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暗恋的代价四月的最后一场模考成绩贴出来时，林飒飒正蹲在操场角落，
给江辰擦着**版球鞋。消毒湿巾在白色鞋面上划出弧线，
她的动作专注得像在解一道数学大题。“飒飒，这次又是第二啊。
”李薇薇的声音从头顶飘下来，带着甜得发腻的笑意。林飒飒抬头，
看见她穿着江辰刚送的新款连衣裙，手里捏着印着“年级第一”的奖状，
裙摆在风里晃出得意的弧度。江辰倚在篮球架上抽烟，烟雾模糊了他的眉眼。
“说了让你别那么用力，”他吐出烟圈，语气漫不经心，“听不懂？”林飒飒低下头，
把擦得锃亮的球鞋递过去，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脚踝，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来。“知道了。
”她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周围传来窃笑声。有人说“学神堕落了”，
有人说“为了个混混值得吗”。林飒飒攥紧了手里的湿巾，
指甲陷进掌心——那里还留着上次替江辰抄校规时，被笔尖戳出的小疤。三个月前，
江辰把她堵在天台。“想跟我在一起，”他把玩着打火机，火苗在他眼里跳，
“就把第一让给薇薇。”他顿了顿，补上一句，“不然，你连我影子都别想看见。
”林飒飒看着他锁骨处那道打架留下的疤，想起第一次在开学典礼上见他，
他作为问题学生代表上台检讨，却对着台下吹了声口哨。阳光落在他桀骜的脸上，那一刻，
她的心跳就乱了节拍。“好。”她听见自己说。从那天起，林飒飒成了个笑话。
早读课故意把单词念错，晚自习用课本挡着看江辰的照片，甚至在数学竞赛决赛时，
交了半张白卷。老师找她谈话，她只是低着头说“不想学了”；父母骂她不争气，
她关在房间里，一遍遍地看江辰的朋友圈。只有她自己知道，枕头下藏着的《高考必刷题》，
边角已经被翻得起了毛。每天凌晨三点，林飒飒会准时爬起来。书房的台灯用厚布罩着，
光线只够照亮摊开的试卷。她咬着笔杆算解析几何，笔尖在草稿纸上沙沙作响，
像春蚕在啃食桑叶。窗户外的路灯亮成一串昏黄的星，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映在墙上，
像个孤独的战士。五点半，她准时关掉台灯，把习题册塞进床板的缝隙里，躺回床上装睡。
妈妈推门进来时，会看见她眼角的黑眼圈，叹着气给她掖好被角。在学校，她是江辰的影子。
他打球，她拎着水站在场边，眼神却瞟着观众席上偷偷摊开的单词本；他逃课去网吧，
她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看似在发呆，实则在心里默背着古诗文；他让她去给李薇薇买奶茶，
她穿过走廊时，耳朵里塞着英语听力的耳机，音量调到最低。李薇薇越来越得意。
她会故意在林飒飒面前炫耀江辰送的礼物，会拿着林飒飒“不小心”落在桌上的笔记，
在班会上分享学习心得。“多亏了飒飒，”她总是笑着说，“她的笔记比老师讲的还清楚呢。
”江辰对林飒飒的“听话”很满意。他会偶尔赏她一个摸头杀，会在她被混混堵截时，
懒洋洋地走过来把人赶走。“我的人，”他对着那些人吐烟圈，“也敢动？”林飒飒低着头，
藏住眼底翻涌的厌恶。她的书包侧袋里，永远装着一把拆了刃的圆规——那是上次被堵时，
江辰“救”她之后，她在地上捡的。2雨夜真相转折点发生在五月中旬的一个雨夜。
林飒飒替江辰去校外买烟，回来时撞见他和李薇薇在教学楼后的屋檐下接吻。雨下得很大，
李薇薇的哭声混着雨声飘过来：“她要是反悔了怎么办？离高考只剩一个月了！
”江辰的声音带着不耐烦：“放心，她现在就是条狗，我让她往东她不敢往西。”他顿了顿，
笑声淬着冰，“再说了，就算她想考，三个月没碰书本，脑子早就锈了。
”“那本错题集……”“早给你拿过来了。”江辰的声音轻下来，
“里面的解题思路都是她独创的，够你应付高考了。”林飒飒站在雨里，
烟盒被雨水泡得发软。她看着江辰把李薇薇搂进怀里，看着他们转身走进教学楼，
看着那把她昨天刚给江辰买的伞，稳稳地遮在李薇薇头顶。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下来，
砸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她慢慢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珠，
混着雨水流进袖口。那天晚上，林飒飒把床板缝隙里的习题册全翻了出来。厚厚的一摞，
从高一到高三，每一页都写得密密麻麻。她坐在地板上，一页页地翻，
眼泪无声地砸在纸页上，晕开了墨迹。凌晨三点，她重新坐在书桌前，台灯不再用布罩着。
光刺破黑暗，照亮她眼里的猩红。她在日历上圈出高考的日期，用红笔写下：“30天”。
3蛰伏反击从那天起，林飒飒的蛰伏变得更隐蔽。她在江辰面前愈发卑微，他让她抄作业，
她抄得工工整整，却在草稿纸上写下导数公式；他让她别去上晚自习，她点头答应，
却在回家后锁上房门学到天亮；他当着全班的面，把她的试卷揉成团扔进垃圾桶，
说“看你考这点分就烦”，她弯腰去捡时，手指已经记住了最后一道压轴题的解法。
她开始在课间十分钟躲进厕所。隔间里，她蹲在马桶盖上，膝盖上摊着物理错题本，
借着手机闪光灯的光飞快地看。有次被李薇薇撞见，她慌忙把本子塞进校服外套，
李薇薇狐疑地打量她：“你在干嘛？”“肚子疼。”林飒飒捂着肚子，
脸色苍白——那是熬了三个通宵的正常反应。李薇薇撇撇嘴走了，
没看见林飒飒校服口袋里露出的半截荧光笔。离高考只剩半个月时，最后一次模考。
林飒飒故意错了三十多分，把第二的位置让得稳稳当当。李薇薇拿着第一的奖状，
在江辰怀里笑得花枝乱颤。“我就说嘛，”她撒娇，“有辰哥在，我肯定能行。
”江辰看向角落里的林飒飒，她正低头啃着面包，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瘦。
他心里莫名一动，走过去想说什么，却看见她面包袋里露出的半截单词卡。“还在看这些？
”他皱眉，“说了让你别学了。”林飒飒把面包咽下去，抬起头，
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知道了。”那是他第一次在她眼里看不到痴迷，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冷。高考前一周，学校放温暑假。林飒飒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除了吃饭上厕所，几乎不出门。妈妈敲门，她就说在睡觉；江辰发来信息，
她一条没回；李薇薇打电话问她题目，她直接拉黑了号码。书桌上堆着成山的试卷，
咖啡罐空了一个又一个。她的眼睛布满血丝，却亮得惊人。
她把三年来的知识点做成思维导图，把所有易错点写在便利贴上，贴满了整个书桌。
墙上的倒计时牌，数字一天天减少，最后停留在“7”。高考前一天，林飒飒走出房间。
妈妈吓了一跳，她瘦了整整一圈，下巴尖得硌人，眼神却异常清亮。“妈，”她笑了笑，
“我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饭桌上，妈妈小心翼翼地问：“明天……要不要紧？
”林飒飒夹了块排骨放进嘴里，慢慢嚼着：“放心吧，妈。”那天下午，
江辰突然出现在她家楼下。林飒飒下楼时，看见他靠在摩托车上，
穿着她去年送他的黑色T恤。“明天加油。”他递给她一瓶牛奶，“别给我丢人。
”林飒飒接过牛奶，指尖碰到他的手，像碰到冰块一样缩回来。“谢谢。”她转身要走，
却被他拉住手腕。“飒飒，”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考完试……我们去看电影吧？
”林飒飒看着他，突然笑了。那笑容很淡，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嘲讽。“江辰，
”她轻轻挣开他的手，“电影就算了。”她转身走进楼道，没看见江辰僵在原地的手，
也没看见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慌乱。4高考逆袭高考那两天，天气闷热得像个蒸笼。
林飒飒走进考场时，遇见了李薇薇和江辰。李薇薇穿着粉色连衣裙，脸上画着淡妆，
看见林飒飒，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江辰站在她身边，
眼神复杂地看着林飒飒手里那支磨得发亮的钢笔。“加油哦，飒飒。”李薇薇假惺惺地说，
“争取……考个好成绩。”林飒飒没理她，径直走进考场。语文考试，她写作文时笔走龙蛇，
论点清晰，论据充分，连监考老师都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数学考试，最后一道压轴题，
正是她在厕所隔间里记下的那道，她只用了十分钟就解了出来。理综考试，
她提前半小时答完，检查时发现三个隐蔽的错误，全是她以前故意踩过的坑。
最后一场英语考试结束铃响时，林飒飒放下笔，长长地舒了口气。窗外的阳光正好，
蝉鸣聒噪，她看着答题卡上整齐的字迹，突然笑了。走出考场，
她看见江辰和李薇薇在不远处吵架。
李薇薇哭着指责江辰：“最后一道完形填空你是不是故意说错答案的？
”江辰皱着眉：“我哪知道那么多？”林飒飒目不斜视地从他们身边走过，像看两个陌生人。
查分那天，林飒飒是在图书馆接到妈妈电话的。“738！”妈妈的声音在颤抖，“飒飒，
你考了738！全市第一！”周围的人都看过来，她平静地说：“知道了妈，我这就回去。
”挂了电话，她收拾好东西，走出图书馆。阳光落在她身上，暖洋洋的。手机不停地震动，
是班主任，是同学，最后是江辰。她没接，直接拉黑了。后来听说，李薇薇只考了582分，
离一本线差了一大截。她去质问江辰，却在他家楼下看到他和另一个女生抱在一起。
“你以为我真喜欢你？”江辰的声音冷漠，“要不是为了让你稳住林飒飒，我才懒得理你。
”李薇薇疯了一样扑上去撕打他，被江辰一把推开，摔在地上。
她看着江辰搂着新欢扬长而去，突然想起高考前林飒飒那个嘲讽的笑，
终于明白自己从头到尾都是个笑话。江辰后来找过林飒飒好几次。他在她家楼下等了三天，
在她去学校填志愿时堵她，甚至在她拿到名牌大学录取通知书那天，捧着玫瑰出现在她面前。
“飒飒，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他眼里有她从未见过的慌乱，“我知道错了。
”林飒飒看着他，像看一个跳梁小丑。“江辰，”她的声音平静无波，“你知道吗？
你让我别学习的那三个月，我每天只睡四个小时。你扔掉的那些试卷，我都捡回来做了三遍。
你和李薇薇嘲笑我的时候，我正在背单词。”她顿了顿，看着他惨白的脸，
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是傻，我是在等。等高考这一天，把你们欠我的，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江辰手里的玫瑰掉在地上，花瓣散落一地，像他破碎的表情。林飒飒转身离开，没有回头。
阳光洒在她的录取通知书上，烫金的校徽闪闪发光。她想起那个在操场角落擦鞋的自己，
想起在厕所隔间里啃书的自己，想起无数个在黑暗中刷题的夜晚。那些蛰伏的日子，
那些隐忍的时光，都在这一刻有了意义。她不是在报复谁，
她只是拿回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至于江辰和李薇薇？
他们不过是她青春里一场丑陋的意外，如今尘埃落定，该滚回他们自己的垃圾堆里去了。
5新生活启航九月，林飒飒拖着行李箱走进大学校门。迎新横幅在风里招展，
学长学姐笑着向她招手。她抬起头，看着湛蓝的天空，深吸一口气。
九月的阳光像融化的金子，铺满了大学校园的每一寸土地。林飒飒拖着行李箱站在校门口，
抬头望着烫金的校名，喉头突然哽住。三个月前那个查分的下午，
班主任激动得语无伦次的样子还历历在目。"林飒飒！738分！全市第一！
"班主任拍着她的肩膀，眼睛湿润，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真的放弃..."行李箱的轮子发出轻微的声响，
将她拉回现实。校园里人声鼎沸，迎新横幅在微风中轻轻摆动，
上面写着"欢迎202**新生"几个大字。林飒飒深吸一口气，迈出了第一步。"同学，
需要帮忙吗？"一个戴着志愿者袖标的男生小跑过来，笑容灿烂得像是能驱散所有阴霾。
"谢谢，我自己可以。"林飒飒礼貌地微笑，却没有松开行李箱的把手。
过去三年养成的习惯——不轻易接受别人的好意，不轻易相信表面的善意。宿舍是四人间，
已经有两个室友到了。一个叫苏雯，来自南方，说话带着软糯的口音；另一个叫赵小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