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囚笼之殇苏琬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纸张被揉出褶皱的声响在空旷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落地窗外是傅锦琛为她“精心挑选”的世界——云顶别墅的二十层，
视野能扫过半个城市的霓虹，却被一层恒温玻璃牢牢框住。风撞在玻璃上无声碎裂，
飞鸟的影子掠过，连翅膀带起的气流都透不进来。就像她。“苏**，
傅先生让您下楼用早餐。”管家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客气得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苏琬松开手，看着设计稿上那朵被揉得模糊的忘忧草，指尖悬在半空，迟迟落不下去。
今天是母亲的忌日，她提前三天就跟傅锦琛说过，想回老宅给母亲上炷香。楼下餐厅里，
傅锦琛正坐在长桌主位，银质刀叉切割牛排的声音规律而冷漠。他穿着深灰色高定西装，
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骨处一道浅疤——那是她刚被他带回这里时，试图逃跑用碎瓷片划的。
如今那道疤快淡没了，她的棱角也快被磨平了。“过来。”傅锦琛抬眼，
墨色瞳孔里没什么温度，像结了冰的湖面。苏琬走过去，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
佣人立刻为她布菜，精致的瓷盘里盛着她并不爱吃的鱼子酱。“傅锦琛，”她攥紧了餐巾，
声音尽量平稳，“今天……”“下周有个酒会。”他打断她，切下一块牛排送进嘴里，
咀嚼声清晰可闻，“林薇薇说你的礼服还没定，下午陪她去试衣。”苏琬的呼吸顿了顿。
她看着他线条冷硬的侧脸，
试图从那双没有情绪的眼睛里找到一丝松动：“今天是我妈……”“死人的日子，
有什么好过的。”傅锦琛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动作优雅，
说出的话却像淬了毒的冰锥，“苏琬，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你父亲欠我的三千万，
还没还清。你的‘孝心’，能抵多少债？”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她低下头，看着餐盘里那些昂贵的食物，突然觉得无比恶心。
她放在膝上的手悄悄握紧，那里藏着一张折叠的设计稿——是她熬夜画的“忘忧草”项链，
母亲生前最爱的花。这是她唯一能为母亲做的事了。“我不去试衣。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却异常坚定，“我要回老宅。”傅锦琛终于正眼看她，
眉峰微挑，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你在跟我讨价还价？”他倾身靠近，
骨节分明的手指突然扣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
他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雪松味，却让她浑身发冷。“苏琬，”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像毒蛇吐信，“搞清楚谁是主人。你的时间，你的身体，你的命，现在都是我的。
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下巴的剧痛让眼泪涌上眼眶，苏琬却死死忍住了。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只有掌控欲和漠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原来这就是她用自由换来的“庇护”——一座华丽的囚笼，一个随时会用言语凌迟她的狱卒。
她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最后一点希冀彻底熄灭了。“好。”她轻轻说，
声音平静得可怕，“我去。”傅锦琛似乎有些意外她的顺从，松开手，
指腹在她被捏红的下巴上摩挲了一下，像是在安抚一件心爱的物品。“这才乖。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下午两点，司机在楼下等你。”他转身离开，
没有再看她一眼。苏琬坐在空旷的餐厅里，直到那道颀长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
她才缓缓低下头，将脸埋进掌心。没有眼泪，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她知道，有些东西，
从这一刻起，彻底碎了。苏琬的指尖在设计稿上停顿，铅笔芯在纸上洇出一个深色的点。
窗外是傅锦琛为她圈定的“天空”——顶层别墅的落地窗视野开阔，
却像镶在金丝笼上的玻璃，能看见飞鸟，却摸不到风。今天是她母亲的忌日。
她提前三天就跟傅锦琛说过，想回老宅给母亲上炷香。“不准。
”彼时他正慢条斯理地用银签挑着燕窝，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下周有个酒会，
林薇薇说你的礼服还没定，下午陪她去试衣。”苏琬攥紧了手心的设计稿，
那是她熬夜画的“忘忧草”项链——母亲生前最爱的花。她试图争辩：“傅锦琛，
那是我妈……”“你的身份，不该为死人浪费时间。”他抬眼，墨色瞳孔里没有温度，
“别忘了，你父亲的债务还没还清。你的‘孝心’，值多少？”这句话像冰锥，
扎穿了她最后一点伪装的平静。下午，林薇薇挽着傅锦琛的手臂走进高定礼服店，
看见站在角落的苏晚，故意提高了声音：“斯年哥，你看苏**好像不太高兴？
是不是不想陪我呀？要是耽误了你给我准备的生日宴，我可就太不好意思了。
”傅锦琛皱眉看向苏琬：“安分点。”苏琬没说话，只是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林薇薇却不肯放过她，拿起一件火红色的礼服往她身上比：“这件怎么样？苏**皮肤白，
穿红色肯定好看——就是不知道傅总会不会介意，毕竟红色太扎眼，不像我，就喜欢素雅的。
”她说着，指尖“不小心”划过苏琬颈间——那里戴着一条旧银链，是母亲留给他的遗物。
“啪嗒。”银链扣被扯断，小巧的银质忘忧草吊坠摔在大理石地面上，断成了两截。
苏琬的呼吸骤然停滞，她猛地抬头，眼里的隐忍彻底碎裂：“林薇薇！”“哎呀，
对不起对不起！”林薇薇立刻躲到傅斯年身后，眼眶红了，“我不是故意的……苏**，
你别生气，我赔你一条更好的，钻石的行不行？”傅锦琛的目光落在地上的碎银链上，
又扫过苏琬泛红的眼尾，语气带着惯有的不耐烦：“一条破链子而已，让林薇薇赔你就是。
闹什么脾气？”“破链子？”苏琬笑了，笑声里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傅锦琛，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她蹲下身，指尖颤抖地捡起那两截碎银，碎片划破了皮肤，渗出血珠，
她却像感觉不到疼：“这是我妈留我的唯一念想。你让她赔？她赔得起吗？”“苏琬！
”傅锦琛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最讨厌她这种“不知好歹”的样子，“别给脸不要脸。”“脸？
”苏琬站起身，直视着他，那双曾盛满怯懦的眼睛此刻像淬了冰，“我的脸，
早在签下协议住进你这笼子里时，就被你踩碎了。”她将碎银狠狠砸在地上，银片弹起，
划过傅锦琛的裤脚，留下一道细微的划痕。“这条项链，我不稀罕赔。”她一字一顿地说，
“傅锦琛，你欠我的，欠我妈的，这辈子都还不清。”说完，她转身就走，脊背挺得笔直，
没有回头。傅锦琛愣在原地，看着她决绝的背影，胸口莫名地发紧。他习惯了她的顺从，
习惯了她低眉顺眼的样子，从未见过她这样——像一株被狂风压弯的野草，突然挣脱了土壤，
带着一身刺，往未知的方向疯长。林薇薇拉了拉他的衣袖：“锦琛哥，
苏**她……”“闭嘴。”傅锦琛的声音冷得像冰，他第一次觉得，
林薇薇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有些刺眼苏琬在城郊的画室躲了三天。
陆京宴给了她一个暂时的容身之所。他不像傅锦琛那样用强权控制，
而是用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包围她——每天准备好她爱吃的早餐，
在她画画时安静地坐在一旁看书，甚至会为她修复那枚碎掉的银链，用金丝将断裂处缠绕，
做成一朵更坚韧的模样。“琬琬，你看，”他将修好的项链递给她，
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痴迷，“破碎过，才更特别。”苏琬接过项链，指尖触到那冰凉的金属，
心里却升起一股寒意。陆京宴的温柔太密了，密得像一张网，让她喘不过气。这天晚上，
她接到助理的电话，说傅锦琛正在查她的下落，
甚至威胁要查封她之前偷偷注册的设计工作室。“我知道了。”苏琬挂了电话，脸色发白。
她不能让辛苦筹备的工作室毁于一旦。陆京宴端着牛奶走进来，恰好听见她的话，
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傅锦琛就是只疯狗，得不到就想毁掉。
”“我得想办法……”苏琬咬着唇，思考对策。“不用想。”陆京宴按住她的肩，
力道越来越大，“待在我这里，没人能伤害你。”“可是我的工作室……”“那些不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