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了太子萧之珩十年,为他上战场,甘愿做他最锋利的刀。可三年前,刺客来袭,
他毫不犹豫地将我推向刀口,只为护住他心尖上的白月光。重生归来,大婚当夜,
我亲手为他奉上毒酒,只为复仇。下一秒,本该已死的「尸体」却猛地睁开眼,
一把攥住我的手腕。他声音嘶哑:「阿姒,这杯酒,三年前我就没让你喝成。你以为,
这次能得手?」我浑身血液凝固。他也重生了。1.我曾是将军府最受宠的嫡女谢予姒,
心甘情愿为他敛去一身骄傲,成为他手中最锋利的刀。他指向哪,我便杀向哪。我以为,
这便是举世无双的爱。直到三年前,骊山行宫,刺客的刀锋直指他护在身后的柳清婉。
电光石火间,他抓着我的手臂,将我猛地推了出去。冰冷的刀刃贯穿胸膛,
我看见他抱着吓得花容失色的柳清婉,甚至没回头看我一眼。原来,
我只是他保护心上人的盾。重活一世,我不要他的爱了。我要这万里江山,
要他付出血的代价。指尖的毒粉早已备好,合卺酒入喉,他必死无疑。
我抚上他尚有余温的脸,正准备松手,让他这具「尸体」摔在地上,
伪造一个酒后暴毙的现场。手腕却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攥住。力道之大,
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我惊骇地低头,对上一双幽深如潭的黑眸。本该死去的萧之珩,
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眼底没有半分中毒的迹象,只有一片沉沉的、令人心悸的嘲弄。
「阿姒,玩够了吗?」他的声音嘶哑,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这杯酒,
三年前我就没让你喝成。你以为,这次能得手?」我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三年前?
他说了三年前。我的重生,是我一个人的秘密,是我逆天改命的唯一筹码。他怎么会知道?
「你……」我喉咙干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恐惧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我死死缠住。
萧之珩缓缓坐起身,大红的婚服衬得他脸色有种病态的白,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他松开我的手腕,转而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看他。「这毒,名唤『归西』,无色无味,
见血封喉。」他薄唇轻启,一字一句,说的却是我最大的依仗,「可惜,对我没用。」
我的瞳孔骤然紧缩。他不仅知道我下毒,连毒药的名字和特性都一清二楚。这不可能!
「看来,我的太子妃,有很多事瞒着我。」他轻笑一声,指腹摩挲着我的下巴,动作暧昧,
眼神却冰冷刺骨,「比如,你是如何死而复生,又为何……这般恨我?」
心脏被他最后一句话狠狠攥紧。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中飞速运转。他知道我重生,
知道我恨他。可他没有当场杀了我,而是陪我演完了这场戏。他到底想做什么?就在这时,
殿外传来宫人小心翼翼的询问:「殿下,娘娘,吉时已过,可要传水洗漱?」
这声音打破了殿内死寂的对峙。我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只觉得今夜的东宫,不是婚房,
而是我的刑场。「不必,都退下。」萧之珩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清冷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
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寝殿内,又只剩下我们两人,和摇曳的烛火。他松开我的下巴,
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被我弄皱的衣襟,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发生过。「夫妻一体,太子妃,」
他抬眸看我,唇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意,「我们还有一整夜的时间,可以慢慢聊。」
我被他看得脊背发寒,下意识地想后退,却被他一把拉住,跌坐回床榻上。他欺身而上,
将我困在他的双臂与床榻之间。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耳畔,带来的却是刺骨的寒意。「阿姒,
告诉我,上一世,你是怎么死的?」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前世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冰冷的刀锋,喷涌的鲜血,还有他决绝的背影,
和他怀里柳清婉那张梨花带雨的脸。那是我至死都无法忘却的梦魇。恨意如野草般疯长,
瞬间压过了恐惧。我抬起眼,第一次在他面前,毫不掩饰我的憎恶。「怎么?太子殿下忘了?
」我冷笑,「忘了你是如何为了你的白月光,亲手将我推出去挡刀的?」
「忘了我是如何眼睁睁看着你抱着她离开,连一眼都未曾回头看我?」「萧之珩,我这条命,
是你亲手断送的!」每一个字,都带着血和泪。我以为会看到他心虚或愧疚,可他没有。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许久,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原来,你是这么以为的。」2.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原来你是这么以为的」?难道事实并非如此?不,不可能。
那种被利刃贯穿身体的剧痛,那种被心爱之人弃之如敝屣的绝望,是我亲身经历的,
绝不会有假。「收起你那套惺惺作态的把戏!」我挣扎着想推开他,「萧之珩,你我之间,
早已恩断义绝。如今不过是形势所逼,才有了这场荒唐的婚事。你放心,
我不会再对你痴心妄想,我只要……」「只要这太子妃之位,然后徐徐图之,
最终坐上那至尊之位,对吗?」他轻而易举地接下了我的话,
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我的心脏又是一停。他连我的野心都知道。在他面前,
我像一个被剥光了衣服的小丑,所有自以为是的筹谋和算计,都成了笑话。「你究竟是谁?」
我死死地盯着他,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眼前的这个人,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萧之珩吗?
前世的他,虽然凉薄,却远没有这般洞悉人心,更不会有这样可怕的压迫感。
他仿佛能看穿我的灵魂。「我自然是你的夫君,萧之珩。」他俯下身,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
灼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一个……同样带着记忆,从地狱里爬回来的人。」
同样带着记忆。他也重生了。这个认知,比他识破我下毒,更让我感到绝望。我所有的优势,
在这一刻,荡然无存。「那你为何……」为何还要娶我?为何还要陪我演这一出?
「因为我想看看,」他打断我,眼底掠过晦暗不明的光,「我的阿姒,到底能有多狠心。」
他说着,忽然低头,吻住了我的唇。不是温柔的亲吻,而是带着惩罚意味的啃噬,
充满了怒意和不甘。我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唇上传来的刺痛。我猛地偏过头,
躲开了他的唇。「疯子!」唇上**辣的疼,还带着血腥味。萧之珩却像是没事人一样,
直起身,用拇指擦了擦自己的嘴角,那里同样沾上了血迹。他看着指尖的殷红,笑了。
「这就叫疯了?阿姒,你对我做的事,可比这疯多了。」我攥紧了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没错,我是给他下了毒,想要他的命。可那也是他欠我的!「若非你前世负我,
何来今日之果?」我咬牙切齿,一字一句,「萧之珩,这是你应得的报应!」「报应?」
他重复着这两个字,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也更冷了,「在你心里,我将你推出去挡刀,
就是你看到的全部真相?」我心头一震。又是这种话。他到底想说什么?「不然呢?
难道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情?」我讥讽道,「难不成你要告诉我,你推开我是为了救我?
这种鬼话,你自己信吗?」「我信。」他定定地看着我,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阿姒,
那把刀上,浸了世间奇毒『缠丝绕』,无药可解。刺客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你,
不是柳清婉。」我愣住了。大脑像是被重物击中,嗡嗡作响。刺客的目标是我?这怎么可能?
我不过是将军府嫡女,谁会费这么大功夫来刺杀我?「你以为我是在为你开脱?」
萧之珩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冷笑一声,「谢予姒,你太小看你自己了。你以为你父亲,
镇国大将军,为何要把兵权交到你手上?你以为皇帝伯伯,
为何会下旨将你指婚给我这个太子?」「因为你的存在,威胁到了太多人的利益。」
「而柳清婉,不过是他们抛出来,用来迷惑你我,转移视线的棋子。」他的话像一把钥匙,
猛地打开了我记忆的闸门。3.前世的我,恋爱脑上头,为了萧之珩,几乎放弃了所有。
父亲交给我的三十万兵符,我拱手送给了他,助他稳固太子之位。
外祖留下的富可敌国的商号,我尽数交给他,为他填充空虚的国库。
我将自己的一切都给了他,最后却落得个惨死的下场。所以重生后,我恨他入骨,
认定了是他贪图我的一切,才与人合谋害死我。可现在,他却告诉我,真相不是这样的?不。
我不能信。这一定是他为了让我动摇,编造出来的谎言。「证据呢?你说刺客的目标是我,
证据何在?」我强撑着质问他。「证据就是,」他深深地看着我,
眼底的情绪浓烈得几乎要将我溺毙,「上一世,你死后,我屠尽了所有与此事相关的人,
查清了所有真相。然后,我喝下了你本该喝的那杯毒酒,下来陪你了。」「阿姒,
我们是一起死的。」我彻底僵住了。他说什么?他喝了毒酒,下来陪我了?
这怎么可能……前世我死的时候,他明明抱着柳清婉,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我。他那样的人,
怎么会为我殉情?「我不信!」我厉声反驳,声音却在微微发颤,
「你休想用这些花言巧语来骗我!萧之珩,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我知道你不信。」
萧之珩的语气里透出无奈,「所以这一世,我不会再让你重蹈覆覆辙。」他站起身,
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清茶。「从今日起,你还是太子妃,将军府的嫡女谢予姒。但你的仇,
我来报。你想要的东西,我帮你拿。」他将茶杯递到我面前,目光灼灼。
「你只需要待在我身边,看着就够了。」我看着他递过来的茶杯,没有接。他的话,
太过匪夷所思。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前世的我,究竟错过了什么?可如果他说的是假的,
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他重生归来,非但没有报复我的杀心,反而要帮我?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你的条件是什么?」我冷冷地问。我不相信他会无缘无故地帮我。
萧之珩闻言,嘴角的弧度加深了些。「我的条件很简单,」他放下茶杯,一步步向我走来,
强大的压迫感再次笼罩了我,「做一对真正的夫妻,为我生下嫡长子。」我的心猛地一沉。
绕来绕去,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他想用一个虚无缥缈的「真相」,
来换取我心甘情愿地为他巩固地位,为他开枝散叶。可笑。「萧之珩,你做梦!」
我毫不犹豫地拒绝,「我谢予姒就算死,也绝不会再与你有任何瓜葛,更不会为你生孩子!」
「是吗?」他挑了挑眉,似乎并不意外我的回答。「看来,不让你亲眼看看,
你是不会相信了。」他话音刚落,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女子的哭喊。
「殿下!殿下您开开门!您让我见见您!」这声音……是柳清婉。我心头一紧,
下意识地看向萧之珩。4.前世,只要柳清婉一哭,他便会方寸大乱。我倒要看看,这一世,
他要如何选择。萧之珩的脸上没有半分波澜,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他只是看着我,
仿佛在等着看我的反应。门外的哭喊声越来越大,还夹杂着侍卫的劝阻声。「苏姑娘,
殿下已经歇下了,您请回吧。」「不!我有要紧事要跟殿下说!你们让开!」
柳清婉的声音尖利而执着。我放在膝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前世的记忆再次翻涌,每一次,
只要柳清婉出现,我便会自动沦为背景。萧之珩所有的温柔和耐心,都给了她。而留给我的,
永远是冷漠和不耐。我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讥讽。不管他刚才说得多么天花乱坠,
只要柳清婉一出现,他就会原形毕露。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让她进来。」
就在我以为他会一直沉默下去的时候,萧之珩忽然开口了。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看吧,
我就知道。他终究还是舍不得他的白月光受半点委屈。殿门被打开,柳清婉一身白衣,
哭得梨花带雨地冲了进来。当她看到端坐在床边,衣衫整齐的我,和站在一旁,
神色冷淡的萧之珩时,她脸上的哭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震惊和不可置信。
「殿下……你们……」她嘴唇哆嗦着,仿佛看到了什么让她无法接受的画面。「放肆。」
萧之珩冷冷地吐出两个字,「谁给你的胆子,深夜擅闯东宫寝殿?」柳清婉的脸色「唰」
地一下变得惨白。她大概从未被萧之珩用如此冰冷的语气训斥过。「殿下,
我……我只是担心你……」她咬着唇,眼泪又掉了下来,
「我听说姐姐她……她对你心怀怨恨,我怕她会在新婚之夜对你下毒手……」她一边说,
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瞥向我,那眼神,充满了挑衅和得意。我心中冷笑。好一朵盛世白莲,
三言两语,就想给我扣上一个「毒害亲夫」的罪名。若是前世的我,此刻恐怕已经百口莫辩,
只能任由萧之珩发落。但现在,我只想看戏。我想看看,这个声称要帮我报仇的萧之珩,
会如何处理他心爱的白月光。萧之珩的目光,直直地射向柳清婉。
「太子妃是孤明媒正娶的妻,是你名义上的姐姐。柳清婉,你的规矩呢?」
柳清婉被他看得浑身一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殿下恕罪!清婉知错了!
清婉只是太关心殿下了!」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见犹怜。若是换做旁人,恐怕早已心软。
可萧之珩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没有丝毫温度。「关心孤?
还是关心孤是否喝下了那杯毒酒?」柳清婉的哭声猛地一滞,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殿下……您……您在说什么?清婉听不懂……」「听不懂?」萧之珩嗤笑一声,
走到她面前,缓缓蹲下身,与她平视,「那孤就让你听懂。」「三年前骊山行宫,
你买通刺客,让他们用浸有『缠丝绕』的毒刀刺杀太子妃,再嫁祸给三皇子,
想来一招一石二鸟,坐收渔翁之利。」「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可惜,你算错了一件事。」
萧之珩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如同惊雷,炸响在死寂的寝殿。我震惊地看着他,
又看了看地上早已面无人色的柳清婉。是他。不,是她。买通刺客的人,是柳清婉?
怎么会是她?她只是一个太傅之女,无权无势,哪来的胆子和能力做这种事?
「不……不是我……殿下,您一定是搞错了!是有人在陷害我!」柳清婉拼命地摇头,
眼泪流得更凶了,「我那么爱您,怎么会害姐姐呢?我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