头,你坑我坑对了。”同一时刻,

    68楼走廊尽头。陆既白靠在防火门后,手掌覆在胃部。那里正升起久违的温度。

    像有一小团火,缓慢而固执地,烧穿十五年结成的冰。他闭眼,在黑暗里数拍子。1,

    2,3,4——这一次,节拍落进胃里,不再空洞。2味觉的回声第二天清晨六点,

    林羡在厨房后仓的小折叠床上被手机震醒。屏幕上是江听潮的语音轰炸:“小徒弟,你火了!

    陆氏公关部刚打电话,说太子爷破天荒留下你的保温桶,还想约你今天补拍!你给他下蛊了?

    ”林羡揉着眼,嘴里还残存昨晚偷吃的牛腩碎末。“可能下的是番茄蛊。

    ”她发过去一个表情包,翻身下床。胃先醒了,饿得咕噜叫,

    脑子里却反复闪回陆既白咬掉半块牛腩的齿痕。她忽然意识到:那不是道具,那是病例。

    上午九点,68楼厨房被清场。顾饮河穿着白大褂,双手插兜,像在医院查房。

    “沈蔻蔻说,你昨晚把私人厨师都赶走了?”陆既白没抬头,

    正在看一块电子舌检测报告——【苦味阈值异常↑鲜味阈值异常↓】他关掉屏幕。

    “我找到了新的**源。”“谁?”“林羡。”顾饮河挑眉,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兴味。

    “那个纪录片厨师?她的菜能让你吃第二口?”陆既白垂眸,指腹摩挲琴凳上的保温桶。

    桶壁还残留番茄酱汁干涸后的褐红色,像结痂的伤口。“不止第二口。”他低声说,

    “我昨晚梦见自己在吃牛腩……吃到哭醒。”顾饮河轻轻吹了声口哨。

    “那就让她成为你的‘处方’。”林羡拖着器材重返顶层时,厨房已换了布景。

    原本冷峻的不锈钢岛台铺了暖色亚麻桌布,一束斜切晨光把空气里的尘埃照成金粉。

    江听潮倚在门边,冲她挤眼:“半小时内,太子爷会出现。抓住机会。”林羡心里骂脏话,

    手却飞快架起机器。镜头对准桌布中央——一只白瓷盘,番茄牛腩被重新加热,

    汤汁咕嘟冒泡。旁边,一台老式留声机里流传出母亲最爱的音乐。陆既白进门时,

    琴声刚好滑到**。他脚步一顿,目光被留声机吸住。林羡没说话,只把勺子递过去。

    陆既白抬手,却在半空停住。“我闻得到味道……”他声音发紧,“但我不敢尝。

    ”林羡放下勺子,从口袋拿出一张泛黄照片。照片里,少年陆既白坐在琴凳,

    母亲端着番茄牛腩俯身喂他。照片背面,

    是母亲手写日期:2009.3.12林羡轻声:“这是你十五岁那天,对吗?

    ”陆既白指尖微颤。“你怎么——”“昨晚在垃圾桶找到的。”林羡顿了顿,

    “我把它扫描了,打印了一张。”她把照片推到牛腩旁边。“如果你觉得照片是真的,

    味道也是真的。”陆既白盯着照片,忽然伸手,把整块牛腩叉进嘴里咀嚼。

    番茄的酸、洋葱的甜、牛腩的肌理……像一把钥匙,咔哒,拧开了记忆的锁。

    他眼眶迅速泛红,却倔强地不肯眨眼。第二块、第三块……直到盘子见底。

    陆既白放下叉子,声音哑到几乎听不见:“……还有吗?”顾饮河在监控室,

    看着陆既白的实时心率曲线。【心率78→93→102→89】他勾唇,

    历上写下:【目标食物:番茄牛腩;目标人物:林羡;首次进食量:210g;无呕吐反射。

    】午后,林羡带陆既白去了她的“小仓库”。那是酒店负二层的废弃冷藏间,

    被她改造成临时实验室。墙上贴满香气轮盘、味觉地图,

    :【D-1番茄牛腩】【D-2葱油拌面】【D-3酒酿圆子】陆既白站在时间表前,

    指节敲了敲圆子那格。“我小时候偷吃酒酿,被母亲罚站。

    ”林羡笑:“那就罚你明天吃三碗。”她转身,从冷藏柜拿出一盒新鲜牛腩。

    “今天教你挑肉。”陆既白皱眉:“我不碰生肉。”林羡戴上一次性手套,

    把牛腩摊在他掌心。“不是让你碰,是让你感受。”牛腩还带着4℃的微凉,肌理紧实,

    脂肪呈乳白。陆既白的手微微发抖。林羡覆上他的手指,轻轻按压。

    “这块肉来自36个月龄的鲁西黄牛,谷饲200天。

    它本该在72℃的低温里沉睡12小时,再遇见番茄。”她声音低,

    像在讲睡前故事。“现在,它遇见了你。”陆既白忽然觉得,掌心的肉不再冰冷,

    而是带着体温。像一颗等待被唤醒的心脏。傍晚,沈蔻蔻杀到。高跟鞋踏在木地板上,

    像一串子弹。“林**,你最好解释一下,为什么擅自使用集团厨房做私人治疗?

    ”林羡擦手,转身。“沈总,我只做了一道菜。”“一道菜?

    你知道陆既白上一次进食后休克了多久吗?”沈蔻蔻扬起下巴,“他要是出事,你负得起责?

    ”林羡目光平静。“我负不起,但我更负不起——他继续饿下去。”沈蔻蔻眯眼,

    红唇勾起:“那就用合同说话。明天董事会,我会提交一份‘终止外部拍摄’提案。

    ”她转身时,香水味像一把刀,刮过林羡的鼻尖。夜里十一点,

    林羡收到一条陌生短信:【明天董事会10:00,A3会议室。如果你敢来,

    我就敢让你留下。——陆】她盯着屏幕,忽然笑出声。“毒舌傲娇也会用‘敢’字?

    ”同一时间,陆既白坐在钢琴前。他打开琴盖,却没有弹琴。而是从琴凳下拿出保温桶,

    把最后一点番茄酱汁倒进茶碟。他伸出食指,蘸了一点,放进嘴里。

    酸、甜、咸……像母亲的手抚过头发。他闭上眼,在黑暗里轻声说:“妈,

    我尝到味道了。”一滴泪落在高音区的C键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3疤痕与刀痕董事会当天,A3会议室的门好像比往常厚重。林羡抱着一只珐琅锅,

    锅盖上贴着便签:【番茄牛腩·试吃版】她穿白色厨师服,像闯进金融丛林的一只鹤。

    沈蔻蔻坐在长桌尽头,指尖轻扣红木,笑得像淬毒的玫瑰。“林**,

    陆氏不是你拍纪录片的后厨。”陆既白推门而入,西装外披一件薄风衣,

    脸色苍白却站得笔直。他拉开林羡旁边的椅子,坐下,

    淡淡开口:“董事会什么时候开始管厨房了?”沈蔻蔻挑眉,把一叠体检报告甩到桌面。

    “各位股东,陆总上次进食后36小时出现低钾性晕厥,

    医生给出的结论是——任何未经审核的食物都可能致命。”林羡把珐琅锅放到转盘上,

    掀开盖子。番茄的酸香与牛腩的醇厚瞬间填满会议室。“各位,这是一份数据。

    ”她拿起激光笔,

    指向投影:——【试吃48小时监测】心率、血压、血钾、胃pH,全部正常。

    最后一张,有着陆既白的亲手签名和一句总结。【我想活下去,和她一起。

    】股东们面面相觑。沈蔻蔻的脸色第一次出现裂缝。陆既白抬眼,

    声音不高却足够冷:“从今天起,林羡拥有我私人饮食的完全决策权。谁反对,

    谁就准备收购我名下40%的股份。”会议结束,沈蔻蔻踩着高跟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