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难闺秀当果农，种血橙救全族

程南枝跪在青石板上，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御前带刀侍卫的靴尖就在她眼前，

绣着蟠龙纹的衣摆沾着南方特有的潮湿泥土。第一章"抬起头来。"南枝直起身子，

看见御案上摆着的漆木匣子——她亲手挑选的十二枚血橙，如今只剩下三枚，

果皮上还带着刀劈的痕迹。其余九枚，连同押送的镖师，消失在了进京的官道上。

"民女有罪。"她声音很稳，指甲却掐进了掌心，"但请陛下再给程家一次机会。""机会？

"坐在阴影里的皇帝轻笑一声，"贡品被劫，按律当满门抄斩。"殿角铜漏滴答作响，

南枝心跳如鼓，她忽然想起三个月前，那个暴雨倾盆的清晨，

她在新嫁接的柑橘树上发现第一颗泛红的果实时的狂喜。"陛下，"她再次叩首，

"这些血橙是民女用祖传秘法培育，三个月内必能再结果实。若不成，

民女愿携全家老幼自缚请罪。"皇帝的手指在案几上敲了敲："听说程家女子擅农事，

你父亲当年培育的龙眼，先帝赞不绝口。"南枝的睫毛颤了颤。父亲病逝那年，

她不过十二岁。第二章南枝踩着晨露回到程家果园，双腿颤抖不已。

皇帝看在程大人的功绩上，特许三个月为期。时间紧，偏偏又遇到搜查的府兵。

官府所谓的"搜查"几乎毁了整个园子。原本挂满青果的橘树被拦腰砍断，

精心养护的土壤被马蹄践踏得板结开裂。她蹲下身，抓起一把土在指尖捻开，闻了闻，

觉得不够，有用舌尖舔了舔，"他们撒了盐。"南枝喉咙发紧。这是要绝她程家的根。

"姑娘！"老周跌跌撞撞跑来，"暖、暖棚......"南枝拔腿就跑。

当她掀开暖棚草帘时，血腥味扑面而来——她苦心培育的十二株血橙母本，全部被齐根斩断。

地上用血画了个狰狞的叉。"去请周大夫来看看有没有能救的。"她声音出奇地平静，

"再叫人把西厢房的嫁接种苗搬来。

"老周瞪大眼睛："那可是老爷留给您......""快去！"待众人散去，

南枝失去知觉般瘫坐在泥地上。她颤抖着抚摸一株母本的断面，切口平整，

看来是有人故意为之。这些母本凝聚了父亲毕生心血，

是她改良品种的基础......"需要帮忙吗？"南枝猛地回头。晨雾中站着个高大身影，

玄色劲装被露水打湿，腰间别着把豁口的短刀。那人左颊有道新伤，

正是失踪半个月的镖头齐骁。"你！"南枝抄起手边的修枝剪刺去，"还敢出现？

"齐骁没躲，剪子尖在他颈侧划出一道血痕。"程姑娘，"他摊开手掌，

露出几颗沾血的种子，"这是最后一批血橙的籽。"南枝的剪子停在半空。

那些种子饱满圆润，表面有特殊的螺旋纹，确实是贡品血橙的种子。"当日劫镖时，

我藏了些果子在鞍袋里。"齐骁声音沙哑，"后来被追杀，果子烂了，只抢救出这些籽。

"南枝夺过种子，随即冷笑："你以为几颗种子就能赎罪？官府记录显示是你监守自盗！

""我若想逃，何必回来？"齐骁突然咳嗽起来，袖口沾上血迹，"那些人要的不是财货，

是要程家绝种。"南枝瞳孔骤缩。她想起皇帝那背过去的袖口，

想起父亲临终时反复念叨的"橘中有毒"......"你会种地？"她突然问。

齐骁愣了下："我家乡在滇南，有一种火山灰肥土的方子......""九十天。

"南枝打断他，"我要这些种子结果。你帮我，我替你洗冤。"齐骁盯着她看了许久，

突然单膝跪地，抓起一把被盐渍的土："这种土质，普通种法活不了。"他搓捻着土块，

"但我见过暹罗人用沸水洗盐的法子。"南枝眼睛一亮。父亲笔记里提过类似方法！

她正要开口，远处突然传来喧哗声。"姑娘！"老周惊慌跑来，"里正带人封了水渠！

"第三章破土之法烈日当空，南枝站在干涸的引水渠前，指尖掐进掌心。

里正带来的衙役正在上游垒石筑坝，彻底截断了果园的水源。"程姑娘，不是本官为难你。

"里正摇着蒲扇，"今年大旱，总得先紧着粮田......""这是御赐的贡园！

"南枝声音发颤。里正凑近低语："就是宫里传的话，

说程家......"他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回园路上，南枝的裙裾扫过枯黄的杂草。

齐骁沉默地跟在后头，突然拽住她手腕："看。"他指向一株侥幸逃过砍伐的小橘树。

南枝蹲下细看，树干基部冒出一圈嫩芽——是砧木在自救！"被砍的主干会**砧木萌发。

"她轻触那点新绿，突然有了主意，"我们可以用这个特性......""嫁接？

"齐骁挑眉，"但季节不对。""用'皮下接'法！"南枝转身跑向库房，

"父亲笔记里记载过应急嫁接术！"库房尘封多年。当她搬出父亲那口樟木箱时，

齐骁突然按住箱盖："等等。"他抽出短刀，沿着箱缝慢慢划动。咔嗒一声，暗格弹开，

露出一本薄册子——《南海异橘录》。这是程父临终前念念不忘的秘籍！

泛黄的纸页上记载着她闻所未闻的嫁接法：以芭蕉茎为砧木，

可加速果实成熟......"需要活水。"齐骁突然说。南枝抬头，

见他指着远处山峦："山后有处废矿洞，我追查劫匪时发现的。洞底有暗河，

但......""带我去。"当夜，两人举着火把深入矿洞。齐骁用刀劈开杂草枯木，

南枝则收集洞壁渗出的结晶——是硝石，能改良土壤。洞底隐约传来水声，但被铁栅栏封住。

"让开。"齐骁运劲于掌。随着一阵令人起鸡皮疙瘩的金属变形声，栅栏被硬生生掰开缺口。

南枝舀起一捧水尝了尝："是甜水！"她回头说到，却突然注意到齐骁手掌在流血，

"你的手......""小事。"他将手背至身后，"明天开始，

我教你暹罗人的'三蒸三晒'育苗法。"借着火把的光，南枝抬头惊喜地望着他，

这人非但不粗野反而很有见识，深藏不露。第四章连日的暴晒让新嫁接的枝条蔫了大半。

南枝跪在田垄间，小心翼翼地将芭蕉砧木上的血橙芽接穗裹上湿麻布。"这样不行。

"她咬着嘴唇扯开又一段枯死的接穗，"没有菌根共生，再好的嫁接也活不了。

"父亲笔记中提过，血橙之所以呈现独特的红色，全靠一种与根系共生的特殊菌类。

当年父亲从南海带回的菌种，如今已被这片被盐渍的土地吞没。"你要找的是不是这个？

"背后传来齐骁的说话声。南枝转过头，看见他捧着一把暗红色土壤，

土壤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奇特的金属光泽。

她上前抓起土块碾碎——细密的菌丝如血丝般缠绕在土粒间！"滇南火山口的土。

"齐骁的指尖还带着采土时的刮伤，"我家乡...有种红橘，和你的血橙很像。

"南枝突然揪住他的衣襟："你到底是什么人？这种菌只在父亲笔记里记载过！

"齐骁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半块残破的铜牌。南枝认出那是军中的样式，

但上面的花纹被刻意磨平了。"五年前，我押送过一批南海贡橘进京。"他声音低沉，

"带队的是位姓程的大人..."南枝的手猛地收紧。那是父亲最后一次出差！

夜风穿过临时搭建的苗棚。南枝借着油灯细看齐骁带来的菌土，发现其中混着些黑色颗粒。

"这是...烧过的稻壳？"她捻起一粒。"我们叫它'火衣'。"齐骁蹲下来示范，

"火山灰混着稻壳灰，保水又防虫。"他的手掌宽大，动作却意外灵巧，

在土堆里刨出个小窝，"这样埋种子，三天就能出芽。"南枝望着他低垂的双眸，

突然问："为什么帮我？"齐骁的动作顿了顿："赎罪。"远处传来犬吠声。

齐骁突然扑灭油灯，将南枝拉到身后。月光下，几个黑影正翻过果园篱笆。"待着别动。

"齐骁抽出短刀，像只黑豹般潜行进夜色中。南枝摸到腰间的修枝剪，突然想起什么，

飞快地解开苗棚的支撑绳。当第一个黑影接近时，她猛地拉绳——整张防鸟网从天而降，

罩住来人。惨叫声中，齐骁那边已经放倒两个。最后一人见势不妙要跑，

南枝抄起拌种的木勺，舀起滚烫的硫磺水泼出去。惨叫声惊飞了林中的夜鹭。"是里正的人。

"齐骁踩着其中一人的手腕，"他们在水渠上游投毒。

"第五章连续七天的辛劳让南枝在苗棚里睡着了。她梦见父亲站在一片血橙林中，

嘴唇蠕动着说话，却被一阵雷声打断。外面暴雨如注，狂风撕扯着苗棚的草帘。

南枝跳起来去抢救幼苗，却发现齐骁早已在雨中忙碌，用身体为最珍贵的几株母本挡雨。

"接住！"她抛出蓑衣，齐骁却转身扑向突然倾斜的棚架。咔嚓！断裂的竹竿朝他后背砸下，

血水混着雨水从他额角流下来。"松手！那些可以再种！"她尖叫着去拉他。

齐骁纹丝不动："下面...有菌土..."直到南枝钻进支架下抢出陶罐，

他才踉跄着跪下。暴雨中，她费力地把他拖回柴房，剥开湿透的衣衫，除了新增的伤痕，

还有一块陈年烙印。"这不是..."齐骁气息微弱地想解释。"别动。

"南枝用银簪挑出他伤口里的竹刺，突然愣住，"簪子变黑了...支架上有毒！

"她翻出父亲留下的解毒散，却听见齐骁在笑。"笑什么？"她气得手抖。"你现在的样子。

"齐骁望着她散乱的发髻和沾满泥的罗裙，"像只护崽的母猫。

"南枝把药粉狠狠按在他伤口上："下次让你烂掉！"后半夜，高烧的齐骁开始说胡话。

南枝拧着冷毛巾，听见他反复念叨"火凤营""军令有诈"。

南枝在他左臂内侧发现一道极深的箭伤疤痕，与父亲遗体上的伤痕一模一样。窗外闪电划过，

齐骁突然睁开眼睛："程大人...是被自己人害死的..."接着，

他的手紧紧握住了南枝的手腕。次日清晨，老周惊慌地跑来："姑娘！

新出的芽叶全被虫吃了！"只见嫩叶上布满了圆形咬痕，而且是很规律的痕迹，

仿佛是枫叶的形状，与程父临终时攥着的枯叶如出一辙。齐骁拄着竹竿跟来，

看到痕迹后脸色大变："这是火凤营的标记..."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

一队黑衣骑士踏倒篱笆，为首的举起鎏金令牌："奉左丞相令，查封程氏果园！

"第六章血色秘密鎏金令牌在阳光下刺得南枝眼睛发痛。

黑衣骑士的马蹄踏碎了三畦新育的幼苗，溅起的泥浆沾在她的裙摆上。"查封依据何在？

"南枝挺直脊背挡在母本树前。为首的骑士冷笑："程氏贡品延误，按律没收田产抵罪。

"他突然压低声音，"左丞相念在旧情，给姑娘指条明路——交出嫁接秘术，免你流放之罪。

"南枝的指甲陷入掌心。父亲临终前警告过，

程家的嫁接术能种出朝廷梦寐以求的"龙血橙"，那是**特殊染料的原料..."她没罪。

"齐骁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他拄着竹竿走来，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但背挺得笔直。

当骑士们看清他手中展开的绢布时，顿时骚动起来——那是盖着御印的贡品谕令，

明确写着三个月期限。"陛下朱批在此，谁敢提前拿人？"骑士首领眯起眼："齐镖师？

兵部通缉的逃犯竟在此处。"他突然拔刀，"正好一并拿了！"刀光闪过时，

齐骁猛地推开她，自己却因腿伤未能躲过骑士的快刀，血花从他肩头绽开，

但他借着前冲之势，用竹竿精准戳中对方手腕，钢刀坠地的瞬间，齐骁一个肘击将人放倒。

"走！"他拽起南枝往山上跑去。身后箭矢破空而来。齐骁护着南枝倒地，又勉强爬起，

最后躲进一处矿洞。齐骁后背被鲜血染湿一大片，南枝撕开染血的衣衫，

发现箭伤处流出的血竟带着诡异的橙红色。"箭上淬了毒..."齐骁的呼吸开始急促，

"是火凤营特制的..."南枝突然想起什么，

从怀中掏出个小布袋——里面是她今晨收集的血橙幼果。她挤破果皮，将汁液滴在伤口上。

奇迹般地，泛橙的血色渐渐转红。"果然..."南枝声音发颤，"血橙汁能解这种毒。

"齐骁虚弱地笑了："程大人...当年也这么救我..."洞外传来搜捕声。

南枝用藤蔓掩盖洞口，齐骁已陷入昏迷。她解开他的腰带翻找伤药，却带出一卷染血的绢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