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太本来觉得母子三人是因为太过舍不得江云起,所以自己想象出来的人好了,可看着小孙女和小孙子都很认真的样子,也有点怀疑大儿子是不是真的好一点了,又或者是回光返照。
老太太扶着床边站起来,走到床头,准备扒拉一下他的眼皮,刚把手放到江云起眼皮上,他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哎呦,我的娘!”老太太一**坐在了床上。
动静有点大,门外的战士立刻开门冲进来,一进来就和床上的江云起大眼瞪小眼,来了一个久别重逢的对视。
“团长!”两个战士因为过于震惊,声音一下子就大了些。
闻声而来的值班医生早就听庄医生交代过,这里面的那位团长可能今晚都熬不过去,让他多注意。
可他带着护士跑进来的时候,看到了什么:那个说快不行的人竟然在和人聊天。
聊天!
如果不是对方身上的绷带还在,他都要怀疑是换了一个人。
“医生,正好您过来了,快给江团长看看。”战士拉着还在门口发愣的医生往床边走。
医生嘴里答应着:“好好好。”脑子却还在离家出走。
等检查过一遍,医生都开始怀疑庄医生是不是说反了,他是不是说今晚患者没大事就会醒来。嗯,应该是,应该是,一边自我攻略,一边想着以后要注意听交班,不能总闹这种乌龙。
第二天一大早,吴政委和秦旅长等人就接到了江云起醒来的消息。虽然感到不可置信,但更多的是高兴。
江云起虽然醒了,但身上的伤都是实打实的,就算江星月给他吃了药,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完全恢复,也是有个过程。
此刻,陈半夏正在喂江云起喝水。庄医生说可以先试一下,如果没问题就可以开始喝粥了。
吴政委和秦旅长到门口的时候,两个战士立刻敬礼问好。
江星月本来是在另一边的床上和她哥玩,听到动静立刻从床上下来,江星宇也有样学样。
“首长好!”江云起想要起身敬礼,秦旅长赶忙阻止:“江团长,还是好好休息,不要牵动伤口。”
这次的爆炸事件本来是要造成很大的损失,幸好江云起救下了战友和设备,减少了损失,可他自己却受了重伤。敌人渗透的这么深,是他这个当领导的没做到位。
江星月站在边上仔细打量今天来的俩人,这位旅长大概四十多岁,身高一米七左右,皮肤比较黑,最显眼的就是一身铁血气质和一双炯炯有神的虎目,以她推算绝对是战场上的猛将。
另一位应该就是她爹提到过的好兄弟吴政委,脸上笑嘻嘻的,说话不急不缓,估计是个是白切黑。
秦旅长和吴政委可不是一般人,早就发现有人在看他们。简单聊了几句,吴政委就把话头带到了孩子身上。
“哈哈,**,这是你闺女吧,这小模样随你!”吴政委去年刚结婚,今年媳妇给他生了一个儿子,看到小闺女后,觉得以后还可以再要一个。
江云起知道自己这条命是闺女救回来的,只不过有些事只能烂到肚子里。
“嗨,我这闺女和小子一样皮。”江云起嘴上这么说,可屋子里的人都看得出来,他满眼都是闺女,儿子都不带看的。
“江团长的儿女一看就是聪明伶俐的,以后有机会带到队里玩。”上面的政策马上就要落地了,如果战士们能有家属随军,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点安慰。
“江团长,你好好养伤,我们等你归队!”秦旅长也算是江云起的老领导了,打从江云起入伍就在他手底下。自然不希望他离开队伍。
“好,首长放心,我会好好养伤,争取早日归队!”江云起眼神坚定,不管是为了国还是为了家,他都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你好好养伤,我和旅长在部队等你。”吴政委和江老太太、陈半夏敬了一个礼,就和秦旅长离开了。
等人离开之后,江云起慢慢又睡着了,这次他做了一个梦,只不过这个梦不仅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测,更让他心惊胆战。但这件事永远都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这边秦旅长坐在后排和吴政委说道:“江团长的身体素质确实可以,这刚醒过来说话已经中气十足了,说不定等做完手术还可以回部队。”
“这老小子,上次回来之后天天把闺女挂在嘴边,要我说为了他闺女,他也舍不得离开。”吴政委现在也放下了一桩心事,和秦旅长聊起了对方之前做的事。
“哈哈,人家都是重男轻女,江团长倒是正相反,本来嘛,男娃女娃只要是好娃子都是国家的栋梁,这一点很多人都要向他学习啊。”
他也听说过队伍里有些人家女娃过得很难,所以想着等随军政策下来也要把这件事抓一抓,江团长和他媳妇老娘可以做个典型。
江云起的精神肉眼可见的一天比一天好,已经开始吃软食了,庄医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能归结于体质问题,或者说医学奇迹。
就算如此,三天后再换药的时候,看着已经开始出现新生肉芽的皮肤,庄医生还是忍不住出声:“好的这么快!”
随后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容易被家属误会,赶紧找补:“我是说好的很快,真替江团长高兴。呵呵。”
江星月想起来她爹体内还有其他问题呢,趁着查房赶紧问了问:“医生叔叔,我看病历里面记载说我爹腿上还有后背的弹片都还没取出来,过几天是不是可以取出来了。”
庄医生很惊讶,没想到江星月是真的看的懂病历:“小姑娘,你爹现在的身体可能承受不了手术,还是先养好身体重要,弹片的事以后再说吧。”
“庄医生,孩子他爹身体里还有弹片,那怎么行,得赶紧取出来啊。”陈半夏知道江云起是被炸伤的,身上包裹的那么严实,还以为该取的都取出来了。
“是这样,江团长虽然醒了,但是伤还是很重,现在手术风险太高了,你别着急。”怎么说呢,家属的心情他理解,可和不学医的人有些事解释不通。
“半夏,听医生的吧,我现在这样已经知足了。”江云起看庄医生有些为难,赶紧开口解围。
江星月可不会就这样算了,她从一个外科医生的记忆力了解到她爹背后的那块弹片必须取出来,这块弹片位置特殊,有压迫脊髓神经的风险,而腿上那块不取,她爹就只能退伍了。
她一脸认真抬起头:“叔叔,如果我爹身体可以承受,是不是就可以取弹片了呢?”
“这......”庄医生不知道该如何同一个孩子解释这件事,只能说:“原则上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