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毒酒初醒大雍永宁十二年春,林绾在刺骨的寒意中睁开眼。
雕花檀木床榻、朱红纱帐、手腕上青紫的掐痕——这不是考古现场的临时帐篷。她猛地坐起,
脑中剧痛如刀割,记忆碎片汹涌而来:原主是林家庶女,被嫡姐林若兰设计灌下毒酒,
此刻正躺在"已死"的棺木中。"呼……"她急促喘息,指甲抠进掌心试图保持清醒。
棺盖缝隙透进一线月光,映出脖颈处渗血的掐痕。原主分明是被活活闷死!棺外传来脚步声,
她屏息凝神。几个仆役低语:"嫡**吩咐,
'妥善处理'二**……"林绾指尖摸到袖口暗袋中的银针——这是原主作为医女偷偷藏的。
她咬牙刺入穴位,剧痛让她暂时麻痹窒息感。棺盖被推开刹那,她骤然翻身滚出,
银针抵住为首仆役的咽喉。"谁派你们来的?"她声音沙哑,眼底迸出冷光。
仆役们惊惶后退,却无人应答。林绾迅速扫视环境:荒僻的祠堂,满地枯枝,墙缝渗水。
她扯下仆役腰间的火折子点燃,火光映出墙角的暗门。推开时,
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数十具裹着草席的尸体堆叠如小山。她胃里翻涌,
却强忍恐惧检查尸体。多数是年轻女子,脖颈皆有掐痕。原主并非第一个受害者!
嫡姐与林家究竟在掩盖什么?"吱呀——"祠堂大门突然被推开,林绾闪身躲入暗门。
来人脚步声沉稳,伴随低语:"二**?当真在此处?"她攥紧银针,
却听见那人续道:"周墨奉命来救,姑娘速随我走。"语气带着药香,似无恶意。
暗门外的月光勾勒出一袭玄色衣袍,男子面容清瘦,手持药箱。林绾迟疑片刻,
趁他转身时跃出,银针抵在他后颈:"如何证明?
"周墨轻笑:"你袖口针痕与三年前救我的手法相同。"他转身展示腕间旧疤,目光坦然。
林绾默然收针。周墨引她穿过密道,至一处僻静院落。他递来药丸:"解你体内残毒,
但需三日静养。嫡**已向沈贵妃告发你'诈尸',明日宫中来人验尸……""进宫?
"林绾瞳孔骤缩。周墨点头:"贵妃欲借此事将林家拉入其党羽,你需以妃嫔身份入宫自保。
"烛火摇曳中,林绾看清镜中容颜:苍白面容,眉梢隐含倔强。
她咬破指尖在纸上写下"林绾"二字,墨迹蜿蜒如毒藤——这具身体与名字,
都将成为她撕破阴谋的刀。次日晨,宫中轿辇抵达。林绾裹着素白孝衣跪于堂前,
沈琉璃派来的嬷嬷正查验"尸身"。她忽在棺前晕厥,指尖银针悄然刺入嬷嬷穴位。"诈尸!
"仆役尖叫。林绾在"尸变"骚乱中"苏醒",泪珠滚落:"姐姐为何要害我?
梦中分明见……贵妃娘娘赐的酒……"满堂哗然。轿帘微动,
一双绣金凤靴踏入——沈琉璃亲自来了。"好个林家二丫头。"贵妃嗓音似蜜,"既活过来,
便随本宫入宫侍奉陛下,也算全了姐妹情谊。"林绾垂首掩去冷笑。轿帘合上时,
她嗅到贵妃袖口暗藏的香毒——这场宫斗,才刚开场。
第二章入宫为妃林绾裹着单薄宫衣踏入永宁宫时,正逢春日薄雾。
雕花廊柱间浮动着沉水香,宫娥们垂首疾行,无人敢抬眼直视这突然入宫的"林家庶女"。
她袖中银针微凉,时刻提醒着这锦绣牢笼的杀机。"昭仪娘娘,请随奴婢前往栖鸾阁。
"领路太监嗓音尖细,眼底掠过不屑。林绾瞥见对方腰间玉佩——沈琉璃贴身太监的标志。
她垂眸轻笑,指尖不动声色地将一缕发丝染上特制药粉。栖鸾阁位于永宁宫西侧,
偏僻如冷宫。小桃跪在阶前迎接时,林绾已从檐角蛛网与门缝积尘中窥出端倪。
这侍女十四五岁模样,眉眼灵秀,却在行礼时悄悄以袖口暗纹传递信息:左三圈,
右两圈——林家暗语,示意"此地可信赖"。"原是林家**出来的丫头。
"贵妃派来的掌事嬷嬷冷笑,甩袖离去。小桃垂首添茶,
茶盏底竟以朱砂写着"西南角有耳"。林绾抿茶的手微颤。她装作不胜茶力咳嗽,
趁小桃收拾茶盏时,以指甲在桌沿刻下"药箱"二字。小桃会意,
当晚便从周墨处取来解毒丸与缩骨散——这医术,原是现代考古时从古籍残卷中学得的,
如今竟成了保命之物。次日晨,沈琉璃召见新妃。林绾以素纱遮面,刻意显出病弱之态。
贵妃宫内的熏香比昨日更浓,她嗅出其中混着慢性蚀骨毒。贵妃赐坐时,林绾指尖轻点椅沿,
果然沾上无色黏液——剧毒"蚀心露"。"妹妹可还适应宫中日子?"沈琉璃拨弄金簪,
笑意不达眼底,"本宫听闻你医术了得,不如先为本宫诊诊这头疼之症?"林绾掌心沁汗,
面上却温婉如常。她将脉时暗中以银针刺入贵妃腕间,装作凝思:"娘娘脉象虚浮,
恐是忧思过甚。妾身有一方,以百合、茯苓……"她故意报出七味药材,
却暗中将"蝉蜕"替换为"乌头",此药与蚀骨香相克,可暂缓毒性。贵妃眼底闪过惊疑,
却未阻止药方递出。林绾退下时,瞥见廊柱后闪过一抹熟悉衣角——皇帝萧衍的玄金龙纹。
当晚,小桃送来密信:"今夜戌时,御书房有异。"林绾以缩骨散掩身形,潜入书房暗阁。
檀木书架后,竟藏着一幅林家嫡女林若兰与沈家密使的绢画,画角题字"助沈氏登基"。
她心跳如擂鼓,却听见脚步声逼近。闪身躲入密匣时,一双手突然按住她肩头:"朕的昭仪,
好大的胆子。"林绾僵住。萧衍的面容在烛影中冷峻如刀,指尖却拈着她遗落的药粉。
她脑中电光火石,忽地垂泪:"陛下恕罪。
妾身原为查证贵妃所赐香毒……"她将蚀心露毒性娓娓道来,
袖中银针悄然抵住皇帝腕脉要害。萧衍轻笑,忽擒住她手腕:"你既懂毒,
可知朕杯中茶已添新料?"茶盏递至眼前,
碧色汤水中浮着三枚冰晶——正是解蚀骨毒的"寒髓"。林绾瞳孔骤缩。
这帝王竟在试探她是否忠诚林家,还是另有图谋?她仰头饮尽毒茶,喉间灼烧如烈火,
却绽出凄婉笑意:"陛下若疑妾身,不如赐妾同贵妃一道毒酒……"萧衍忽擒她下颚,
寒髓药丸塞入她口中。药力化开时,他嗓音低沉:"林家、沈家,你且看着。朕要你活着,
看这局棋如何收场。"夜风卷动窗纱,林绾在剧痛中昏厥。再醒来时,
小桃正以药浴替她祛余毒。她攥紧湿漉漉的帕子,脑中闪过无数疑云:皇帝为何留她性命?
沈家谋逆证据是否足够?而嫡姐林若兰,竟与贵妃勾结到这般地步……宫墙外,
周墨立于槐树下,药箱里藏着未送出的解药。他望着栖鸾阁方向,低叹:"这局棋,
终是要血染宫阙了。"第三章药香疑云三日后,永宁宫骤起风波。
宠妃赵氏在晨起时忽发疯癫,撕碎锦缎、口吐黑血,惊动六宫。沈琉璃以"贵妃督责"之名,
率众妃嫔齐聚昭阳殿,林绾也被迫随行。"这赵氏素日与本宫交好,
如今却遭此横祸……"沈琉璃拭泪,指尖却悄悄划过赵氏呕出的黑血,一抹暗紫渗入指甲。
林绾垂眸嗅闻殿内药香,忽觉其中混着一缕极淡的腐腥味——与祠堂尸堆的气息隐约相似。
太医们跪诊半晌,皆称赵氏是中"邪祟之毒",需以符咒驱邪。
沈琉璃顺势命人搜查各宫巫蛊之物,目光却阴鸷地扫过林绾:"林家二**医术出众,
不如也为本宫参详参详?"林绾心知这是陷阱。若她无法解毒,
便是勾结邪术的罪证;若解毒成功,则暴露实力引贵妃忌惮。她俯身查看赵氏瞳孔,
忽见其耳后有一针孔大小的暗红淤点——这是现代医书中记载的"蝮蛇毒"特征!"娘娘,
妾身需验赵姐姐近日所用之物。"她装作惶恐**,暗中以银针蘸取黑血。针尖触血刹那,
竟泛起诡异的蓝芒——毒中混有"蓝矾",正是林家秘传的毒药配方!林绾掌心沁汗,
却故作镇定:"赵姐姐脉象似有寒症,恐是误食了相克的药材。"她指向案上药盏,
"这茯苓若与半夏同煎,便会生剧毒。"太医们面面相觑,沈琉璃面色微变:"半夏?
本宫记得……赵妹妹前日确向库房申领过此物。""且慢!"林绾忽指向殿角香炉,
"毒只怕不在药中,而在香里。"她以帕子掩鼻,
拨开香灰——果然见底层掺着碾碎的蝮蛇鳞粉,与蓝矾相融,熏入人体经脉。全场哗然。
沈琉璃面色铁青,却强笑道:"妹妹好眼力,只是这香炉乃本宫所赐……""妾身不敢妄言。
"林绾垂首,却将银针悄悄刺入香灰,针尖再度泛蓝,"只是贵妃娘娘素日关怀赵姐姐,
这香粉若调配不当,恐也会伤及自身。"贵妃袖口暗颤。
林绾趁势提议:"不如请周太医以药浴为赵姐姐祛毒,妾身愿协助调配解方。
"她赌周墨必会配合,果然,那玄衣医官踏入殿时,眼底闪过一丝默契。三日后,赵氏苏醒。
沈琉璃虽未暴露,却失了借巫蛊案打压林绾的机会。皇帝萧衍闻讯,首次踏入栖鸾阁。
"朕的昭仪,倒有几分破局的手段。"他倚在榻边,指尖摩挲林绾配药的玉杵,
"林家秘传的蓝矾毒,你如何识得?"林绾心跳如擂,
却从容斟茶:"妾身幼时偶然翻阅族中旧医典,恰有此记载。"她将茶盏推至他面前,
暗藏缩骨散的袖口已备好——若皇帝发难,便拼死一搏。萧衍饮茶,
忽擒住她手腕:"朕知你聪慧,但林家与沈家的账,尚未算清。"他掌心骤紧,
却未伤她分毫,"若你想活,便替朕查——沈氏近日与北疆藩王的密信何在?
"林绾瞳孔骤缩。皇帝竟将如此机密托付于她?这棋局,已从自保升级为朝政之争。当夜,
小桃送来密报:嫡姐林若兰暗中联络沈府,似欲借赵氏案将林家拖入谋逆罪。林绾咬碎药丸,
在烛下以隐文写下"以毒查毒"四字——她要以蓝矾为饵,引蛇出洞。次日,
她假意向沈琉璃"请教"药香调配,故意将掺蓝矾的香料赠予贵妃。贵妃果然中计,
命人将"改良香"分发各宫。林绾暗中以银针标记各宫香炉,待毒发时,
便可揪出沈家安插的"下毒傀儡"。然而,未等她布局完成,栖鸾阁突遭夜袭。
黑影破窗而入,刀锋直指她咽喉。林绾以缩骨散闪避,
却见那人摘下面罩——竟是嫡姐林若兰!"**!你竟敢坏我大事!"林若兰目眦欲裂,
刀尖滴着与赵氏相同的蝮蛇毒,"沈家已备好证据,林家贪污案明日便会上达天庭!
你既活过来,便该替父亲去死!"林绾后背抵墙,银针已刺入林若兰腕脉。毒血迸溅时,
她却听见窗外传来低沉嗓音:"朕的昭仪,可需要朕来收场?"萧衍率禁军涌入,
林若兰被擒。林绾瘫坐在地,指尖药粉悄然渗入地板缝隙——这场戏,皇帝早已知晓,
却任由她与嫡姐正面交锋。棋局背后,究竟是谁在真正操控?
第四章密信之秘林绾伏在栖鸾阁檐角,望着禁军押走林若兰的背影,
指尖捻着渗入地板的药粉。这特制药粉遇热会散发微光,正是她在现代考古时研制的追踪剂。
夜色渐浓,她裹紧斗篷,带着小桃悄然循着荧光暗痕前行。荧光蜿蜒至西苑库房,
门缝透出摇曳烛影。小桃以缩骨散缩成幼童身形,潜入后窗。片刻,她带回消息:"娘娘,
库内有两名宫女正焚烧账簿,其中一人腰间有沈家纹徽!"林绾瞳孔骤缩。
沈家果然安插了内线!她以银针刺入掌心,强忍剧痛保持清醒,悄然逼近库房。透过窗隙,
她见那宫女将账簿投入火盆,却未察觉灰烬中飘散的药粉正附着于纸屑,荧光渐显。
"证据要毁,但人不能死。"林绾低声吩咐小桃设绊绳,自己则跃上梁柱,
趁二人转身时掷出浸麻药的帕子。宫女昏倒前最后一瞬,林绾擒住其手腕,
银针精准刺入穴位——此乃现代急救中的"记忆唤醒术",可短暂恢复意识。
"沈家给你的密信何在?"她逼问,
出恐惧:"在...在贵妃殿东侧暗格..."林绾即刻命小桃传信周墨:"速查东侧暗格,
密信以蝉蜕纸书写,有北疆火漆印。"她深知贵妃警觉,必须抢在沈琉璃销毁证据前行动。
夜半,周墨潜入贵妃殿。他医箱藏匿的缩骨散与林绾的追踪粉相配合,顺利找到密信。
信中赫然写着:"沈氏借林家贪银三十万两,助北疆藩王练兵,
待秋收举事..."林绾阅信时手颤如风。林家贪污案竟与叛国勾连!她速将信复刻一份,
原件归还暗格,却在复刻时暗藏玄机——以特制药水书写,遇光三日便褪色无痕。次日,
沈琉璃果然召林绾至昭阳殿。"妹妹昨夜可睡得安稳?"她笑意阴森,
案上摆着林若兰的供词,"你嫡姐已承认林家贪墨,你身为林家女,该如何自处?
"林绾垂眸掩去眼底锋芒,故作惶然:"妾身愿以医术为陛下效力,戴罪立功。
"她将早已备好的药匣奉上,"此乃解毒丸,可解赵姐姐余毒。"贵妃接匣时,
林绾袖中银针悄然弹出,刺入香炉灰——此针蘸有"引蝶粉",
可诱使密信复刻件上的褪色字迹重现。三日后,字迹消失前,
她将借此让皇帝"偶然发现"这封信。沈琉璃未察异常,却忽命人搜查林绾住处。
林绾早有准备,藏起关键物证,任由搜查。
小桃趁机将周墨配制的"惑心散"混入贵妃茶盏——此药可致短暂记忆错乱。当夜,
贵妃恍惚间将密信取出重阅,却未察觉字迹已开始褪色。林绾在暗处冷笑:这场棋局,
她已悄然扭转。次日晨,皇帝萧衍骤至栖鸾阁。"密信朕已得见。"他掷下褪色信笺,
眼底暗涌,"林家贪银三十万两...昭仪可知,朕若彻查,你亦难逃牵连?"林绾跪地,
却仰头直视:"陛下若信林家无辜,妾身愿以身查证。
"她将贪污案旧账与沈氏密信关联娓娓道出,"林家原是沈家傀儡,
若妾身能助陛下瓦解沈氏党羽,可否换林家清白?"萧衍良久不语,
忽擒她下颚:"你既敢赌,朕便允你。"他袖中现出一枚玉牌,"持此牌,可调禁军查账。
但记住——若失败,朕的刀不认林家女。"林绾攥紧玉牌,掌心被棱边割出血痕。
她知这是生死赌局,却无惧色。当日下午,她携小桃直入户部库房,以缩骨散混入守卫,
查得账册中沈家篡改的笔迹——笔锋微斜,与密信字迹出自同一人!证据确凿。
林绾将账册与褪色密信呈至皇帝案前。萧衍阅后,忽召沈琉璃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