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光下的灰烬

极光下的灰烬

大明俗人 著
  • 类别:言情 状态:已完结 主角:陈暮林凡 更新时间:2025-08-04 16:29

大明俗人创作的《极光下的灰烬》是一部跌宕起伏的现代言情小说。故事中的主角陈暮林凡在追寻自己的梦想和解决内心矛盾的过程中经历了许多挑战和成长。这本小说以其鲜明的人物形象和扣人心弦的情节而备受赞誉。她看得专注,偶尔拿起一颗爆米花放进嘴里,腮帮子微微鼓起,发出细微的咀嚼声。荧幕的光映亮她的侧脸,轮廓柔和,鼻梁小巧。就在……。

最新章节(极光下的灰烬精选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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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陈暮十五岁起追逐林凡的影子,用荒唐麻痹自己,用每个像她的女孩填补空洞。

    林凡则在被他放弃后,用酒精和陌生怀抱浇灌伤口。十年后冰岛的极光下,

    他收到她短信:“我在母校槐树下,若你仍是十五岁,会来吗?

    ”风雪吞没了他的哭声——原来他们各自在深渊里模仿对方的模样,

    活成了彼此最疼痛的倒影。

    ---十五岁的陈暮蹲在2008年夏末教学楼后墙根那片潮湿的阴影里,

    指尖夹着廉价红河,劣质烟草辛辣的气味在闷热的空气里盘旋。烟灰簌簌,

    落在他洗得发白、膝盖处微微鼓起的校服裤上,烫出细小的焦痕,他却浑然不觉。

    目光黏在前方水洼上,等着那双熟悉的、白得晃眼的球鞋踏过,溅起破碎的水花。

    每一圈涟漪荡开,都像命运在他混沌心湖里投下的一颗石子,暗示着某种他无法解读的密码。

    直到那天,水花碎裂的声响中,那双球鞋的主人猝然转身,

    乌黑的马尾辫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扫过肩头,露出一截瓷白得惊心的脖颈。

    林凡的声音穿透午后蝉鸣的嗡响,清晰而带着薄刃般的锋利:“陈暮,你再跟着我,

    我就把你烟盒扔进厕所冲走。”他浑身一僵,那半截烟像烧红的烙铁烫了手指,

    慌不迭地往粗糙墙缝里死命摁去。火星在皮肉上嗤地一声,钻心的疼,

    他却硬生生憋住一声闷哼。阳光正巧穿过她耳后几缕不驯的碎发,

    在她精致的锁骨窝里筛下细碎跳跃的光斑,如同撒下了一把流动的金粉,晃得他头晕目眩。

    那天之后,呛人的烟味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书包深处阿尔卑斯葡萄味硬糖窸窸窣窣的塑料纸声,在死寂的课堂上格外刺耳,

    总能成功引来前排林凡倏然回眸的怒视,那眼神像冰锥,扎得他心口又疼又痒,却甘之如饴。

    **一、槐树下的狗皮膏药**陈暮的追逐,笨拙又滚烫,带着少年人不管不顾的热度。

    凌晨五点半,世界还在沉睡,只有他像个幽灵,准时蹲在老槐树虬结的树根旁。

    三层皱巴巴的纸巾紧紧裹住一杯滚烫的豆浆,隔着手心传递着微弱的热量。

    他的视线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牢牢锁住三楼那扇熟悉的窗户。当那盏橘色的灯光准时亮起,

    在素色窗帘上映出一个纤细模糊的身影,一丝不苟地梳理着长发时,

    他胸腔里那颗心才仿佛找到了落点,缓慢而有力地跳动起来。

    槐树巨大的树冠筛下微凉的晨风,蚊子嗡嗡地围着他**的脚踝和小臂,贪婪地叮咬,

    留下红肿的痒包,他毫无所觉。一次,他蹲麻了腿,刚扶着树干龇牙咧嘴地站起来活动筋骨,

    恰巧撞见林凡妈妈提着滴露水的芹菜回来。老太太锐利的目光扫过他那副鬼祟模样,

    带着清晨菜市场归来的烟火气,声音不高却穿透力十足:“小伙子,天天搁这儿喂蚊子?

    学雷锋呢?”陈暮的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耳根,窘迫得恨不能原地消失,

    下意识地把手里的豆浆往粗粝的树皮后面藏,像个被抓了现行的贼。就在这时,

    三楼的窗户“哐当”一声被推开,林凡探出半个身子,晨光勾勒着她清丽的轮廓。

    她看着树下手足无措的陈暮和一脸了然的老妈,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笑声清脆、爽利,毫无顾忌,像寒冬里一串晶莹剔透的冰棱骤然撞碎在玻璃窗上,

    清冽的碎片溅了他满头满脸,浇灭了他所有的尴尬,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疯狂地跳动。

    林凡值日那天,陈暮的“追逐”变了花样。他故意把扫帚头往盛满脏水的桶里狠狠一杵,

    再猛地提起,浑浊的水花挟着细小的尘埃,飞溅开来,精准地扑向正弯腰擦桌子的林凡。

    少女惊叫一声,狼狈地后退,单薄的白衬衫前襟湿了一大片,深色的水渍迅速洇开,

    隐隐透出底下浅蓝色小背心的轮廓,胸口的纽扣竟不知何时松了一颗。她猛地抬头,

    羞怒染红了脸颊,眼睛瞪得溜圆:“流氓!”话音未落,

    一块沾满粉笔灰的黑板擦已带着风声砸了过来。陈暮没躲开,

    灰白的粉末簌簌落进他敞开的衣领里,沾在汗湿的皮肤上,痒得他龇牙咧嘴,浑身不自在。

    然而,当林凡踮起脚尖,努力去够黑板最上沿的粉笔印时,身体因用力而微微晃动,

    脚下的讲台也跟着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他还是像被无形的绳索牵引,

    悄悄地、迅速地靠了过去,用自己单薄的肩膀,稳稳地顶住了那晃动的讲台边缘。

    他的头离她扬起的手臂很近,能闻到她校服上残留的洗衣粉味道,

    混着一点少女身上特有的、干净的汗意。这场笨拙的追逐,持续了十三个月零七天。

    期中考试结束的那个午后,空旷的操场上刮着深秋萧瑟的风,

    卷起金黄的落叶在跑道上打着旋儿。林凡低着头,脚尖碾着一颗小石子,

    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陈暮,要是下次月考……你能进前五十……”后面的话,

    被呼啸的风和他自己陡然沸腾的血液彻底淹没。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

    那手腕纤细得让他心惊,不由分说拽着她就在跑道上狂奔起来。风灌满了他们的校服,

    猎猎作响。不知是谁先绊了一下,两人在单杠旁的沙坑里滚作一团。黄沙沾满了头发和衣服,

    陈暮却咧着嘴傻笑,鼻尖萦绕着她头发上清冽的薄荷洗发水味道,

    混合着奔跑后微咸的汗水气息——这气味,像最隐秘的烙印,成了他往后十年里,

    怎么也戒不掉的瘾,深入骨髓。少年的爱意总是带着一种近乎暴烈的占有欲。

    他把林凡的名字,一笔一划,用圆规尖狠狠刻在课桌抽屉深处木头的纹理里。

    每一划都极其用力,木屑翻卷,刻痕深得能嵌进指甲。后来换座位,

    新来的同学好奇地抠着那道丑陋的疤痕问:“这谁啊?刻这么深?

    ”仿佛平静的水面被投入巨石,陈暮瞬间双眼赤红,像一头被侵犯了领地的困兽,

    低吼着扑了上去,拳头带着风声砸向对方的脸。那场毫无章法的架打得尘土飞扬,

    最后被匆匆赶来的班主任拉开。当班主任在数学书里搜出那张被他珍藏的照片——运动会上,

    林凡咬着牙冲线的瞬间,被他用像素极低的旧手机拍得一片模糊,

    连背景里飞扬的红旗都糊成了刺眼的色块——班主任恨铁不成钢地斥责:“早恋!影响学习!

    前途还要不要了!”那张承载了他所有心跳瞬间的照片,被班主任粗暴地揉成一团,

    随手扔进了讲台边的废纸篓。放学后,喧闹的教室归于死寂,陈暮像一头受伤的狼,

    红着眼在散发着粉笔灰和废纸气味的垃圾桶里疯狂翻找。终于找到那团皱缩的纸球时,

    他颤抖着双手,用唾液一点点、极其小心地试图将它展平。昏暗的光线下,少年佝偻着背,

    动作虔诚得如同在拼补一件稀世珍宝,

    又像是在徒劳地试图粘合自己那早已破碎不堪的青春山河。

    **二、血色毕业照与坠落之始**中考倒计时牌上猩红的“15”字眼,像一滴凝固的血,

    刺得陈暮眼睛生疼。他逃了晚自习,一头扎进烟雾缭绕、空气污浊的网吧包间里。

    屏幕幽蓝的光映着他下巴上初冒头的青色胡茬,一张尚未完全脱去稚气的脸在光影里明灭。

    韩剧《蓝色生死恋》里男主角正用一种近乎殉道的悲壮语气说着:“离开你,才是对你好。

    ”这句话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陈暮混乱的大脑。

    一种荒谬的、自我感动的“伟大”感骤然攫住了他。

    他觉得自己瞬间洞悉了某种残酷的“真理”——爱她,就该推开她。凌晨五点,

    他拖着被烟草和泡面味腌透的身体走出网吧大门。清冷的晨雾弥漫街头,

    油条在滚油中膨胀的香气丝丝缕缕飘来。他鬼使神差地买了两根,滚烫的油纸包捏在手里,

    蹲在林凡家楼下那片熟悉的阴影里,像一个等待审判的囚徒。单元门“吱呀”一声开了。

    林凡背着沉重的书包走出来,清晨微光勾勒着她单薄的身影。陈暮猛地站起身,

    动作僵硬得像个提线木偶,将那包烫手的油条不由分说地塞进她手里。

    塑料袋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他不敢看她的眼睛,

    视线死死钉在自己那双鞋帮磨破、沾满灰尘的旧帆布鞋上,

    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林凡…我不喜欢你了。”林凡的手指瞬间僵住,

    紧紧攥着那包滚烫的油条,塑料纸在寂静中发出轻微的哀鸣。腾腾热气熏上来,

    她的眼眶迅速漫上一层红雾,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像被踩住了尾巴、炸毛的小猫:“为什么?

    ”那三个字里裹挟着难以置信的痛楚和即将崩塌的脆弱。陈暮心口像被重锤猛击,

    几乎喘不过气。他强迫自己抬起头,目光却虚虚地飘过她通红的眼睛,

    投向远处灰蒙蒙的天空,用尽全身力气挤出更伤人的利刃:“三班的李婷…比你好看。

    ”话音未落,沉重的帆布书包带着风声狠狠砸了过来。书包角坚硬的金属拉链,

    像野兽的利爪,无情地刮过他脆弱的眉骨。温热的液体瞬间涌出,顺着额角蜿蜒而下,一滴,

    两滴,重重砸在林凡那身洁白如雪的连衣裙上。刺目的猩红迅速洇染开来,

    像雪地里骤然绽开的、绝望的红梅,妖异而凄厉。林凡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看着那朵迅速扩大的血花,又猛地抬头死死盯住陈暮脸上那道狰狞的血痕,

    眼中所有的痛楚瞬间冻结成冰,只剩下一种近乎空洞的茫然和冰冷彻骨的恨意。她没再说话,

    猛地转身,像逃离什么可怕的东西,脚步踉跄地冲进了单元楼,“砰”的一声巨响,

    铁门在她身后隔绝了两个世界。陈暮开始了自己荒唐的“证明”。

    他主动牵起李婷涂着廉价紫色蔻丹的手,黏腻的触感让他胃里一阵翻腾。

    他故意挑选林凡必经的走廊,将两人紧握的手晃得格外刺眼。

    李婷身上浓郁的香水味熏得他头晕,远不如林凡校服上那股干净清冽的肥皂香气。

    一次在嘈杂的食堂,他端着餐盘,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穿过攒动的人头,

    落在角落里的林凡身上。她正小心翼翼地把自己餐盘里仅有的几块排骨挑出来,放在地上。

    一只瘦骨嶙峋的流浪猫试探着靠近,最终抵不过诱惑,低头狼吞虎咽起来。林凡蹲在那里,

    伸出手指,轻轻挠了挠猫咪脏污的下巴。那猫舒服地眯起眼,用脑袋蹭着她白皙的手背。

    就在那一刻,林凡笑了。唇角弯起的弧度里,那个小小的、甜美的梨涡清晰地浮现出来。

    食堂油腻的灯光下,那个带着怜惜的、纯粹的笑容,像一道闪电劈进陈暮混沌的眼底。

    他骤然觉得,身边李婷那张涂着鲜亮唇彩的嘴,变得如此庸俗而刺目,

    不及林凡那个梨涡的万分之一好看。当晚,他就和李婷摊牌分手。李婷气得浑身发抖,

    尖利的指甲几乎戳到他鼻子上,破口大骂:“陈暮,你就是个神经病!”他没反驳,

    也没看她扭曲的脸,只是默默地、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平静,

    把林凡当初送他的那支英雄牌钢笔——他一直像护着命根子一样藏着——掏出来,看也没看,

    随手扔进了宿舍楼下散发着馊味的绿色垃圾桶里。金属笔身撞击桶壁,

    发出空洞而短促的回响。辍学手续办得异常顺利,在教务处那扇冰冷的铁门外,

    陈暮像一尊沉默的雕像,固执地等待着。林凡出现了,穿着拍毕业照的白衬衫,

    领口别着小小的校徽,阳光照在金属校徽上,反射出刺眼的光点。她一眼看见他,瞳孔骤缩,

    像受惊的兔子,转身就往回跑。陈暮几步冲上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她的皮肤冰凉细腻,

    像上好的白瓷,那凉意一直渗进他掌心。“林凡,”他喉结滚动,声音沙哑,“我是为你好。

    ”这五个字像最后的咒语,也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林凡的身体猛地一僵,

    随即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狠狠甩开他的手。

    校徽坚硬的边缘在他掌心留下清晰的、**辣的硌痛。“陈暮,”她转过身,一字一顿,

    声音冷得像北极的冰风,每一个字都淬着剧毒,“我祝你,永远、永远找不到真心喜欢的人!

    ”她说完,决绝地转身跑开,再没回头。白衬衫的衣角在风里剧烈地翻飞、挣扎,

    像一只被无情折断了翅膀、正绝望坠落的蝴蝶。陈暮僵在原地,

    看着她消失在走廊尽头刺眼的光晕里,感觉自己的灵魂也被那阵风撕成了碎片。后来,

    有同学辗转寄来了毕业合照。照片上的林凡站在第二排中间的位置,

    嘴角紧紧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那双曾经盛满星光的眼睛,此刻空洞、沉寂,

    像蒙尘的玻璃珠,映不出任何光亮。他找来锋利的美工刀片,对着镜子,一点一点,

    极其缓慢而精准地,把自己的脸从那张照片上剜了下来。刀片刮擦相纸,

    发出令人牙酸的“沙沙”声。照片上最终留下一个丑陋的、边缘参差不齐的黑色空洞,

    那空洞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对着照片里林凡单薄校服下心口的位置。

    **三、职高烟蒂与模仿的影子**异乡职高的男生宿舍,

    的、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劣质烟草的呛辣、隔夜泡面汤的酸腐、汗臭和球鞋捂出的馊味。

    陈暮的床铺蜷缩在最阴暗潮湿的角落,墙上胡乱贴着几张从过期杂志上撕下来的女明星海报,

    无一例外,都带着几分林凡模糊的影子——或是眉眼的弧度,或是唇角的倔强。深夜,

    宿舍统一熄灯,沉入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和此起彼伏的鼾声。陈暮像夜行动物般无声地坐起,

    摸索着从枕头下抽出那张毕业照的残片。幽蓝的打火机火苗“啪”地窜起,

    在狭窄的床铺空间里投下跳跃不安的光晕。他借着这微弱的光,

    贪婪地凝视着照片上林凡空洞的眼睛,仿佛要从那虚无中汲取一点活下去的养分。

    直到滚烫的金属火机外壳灼痛了指腹,他才猛地惊醒,像被烫到一样甩开手,火苗熄灭,

    黑暗重新吞噬一切,连同他那点可怜的光亮。第一个主动靠近他的是小薇。

    顶着一头枯草似的黄毛,膝盖处故意撕开的破洞牛仔裤里,露出底下结痂未愈的伤口,

    红褐色的血痂像丑陋的补丁。“新来的?”她大大咧咧地凑过来,

    带着一股廉价香水也盖不住的烟味,不由分说往他嘴里塞了根皱巴巴的香烟。

    打火机幽蓝的火苗再次窜起,照亮她凑近的脸。陈暮的呼吸骤然停滞——在她右眼眼尾下方,

    赫然点缀着一颗小小的、深褐色的泪痣。位置、形状,竟和林凡右眼角那颗,分毫不差!

    仿佛一道惊雷劈开混沌,一种近乎病态的兴奋攫住了他。

    他几乎是急切地回应了小薇带着烟味的吻。她的舌头灵活而强势,带着浓重的烟草气息。

    然而,就在这混乱的纠缠中,陈暮脑子里闪回的,却是初三那个燥热的午后,他偷吻林凡时,

    她惊慌失措紧闭的双眼,以及那排长长的睫毛像受惊蝶翼般扫过他脸颊时,

    那种微痒的、带着青涩皂角香气的悸动。那遥远的触感在此刻变得异常清晰,像一根细针,

    扎破了他此刻沉溺的幻觉。和小薇的关系开始于一场模仿,结束也源于一场模仿。

    那天在小卖部昏暗油腻的冰柜前,他撞见了小雅。

    她穿着洗得发白、但熨烫得一丝不苟的校服裙,蹲在冰柜前,低着头,

    正一枚一枚仔细地数着掌心里零碎的硬币。侧脸的线条在日光灯惨白的光线下,

    柔和得像一幅晕染开的水墨画。冰柜的冷气丝丝缕缕缠绕着她。“要草莓味的吗?

    ”她似乎察觉到他的注视,抬起头,举着一根草莓味的冰棒问他,

    指尖沾着冰棒融化后晶莹黏腻的甜水。那个瞬间,

    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林凡总爱买草莓味的真知棒,含在嘴里说话时,

    粉色的舌尖若隐若现,带着一种不自知的诱惑。小雅侧脸那柔和纯净的线条,像一把钥匙,

    瞬间拧开了他尘封的渴望。他像被无形的线牵引,开始绕远路经过小雅的教室后窗。

    看她安静地伏在课桌上写作业,阳光穿过窗棂,在她身后墙壁上投下纤薄、柔顺的影子,

    像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叶子。一次,她的笔滚落在地,她自然地弯腰去捡。

    宽大的校服下摆被动作带起,露出一截纤细的后腰。更让陈暮血液凝固的是,

    那里赫然系着一条细细的、褪色的红绳!和林凡曾经系在白皙脚踝上的那一条,一模一样!

    当晚,他回到宿舍,对着正对着镜子描画夸张眼线的小薇,毫无铺垫地开口:“我们分手吧。

    ”小薇描眼线的手一顿,转过头,脸上没有任何惊讶,

    只有一种看透一切的、近乎残忍的笑意。她慢条斯理地掐灭烟头,

    然后猛地抓起桌上一支刚点燃的香烟,滚烫的烟头带着猩红的火光,

    狠狠地、死死地摁在了陈暮**的胳膊上!“嗤——”皮肉烧焦的糊味瞬间弥漫开来。

    剧痛让陈暮浑身肌肉绷紧,但他咬着牙,一声没吭。小薇凑近他因疼痛而扭曲的脸,

    声音带着冰冷的嘲讽,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针:“陈暮,看清楚了吗?你这种人啊,

    骨子里就烂透了,不配得到真心。你找的从来不是人,是林凡留在你脑子里的骨灰!

    ”她松开手,那烟头掉落在地,留下一个焦黑的圆形烙印,边缘狰狞地翻卷着皮肉。

    烟疤在阴雨天会隐隐作痛,像一条活着的、嗜血的虫子在他皮肉下蠕动啃噬。

    陈暮抚摸着那片凸起的、丑陋的疤痕,在晚自习令人昏昏欲睡的安静中,撕下一张作业纸,

    潦草地写下一行字,传给了前排的小雅:“周六下午,去看电影?”纸条很快传了回来,

    上面是一个娟秀的“好”字。那工整清秀的笔迹,

    像一道闪电劈开记忆的迷雾——林凡当年在他课本上画小乌龟时,也是这样的字迹!

    周六的电影院里光线昏暗,银幕上光影流转。陈暮却心不在焉,目光不时瞟向身边的小雅。

    她看得专注,偶尔拿起一颗爆米花放进嘴里,腮帮子微微鼓起,发出细微的咀嚼声。

    荧幕的光映亮她的侧脸,轮廓柔和,鼻梁小巧。就在她因为一个老套的笑点而弯起嘴角时,

    陈暮的心却像被一只冰冷的手骤然攥紧,然后猛地沉了下去——她的左边嘴角,空空如也。

    没有那颗他曾为之痴迷的、小小的、甜美的梨涡。

    巨大的失落和一种近乎荒诞的虚无感瞬间淹没了他。银幕上男女主角正经历着生离死别,

    哭得撕心裂肺,陈暮却只觉得索然无味,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攫住了他。林凡的影子,

    原来连模仿,都如此艰难。

    **四、社会姐的高跟鞋与破碎的真相**阿丽第一次出现在职高破败的教学楼走廊里时,

    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炸弹。十厘米的细高跟踩在粗糙的水泥地上,

    敲出“噔、噔、噔”清晰而傲慢的回响,每一步都像踩在人的神经上。她穿着紧身豹纹短裙,

    涂着饱和度极高的正红色口红,眼神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她径直走到陈暮面前,

    带着一股浓烈刺鼻的香水味,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消毒水气息,

    让他莫名想起冰冷的医院走廊。她往他胸口喷了一口烟圈,

    白色的烟雾模糊了她浓妆艳抹的脸,声音慵懒却带着刀锋:“喂,

    听说你最近在追那个乖乖女小雅?”冲突像点燃的**桶,

    在周末那家烟雾缭绕、光线昏暗的台球厅里轰然爆发。

    阿丽带着几个头发染成刺眼绿色的小混混,堵住了刚从洗手间出来的小雅。阿丽抱着双臂,

    下巴扬得高高的,细高的鞋跟像凶器般,带着侮辱性的力道,

    狠狠碾在小雅撑在地上的手背上。“跟陈暮这种**混在一起?你也配?

    ”阿丽的声音尖利刻薄,在嘈杂的台球厅里异常刺耳。陈暮像一头被激怒的豹子冲了过去,

    一把将瑟瑟发抖、脸色惨白的小雅拽到自己身后。阿丽看着他护犊子的动作,

    突然爆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大笑,笑得眼泪都几乎要流出来。她指着陈暮的鼻子,

    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洞悉一切、残忍无比的快意:“你护她?哈!陈暮,别装了!

    你护的是她吗?你护的是她身上那点林凡的影子吧?嗯?”“林凡”这个名字,

    像一道定身咒,瞬间击中了陈暮。他浑身僵硬,大脑一片空白,所有动作和语言都凝固了。

    就在这致命的愣神瞬间,阿丽眼中凶光毕露,涂着猩红蔻丹的尖利指甲,像五把淬毒的匕首,

    猛地朝他脸上抓挠过来!“嘶啦——”**辣的剧痛从脸颊蔓延开,

    几道深深的血痕立刻渗出细密的血珠。温热的液体顺着下颌线滴落,

    砸在墨绿色的台球桌面上,迅速晕开几朵深色的、不祥的花。“陈暮,

    ”阿丽一把揪住他沾血的衣领,鲜红的口红蹭在他汗湿的脖子上,留下暧昧又肮脏的印记。

    她凑近他,浓烈的香水味混合着血腥气直冲鼻腔,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

    狠狠扎进他心脏最脆弱的地方,“醒醒吧,可怜虫!你找的从来不是什么对象!

    **就是个捡破烂的,在满世界捡林凡的骨灰!”这句话,像一道雪亮的闪电,

    劈开了陈暮心中长久以来的混沌迷雾,也彻底击碎了他赖以支撑的幻象。他僵在原地,

    任由阿丽得意地松开手,像丢弃一件垃圾。小雅早已吓得跑得不见踪影。

    台球厅里其他人投来或好奇或鄙夷的目光。阿丽带着那群绿毛混混扬长而去,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嚣张远去。那天晚上,宿舍里充斥着室友们震天的鼾声。

    陈暮蜷缩在角落的床上,月光惨白地照在他脸上未干的血迹上。

    他从枕头下摸出那把削铅笔的锋利刀片,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打了个寒噤。他撩起衣袖,

    露出胳膊上那个丑陋的烟疤,还有更多新旧交错的伤痕。刀片冰冷的刃口贴上皮肤,

    微微用力,一道新的、细细的血线慢慢浮现、渗出温热的血珠。

    看着那鲜红的液体汇聚、滴落,他脑子里却异常清晰地浮现出初三那年,林凡被他缠得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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