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期拥抱不过期》第一章：越王楼的旧胭脂绵阳的雨总带着水汽，
把越王楼的飞檐泡得发亮。苏绾绾蹲在古玩街的角落，
指尖划过个青花胭脂盒——盒底刻着“绾”字，釉色像极了她祖传的那只。“姑娘识货？
”摊主是个戴斗笠的老头，竹笠檐滴着水，“这是明末的物件，前几日从富乐山下挖出来的。
”苏绾绾正想还价，手腕突然被攥住。穿改良旗袍的女人指甲涂着正红，鬓角别着支金步摇，
笑里藏刀：“这盒子我要了。”“林楚瑶？”苏绾绾挑眉。绵阳城没人不知道林楚瑶，
坐拥半条芙蓉汉城的地产，却总爱抢别人看上的老物件，“你家的古董够摆满富乐山了，
还缺这只胭脂盒？”林楚瑶甩开她的手，把银票拍在摊上：“本**想要的，
从来没有得不到的。”转身时，步摇上的珍珠扫过苏绾绾脸颊，带着冷香。雨突然大了。
苏绾绾抱着刚收的旧书往回跑，撞进个带着檀木香气的怀抱。男人穿件月白长衫，
手里拎着把油纸伞，腰间玉佩撞出清响：“小心。”抬头时，苏绾绾看见双含着雨的眼睛。
是顾砚深，绵阳城里最年轻的古籍修复师，传闻他能把烧成灰的字画复原，却总独来独往，
像越王楼的影子。“顾先生。”她后退半步，耳尖发烫，“刚才谢了。
”顾砚深把伞往她那边倾了倾：“胭脂盒，是你祖母的？
”他指腹划过她书脊上的“苏”字印章，“我在博物馆见过同款，说是当年张献忠入川时，
苏家夫人遗落在涪江的。”苏绾绾愣住。这是她第一次听见家族旧事，
祖父只说过“祖上出过位了不起的女子”。雨幕里，顾砚深的长衫被风吹得贴在身上，
倒像幅刚从古籍里走出来的画。“明晚越王楼有雅集，”他忽然说，
“林楚瑶会带那只胭脂盒去。”第二章：涪江边的剑穗雅集设在越王楼顶层，
推窗就是涪江夜景。苏绾绾穿了件素色襦裙，刚上楼就被林楚瑶堵在栏杆边。“哟，
这不是买不起胭脂盒的穷酸**？”林楚瑶举着酒杯，
身后跟着穿西装的男人——是她的未婚夫沈知珩，绵阳新贵，却总对林楚瑶言听计从。
沈知珩的目光在苏绾绾裙角的苏绣上顿了顿，忽然笑了：“林**，顾先生在找你。
”林楚瑶果然转身就走。沈知珩递来杯茶：“苏**别介意，她就是被宠坏了。
”他袖口绣着暗纹，是沈家祖传的“沈”字篆体，和苏绾绾家传玉佩上的纹路竟有些像。
正说着，顾砚深抱着古琴从楼梯上来。林楚瑶立刻凑上去：“砚深哥哥，
你看我这胭脂盒配不配新做的指甲？”顾砚深没看她，
目光落在苏绾绾腰间——她系着条旧剑穗，青蓝丝线磨得发亮。“剑穗是明代的？
”他走过来，声音压得低，“上面的结叫‘同心’，是当年将士出征时，家眷亲手编的。
”苏绾绾摸了摸剑穗：“是祖母留给我的，说能保平安。”突然有人喊“沈少来了”。
穿短打的少年挤过人群，手里举着支雕花长剑，剑穗和苏绾绾的一模一样。“瑶姐，
你要的剑我带来了！”少年笑起来有两颗虎牙，是林楚瑶的堂弟林惊鸿，在体校练击剑，
却总爱穿汉服。林惊鸿看见苏绾绾的剑穗，眼睛一亮：“姐姐，你这穗子哪来的？
我这剑是家传的，穗子丢了好多年！”苏绾绾还没说话，
林楚瑶就把剑夺过去：“惊鸿别胡闹，这种地摊货怎么配得上咱家的剑？
”她把剑穗扯下来扔在地上，“踩碎了都嫌脏。”沈知珩突然按住她的手：“楚瑶，
那是苏家的东西。”他弯腰捡起剑穗，递给苏绾绾时，指尖相触，“沈苏两家，祖上是世交。
”顾砚深突然拨动琴弦，《广陵散》的调子骤然响起，
惊得林楚瑶手里的胭脂盒掉在地上——盒盖裂开，露出夹层里的绢纸，
上面用朱砂写着：“沈郎亲启，绾绾于涪江等你，此生不渝。
”第三章：博物馆的密信绢纸连夜送去博物馆鉴定。第二天一早，
苏绾绾就被馆长请去——纸上的字迹，竟和她祖母年轻时的笔迹如出一辙。
“明末沈家有位将军，”馆长指着古籍上的画像，“叫沈知遇，
传闻他和苏家**苏绾绾相爱，却在张献忠入川时失散。苏**投涪江而死，
沈将军此后终生未娶，守着她的胭脂盒活到九十岁。”苏绾绾摸着画像里将军腰间的剑，
剑穗和自己那条分毫不差。这时顾砚深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复原的密信：“后面还有字，
被虫蛀了，我补全了。”信上写着：“吾妹楚瑶，勿要记恨，沈郎若活，必守涪江，
待我归来。”“林楚瑶的祖上，是苏绾绾的妹妹？”苏绾绾惊得站起来，
“那她为什么总针对我？”顾砚深的目光落在窗外：“林家人一直以为，
是沈家害死了苏绾绾，才让沈将军终生未娶。其实沈将军守在涪江，
是在等一个永远回不来的人。”话音刚落，林楚瑶带着律师冲进来：“苏绾绾，
你偷我家传家宝！”她手里拿着鉴定报告，“这信上写着‘楚瑶’，明明是我林家的东西！
”沈知珩跟着进来，手里举着本族谱：“楚瑶，你看清楚，这上面写着‘苏绾绾之妹苏楚瑶，
后改姓林’。”他翻到最后一页，“我们沈家欠苏家的，欠了三百年。”林惊鸿突然跑进来，
手里拿着剑：“姐！我在剑鞘里找到这个！”是半块玉佩，正好能和苏绾绾的拼在一起，
上面刻着“绾”和“知”两个字。林楚瑶的脸瞬间白了。苏绾绾看着拼合的玉佩，
突然想起祖母临终前说的话：“等玉佩合璧，就去涪江边上看看，那里有个过期的玉抱，
其实从来没过期。”第四章：同心结的解法为了弄清旧事，五人约好去富乐山寻沈家祖坟。
林楚瑶虽不情愿，还是带着祖传的地契来了——上面画着祖坟的位置，却标着“苏家禁地”。
山路湿滑，苏绾绾不小心崴了脚。顾砚深蹲下来替她揉脚踝，指尖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
像春日的涪江水。“这里的草叫‘还魂’，”他拔了株开蓝花的草，“捣碎了能消肿，
是当年苏绾绾种的。”林惊鸿跑在最前面，突然喊：“哥！姐！你们看！
”墓碑藏在竹林深处，左边刻着“沈知遇之墓”，右边却是空的，只刻着朵半开的芙蓉。
顾砚深拂去碑上的青苔，露出下面的小字：“妻苏绾绾，魂归涪江，待水枯石烂，与君同眠。
”“水枯石烂？”苏绾绾摸着字迹，“涪江怎么会枯？
”沈知珩指着远处的堤坝：“三百年前这里没堤坝，每年汛期都会淹掉半个绵阳。
沈将军带人修了堤坝，说‘只要涪江不枯，我妻就永远活着’。
”林楚瑶突然哭了：“那我家传的信……”“是苏绾绾写给妹妹的，
”顾砚深拿出复原的全貌，“她说‘沈郎不是负心人，是我怕连累他，故意投江的’。
”原来当年苏绾绾发现自己怀了身孕，又恰逢战乱，怕拖累沈知遇，才假装投江，
其实躲在富乐山生下孩子，就是林家的祖先。而沈知遇守着涪江，守的是一个谎言里的深情。
下山时，林楚瑶主动挽住苏绾绾的胳膊：“以前……对不起啊。”她从包里拿出胭脂盒，
“这个还你，本来就该是苏家的。”苏绾绾打开盒盖，里面放着顾砚深编的同心结，
青蓝丝线和她的剑穗一模一样。“顾先生会编这个？”顾砚深耳尖发红：“查资料学的，
说……这个结的解法，叫‘永不相负’。”涪江的风吹过竹林，带着三百年的水汽。
苏绾绾突然明白，有些拥抱就算隔着生死，隔着时光，也从来不会过期。
第五章：雅集上的胜负越王楼再办雅集时，成了绵阳城的盛事。
林楚瑶放话要和苏绾绾比才艺，胜者能得到沈家捐赠的古籍。林楚瑶弹了曲《十面埋伏》，
指法凌厉，却被顾砚深点评：“少了点情意，像没出鞘的剑。”轮到苏绾绾时，她没弹琴，
而是拿出剑穗和林惊鸿的剑。“我想跳支剑舞。”她说着，顾砚深突然起身伴奏，
《广陵散》的调子变得温柔，像涪江的水。苏绾绾的裙摆旋起来，剑穗在她腕间翻飞，
和剑尖的寒光缠在一起。跳到最后，她把剑穗系在剑上，
递给林楚瑶：“这才是它该在的地方。”林楚瑶接剑的手在抖。
沈知珩突然鼓掌：“胜负已分。”他看向林楚瑶，“当年苏绾绾也会剑舞，沈将军说，
她的剑里有春天。”雅集结束后，林楚瑶拉着苏绾绾去喝夜酒。“其实我早就知道真相，
”她灌了口梅子酒，“就是不服气，凭什么苏家的女儿能让沈家记三百年？
”苏绾绾笑了：“那你现在服了？”“服了，”林楚瑶指着窗外，“你看顾先生，
眼睛都快长你身上了，跟当年沈将军看苏绾绾一个样。”苏绾绾回头，正撞见顾砚深的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