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宫斗文,开局就要死。别的穿越者忙着攻略皇帝,我忙着在“剧情”的追杀下活命。
【剧情提示:请赴御花园假山后,与三皇子私会,触发后续。
】我扭头就把三皇子私通外敌的证据,匿名送到了御前。【剧情警告:严重偏离!
启动强制修正……】那位传说中设定如冰、全书最大NPC的皇帝,却深夜将我堵在殿内,
用只有我们能听懂的黑话问:“你……也是假的吗?”我看着他眼底深处的疲惫与试探,
笑了。一个想活命的,一个想活成“人”的。在这座名为“剧情”的无间地狱里,
能杀出个什么天地?第一章:开局三行,赐我速死头顶那块刻着“碎玉轩”的匾额,
木头已经旧得发了黑。我叫赵旧,全称是“被废弃的旧角色”。
当我意识到自己穿进这本名为《凤求凰:庶女狂妃倾天下》的古早宫斗文时,我的全部人生,
只剩下三行字的剧本。【三月十五,新晋才人赵氏,因嫉恨宠妃李氏,于碎玉轩水井下毒,
事发。】【帝怒,斥其蛇蝎之心,祸乱宫闱。】【赐白绫三尺,尸身裹以草席,弃于乱葬岗。
】今天,就是三月十五。现在是午时,离我下毒、事发、被赐死,大概还有三个时辰。
我正坐在院里那口“作案工具”旁边,思考着我的人生。不是思考如何避免死亡,
而是在思考,写出这种东西的作者,是不是应该给我道个歉。
一个新晋的、连皇帝面都没见过的、家世清白到像张白纸的才人,
去毒害一个圣眷正浓、娘家是护国公府的贵妃?用什么?用爱吗?嫉妒?
我连皇帝是方的圆的都不知道,嫉妒他脸上的褶子吗?唯一的解释是,“剧情”需要我死。
我就是那种死得莫名其妙,只为给男女主感情升温添一把柴的骨灰级炮灰。“小主,
您怎么坐在这儿发呆呀?日头大,仔细晒着了。”我的贴身宫女,名叫小环,
书里设定是忠心耿Gěng,最后为我收尸时哭得最大声的那个。我抬起头,
看着她担忧的脸,觉得有些好笑。“小环,你说,如果一个人,注定要死,那她中午这顿,
是吃饱点好,还是留点肚子好?”小环愣住了,
显然没跟上我的思维:“小主……您又说胡话了。您才进宫,福气还在后头呢。”福气。
我看着那口幽深的水井,水面倒映着我这张平平无奇的脸。这张脸,
连书中配角栏里都挤不进去,就这张脸,居然能生出“蛇蝎之心”。“剧情大神”,
您还真是看得起我。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仿佛电流穿过大脑的酥麻感传来。眼前,
一个半透明的、只有我能看见的对话框,缓缓浮现。字体是毫无感情的宋体,
冰冷得像医院的病危通知。【剧情提示:黄昏时分已近。】【主线任务:请于碎玉轩水井中,
投入“断肠草”药包。】【任务奖励:触发后续剧情“赐死套餐”,达成“炮灰女配”成就。
】【失败惩罚:立刻抹杀。】来了。催命的来了。我盯着那行“立刻抹ushā”的字眼,
手心开始冒汗。这不是商量,这是通牒。它把我最后一点侥幸心理,碾得粉碎。
要么按剧本演,屈辱地死;要么现在就死,死得悄无声息。小环还在旁边絮叨,
说今日御膳房送来的桂花糕很新鲜,劝我去尝尝。我没理她。我的全部心神,
都用来和那个对话框对峙。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基石逻辑”。
一股不可违抗的、强制性的力量。它设计好了一切,我们只是负责把台词念出来,
把动作做到位的木偶。反抗?怎么反抗?连失败的选项都是死亡。我的手抖得厉害。我在赌。
赌这个所谓的“剧情”,是不是一个完美的、没有漏洞的程序。一个程序,最怕什么?
怕“意外”,怕“变量”,怕“逻辑悖论”。如果我死了,
接下来李贵妃中毒、三皇子出手相救、皇帝感恩戴德的戏码要怎么演?
剧情不可能让主线在这里就崩盘。所以,“立刻抹杀”或许只是一个用来恐吓我的……陷阱?
【警告:任务倒计时开始。60,59,58……】冰冷的数字在我眼前跳动,
像死神的秒表。我深吸一口气,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擂鼓般的声音。
我的大脑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下毒,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嫁祸”。
可我一个无宠无势的才人,怎么可能接触到下毒的目标?所以剧情设定,
是李贵妃身边的某个宫女会“恰好”路过,并“恰好”看到我鬼鬼祟祟。整个逻辑链,
脆弱得像一层窗户纸。我要做的,不是去捅破它,而是……让它自己断掉。【30,29,
28……】我猛地站起身。小环吓了一跳:“小主?”“去,
”我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冷静到可怕的声音对她说,“把咱们宫里所有能装水的器皿,
水桶、水盆、茶壶、水杯,全都给我打满了水,快!”小环bewildered:“啊?
小主,这是要做什么?”“别问,快去!”我的声音陡然严厉。【10,9,
8……】小环不敢再问,立刻跑去执行。院子里,只剩下我和那口水井,
还有眼前疯狂跳动的倒计时。【5】我走到井边。
【4】我没有拿出怀里那个不知何时被塞进来的“断肠草”药包。【3】我用尽全身的力气,
抱起旁边一块用来垫脚的、足有几十斤重的青石板。【2】在倒计时即将归零的瞬间,
我发出了一声——我自己都觉得陌生的、凄厉无比的尖叫。“——来人啊!!
”【1】“噗通!!”我没有下毒。我抱着那块石头,连人带石,一同翻进了井里。
【0】【警告!警告!检测到核心角色行为严重偏离!逻辑冲突!
剧情链断裂风险评估中……】【强制修正……启动失败……】【错误!错误!
错误代码404!目标人物生命体征消失……】冰冷的井水淹没我的口鼻,
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我仿佛看到了那个半透明的对话框,乱码狂跳,
像一台即将烧毁的电脑。我在笑。剧情大神,想让我死?可以。但我选择我自己的死法。
你要我往东,我偏要往西。你要我下毒,我偏要投井。我,就是你这个狗屎世界里,
第一个BUG。第二章:剧情大神,求你讲点逻辑再次有意识时,
是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呛醒的。“咳咳咳——!”我吐出几口混着泥沙的井水,浑身湿透,
冷得像块冰。还没死?我费力地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一双黑底金线的龙靴。靴子的主人,
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没有半分温度。皇帝,萧彻。书里那个冷酷无情、智商超群,
唯独对女主恋爱脑的……工具人男主。他怎么会在这里?按照原剧情,这个时间点,
他应该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等着我“事发”的消息传来。我的脑子飞速运转。我投井自尽,
打断了“下毒”的前置条件。“剧情”为了让故事继续,强行启动了修正。
它没法立刻让我复活再去下毒,那太不合逻辑。所以,
它选择了一个最简单粗暴的补救方法——让皇帝“路过”,把我救起来。以此,
创造男女主的第一次“非正常”接触。好一招强行续命。“你是哪个宫的?
”他的声音和他的靴子一样,又冷又硬。我趴在地上,狼狈不堪,心里却在冷笑。来了,
经典“霸总”式开场白。接下来是不是就该对我这个“有趣的女人”产生一丝兴趣了?
我抬起头,露出一个最符合“惊魂未定”设定的眼神,
哆哆嗦嗦地说:“臣、臣妾是……碎玉轩才人……赵氏。”“碎玉轩?
”萧彻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回忆这是个什么地方。他身后的总管太监福安,
立刻上前一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大概是在介绍我这个“炮灰”无足轻重的背景。
我低着头,看似瑟瑟发抖,实则在观察四周。小环跪在不远处,已经哭成了泪人。
几个太监手忙脚乱地站在一旁。很好,目击者够多。这场戏,得演得真一点。“为何投井?
”萧彻再次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他是在走流程。剧情需要他问,他便问了。而我,
需要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一个能让“剧情”判定为“有效行为”的答案。
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控制不住地干呕了几下,咳得撕心裂肺。
种气若游丝、惊恐万状的声音说:“回陛下……臣妾没有投井……是、是脚滑……”“脚滑?
”萧彻的尾音微微上挑,带着明显的讥诮。抱着一块几十斤的石头脚滑?剧情大神,你看看,
连你的男主角都觉得这个理由扯淡。但我必须这么说。因为如果我承认是“自尽”,
那动机就成了问题,一个刚入宫的才人为什么要自尽?查下去,
就可能牵扯出更多“剧情”不想暴露的东西。所以,“意外”是最好的解释。
“臣妾……臣妾看井里有东西在闪……想、想捞起来献给陛下……”我一边说,
一边把手里的东西紧紧攥住。那是我在井下摸到的一块碎瓷片,边缘锋利,
刚刚已经被我悄悄磨掉,只剩下光滑的弧度。“想给朕一个惊喜。”我把声音压得更低,
带着哭腔,像个做错事又急于辩解的孩子,
谁知道……脚下青苔太滑……那石头本来是垫脚的……就、就一起掉下去了……”这套说辞,
漏洞百出,蠢得可笑。但我赌,“剧情”就好这口。它需要一个逻辑闭环,
哪怕这个环是纸糊的。果然,我眼角的余光,瞥到了那个只有我能看见的对话框。
【逻辑判定中……理由:愚蠢。行为动机:献媚。风险等级:低。……判定通过。
剧情可继续。】我心里松了口气。第一关,过了。萧彻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很奇怪。不是看一个妃嫔,也不是看一个愚蠢的女人,
而像是在看……一个跳出计算公式的乱码。他沉默了片刻,久到我都以为他要发作。
“把她带回去,叫太医。”他最终淡淡地丢下这么一句,然后转身就走,没有半分停留。
龙靴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每一步都踩在我的心跳上。“恭送陛下!
”福安尖着嗓子喊道,带着一众宫人浩浩荡荡地跟了上去。人潮退去,
院子里只剩下我和小环。“小主!您吓死我了!”小环扑过来,扶起我,声音都变了调。
**在她身上,浑身脱力,低声道:“我没事……扶我进去。”回到殿内,换下湿衣服,
喝下姜汤,我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刚才皇帝那最后一眼,让我很不舒服。那种眼神,
不像一个NPC该有的。他好像……察觉到了什么。这可不是好消息。
一个冰冷的、按剧本行事的皇帝,是安全的。一个开始产生“自我意识”的皇帝,对我来说,
是比“剧情”本身更危险的未知数。我的计划,是当一个幽灵。一个游离在主线之外,
被所有人遗忘的BUG。但今天这场“投井大戏”,显然把我从后台直接推到了聚光灯下。
虽然是负面的,但也足够引起注意。麻烦了。我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开始复盘。
“下毒”这条线,因为我的投井而断了。剧情为了弥补,强行安排了与皇帝的相遇。
那么接下来呢?剧情会如何发展?李贵妃那边的“中毒”戏码还要不要演?答案是肯定的。
主线不可能因为我一个炮灰就改变。那我投井,除了把自己弄得半死,到底改变了什么?
我改变了“因”。原本的因,是我“下毒”,果,是我“被赐死”。现在的因,
是我“投井”,果,是“皇帝救美”。虽然结局都不是我想要的,但性质完全不同。
前者是死路,后者……至少给了我一个喘息的机会。最关键的是,
我让“剧情”进行了一次“强制修正”。这就好像在一个精密运行的程序里,
我强行注入了一段垃圾代码。程序虽然通过打补丁的方式没有崩溃,但它的底层算法,
一定已经出现了一丝裂痕。我的机会,就在这些裂痕里。“小主,太医来了。
”小环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索。我睁开眼,看着白发苍苍的太医走进来,为我诊脉。
一切都显得那么真实。真实得可怕。太医走后,小环端来一碗热粥。“小主,
您说……陛下会不会怪罪我们啊?”她小心翼翼地问。我摇摇头:“不会。
”我只会成为宫里一个新的笑话。一个为了争宠,想捞个破烂献宝结果掉进井里的蠢货。
这种名声,对我来说,是最好的保护色。然而,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我的预料。黄昏时分,
福安又来了。他带来了皇帝的赏赐。一箱珠宝,两匹锦缎。还有一个口谕。“陛下说,
赵才人虽然鲁莽,但心意是好的。望你好生休养,日后……莫要再看错东西了。
”我跪下接旨,心却沉了下去。“莫要再看错东西了”。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单纯的敲打,
还是……他看出了我所谓的“井里有宝”是谎言?他是在警告我?还是在……试探我?
这个本该是全书最大工具人的皇帝,他的行为模式,开始出现第一个“不可预测”的变量了。
第三章:御驾亲临,测试NPC福安走后,我盯着那箱赏赐看了很久。金光闪闪,珠光宝气。
在任何一个正常的宫斗剧本里,这都意味着圣眷的开端。可在我这里,这箱东西,
更像是一个来自未知深渊的探针。它在试探我,也在标记我。“小主,您真是因祸得福啊!
”小环兴奋得脸颊通红,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一匹云锦,“这可是江南进贡的上品,
贵妃娘娘那儿都未必有几匹呢!”我没有她那么乐观。“把东西都收起来,锁好。
”我淡淡地吩咐。“啊?不摆出来吗?”“不摆。”我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不仅不摆,
从今天起,碎玉轩上下,所有人,都要比以前更低调。记住,我们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小环不懂,但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夜深了。我毫无睡意。
白天投井的寒意似乎还残留在骨髓里。但比身体更冷的,是我的心。皇帝萧彻,
这个全书最大的NPC,行为开始偏离“设定”了。在原著里,
他是一个标准的“明君模板”。勤于政事,心机深沉,对后宫的女人只有利用和制衡,
唯一的“BUG”就是对女主的深情。对于我这种炮灰,别说赏赐,
他甚至不会记住我的姓氏。可今天,他不仅救了我,还派人送来了赏赐,
更留下了一句意有所指的口谕。“莫要再看错东西了。”他是在提醒我,他知道我在撒谎?
还是说……他看出了更深层的东西?看出了我行为背后的“非逻辑性”?一个念头,
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脑海。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和我一样?不,不可能。他是土著,
是这个世界的“核心程序”。那有没有另一种可能……他已经被“剧情”逼迫了太久,
开始对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我不敢再想下去。如果真是这样,
那我这只小小的“BUG”,在他这台“超级计算机”面前,无异于萤火之于皓月。
他想碾死我,比“剧情”动手还要简单。第二天,一个消息传遍了后宫。李贵妃病了。
据说是昨夜突发心疾,上吐下泻,太医院会诊了一宿,才堪堪稳住。我听到这个消息时,
正在喝粥。差点一口喷出来。来了。该死的“剧情修正”它虽迟但到。
我这边“下毒”失败了,“剧情”居然直接绕过了我这个作案人,强行让李贵妃“中毒”了。
这是何等粗暴的逻辑覆盖!它就不怕有人追查毒源,发现根本无迹可寻吗?不,它不怕。
因为“剧情”是这个世界的最高法则。它说李贵妃中毒了,那她就必须中毒,
所有的证据链条,都会在它的意志下被“创造”出来。也许是某个太监手滑,
也许是某样食物相克。总之,结果是确定的,原因是可以随便捏造的。那我呢?我的角色,
在这场戏里,又被安排了什么位置?很快,我就知道了。
福安第三次来到了我这个小小的碎玉轩。这次,他不是来赏赐,是来宣旨的。“传陛下口谕,
赵才人昨日受惊,需静养。特许其在碎玉轩闭门思过,无诏不得外出。”我跪在地上,
心里一片冰凉。这是……保护,还是囚禁?他把我“隔离”了。
在李贵妃中毒这个风口浪尖上,把我这个昨天才因为“争宠”闹出笑话的才人,
以“静养”的名义关起来。从表面上看,这是撇清我的嫌疑。毕竟我足不出户,怎么去下毒?
但从更深层次看,这是一种观察。他把我放在一个玻璃罩里,想看看我这个“BUG”,
在外界“剧情”发生巨变时,会有什么反应。萧彻……他真的在测试我。日子一天天过去。
碎玉轩真的成了一座孤岛。外面的风风雨雨似乎都与我无关。每天除了吃饭睡觉,
我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坐在窗前,看着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发呆。我在等。
等皇帝的下一步,也等“剧情”的下一步。我的眼前,再也没有出现过那个半透明的对话框。
这很不正常。要么是“剧情”在上次被我折腾后,进入了“修复期”。要么,
是它在酝酿一个更大的“阴谋”。我更倾向于后者。在这份诡异的平静下,我反而更加警惕。
我让小环把所有吃穿用度都检查得无比仔细,入口的东西,必须用银针试过。
小环觉得我小题大做,甚至有些魔怔。“小主,您就安心吧。陛下都下旨让您静养了,
谁还敢来害您啊。”我看着她天真的脸,没法解释。“害”我的,从来都不是具体的人。
而是这个世界的“意志”。第七天,夜里。我正在浅眠,突然被一阵极轻的脚步声惊醒。
不是小环的。她的脚步声我熟悉。这个声音,更沉,更稳。我瞬间清醒,屏住呼吸,
竖起耳朵。脚步声停在了我的门外。没有敲门。“吱呀——”一声,门被轻轻推开。
一个高大的黑影,逆着月光,走了进来。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是刺客?不对。
能这样无声无息地进入一个有禁军看守的宫院,只有一个人。黑影走到了我的床边,停下。
我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一股淡淡的龙涎香,混合着夜晚的寒气。是萧彻。他来干什么?
深夜私访一个被“禁足”的才人?这在任何宫斗文里都是不可想象的情节。
他就不怕被人发现,引发朝野动荡?还是说……他已经不在乎这些“规则”了。我闭着眼睛,
假装熟睡,心跳却快得要冲出胸膛。他想干什么?我感觉到他的目光,像手术刀一样,
落在我的脸上,一寸寸地剖析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这是一种极致的心理折磨。他就在那站着,不说话,也不动。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散发着无形的、巨大的压力。我快要装不下去了。就在我的忍耐即将到达极限时,
他终于有了动作。他伸出手,似乎想碰我的脸。我浑身一僵。然而,
他的手在距离我几寸的地方停住了。然后,转向了我的枕头。他从我的枕下,极其精准地,
抽出了一样东西。是一本书。一本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线装的《女诫》。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这不是我的东西!我的枕下,放的是一把防身的剪刀!在月光下,
我清楚地看到,那本《女ěijiè》的封面上,似乎有水渍干涸的痕迹,
纸张微微有些卷曲。是……是那口井里的水!这东西,是“剧情”塞给我的!是什么时候?
我竟然毫无察觉!“看来,你睡得并不安稳。”萧彻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手里捏着那本《女诫》,眼神幽深,看不出喜怒。我彻底明白了。这是一个局。
一个他和“剧情”联手布下的局。“剧情”把这本书塞给我,而他,负责来“搜查”。
他在用这种方式,向我传递一个信息,一个提问。他想知道,我,
到底能不能感知到“剧情”的存在。如果我毫无反应,就说明我之前的行为只是巧合。
如果我有反应……那么,好戏开场。我从床上坐起来,没有理会他的话,也没有看那本书,
而是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陛下,您深夜到访,只为了一本书吗?”我的声音很平静。
在确认他是来“测试”我的那一刻,我反而不怕了。怕的,是未知。当对手亮出底牌,
哪怕那张牌是王炸,也总比在黑暗中猜疑要好。萧彻似乎有些意外我的冷静。
他扬了扬手里的《女诫》:“你不解释一下?”“解释什么?”我反问,
“一本不属于我的书,出现在了我的枕下。该解释的人,
难道不是把它放在这儿的……那个‘东西’吗?”我加重了“东西”两个字的发音。
这是一个暗号。一个凡人听不懂,但他绝对能听懂的暗号。空气仿佛凝固了。萧彻的瞳孔,
猛地收缩了一下。第四章:他的试探,我的投名状萧彻捏着那本《女诫》,指节微微泛白。
他没说话,但整个寝殿的气压,骤然降到了冰点。我知道我赌对了。
我的那句“把它放在这儿的‘东西’”,像一把钥匙,
精准地**了他心中那把尘封已久的锁。一个正常的古代妃嫔,发现枕下多出一本书,
第一反应是惊慌、是辩解。谁动了我的寝宫?这是栽赃陷害!只有我,
一个拥有上帝视角的“BUG”,才会越过“人”的层面,
直接把矛头指向那个形而上的、不可言说的存在——“剧情”。
我在向他摊牌:我知道你的秘密,我知道你也知道。现在,轮到他出牌了。他可以立刻下令,
以“妖言惑众”的罪名将我拖出去烧了,以绝后患。也可以……选择和我玩下去。
他选择了后者。“东西?”萧彻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共鸣,
“什么样的东西,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在朕的皇宫里,悄无声息地做手脚?”他在装傻。
或者说,他在要求我给出更多的“证据”,一份足够分量的“投名状”。我的大脑飞速旋转。
我必须说出一些只有“我们”才知道的,绝对无法被第三个人理解的内幕。
“一种……很强大的‘东西’。”我斟酌着用词,目光始终与他对视,不露半分胆怯,
“它喜欢写故事,陛下。”“写故事?”“是。它写好了剧本,所有的人,都必须照着演。
谁不听话,它就会生气。”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比如,几天前,
它本来给我写了一场‘下毒’的戏,可我没演好,跳井了。它很生气,
所以……就只好让李贵妃自己‘病’了。”我说得很慢,很清晰。每一个字,
都像一颗砸在冰面上的石子。萧彻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僵硬了一瞬。李贵妃中毒之事,
对外宣称是心疾,内里彻查的结果,却是毫无头绪,所有食物、用具都没有问题。
仿佛那毒是凭空出现的。此事,只有他和极少数心腹知晓。而我,
一个被禁足在碎玉轩的小小才人,却一口道破了其中的“玄机”。这不是猜测,这是陈述。
是我这份“投名状”上,最核心、最无可辩驳的证据。寝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窗外的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像无数窃窃私语。良久,萧彻轻轻地笑了一声。
那笑声很轻,却带着一种巨大的、彻骨的悲凉。像一个在沙漠里行走了数十年的旅人,
终于看到了一滴不属于海市蜃楼的水。“有意思。”他将那本《女诫》随手丢在桌上,
发出“啪”的一声轻响,“你比朕想象的,还要有意思。
”他不再用“东西”或者“它”来指代,而是默认了我的说法。我们之间,
隔着一个世界的谎言,终于搭起了一座摇摇欲坠的独木桥。“你是怎么知道的?”他问,
这次的语气,不再是君王对臣子的审问,而更像是一种平等的……好奇。“因为,
我死过一次。”我坦然道。萧彻的眉毛挑了一下。“就在那个剧本里。
”我指了指被他丢弃的《女诫》的方向,实际上指的是我脑中的原著,
“在‘它’原来的安排里,三月十五,我下毒事发,被赐白绫。死得像条狗。
”我的语气很平静,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但萧彻听懂了。他看我的眼神,彻底变了。从审视,
变成了……一种混杂着震惊、怜悯和某种同类相惜的复杂情绪。一个“死而复生”的变量。
一个跳出“设定”的幽灵。对我,对他,对这个**控的世界而言,这意味着什么?“那么,
你想要的,是什么?”他终于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是在问我的诉求,也是在衡量我的价值。
我想要的?权力?恩宠?报复?都不是。我看着他,眼底是前所未有的清明和坚定。
“我想活下去。”“就这么简单?”“就这么简单。”我重复道,
“不作为书里的‘赵才人’,不作为任何人的棋子,就作为‘我’,活下去。陛下,您呢?
”我把问题抛了回去。这是一次冒险的试探。我在试探他的野心,或者说,他的绝望。
“你问朕?”萧彻自嘲地笑了笑,他走到窗边,背对着我,看着窗外那轮残月,“朕是天子,
富有四海。你觉得,朕会想要什么?”“您什么都不缺,也什么都没有。
”我毫不畏惧地接话,“您拥有最高光的戏份,最华丽的台词,
却唯独没有选择说‘不’的权利。”“放肆!”他猛地回头,眼中厉色一闪。
一股属于帝王的、令人窒息的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寝殿。小环如果在,恐怕已经吓晕过去了。
但我没有。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那身明黄色的龙袍,像是看着一副华丽的枷锁。
“陛下,你我都是囚徒。只不过,您的牢笼,比我的更大,更漂亮而已。”我说完这句话,
就闭上了嘴。我已经把我所有的底牌都亮了出来。现在,要么生,要么死。全在他一念之间。
空气凝固了很久。那股威压,慢慢地,像潮水一样退去了。萧彻眼中的厉色,也渐渐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囚徒……”他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字,
仿佛第一次听到。“你叫什么名字?”他问。“赵旧。”“赵旧……”他念着我的名字,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推陈出新,辞旧迎新……好名字。”他是在曲解我的名字,
但我没有纠正。他走回到桌边,重新拿起那本《女诫》,用手指轻轻摩挲着封面。
“朕明日会下旨,说你体弱,让你搬去养心殿偏殿静养。”我心中一震。养心殿?
那是皇帝的居所!“陛下……”“那里,”他打断我,目光沉沉地看着我,“离朕最近,
也离……那个‘东西’的视线,最远。”他顿了顿,
继续说道:“朕需要一个能替朕‘看’东西的人。
一个能看见那些……‘剧本’之外的东西的人。”“成交吗,赵旧?”他不是在问我,
而是在告诉我。我,赵旧,从一个活不过三章的炮灰,一跃成为了皇帝身边的“眼睛”。
这不是恩宠,是交易。他利用我来观察“剧情”的动向,而我,
利用他这把最顶级的“保护伞”,来为自己争取活下去的空间。我们是共犯。
被困在同一座名为“命运”的牢笼里,两个唯一的、试图凿开墙壁的囚徒。“臣妾,遵旨。
”我低下头,掩去眼中的精光。萧彻没再多说,转身,像来时一样,
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夜色里。他走后,我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全被冷汗湿透了。
我走到桌边,拿起那本被他留下来的《女诫》。翻开第一页。上面没有字。只有一幅画。
画的是一座华丽的宫殿,宫殿前,一个提线木偶,穿着龙袍,
正在机械地对台下的文武百官挥手。而在宫殿的阴影里,
一只巨大到无法描摹的、非人的眼睛,正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第五章:娘娘,
这毒药的配方错了搬进养心殿偏殿的那天,整个后宫都炸了。
一个名不见经传、甚至因为“投井争宠”而沦为笑柄的赵才人,竟然一步登天,
住进了皇帝的眼皮子底下。这比李贵妃中毒还要离奇。
我能想象到那些女人们在背后是如何议论我的。
狐媚、妖术、不知廉耻……什么难听的词都用上了。但这些,都伤不到我。唾骂,
是弱者最后的武器。真正的猎人,从不在意猎物们的叫嚣。养心殿的偏殿不大,但极为精致。
最重要的是,这里很安静。除了一个负责洒扫的哑巴小太监,再没有多余的人。
萧彻是真的想给我创造一个绝对隔绝的“观察室”。入住的当晚,他又来了。这次,
是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走进来的。“住得还惯?”他褪去了白日的朝服,
只穿了一件玄色的常服,少了几分君临天下的威严,多了几分寻常男子的清俊。
“托陛下洪福,很好。”我起身行礼。他摆摆手,示意我坐下。自己则在主位坐定,
倒了杯茶,却不喝,只是用手指缓缓摩挲着杯壁。这是他的习惯动作,他在思考。
“李贵妃那边,已经‘好’了。”他开口,语气平淡。我点点头:“‘剧情’需要她好起来,
去参加三日后的‘百花宴’。届时,三皇子会献上一曲《凤求凰》,与她‘偶遇’,
二人一见倾心,为日后的私奔埋下伏笔。”我说出了原著的剧情。萧彻握着茶杯的手,
停顿了一下。“私奔?”他的声音冷了几分。“是。在原著里,您虽然是男主,
但前期的大部分戏份,都是在扮演一个‘被戴了绿帽’而不自知的可怜虫,
以此来凸显女主——也就是未来的皇后,是如何帮您揭穿阴谋,稳固地位的。
”我用最平静的语气,陈述着对他而言最残忍的事实。空气再次凝固。我看到他的额角,
有青筋在跳动。没有哪个男人,尤其是一个皇帝,能忍受这种设定。“剧本,给朕。”半晌,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摇摇头:“陛下,我没有实体剧本。
所有的‘剧情’都在我脑子里。而且,它也不是一成不变的。”“什么意思?
”“自从我‘投井’之后,‘剧情’就开始出现很多微小的、不可预测的‘自我修复’。
它就像一个被病毒入侵的系统,一边打补丁,一边也在变异。”我看着他,“所以,
我们不能完全依赖我脑中的‘原著’,那会死得很快。”萧彻沉默了。
他显然在消化这个更糟糕的消息。我们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写好的剧本,
还是一个会“思考”、会“进化”的对手。“那百花宴,你觉得会出什么事?”他问。
“一定会出事。但出事的,恐怕不再是李贵妃和三皇子。”我的心沉了下去,“我们俩,
成了‘剧情’眼中最大的‘病毒’。它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把我们清除掉。”“怎么清除?
”“制造‘意外’。”我一字一句道,“比如,一个新来的、被您‘破格’宠幸的才人,
在百花宴上,不知天高地厚,与权势滔天的李贵妃起了冲突,
然后‘失手’将她推入湖中……人证物证俱在,您就算有心庇护,
在‘铁证如山’和‘后宫安稳’面前,也只能将我赐死,以平息众怒。
”这是我这几天推演出的,最有可能的“剧情杀”。简单、高效,并且能一石二鸟。
既除掉了我这个“BUG”,又能让萧彻背上“为保江山舍弃爱妃”的“明君”名声,
将他的行为逻辑,重新拉回“设定”的轨道。萧彻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他看着我,
像在看一个已经躺在棺材里的人。“你好像……一点都不怕。”“怕有用吗?”我反问,
“对着一个没有感情的‘程序’掉眼泪,它会心软吗?不会。
它只会判定你的行为‘符合逻辑’,然后更快地把你碾碎。”在这座疯狂的宫殿里,恐惧,
是最没用的情绪。唯一能倚仗的,只有比它更冷静、更疯狂的头脑。萧彻久久不语。他起身,
走到窗边,背影孤寂得像一座山。“朕登基十年,自认看得清人心,也玩得转权术。
却没想到,自己活得像个笑话。”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萧索,“赵旧,
你告诉朕,要怎么做,才能不当这个笑话?”我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立。“陛下,
想听真话吗?”“说。”“我们赢不了它。至少现在赢不了。”我平静地说道,
“我们能做的,只有一件事——比它更会‘演’。”“演?”“对。它要我们往东,
我们可以往东,但要在半路上,‘不小心’摔一跤。它要我们下毒,我们可以拿起毒药,
然后‘手滑’把它洒在自己身上。”我看着他,目光灼灼,
“我们要用无数个微小的、‘合理的’意外,去干扰它的‘大逻辑’。像水滴,
一点点侵蚀岩石。直到有一天,岩石的内部被我们掏空,轻轻一推,它自己就碎了。
”萧彻转过头,深深地看着我。他的眼中,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
那种属于帝王的、掌控一切的锐利,正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
“好。”他只说了一个字,“那就陪它演一场。”三天后,百花宴。御花园里,群芳斗艳,
衣香鬓影。我穿着一身最素淡的湖绿色宫装,安静地坐在最末尾的位置,
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我知道,没用的。我就是今天的主角,或者说,“祭品”。果然,
宴会进行到一半,李贵妃起身敬酒。她穿着一身火红的宫装,裙摆上绣着金凤,
明艳得像一团火。她“恰好”路过我的桌前,“不小心”踩到了我的裙角。手中的酒杯,
应声而落。褐色的酒液,尽数洒在了她华美的裙摆上。全场,瞬间静默。来了。“剧情”,
开始了。“大胆赵氏!竟敢污了本宫的凤裙!”李贵妃凤眼一瞪,厉声呵斥。
她的演技很到位,愤怒、轻蔑,恰到好处。完全看不出,她是被“剧情”操控的。或许,
她自己都以为,这就是她真实的情绪。我立刻起身,跪在地上,惶恐道:“贵妃娘娘恕罪!
臣妾不是故意的!是……是臣妾的裙摆太长了……”这句辩解,苍白无力,只会火上浇油。
“不是故意的?”李贵妃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是本宫故意撞上来的了?
”好大一顶帽子。我趴在地上,身体瑟瑟发抖,心里却在读秒。按照剧本,接下来,
李贵妃会逼我到湖边,亲手为她洗刷裙子,以此羞辱我。然后,
就会发生“争执”和“落水”。周围的妃嫔们,都抱着看好戏的神情。萧彻坐在主位上,
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我眼角的余光,和他对视了一瞬。他在等我的信号。“娘娘息怒。
”我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臣妾罪该万死。只是……只是这酒,有问题。”“什么?
”李贵妃愣住了。全场都愣住了。我从地上,捡起一片被酒液浸湿的花瓣,高高举起。
“这酒里,被人下了‘软筋散’!无色无味,但一旦沾染皮肤,半个时辰内,便会四肢无力,
任人宰割!”我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一片哗然。李贵妃的脸,
瞬间白了。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裙摆,像是看着一条毒蛇。萧彻的眼中,精光一闪。我知道,
他懂了。我把“剧情”准备用来对付我的“毒”,安在了它自己的“工具人”身上。
这是一招釜底抽薪。“太医!”萧彻猛地拍案而起,声色俱厉,“给朕查!
”太医们立刻冲了上来,对着李贵妃的裙子又闻又看,最后,
一个老太医颤抖着跪下:“回陛下……赵才人所言……属实!这、这确实是软筋散的痕迹!
”我心里冷笑。当然属实。因为那片花瓣,我早就用指甲里藏着的一点药粉浸泡过了。
至于真正的酒?那里面什么都没有。但现在,不重要了。在“剧情”的逻辑里,
只要结果“合理”,过程可以被忽略。现在,“酒里有毒”成了既定事实。那么,
之前那个“我与贵妃起冲突”的剧情,就被完美地覆盖了。整个事件的性质,
从“后妃争宠”,瞬间升级为了“蓄意谋害”。而我,从一个“加害者”,
变成了一个“有功”的“吹哨人”。我看见李贵妃看我的眼神,
从愤怒变成了……一丝后怕和感激。我成功地,把敌人,变成了暂时的“盟友”。“是谁?
”萧彻的声音,冷得像冰,“是谁这么大胆,敢在宫宴上动手脚!”他的目光,扫过全场。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噤若寒蝉。我垂着头,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见的笑。剧情大神,怎么样?
你给我准备的毒药,味道如何?我不知道“剧情”会如何应对这个突发状况。
也许它会立刻指认一个新的倒霉蛋出来顶罪。但就在这时,我的脑海里,
久违的酥麻感再次传来。那个半透明的对话框,缓缓浮现。这一次,上面的字,
不再是冰冷的宋体。而是一种……带着狂草笔锋的,血红色。【检测到二级病毒‘赵旧’,
与核心CPU‘萧彻’,存在协同攻击行为。】【威胁等级提升。
】【启动……‘格式化’程序。】第六章:你敢发疯,朕就敢陪你“格式化程序”?
这五个血红色的字,像烙印一样烫在我的视网膜上。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我瞬间明白,“剧情”被我俩的联手操作彻底激怒了。
它不打算再玩那些“制造意外”的小把戏,它要直接动用底层权限,
强行将我们这些“病毒”和被污染的“数据”一并清除。什么叫“格式化”?
就是让一切回到初始设定,回到那个我活不过三章,
萧彻是个“绿帽侠”的、最原始的“故事线”。而已经偏离轨道的我们,
下场只会是被……抹杀。我下意识地抬头望向萧彻。他也正看着我,眉头紧锁。显然,
他虽然看不见那个对话框,但也感知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来自世界规则层面的巨大压力。
必须做点什么,立刻,马上!在“格式化”完成之前,
制造一个更大的、连它都无法轻易覆盖的“逻辑事件”!我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
将所有可能性在瞬间过了一遍。常规的手段已经没用了。
陷害、宫斗、权谋……这些都还在“剧情”的理解范围之内。
必须来点它无法理解、无法归类的东西。必须……发疯。一个念头,疯狂而大胆,
在我脑中成型。我看着跪在地上,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的李贵妃,
看着周围那些惊疑不定的妃嫔,看着御座上那个唯一能与我同频的男人。我心一横。赌了!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我猛地站起身,一把抢过旁边太监托盘里的金剪刀,
反手就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都别动!”我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声音凄厉,
划破了整个御花园的死寂。全场皆惊!李贵妃吓得倒退一步,妃嫔们发出了阵阵抽气声。
“赵才人!你要干什么!”福安公公的脸都白了,尖着嗓子喊道。我没理他,
我用那双因为恐惧和疯狂而显得格外明亮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御座上的萧彻。“陛下!
”我泣声道,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臣妾有罪!”萧彻的瞳孔猛地一缩,
但他没有立刻呵斥我,而是死死地盯着我,他知道,我这绝不是简单的寻死。“臣妾的罪,
不是冲撞贵妃娘娘,也不是扰乱宫宴!”我把剪刀又逼近了一分,
锋利的刀刃已经在雪白的脖颈上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臣妾的罪,
是……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轰——!”人群炸了。爱上不该爱的人?在皇宫里,
除了皇帝,还有谁是妃嫔不该爱的?答案不言而喻。这是在自寻死路!
是比下毒、谋害更严重的弥天大罪!“那酒里的软筋散,是臣妾下的!
”我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自爆”,眼泪流得更凶了,“臣妾……臣妾是为了三皇子啊!!
”我喊出了那个名字。那个原著里,李贵妃的“官配情人”。我当着所有人的面,
把这段还没来得及发生的“地下恋情”,用一种玉石俱焚的方式,彻底掀到了台面上。并且,
把女主角从李贵妃,换成了我自己。“我与三皇子情投意合,早就私定终身!
可恨陛下横刀夺爱,将我选入宫中!我不甘心!今日之事,本是我与三皇子约好,
迷晕李贵妃,制造混乱,然后趁机私奔!没想到……没想到竟被识破!”我一边哭喊,
一边胡言乱语,把脏水一股脑地全泼向了自己和那个倒霉的三皇子。
三皇子此刻就坐在不远处的席位上,一张俊脸已经白得跟纸一样,
手里的酒杯“啪”地一声掉在地上。他想站起来辩解,
却被我疯癫的样子吓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肯定在想,这个女人是谁?她疯了吗?对,
我就是疯了。我就是要用这种最疯癫、最不合逻辑、最毁人三观的方式,
去冲击“剧情”的底层设定。你想“格式化”?好啊!我先一步把硬盘给你砸了!
我看你怎么格式化!在你的设定里,三皇子是要和李贵妃“一见钟情”的,对吧?
我现在告诉你,他俩没戏,三皇子的“真爱”是我这个炮灰女配!在你设定里,
我是个嫉贤妒能的小角色,对吧?我现在告诉你,我不但“能”,我还“敢”!
我敢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给皇帝戴一顶绿油油的帽子!这种情节,
是你那个僵化的“宫斗模板”里,绝对没有的!我看到那个血红色的对话框,
开始疯狂地闪烁,上面的文字乱成了一锅粥。【警告!警告!
检测到病毒‘赵旧’正进行“逻辑自杀式”攻击!
】【核心剧情人物‘三皇子’关系链被污染!】【故事线……出现致命性悖论!
】【格式化程序……受阻!系统资源被大量占用,正在分析悖论优先级……】成了!
我暂时拖住了它!但我知道,这还不够!我必须把戏演得更真!把水搅得更浑!我把目光,
投向了那个从始至终都沉默着的男人,萧彻。他现在是全场的焦点,
是那个被“臣子”和“妃子”双重背叛的、最可笑的受害者。
所有人都等着看他会如何雷霆震怒,如何将我们这对“狗男女”碎尸万段。然而,
他接下来的反应,却让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彻底惊掉了下巴。萧彻,缓缓地,
从御座上站了起来。他的脸上,没有愤怒,没有杀意。
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愉悦的笑意。他一步一步,走下台阶,无视了所有人惊恐的目光,
径直走到了我的面前。“你说,”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你爱的是他?
”他指了指已经快要瘫软如泥的三皇子。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在干什么?他想干什么?
“为了他,你连命都不要了?”萧彻的眼神里,闪烁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
名为“兴奋”的光芒。他不是在质问,他是在……捧哏!这个疯子!他竟然要陪我一起疯!
“是……”我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好。”萧彻点点头,
然后做出了一个震惊全场的举动。他伸手,轻轻地,从我颤抖的手里,
拿走了那把锋利的金剪刀。然后,他转身,面对着所有人,朗声道:“众卿听着。
”“赵才人,没有罪。”全场死寂。“她之所以这么说,”萧彻的声音里,
带着一种悲天悯人的沉痛,和我刚才的疯癫形成了绝妙的呼应,“是因为……她中了癔症!
是朕的错,是朕昨日不该逼她太甚,才让她心神失常,胡言乱语!
”他竟然当众承认自己“逼迫”了一个才人?“她与三皇子之事,纯属无稽之谈。
至于那有毒的酒,更与她无关。恰恰相反,若不是赵才人机警,今日酿成大祸的,
便是朕的爱妃!”“此事,必有幕后黑手,意图搅乱宫闱,离间朕与皇子、后妃的关系!朕,
必彻查到底!”他这一番话,掷地有声,霸道无比。直接把性质从“桃色丑闻”,
强行扭转成了“政治阴谋”。他非但没有惩罚我这个“疯子”,
反而把我塑造成了一个“受惊过度、神志不清”的可怜受害者。他用自己的帝王威严,
为我的“疯狂”,背了书!我的天……我看着他的背影,这个男人,他比我,还要疯一万倍!
我看到那个血红色的对话框,已经不再是乱码了。它彻底……卡住了。
就像一台被输入了无穷多个“1+1=3”的计算机,它的CPU,烧了。
第七章:主线任务?不,是死亡通知百花宴以一种近乎荒诞的方式草草收场。
我被萧彻亲自扶着,在无数道震惊、嫉妒、困惑的目光中,送回了养心殿偏殿。
“赵才人疯了”和“陛下为护疯妃不惜自曝家丑”这两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
一个时辰内就传遍了紫禁城的每一个角落。而真正的“疯子”二人组,此刻正相对而坐,
气氛平静得诡异。“茶。”萧彻把一杯热茶推到我面前,语气听不出喜怒。我接过来,
抿了一口,滚烫的茶水入喉,总算压下了心中翻江倒海的后怕与……兴奋。我们赢了。
至少赢了这一局。我们用一种最极端的方式,造成了“剧情”的系统性卡顿。我能感觉到,
那个无处不在的、冰冷的窥视感,暂时消失了。“你,很好。”萧彻看着我,眼神很复杂,
“比朕想的,还要疯。”“陛下也不遑多KOMPROMISS。”我回敬道,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承认自己‘逼迫’才人,这可不像一个‘明君’该有的设定。”“呵,
”他低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一种挣脱束缚的快意,“当了十年的提线木偶,偶尔,
也想自己拉一回线。”他口中的“线”,指的是我和那个可怜的三皇子。经过今天这么一闹,
原著里“李贵妃与三皇子一见钟情”的戏码是彻底没可能了。他俩现在避嫌都来不及,
见了面估计都得绕道走。“剧情”的一条重要感情线,被我们联手给剪断了。“它会报复的。
”我放下茶杯,神情凝重,“等它‘重启’之后,报复会来得更猛烈。”萧彻点点头,
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在它重启之前,我们能做什么?”“找。找它的核心,
它的‘服务器’在哪里。”我一字一句道,“任何程序,都有一个载体。它不可能凭空存在。
”萧彻的目光沉了下来:“皇宫,甚至整个天下,都在它的监视之下。要怎么找?”“线索。
”我说,“它不是完美的,每一次‘强制修正’和‘剧情提示’,都是在暴露它自己的信息。
比如……之前那本《女诫》。”我俩的目光,同时落在了书桌上那本诡异的线装书上。
“还有你,”萧彻看向我,“你这个最大的‘变量’,你是怎么来的?你来自‘剧情’之外,
那么你所在的世界,和这个世界,是什么关系?”这个问题,问到了点子上。
也是我一直不敢深思的问题。如果我能穿进来,是不是意味着……这个世界的“服务器”,
和我原来的世界,存在某种“链接”?“我需要更多的数据。”我说,
“我需要接触更多被‘剧情’深度绑定的核心人物,比如李贵妃,比如……未来的皇后。
”未来的皇后,原著里的女主,家世显赫,聪慧过人,此刻应该还在宫外待字闺中。
“你要出宫?”萧彻立刻否决,“不行,太危险。现在的你,是它的眼中钉。
”“那就把人请进宫。”我看着他,“陛下,该选秀了。”按照原著时间线,今年的选秀,
正是女主崭露头角,进入皇宫的开端。这也是一条绝对无法被更改的“主线任务”。
“剧情”可以容忍我们剪掉一些旁枝末节,但绝对不允许我们动摇“女主登场”这条根基。
萧彻立刻明白了我的意图。我们不能阻止女主进宫,但我们可以……提前接触她,甚至,
“污染”她。在一个被“设定”好必须爱上皇帝的女主脑子里,
提前种下一颗“这个世界是假的”的种子,会发生什么?这无疑是在玩火。但我们别无选择。
“朕会安排下去。”萧彻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们之间的对话,已经不再需要过多解释,
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所有的疯狂计划。这种默契,是两个囚徒在绝境中唯一的慰藉。
接下来的日子,出奇地平静。整个皇宫都在消化“赵才人疯了”这个事实。而我,乐得清静,
每天待在偏殿里,不是复盘已知的剧情,就是和萧彻推演“剧情”下一步的动向。
我们就像两个伏在暗处的猎手,安静地舔舐伤口,同时竖起耳朵,
警惕着丛林里的任何一丝异动。那本《女诫》,被萧彻派人送到了皇家藏书阁,
让最博学的大学士去研究,看能不能找出它的材质和年代。我知道希望不大。
来自另一个维度的东西,用这个世界的知识去解读,无异于缘木求鱼。选秀的圣旨,
很快就颁布了下去。一时间,朝野上下,凡有适龄女儿的官宦之家,都开始暗流涌动。
而我的眼前,也终于再次出现了那个熟悉的……对话框。这一次,它不再是血红色,
而是恢复了冰冷的宋体。并且,内容也与以往不同。【主线任务发布。
】【任务名称:皇后的诞生。】【任务描述:三日后,于御花园举行选秀殿选。届时,
你将作为陪侍妃嫔出席。】【任务要求:当吏部尚书之女‘林薇然’出场时,
你必须“不慎”将茶水泼到她的身上,引发冲突,从而引起皇帝的注意,
促成‘帝后初遇’的经典场Míng场面。】【任务奖励:无。】【失败惩罚:抹杀。
】我看着那冰冷的几行字,心脏一寸寸地沉了下去。它回来了。并且,带着不容拒绝的杀意。
这一次,它学聪明了。它没有给我任何可以“发疯”或者“钻空子”的余地。地点,人物,
事件,规定得死死的。【不慎】泼茶。【引发冲突】。【引起皇帝注意】。每一个环节,
都像一个代码指令,精准,且不容辩驳。最致命的是最后两行。没有奖励。失败,就是死。
这不是任务,这是一封单方面的、不接受任何反抗的……死亡通知书。
它在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我:赵旧,你的死期,到了。你要么按我说的去做,
沦为一个彻底的工具人;要么,就立刻去死。而我一旦照做,会发生什么?在众目睽睽之下,
去刁难一个未来的国母?我这个本就声名狼藉的“疯妃”,下场可想而知。萧彻保不住我,
因为那是“剧情”赋予女主的“打脸高光时刻”。任何试图阻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