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品发布会当天我怒砸顾氏招牌。
所有媒体的闪光灯亮起,我又大爆顾氏数据造假,而且偷税漏税20个亿。
一时间网络哗然,曾经以安全可靠著称的顾氏集团,一时间成为众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网友们纷纷要求法律制裁我。
我不慌不忙拨打了110,挑衅地看着镜头。
“110吗?顾氏存在严重偷税漏税行为,你们怎么还不来逮捕我?”
前世,我兢兢业业为了公司却没想到最终成为了妹妹上位的踏脚石。
她联合我的未婚夫盗取我的信息,在公司安全系统植入病毒,导致使用了我们公司安全系统的企业都泄露了商业机密。
我一手搭建的网络安全系统,却从内部给了我致命一击。
而因机密被泄露导致破产的公司老总,更是没给我辩解的机会,拉着我从天台一跃而下。
而我的好妹妹踩着我的尸体,利用我的系统帮助顾氏渡过难关,最终成功上位。
再睁眼,我回到了发布会即将结束的时候。
既然他们想在发布会后伪造是我植入的病毒,那我就让所有人的目光向我聚集,让大家好好看看什么才是最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1
我对着摄像机,将顾氏的招牌推倒。
然后开始控诉顾氏多年是怎么靠着偷税漏税,从默默无闻的小公司,一路走到现如今的网络安全龙头企业。
网友们震惊不已,愤怒占据他们的脑海,他们疯狂地在直播间谩骂我。
“**!偷税漏税20亿!我辛辛苦苦打工两辈子都见不到这么多钱!”
“那岂不是我们的隐私信息全在她手上了?!”
当我发现已经有人在用手机直播后,更是放心地开始叫嚣着要推到摄像机。
“你刚是不是拍到了?!删掉!快删掉!”
我开始对着工作人员发火,大骂他们是废物,为什么不提醒我直播还没结束。
我的暴怒在网友看来,像是秘密被曝光时,用愤怒作为自己最后一块遮羞布。
越是遮掩,越是彰显了我的心虚。
直播间的人数急剧攀升,现场更是有人扬言要马上报警抓我。
我笑着大骂他是个只会嚷嚷的废物。
然后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亲自拿出手机报警。
当我再次要推到摄像机的时候,发布会的大门被警察推开。
我放下手中的摄像机,冲着警察超大声地啧了一下:“现在是北京时间2025年8月1号,下午16点30分,我顾朝云都闹了十五分钟了!你们怎么才来!”
几名警察冲过来将我团团围住,目光在人群中搜索。
“是谁报警说顾氏存在偷税漏税?”
我打了个响指,将几人的视线吸引到了我的身上。
“看什么看!我报的警。”几名警察一愣,我接着说:“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抓了我?!”
此刻的他们应该大脑和小脑在自由搏击。
毕竟他们从来没见过自己报警抓自己,态度还如此嚣张的。
银色的手铐扣在了我的手腕上,他们以为我会心虚,结果竟见我主动且迅速地钻进了警车。
“你知道你报警意味着什么吗?”有警察不确定地询问我。
我默默睁开假寐的眼睛:“依据《治安管理处罚法》条例,如果报假警,处5日以上10日以下拘留,情节较轻的,处5日以下拘留或者500元以下罚款。”
他疑惑地看着我。
我继续说:“若是报警内容情况属实,按照情节严重性处以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缴纳五倍罚金。”
“你懂法?”
我朝他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哪个商人不懂法?所以我很清楚我在干什么。”
警察像是被我气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审讯室。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这间压抑的审讯室竟莫名地安心。
按照前世的时间线,现在的顾曦月和陈珂一定已经开始行动,他们正在我的办公室,用我的电脑向网安系统植入病毒。
从所有的证据来看,危害网络安全的一定是我。
但现在,我却被关在警局。
由于我所上报的金额巨大,还引起了省厅的注意,更是派出了特警把守。
想到前世面对法官的质问,我却只能苍白地说出我独自在家,现场那嗤之以鼻的嘲笑仿佛现在还在耳边回荡。
但这一次,站在法庭上,我可以有力地给出新的答案:
“我在审讯室,被特警看押着。”
2
警察刚离开不久,大门就被猛地踹开。
我一睁眼就对上我爸满含怒意的眼睛,若不是警察在场,我丝毫不怀疑他会一巴掌扇到我脸上。
“昭云!”
我妈从我爸身后走出来,她声音颤抖,像是无法相信曾经可靠的女儿现在变成了这副样子。
“顾昭云!你又发什么疯?!竟然说自己家偷税漏税!你是想毁了我们顾家吗?”
说着就要上前来动手,我妈连忙拉住他的手,拼命地阻止着他。
“你也疯了吗?你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把女儿接回家!”
原本还处于暴怒状态的我爸瞬间哑了火,像头暴怒的狮子般看向我。
我妈立马对着警察鞠躬,眼神中充满了乞求。
“抱歉警察同志,我们顾家愿意接受调查,但是能不能让我们先把她带回家,之后不管是什么处罚,我们家都认了。”
说完她眼含泪水地看着我,颤抖地握住我的手。
“昭云,咱们先回家,有什么事,回家我们全家一起想办法……”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我甩开了手。
我看着她错愕的眼神,不禁皱起了眉头。
前世,我被陷害被质疑,我将所有的希望押注在我的家人身上。
但我爸急于和我撇清关系保住公司,我妈更是不断向别人倾诉我是何等叛逆,自己是如何不容易的。
我质询的话语,随着身体的碎裂消散在空中。
而此刻,他们面带焦急,像是一对真正关心女儿安危的父母。
真奇怪?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但无论如何,今天我必须待在这里。
警察看到我家愿意出大量保释金,且暂时都没有实质性证据,商议之后还是决定先放我回去。
而当我踏出拿到手机的那一刻,我立马当着所有警察的面拨打了助理的电话。
“喂?我就说警察不敢拿我怎么样吧!你赶快给我定最早一班飞往国外的航班!”
“什么叫定不了?那你不会找辆没牌照的黑车把我接走吗?!”
我有一种只要踏出了这个门,就再也找不到我的架势。
警察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手铐,又再次被拿了出来。
“顾昭云!你又在闹什么!!”
我爸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他一把扇在了我的脸上。
我被打倒在地,好像看到了我妈的眼角瞬间消失的狡黠。
“警察同志,我家孩子不会出现精神问题了吧!不行,我现在就要带她去看病!”
我倒地后顺势要向外爬。
“让开,别拦着我,我要出去!”
警察见状连忙冲上来将我死死压在地上,我身体无法动弹嘴里却还不停。
“你们都让开,没听到我妈说要带我去看病吗?!我要出去看病!”
结合我之前要跑路的言论,警察哪儿敢松手,硬生生又押着我返回了审讯室,将我牢牢铐在椅子上,众人才稍微安心。
我妈看着又坐回审讯椅的我,崩溃大哭。
“是妈妈对不起你!没有早点察觉你的异样,咱们不闹了,和妈妈回家好吗?妈妈会给你找最厉害的医生帮你治病的。”
看着她坚持带我回家,我一时有点分不清她到底是真的担心我,还是别有目的。
但我知道绝对不能离开。
我必须咬死让所有人觉得我迫不及待想要逃离。
“我妈都说了我有病,去看病还不行吗?犯人就没有看病的权利了吗?”
我爸也站出来说话。
“是啊,警察同志,我看我女儿的情况病得不轻,必须马上去医院啊。”
警察却挡在了我的面前,隔绝了爸妈接近我的机会。
他们将爸妈带出了审讯室,再次关上了门。
昏暗的审讯室只有一盏老旧的台灯。
它发出的光微弱得几乎快要熄灭,却支撑我在黑暗中苟延残喘。
门外激烈的争吵,透过厚重的门却只传来轻微的声响。
我不知道他们在商议着什么。
但此时此刻,我确信我是安全的。
3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外面的争吵也逐渐平息。
在台灯即将熄灭之际,头顶的白炽灯突然打开,刺出了我的泪花。
一个看起来温和的女警走近,轻轻将一杯水放在了我的手边:
“我们商议了一下还是决定让你先看医生。”
我心下一惊,但还是强忍着露出欣喜的神态:“真的吗?你们要放我出去了吗?”
女警一噎,眼神从温和立马变得犀利。
“你别想了,我们会让医生过来给你检查的,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你休想离开这间审讯室!”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门口我妈正在向里张望。
“怎么样?我可以带我女儿去看医生了吗?”
女警冰冷的声音响起:“她还是没有打算放弃逃跑,所以我们不可能放她离开。”
我妈的神色崩溃,她竟然猛地推开女警向里面冲来:
“怎么可能!我女儿都生病了,你们还这么对她!”
“你们到底有没有良心!就算是死囚都有看病的权利,更何况我女儿现在还只是疑犯!”
她的眼泪喷涌而出,神情悲切像是有什么珍宝即将失去。
我的眼眶微微泛红。
因为我看到墙上的时钟已经来到了16点58分。
原本波澜不惊的心,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
那边的病毒应该即将导入完成。
我猛地打翻了手边的水杯,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一惊,纷纷看向我。
警察们戒备地看向我。
“你们凭什么不让我出去看病!你们这是在杀人!”
我剧烈地挣扎,手铐和椅子的碰撞发出了剧烈的声响,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这间审讯室。
警察以为我想强行挣脱,立刻上前来阻止我的过激行为,但此时的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们一时间竟压制不住我。
我爸一脸悲痛地开口:“昭云,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巨大的声响敲击着每个人的神经。
而我的眼神却死死盯着墙上的钟表。
分钟缓缓跳转,我额头上的汗顺着下巴滴落。
终于,它爬到了17点整。
在我停止挣扎的瞬间,所有人的听觉都从嘈杂的金属撞击声,变成了洪亮的钟声。
那悠远的钟声回荡在寂静的审讯室中。
不多不少正好五下。
我的嘴角勾起,锚点已经种下。
所有人都会记得在五下钟声之前,那令人折磨的金属碰撞声。
而所有人也都知道,这声音是我制造的。
我长舒出一口气,软软地瘫在椅子上。
警官们这时才反应过来,我竟然不再挣扎。
“不出去就不出去吧。”我无奈地开口:“我就是想活动一下筋骨,大家这么大反应干什么?”
这种巨大的反差,让众人一时间无法反应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妈的泪水还没擦干净,她呆愣地看着警察:“我女儿说不会跑了,我能带她去看医生了吗?”
我知道警察是不可能放我出去的,所以安心地坐在椅子上休息。
几位警察互相看了看,然后摇头。
“抱歉,目前我们不能放她出去,我们会安排医生来替她检查的,你们不用担心。”
我爸妈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警察推着向外走。
他们推搡着来到门口,我看见我爸回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中有我看不懂的情绪。
门被缓缓关上,带走了最后一丝光明。
桌上的台灯在闪烁了几下之后彻底熄灭,而我此刻的内心却再也不需要任何依靠。
审讯室外,所有的电话开始不断响起,办公室内瞬间变得人仰马翻。
手机中的消息也在不断跳动:“今日傍晚,由顾氏主导建立的网络安全系统,遭到不明黑客攻击,在这里提醒各位群众,保护好自己的隐私……”
无声的黑暗中,我好像都能听见眼泪砸碎的声音。
我知道我一手缔造的顾氏,正在土崩瓦解。
但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门外的脚步声来去匆匆,他们议论着门内的疯子,抱怨着又要加班。
“刚那死动静是不是就是这间审讯室传出来的?”
“就是她害得我们要加班守在这里,估计啊,是精神有问题……”
4
天边刚泛起一抹灰白,审讯室的门就被打开。
一束强烈的光打在了我的脸上,逼得我无法睁眼。
冰冷的声音从光源的位置传出:“顾昭云,昨天下午17点整,从你的办公室内传播出网络病毒,使得整个安全系统瘫痪,数以万计的个人信息被泄露。”
适应了一会儿灯光后,我向那人看去。
他的胸前挂着省刑侦大队队长的证件。
我咽了咽口水:“什么病毒?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队长看我矢口否认,愤怒地将证据甩在了我面前:“你还敢狡辩?!这些是你电脑内的记录,你的办公室和电脑只有特定方式的密钥才能打开!而我询问了所有人,都说这密钥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我的脸色苍白。
我始终不明白我的密码究竟是怎么泄露的……
门外传来急切的脚步声。
我向门口望去,不出意外地看到了顾曦月和陈珂,我的爸妈也跟在他们的身后。
我爸的眼睛像是要喷出了火,像是想用眼神扼住我的喉咙。
顾曦月眼含泪水地走上前:“警官,我也有些线索想要说。”
她回头看了看爸妈,然后又看了看我,像是下定了决心:“昨天我偷偷听到,姐姐说即将退出新的系统,但是旧的系统用的人太多了,她赚不够,所以要想个办法让大家都用新的系统……”
“你瞎说!”我急速打断她:“新系统本身就是旧系统的升级版,根本不缺市场,我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陈珂此时却站了出来,拿出了我和他的聊天记录截图:“这是在开发新系统之前她和我讲的,要想办法在老顾客手里再捞一笔。”
截图中,清晰地显示,我说要如何在他们身上再赚一笔。
我浑身发寒。
他们竟然仗着我换了手机没有记录了,就肆意伪造证据!
顾曦月又说:“连续一个月姐姐都回来得很晚,有的时候甚至就住在了公司,但是姐姐的办公室又有安全锁,谁都进不去,说不好当时她就是在里面研发病毒。”
警察接过顾曦月递过来的U盘,上面全是我深夜出入公司的画面。
我妈掩面痛哭:“我没想到,我教出来的女儿竟然会做这种事!”
陈珂安慰着我妈:“阿姨你别难过,我作为她的未婚夫都没想到,她竟然为了钱能做到这种地步。”
动机,证人,和只有我知道的密码,所有的一切,都向世人昭告着这件事只有我能办到。
我妈像是受不住打击,竟然直直地向后倒去。
我爸指着我的鼻子,颤抖地骂着我:“白眼狼!我和你妈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就这样回报我们的!”
他们的职责像是抵在我心脏的利刃,下一瞬随着我的宣泄刺入我的心口。
“我没有!”我愤怒地咆哮:“为什么你们不信我!为什么你们从来不信我!!”
就像前世一样,只要妹妹站出来证明,他们就无条件地选择妹妹。
刑警将我死死地按在椅子上,像是要直接将我按入地狱。
我从疑似犯罪,变成了危害公共安全主犯。
5
所谓的铁证压在我的脊梁上,父母刺耳的指责刺破了我的耳膜。
就想前世,法庭上那一声声嗤笑,透过时空再次碾压着我的心脏。
我做了十年网安,清楚自己办公室的防护是有多严实。
“顾昭云!”
愤怒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却掺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前世我没来得及再见一面的老师,此刻正站在门口,那双曾经看着我满是骄傲的眼睛,此刻写满了失望。
我在内心筑起的堡垒瞬间土崩瓦解。
“为什么?”老师苍老的脸色满是不敢置信:“你明明是我最骄傲的学生,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痛心疾首,那苍老的身躯剧烈地颤抖,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不是我!”我急切地要告诉他:“我的密码是被人偷了!”
我的声音因害怕而颤抖:“老师……你要相信我……”
警察冷笑:“你可真是会找借口,那你倒是说说你的密码被谁偷了?!”
我爸满脸厌恶:“你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现在竟然还想着推卸责任!”
辩解的话语哽在喉中。
因为我至今不明白我的密码究竟是怎么被别人知道的。
警察的耐心像是用尽了:“顾昭云,证据链完整,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我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使劲地思考究竟还有什么被我遗漏了。
然而我的样子,在他们看来就是认罪的沉默。
刑侦队长一挥手:“顾昭云涉案重大,即可移交省厅办理。”
他们将我从椅子上扯了起来,沉重的手压在我的肩头,使我不得不往前走。
老师的叹息穿过人群,落入我的耳中。
警局外媒体的长枪短炮早就蓄势待发,在看到我被押着出来的瞬间,闪光灯的光仿佛要与天上的太阳争辉。
顾曦月面对镜头,哭得梨花带雨:“我不知道姐姐为什么会做这种事情,但是我会对顾氏负责,也希望信赖顾氏的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会带着顾氏尽快重整旗鼓,还大家一个安全的网络环境。”
那些媒体迫不及待地给我定罪:《究竟是天才网安家,还是黑心企业家!一己私欲竟干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
我像是一个看客,漠不关心地看着每个人的神情。
在触及一个人的目光时,断了线的神经瞬间被连接。
原来是这样!
6
已经弄清楚关键的我不再犹豫,突然看向刑侦队长。
“等一下!我记得你刚刚提到病毒是17点整,从我办公室人为发出的对吧。”
刑侦队长皱眉:“是的,这有什么不对吗?”
我勾起嘴角,举起双手然后猛地撞击在一起。
手铐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那请问,昨天17点整我在哪里?”
只是一瞬间,所有人都想起了那令人牙酸的金属撞击声,和随之而来的五声钟响。
他们只关注了案件本身,却完全忽略了最重要的前提。
我条理清晰地开口:“昨天16点30分我被逮捕,随后被关在审讯室,17点我试图反抗被警察拦下,有特警在我门口守了一夜,这个警局所有警官,都是我的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