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刁蛮。我被她弄跛了一条腿,未婚夫李时新没了半个耳朵。一朝国破。
高高在上的郡主跌入尘土。李时新拍手称快,说要让她为之付出代价。我站在破庙外。
看着他跪下来捧起郡主的玉足,用嘴轻柔地呼出热气。
“现在可温暖了一些?”1.吉安郡主微微仰着下巴,即便落魄至此,
也依旧保持着高高在上的姿态。“勉勉强强。”闻言,李时新立马轻轻吻上了她的足。
月光下,他的眼神缱绻,带着些讨好的意味。风突然变得很重,携着风雪吹过来,
我全身冰冷,血液仿佛都被凝固了。就像是小时候被吉安郡主狠狠打的那一拳一样,
耳边嗡嗡作响。眼前,吉安郡主已经低头吻在我的未婚夫的额头。我的脚终于动了,
却不是因为愤怒冲上去,而是贯穿全身的绝望让我无法再站立。身体碰到了旁边的草垛,
发出巨大的声响。“谁?”李时新一瞬间拿起了身边的剑,挡在了吉安的身前。
吉安目光如水,若有所思地看向这边,“大概是窜过去了一只兔子吧。
”李时新却没有因为这句话掉以轻心,又抓起旁边的弓箭,连射三箭。确定没有任何动静后,
才蹲下身子,温柔道,“这里不安全,我背你去我家祖宅。”两个人叠在一起,
月光将他们的背影拉的很长。恍惚间,我好像又看到小小的吉安。她叉着腰,
骑在李时新的身体上,玩味一笑,“你长耳朵却听不到本郡主说话,那还要耳朵干嘛?
”李时新被太监们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嬷嬷十分有眼力见地递上剪刀,“郡主。
”凄惨的吼叫声传遍整个院子,吉安的宠物狗卷起舌头,口水流了一地。“现在还疼吗?
”吉安安静地将头搭在他的肩膀上,用手玩弄着缺了半只的耳朵。疼。
箭在距离我喉咙不到一寸的地方颤动着,我没想到箭尖带着的气流居然都能让人这么痛。
就像是已经刺穿了我的身体,每一次呼吸都牵连着疼痛。踉踉跄跄进了府门。
贴身丫鬟小荷立马为我披上披风,“**,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别说出去。”她点头,
搀扶着我刚走了没几步,身后传来声音。“若若。”我愣了一下,扭头看向身后的人。
用手替他拂去身上的落雪,“你怎么才回来?”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自然,
“我刚刚跟随兄长的队伍巡逻了,这才晚了一点。”我的眼神落在他的耳朵上,
刚刚被人把玩过的耳尖泛着一点红。“吉安还是没有找到吗?”“没有。
”李时新平静地摇头。我叹了口气,“那可真的太可惜了。”李时新揽住我的肩膀,
“她害你瘸腿,让我没了耳朵,我一定会让她千百倍的换回来。”“我早晚会把她抓回来,
到时候任凭你处置。”他的语气狠厉,整个人汹涌着强烈的恨意。他的恨不似作伪。
我突然有些怀疑自己,刚刚看到的画面的真实度。我看着他熟悉的眉眼,
甚至有些自欺欺人地想,或许那只是他计划中的一环,不过是在演戏。“好啊,
那之后你便替我也打折她的腿吧。”闻言,李时新自然地说,“放心吧,我先送你回房。
”替我掖好被角,按照往常,他会在我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我转了个身,背对着他,
“很晚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良久,我才听到他说,“好。
”2.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梦里,我匍匐跪在地上,手掌平撑着,
随着吉安郡主的翘头履慢慢往前移。她高傲的宣称,“本宫的金缕鞋只能踩人手毯。
”话音落下,便是一片应和赞同声。我却被踩的痛了一下,手指不自觉地弯曲,
吉安郡主因此差点栽倒。鞭子抽在我的身上,她捂着心口说,“吓死我了,狠狠打,
把她的腿打折。”只有十二岁的我跪在她的面前苦苦哀求,却换来更狠的毒打。
李时新不要命地冲出来挡在我的面前。吉安郡主冷眼居高临下地看着,“你不许护着她。
”李时新并不畏惧,倔强对上她的眼睛,“我就要护着她。”后来,李时新被吉安郡主骑着,
没了耳朵。强烈的绝望感,我大叫了一声。“**,你怎么了。”混沌中,我拼命睁开眼睛,
小荷拿着毛巾神色紧张。原来,还是在做梦。数不清这是多少次了,
那种绝望的窒息感困着我,让我夜夜难安。可她施加在我身上的又何止这些。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准备要继续躺下。突然想起,
今日是我和李时新约好去铺子里拿首饰的日子。青梅竹马,互相喜欢,亲事是早就定下来的。
我们之间就差了一个仪式。在此之前,我很确信,李时新爱我。如今,我却不敢这么想了。
我怕他爱我,又怕他不爱我。但这个约还是要赴的。我到的时候,
李时新已经站在铺子外等了很久。下了马车,他随手递过来一个暖炉,“天冷,捂捂手。
”从小到大,他总是替我考虑的周全。我笑着伸出手,脑子里突然一闪而过那天晚上的画面。
“砰。”瓷片碎了一地。李时新第一时间握着我的手,一脸关切,“没受伤吧。”“手滑了,
一时没有拿稳。”他一把扯下自己的披风,“那便披着我的,总归要暖和一点。
”掌柜的被外面的声音惊动出了店门,谄笑着,“公子**,今日可是又要定什么首饰?
”“我们来拿上回定制的那套。”“公子,有个自称是你府上的小娘子已经把东西取走了呀。
”“我从未着人来取过。”李时新的话音已经带了怒气。“可是。
”掌柜的抹了一把额头额头上的汗,“可是那位小娘子拿着你的玉佩。
”我这才注意到他一向不离身的玉佩没挂在身上。“若若,可能是府上的下人自作主张取了。
”李时新慌乱解释。“那是我亲自设计的图样,世间独一无二,不能落在别人手里,
你现在就去拿回来。”这是第一次,我以命令的口吻对他说话。李玉雅新愣了几秒,
然后微微颔首,“好,我现在就去。”3.乘坐的马车七拐八拐,绕城几圈,
最终停在了家里的祖宅。院门打开,吉安郡主急急扑进他的怀里。
其实我早就设想过这样的场景。如今亲眼所见,心里还是狠狠的颤了一下。
这处祖宅是我小时候经常去的地方。小时候,李伯父阶段性地把他关在家里,我见不到他,
于是想方设法在后面的墙壁上凿了一个洞。偷偷给他递进来一些外面时兴的小玩意。
隔了这么久,李时新已经忘记了它的存在。我看着吉安郡主被狠狠推倒在地,
李时新捏着她的下巴,眼神仿佛要杀人。“你拿走了那套首饰?”“我有没有跟你说过,
不要以任何形式手段出现在若若面前?”“把首饰给我拿出来。
”吉安无所谓地将包裹扔在地上,“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本郡主才不稀罕。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成品。散落在一地,被摔的面目全非。这些在她口中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是我拜师学艺,又苦心想了很久才设计出来的样式。李时新甩手给了她一巴掌,
“若若的东西,谁给你的胆子扔的。”大概是气急了,用了力气,
吉安的脸上立马出现一个红印。她咬着嘴唇,眼泪将掉未掉,李时新只是冷眼瞧着。“吉安,
你可真该死。”这一瞬间,我突然意识到李时新是爱我的。高悬了几日的心安稳落下,
还升起了一些雀跃。我就知道,那日他的所言所行,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下一秒,
李时新用指尖接住了那滴摇摇欲坠的泪珠。然后,他解开了他的裤腰带,挺直了身子。
“你知道吗?我最喜欢你这副高高在上,但又不得不向我低头的样子。”吉安跪在他的身子,
微微扬起下巴张开了嘴,脖颈保持着优雅的弧度。我转身,慢慢抬着我的步子,
一步步挪到了后门。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那扇门。4.李时新立马推开了身下的人。
他抬腿要走,可是,脱了一半的裤子却意外将他绊倒在地。他匆忙穿起裤子,
肉眼可见的慌乱。他说,“若若,你听我给你解释。”我好笑地看着他,
却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整个身子止不住地颤抖。抬手,重重的一巴掌落在他的脸上。
他皱了眉头,下一秒舒展开来,“若若,你要是实在生气,便多打我几下。
”在旁边的吉安郡主却替他打抱不平,“张若若,你这样身份的人,怎么配打人。
”我紧盯着她,直到这个时候,她依旧保持着一如既往地高傲。我这样身份的人,
难道就只能任凭别人羞辱欺负了吗?我攥紧了拳头,下一秒重重的落在了李时新的身上。
“此事是我的错,你要打,便由我一个人受着。”目光如炬,神色平静。
我成了那个无理取闹的疯子。我看了他的那半只耳朵,“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李时新。
”“她数次羞辱于你,又害你没了半只耳朵,你为什么会维护于她?
”“你不是说此生非我不娶吗?你现在又在做什么,她是亡国郡主,
你知道私藏亡国郡主的下场吗?”我问了这么多,只有最后一句让李时新皱起了眉头。
“吉安只是是我暂时安置在此处,只要你不说出去,就没人知道她在这里。”顿了顿,
“若若,你相信我,我是爱你的。”我看着眼前的人,仿佛是从未认识过他一样。
如今的场景,再谈爱这个字眼未免太过可笑。“所以你的爱就是,
和弄瘸了我一条腿的人一起苟且吗?这倒是闻所未闻了。”李时新并不赞同我的话,“若若,
说话不要那么难听。”“吉安毕竟是郡主,可是,若若,你知道吗,
正是因为她是高高在上的郡主,我才这样对她。
”“你不觉得让她在我的胯下沦为我的玩物才是对她最大的报复吗?你的瘸腿之仇,
我的断耳之恨已经发泄在了她的身上。”“若若,我这么爱你,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你好,
你应该能理解我的。”我没想到有一天可以听到这样冠冕堂皇的说辞,
就好像如果我不理解他,反而成了我的过错。可惜,我理解不了。“三天,我给你三天时间,
我要看着吉安的双腿和我如今一般,如何?”吉安大胆挑衅地看向我,却并不吱声。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李时新紧皱着眉头,一脸不悦,“若若,
你如今怎么会变得如此歹毒?”我惨白着脸,眼泪控制不住地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下来。
最后,我竟然成了一个歹毒的恶人。原来能给人带来绝望的并不只有身体遭受毒害,
还有诛心之论。这种绝望排山倒海,给人的打击几乎是毁灭性的。身体有一个地方轻轻碎掉,
是无法弥补的伤痕。“如果我非要她的腿呢?”5话音落下,高傲如郡主,也打了一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