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江卫国,25岁,刚从前线退下来的战斗英雄。谁能想到,我那立过一等功的赫赫战功,
最后却没敌过军区大院里,新邻居衣柜后传来的那一声压抑的抽泣?那晚,
月光顺着我卧室的破衣柜缝隙钻进来,也照亮了隔壁新来军嫂林晚秋那张梨花带雨的脸。
她不知道,这个老式筒子楼的墙壁有个暗门,更不知道,她抵着暗门的衣柜,
和我这个单身汉的衣柜,背对背,心连心。我只犹豫了一秒,
就悄悄推开了那扇通往她世界的门……01“砰!”一声闷响,
我那本就摇摇欲坠的木头衣柜猛地一晃,差点散架。我叫江卫国,刚从南疆战场上下来,
一条腿光荣负伤,从野战部队调回后方,暂时在军区后勤部当个闲差。分到的宿舍,
就是这种五十年代建的苏式筒子楼,老旧,但宽敞。“谁啊?大半夜的。”我皱着眉,
从床上坐起,习惯性地摸向床头,却只摸到一盒“大前门”。这里不是炮火连天的前线了,
我提醒自己。隔壁又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在搬什么重物。听动静,
应该就是今天刚搬来的新邻居。听说是师部王政委的远房亲戚,男人在外面执行秘密任务,
她一个军嫂带着孩子先过来。我没在意,翻个身准备继续睡。可就在这时,
一阵极其压抑的、带着绝望的哭声,幽幽地从衣柜的方向传了过来。那哭声很轻,
像小猫的爪子,一下一下挠在我的心上。在战场上,我听过兄弟们临死前的呐喊,
听过震耳欲聋的炮火,却从没听过这样令人心碎的声音。我猛地坐起,
盯着那个几乎占了半面墙的老旧衣柜。这房子结构特殊,据说以前是一家人的,
后来为了多住几户,硬生生从中间砌了堵墙隔开。我这边的衣柜,正好对着隔壁的卧室。
鬼使神差地,我下了床,跛着脚,一步步挪到衣柜前。那哭声更清晰了,
还夹杂着女人的梦呓:“别……别打我……求你……”我心里一紧。家暴?我拉开衣柜门,
里面空空荡蕩,只有一股樟脑丸的味道。我伸手敲了敲衣柜的背板,发出“叩叩”的空洞声。
我忽然想起搬进来时,房管科的老张提过一嘴,说这墙里有个被封死的老门,图省事,
两边都拿衣柜给堵上了。我的心跳开始加速。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我屏住呼吸,
侧耳倾听。隔壁的哭声还在继续,女人似乎在做噩梦,身体在床上辗转,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我伸出手,用力推了一下衣柜背板。出乎意料,那块薄薄的木板竟然“吱呀”一声,
向里凹陷进去一小块。一股混杂着灰尘和淡淡馨香的气息,从缝隙里钻了进来。
我的肾上腺素在飙升,这比在战场上拆地雷还**。我稳了稳心神,将眼睛凑了过去。
缝隙很小,但足以让我看到一角属于另一个世界的景象。隔壁的房间布局和我这边一模一样,
只是更加整洁,充满了女性化的气息。一张铺着碎花床单的木板床上,
一个女人正蜷缩着身体,秀气的眉头紧紧蹙着,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她就是新来的邻居,
林晚秋。白天在院里见过一面,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裙,领口却干净得没有褶皱。
她皮肤很白,是那种常年不见阳光的冷白皮,一双眼睛像秋水,望过来的时候,
带着几分疏离和警惕。她身边还跟着个瘦瘦小小的男孩,大概四五岁的样子,
紧紧抓着她的衣角。她给人的感觉,像一朵在寒风中悄然开放的秋菊,清冷,
又带着一股倔强的生命力。可此刻,睡梦中的她卸下了一切防备,脆弱得像一件易碎的瓷器。
她的嘴唇翕动着,不断重复着那句“别打我”。我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一个军嫂,
丈夫在外保家卫国,她却在后方夜夜被噩梦惊扰。这背后,到底藏着什么故事?就在这时,
她猛地惊醒,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
给她渡上了一层银色的光晕。她茫然地环顾四周,眼神里充满了恐惧,直到确认自己安全后,
才慢慢放松下来。她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然后,做了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动作。她下了床,
走到自己的衣柜前,拉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一条崭新的男士皮带。
她将皮带在手里摩挲了许久,眼神复杂,有思念,有憎恨,还有……解脱?最后,
她将皮带狠狠地扔进了衣柜最深处,仿佛在告别什么。做完这一切,她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靠着衣柜缓缓滑坐到地上,将脸埋进膝盖里,肩膀开始无声地耸动。她没有再哭出声,
但那股无声的悲伤,却比任何嚎啕大哭都更具穿透力,透过那道小小的缝隙,
重重地砸在了我的心上。这个女人,身上有秘密。而我,一个退伍兵王,
一个被安排在后方“养老”的闲人,似乎找到了比操练新兵更有挑战性的事情。
我悄悄地将衣柜背板推回原位,没有发出声响。躺回床上,我睁着眼,直到天亮。
脑子里反复回响着她的那句“别打我”,以及她扔掉皮带时那决绝的眼神。第二天一早,
我被院子里的喧哗声吵醒。“哎呦,我说林大夫,你这日子过得也太清苦了!
一个女人家带着孩子,怎么连点肉腥都不沾啊?”是院里出了名的大嘴巴,妇女主任王婶。
她的声音又尖又亮,生怕别人听不见。我心里一动,跛着脚走到窗边,悄悄拉开一条缝。
只见林晚秋提着一个菜篮子,里面只有几根青菜和两个窝窝头。她低着头,轻声说:“王婶,
谢谢关心,我们娘俩吃这些就够了。”“够什么够啊!”王婶一把抢过她的篮子,高高举起,
“大家快来看看啊!这就是咱们英雄的家属过的日子!男人在外面为国流血流汗,
老婆孩子在家啃窝窝头!这传出去,不是打我们军区的脸吗?”林晚秋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伸手想去抢回篮子,嘴唇哆嗦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周围的邻居指指点点,有同情的,
有看热闹的。那个叫安安的小男孩,死死地抱着林晚秋的大腿,
用一双充满敌意的眼睛瞪着王婶,像一头护崽的狼。我的拳头,在窗户后面,悄悄握紧了。
王婶,你踩到雷了。02王婶显然没意识到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
她依旧沉浸在扮演“热心肠领导”的**中,唾沫横飞:“林大夫,你别不好意思。
有什么困难就跟组织说嘛!你男人是英雄,组织上还能亏待了你们孤儿寡母?
”“孤儿寡母”四个字,像四根针,狠狠扎在林晚秋心上。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身体晃了晃,几乎站不稳。“我不是……”她想反驳,声音却细若蚊蝇。“你不是什么?
你男人走了一年多了吧?连封信都没有,跟死了有什么区别?”王婶口无遮拦,越说越过分。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王主任。”我推开门,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故意让脚下的伤腿显得更瘸一些,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整个院子的喧嚣都静止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有惊讶,有好奇,也有敬畏。毕竟,“战斗英雄”这个名头,
在八十年代的军区大院里,分量还是很足的。王婶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
随即堆起菊花般的笑容:“哎呦,是卫国啊!怎么把你吵醒了?快回去歇着,
你这腿可得好好养。”我没理会她的殷勤,目光越过她,落在了林晚秋身上。她低着头,
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我心里叹了口气,随即转向王婶,
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王主任,您这思想觉悟,可有点跟不上时代啊。”“啊?
”王婶愣住了。“什么年代了,还搞‘瓜田李下’这一套?”我提高了音量,
确保每个人都能听见,“人家林大夫的丈夫,是在执行国家一级保密任务。别说一年,
就是三年五年没消息,那都是为国尽忠。您倒好,在这大院里嚷嚷得人尽皆知,
万一混进个敌特,把消息递出去,这责任您担得起吗?”我故意把“敌特”两个字咬得极重。
果然,王婶的脸“唰”地一下白了。在那个年代,“敌特”可是能压死人的大帽子。
“我……我没那个意思……”她结结巴巴地辩解。“没那个意思?”我冷笑一声,
眼神陡然变得锐利,那是只有上过战场,见过生死的人才有的眼神,
“我看你就是唯恐天下不乱!今天说人家是‘孤儿寡母’,
明天是不是就要造谣人家作风有问题?王主任,后勤部的思想政治学习,
您是不是都睡过去了?”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子弹,精准地打在王婶的要害上。
她被我唬得一愣一愣的,冷汗都下来了,手里的菜篮子也拿不稳,“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窝窝头滚了一地。林晚秋惊呼一声,连忙蹲下去捡。我走过去,在她之前将窝窝头捡了起来,
拍了拍上面的灰,放回篮子里,然后将篮子递给她,轻声说:“别怕。”我的声音很轻,
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她抬起头,那双秋水般的眸子第一次清晰地倒映出我的样子。
她的眼神里有震惊,有感激,还有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她飞快地瞥了我一眼,
又迅速低下头,像受惊的小鹿。这时,她儿子安安,那个一直很警惕的小男孩,
却悄悄地松开了抓着妈妈衣角的手,走到了我身边,仰着头,用清澈的眼睛看着我。
他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我打着石膏的腿,用稚嫩的声音问:“叔叔,你疼吗?
”我的心,在那一刻,像是被什么东西柔软地撞了一下。我蹲下身,
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和蔼可亲,摸了摸他的头:“不疼,叔叔是钢铁侠,
这点小伤不算什么。”“钢铁侠?”安安的眼睛亮了,这个词他显然没听过,但觉得很厉害。
王婶看风向不对,早就灰溜溜地溜走了。周围看热闹的邻居也觉得没趣,三三两两地散了。
院子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谢谢你,江……同志。”林晚秋终于开口了,声音还有些沙哑。
“江卫国。”我报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指了指我的房门,“住你隔壁。”她点了点头,
局促地抓着菜篮子的提手,不知道该说什么。“以后有事,可以来找我。”我说完,
觉得气氛有点尴尬,又补充了一句,“远亲不如近邻嘛。”她“嗯”了一声,拉着安安,
匆匆回了屋。看着她消失的背影,我摸了摸鼻子。刚才怼王婶的时候,我可是威风八面,
怎么一到她面前,就变得嘴笨了呢?这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隔壁很安静,
没有再传来哭声。我忍不住又凑到了衣柜前。那块背板,已经被我摸索出了窍门,
可以悄无声息地推开一条缝。我看到,林晚秋正坐在灯下,给安安缝补衣服。
昏黄的灯光勾勒出她柔和的侧脸,神情专注而宁静。安安已经睡着了,躺在床上,
嘴角还挂着笑意。桌上,放着两个白面馒头。我愣住了。我们军区大院,虽然条件比外面好,
但白面馒头也不是天天能吃上的。她那篮子里的窝窝头……我忽然明白了。她不是没钱,
她只是在用一种近乎自虐的方式,惩罚自己,或者说,在为什么人守着一份清苦。这时,
她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忽然抬起头,朝着我这个方向望了过来。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几乎以为自己被发现了。但她的目光只是空洞地停留了几秒,又重新落回了手里的针线上。
我长舒了一口气,悄悄退了回来。第二天,我特意去后勤部的仓库里,“借”了一袋白面,
半斤猪肉,还有一些市面上少见的罐头。然后趁着她带安安出门散步的功夫,像做贼一样,
将东西放在了她的家门口,敲了敲门就赶紧跑回自己屋。我躲在衣柜后,透过缝隙,
紧张地观察着。林晚秋回来了,看到门口的东西,愣住了。她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然后将东西拿进了屋。我看到她打开纸包,看到里面的白面和猪肉时,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她捂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但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安安不懂妈妈为什么哭,
他只是指着猪肉,开心地喊:“妈妈,吃肉肉!”林晚秋擦干眼泪,蹲下来抱着儿子,
哽咽着说:“好,我们今天吃肉,吃饺子。”那一刻,我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这比我在战场上获得一等功勋章,还要让我感到骄傲。我决定了,我要守护这对母子。
不管她背后有什么秘密,不管她的男人是谁,在我这里,他们不能受半点委屈。然而,
我没想到,我的“秘密行动”,很快就被人发现了。而且,是以一种我完全没想到的方式。
03那天晚上,我照例“巡视”完隔壁的情况,确认林晚秋和安安已经安睡,才准备躺下。
刚关上衣柜的“暗门”,我自己的房门就被人“咚咚咚”地敲响了。“谁?”我警惕地问。
这个点,会是谁来找我?“江卫国同志,我们是军区保卫科的,有点情况想跟你了解一下。
”门外传来一个陌生而严肃的声音。保卫科?我心里咯噔一下,
第一反应是:难道我偷看的事情败露了?不对,我做得天衣无缝。那是为了什么?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打开门。门口站着两个穿着军装,表情严肃的男人。其中一个,我认识,
是保卫科的干事,姓李。“李干事,这么晚了,有事吗?”我故作镇定地问。李干事没说话,
他身后的一个中年男人开了口,他的肩膀上,扛着两杠一星的肩章。是保-卫-科的副科长,
赵刚。赵刚的眼神像鹰一样锐利,在我脸上一扫,然后直接走进屋,
目光精准地落在了那个大衣柜上。我的心沉了下去。“江卫国同志,”赵刚的声音不带感情,
“我们接到举报,说你利用职务之便,私拿后勤仓库的物资,并且……骚扰军属。
”“骚扰军属”四个字,像重锤一样砸在我头上。我瞬间明白了,这肯定是王婶的杰作。
她不敢明着跟我斗,就来阴的。“赵科长,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冷下脸,
“我江卫国在战场上流过血,还干不出这么龌龊的事。你说我私拿物资,证据呢?
你说我骚扰军属,又是谁?拿出证据来。”赵刚冷笑一声:“证据?
有人亲眼看见你把一袋白面和猪肉放在了林晚秋同志的家门口。江卫国,你一个单身汉,
对一个丈夫在外的军嫂这么殷勤,安的是什么心?”“我……”我一时语塞。我总不能说,
我是在衣柜里看到人家母子生活清苦,才动了恻隐之心吧?“说不出来了吧?
”赵刚步步紧逼,“至于骚扰,就更简单了。”他猛地转身,大步走到衣柜前,用力一拉。
“吱呀——”衣柜门被粗暴地拉开。赵刚盯着空荡荡的衣柜,然后,伸出手,
在背板上用力一推。“咔嚓。”那块被我动过手脚的背板,应声而开,
露出了后面被封死的老旧木门。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完了。“江卫国,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赵刚的声音如同腊月的寒冰,“你每天晚上,就是通过这里,偷窥一个独居的军嫂吧?
你这种行为,比敌特还可耻!”我百口莫辩。这件事,无论从哪个角度看,
我都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偷窥军嫂,这罪名一旦坐实,别说我的前途,
我整个人生都毁了。就在这时,一个清冷而坚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赵科长,你误会了。
”我猛地回头,只见林晚秋俏生生地站在门口,她的身后,是睡眼惺忪的安安。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或许是听到了这边的争吵。此刻,她脸上没有了平日的怯懦和疏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豁出去的决绝。赵刚回头,皱眉道:“林晚秋同志,这里没你的事,
请你回去。”“不,这有我的事。”林晚秋走进屋,直视着赵刚的眼睛,“东西,
是我拜托江卫国同志帮忙买的。我一个女人家,带着孩子,去市场上买这些东西不方便,
就托了在后勤部工作的他。钱,我也一分不少地给了。”说着,
她从口袋里拿出几张攥得紧紧的毛票,递到赵刚面前。赵刚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我什么时候收过她的钱?“至于这个……”林晚秋走到衣柜前,看着那个黑洞洞的开口,
脸上闪过复杂的神色,但她很快就镇定下来,继续说道:“这是我们两家商量好的。
我家安安身体弱,晚上经常做噩梦,江卫国同志以前在战场上当过卫生员,懂一些急救知识。
我们打通这个,是为了万一有紧急情况,他能第一时间过来帮忙。”她的谎话,
编得天衣无缝,连我都差点信了。“对,对!”我赶紧附和,“就是这么回事!赵科长,
您也知道我这腿脚不方便,从正门绕过去太慢,怕耽误事。”赵刚的脸上写满了怀疑,
他看看我,又看看林晚秋,显然不相信我们这套说辞。“是吗?”他冷哼一声,
“那你们倒是说说,安安得了什么病,需要一个大男人半夜闯进你一个军嫂的房间里急救?
”林晚秋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嘴唇紧紧抿着,似乎这个问题触及了她最深的痛处。
就在气氛僵持不下的时候,安安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妈妈,
我怕……”他抱着林晚-秋的大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林晚秋连忙蹲下身抱住他,
轻声安慰。我看着这一幕,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我决定赌一把。我走到赵刚面前,
压低声音说:“赵科-长,有些事,关系到军属的隐私,也关系到前线同志的军心。
您确定要在这里,当着孩子的面,刨根问底吗?”我特意加重了“军心”两个字。
赵刚的脸色变了变。他是一个老保卫,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稳定后方,就是稳定军心。
如果军属在后院出了问题,会直接影响到前线战士的情绪。他沉默了片刻,
最终摆了摆手:“行了,今天就到这里。江卫国,你的问题,我们会继续调查。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带着李干事,转身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还有那扇洞开的,
连接着两个世界的衣柜。危机,暂时解除了。04保卫科的人一走,
林晚秋紧绷的身体瞬间松懈下来,她靠着墙,大口地喘着气,脸色比刚才还要苍白。“妈妈。
”安安懂事地用小手拍着她的后背。“谢谢你。”我看着她,由衷地说道。今晚如果不是她,
我恐怕已经被带走审查了。她摇了摇头,没有看我,只是轻声说:“你也是为了帮我。
”她顿了顿,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抬起头,
那双清澈的眸子第一次毫无闪躲地直视着我:“江卫国同志,能不能……把门关上,
我们谈谈?”我点了点头,走过去将房门关好。屋内的气氛有些凝重。那扇洞开的衣柜,
像一个沉默的证人,见证着我们之间所有不能言说的秘密。“对不起。”林晚秋率先开口,
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歉意,“我不该骗你。我丈夫……他不是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
”我心里一动,静静地听着。“我们结婚三年,他叫李军,是运输连的。一年前,
他跟着部队调防,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我找过部队,部队说他……在一次运输任务中,失踪了。”“失踪?”我皱起眉。
部队对失踪人员有严格的界定,通常是指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嗯。”她点了点头,
眼圈又红了,“所有人都劝我,说他可能已经……牺牲了。只有我不信。他答应过我,
会回来的。”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要把自己过得那么清苦了。她是在替他受罪,
她在用这种方式,祈祷他能平安归来。也明白了,
她为什么会对王婶那句“跟死了有什么区别”反应那么大。
“至于那个噩梦……”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颤抖,“结婚前,
我不知道他……他有喝酒后动手的毛病。”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原来,
那句“别打我”,不是梦话。“他清醒的时候,对我很好,对安安也很好。
”她似乎在为他辩解,但声音里的悲伤却掩饰不住,“可他一喝多,就……就变了一个人。
”她抬起手,下意识地摸了摸眼角下方。我这才注意到,那里有一道很淡很淡的疤痕,
像一弯小小的月牙。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所以,那条皮带……”我艰难地开口。
“是他最喜欢用的一条。”她的声音里没有了恨意,只剩下无尽的疲惫,“我扔掉它,
是想告诉自己,一切都过去了。不管是好是坏,都过去了。”我沉默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任何语言,在这样的痛苦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这些事,
我从来没对人说过。”她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恳求,“江卫国同志,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今晚的事,谢谢你。但……我们以后,还是保持距离吧。
我不想给你添麻烦,也不想……让人说闲话。”她害怕了。王婶的刁难,保卫科的审查,
都让她这只惊弓之鸟,想要缩回自己的壳里。“我明白了。”我点了点头,走到衣柜前,
将那块活动的背板,从里面用力地楔了回去,然后又搬来桌子,死死地抵住衣柜门。
我用行动告诉她,我会尊重她的决定。这个连接着我们两个世界的秘密通道,由我亲手打开,
现在,也由我亲手封上。她看着我的动作,眼神复杂,最终,她抱着安安,
对我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转身,从正门走了出去。听着她回屋关门的声音,
我颓然地坐在了床边。心里,空落落的。我以为,封上那扇门,我们就能回到各自的轨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