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空洞的发电机发出平稳的嗡鸣，应急灯的光线均匀地洒在临时搭起的“解剖台”上——那是用两块军用木箱板拼起来的，上面铺着块消毒布，三只魔化鼠的尸体被整齐地摆放着，黑色的血液已经凝固成暗褐色。
林溪戴着从博物馆找到的橡胶手套，手里的解剖刀闪着寒光。她的医学笔记摊在旁边，第一页已经画满了魔化鼠的骨骼结构图，标注着“牙齿带电模块”“尾部神经簇”等关键部位，旁边还用红笔写着“疑似能量传导通道”。
“开始直播解剖教学了啊，林医生。”王小胖举着个改装过的手电筒当补光灯，语气里带着点调侃，“要不要我给你开个打赏通道？看一次刷一块压缩饼干怎么样？”
“滚蛋。”林溪头也没抬，解剖刀精准地划开最左边那只魔化鼠的胸腔，“这可是正经科研，说不定能搞明白它们为什么会变异。”她的动作熟练得不像个高中生，刀刃游走在脏器之间，避开主要血管，“你们看，它的心脏比普通老鼠大了三倍，而且……”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过去——那颗墨绿色的心脏上，嵌着块米粒大小的绿色结晶，在灯光下泛着幽幽的光泽，像块迷你版的绿宝石。更诡异的是，结晶表面似乎有微光在流动，仿佛有生命般在呼吸。
“这是什么？能量块？”赵虎皱起眉头，军刺轻轻碰了下结晶，“硬邦邦的，不像是肉质的。”
林溪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取下结晶，放在载玻片上（不知道她从哪翻出来的）：“我猜这是‘魔核’，就像游戏里怪物储存能量的核心。”她突然想起什么，翻到笔记的某一页，上面画着陆沉那块混沌灵根的草图，“你们看，这结晶的结构，和陆沉的灵根有点像。”
陆沉凑过去一看，还真有点相似——都是不规则的多面体，都能发出微光，只是一个是绿色，一个是暗黄色。“难道……魔化兽和觉醒者，本质上都是在储存能量？”他摸着胸口的古玉，“只不过一个用魔核，一个用灵根。”
“很有可能。”林溪的眼睛亮了，解剖刀在笔记上快速勾勒出对比图，左边是魔核的微观结构图（她用放大镜观察后画的），右边是灵根的草图，中间画了个大大的问号，“如果能搞清楚两者的转化关系，说不定能……”
“能做灵能子弹！”王小胖突然抢答，眼镜片上反射着兴奋的光，“把魔核的能量导出来，装进子弹里，这不就是现成的弹药吗？”他拍了下手，“我就说我这脑子还有用，这波是跨界联动啊！”
络腮胡在旁边冷笑一声：“说得轻巧，这玩意儿带电，小心炸了你的**。”他虽然说得刻薄，却不由自主地往前凑了凑，显然也对这发现很感兴趣。
林溪没理会他们的争执，正专注地观察第二只魔化鼠的心脏。这只的魔核比刚才那个大了些，有绿豆那么大，光芒也更亮。“你们发现没有，”她指着两只魔核，“被杀时反抗越激烈的，魔核越大。这说明能量确实能通过战斗积累。”
陆沉突然想起猎杀时的场景：“第一只被我砍断尾巴后没怎么挣扎，第二只反抗得很凶，所以魔核更大？”他摸了**口，“那我吸收的魔气，是不是就是从这魔核里来的？”
“极有可能。”林溪在笔记上写下“能量提取假说”，“古玉能直接吸收魔核散发的魔气，而人类可能需要特殊装置才能利用魔核能量。”她突然看向王小胖，“你懂电路吗？能不能做个简单的能量转换器？”
王小胖瞬间挺直腰板：“胖爷我可是计算机系的高材生，电路这点小事……略懂略懂。”他挠了挠头，“不过缺材料啊，电阻、电容、导线……啥都没有，总不能用老鼠牙导电吧？”
赵虎从背包里掏出个军用手电筒，拧开后倒出些零件：“这里面的电路板能不能拆下来用？还有仓库里找到的那些电线，应该能凑合用。”他看了眼络腮胡，“你不是说以前在汽修厂干活吗？接个电路总没问题吧？”
络腮胡愣了下，不情愿地哼了一声：“接可以，但出了问题别找我。”他虽然态度不好，却已经开始研究那些零件，手指在电路板上灵活地拨弄着，显然是懂行的。
林溪的解剖工作还在继续。第三只魔化鼠的魔核更大，她用手术刀轻轻切开，发现里面的结构像蜂巢一样，布满了细小的孔洞。“这些孔洞里，好像有残留的黑色雾气。”她突然想起陆沉吸收魔气的场景，“这就是魔气的源头？”
“应该是。”陆沉看着那些孔洞，突然感觉胸口的古玉微微发烫，“我的灵根能直接吸收这些雾气，而魔核相当于储存雾气的容器。”他突然有个想法，“如果把魔核打碎，会不会释放出大量魔气？”
“别乱来！”林溪赶紧制止，“万一浓度太高，你吸收不了怎么办？别跟上次似的差点爆体。”她翻到笔记的某一页，上面写着“魔气安全阈值：单次吸收不超过1克”，旁边画着个大大的警告符号。
王小胖和络腮胡已经开始合作组装转换器了。胖程序员负责设计电路，络腮胡负责焊接，两人配合得居然还不错。“再过半小时就能搞定简易版，”王小胖擦了擦汗，“能不能用另说，至少能试试能不能导出能量。”
赵虎在旁边检查武器，重机枪已经装满了子弹，军刺也磨得锋利无比。“不管成不成，这发现都很重要。”他看着林溪的笔记，“如果真能做灵能子弹，我们的战斗力能提升一大截。”
林溪把三颗魔核分别装进标本瓶，贴上标签：“一号（50V）、二号（80V）、三号（120V）”。她的笔记最后一页，已经画出了灵能子弹的草图——把魔核嵌在弹头里，用导线连接弹壳，标注着“利用魔核能量驱动，击穿魔化兽防御”。
“等做出成品，先拿铁甲鬣狗试试水。”陆沉的眼神变得锐利，“正好报苏晴的仇。”他看着林溪的笔记，突然觉得这小小的本子，比消防斧还管用，“这简直是末世生存指南啊。”
“过奖了。”林溪合上笔记，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其实我只是做了医生该做的事——观察、记录、分析。”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周阿姨说防空洞外面有种野菜，明天我们去采点，我想用魔核的能量试试能不能催发它们生长，说不定能解决食物问题。”
发电机突然“叭”响了一声，灯光暗了下去。王小胖骂了句脏话：“妈的，又断电了。”他摸出备用电池装上，“看来这破机器撑不了多久，得想办法找台新的发电机。”
黑暗中，林溪的笔记不小心掉在地上，pages被风吹得哗哗响。陆沉捡起来时，正好翻到魔核与灵根的对比图，突然觉得这两个看似对立的东西，说不定在本质上是相通的——就像光明与黑暗，本就是一体两面。
绿毛小猫突然对着防空洞深处叫了两声，声音里带着警惕。陆沉的信息流没有反应，看来不是魔化兽。“可能是老鼠吧。”他把笔记还给林溪，“早点休息，明天还有得忙。”
林溪把笔记小心翼翼地放进药箱，像是在保护什么稀世珍宝。她知道，这个发现或许只是冰山一角，但至少给这绝望的末世，带来了一丝微弱的希望——就像那魔核上的微光，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
防空洞外，血月渐渐隐去，天边泛起鱼肚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