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袍将军:巾帼不让须眉

红袍将军:巾帼不让须眉

墨青九 著
  • 类别:言情 状态:已完结 主角:沈砚萧澈 更新时间:2025-08-09 14:24

《红袍将军:巾帼不让须眉》是墨青九所创作的一部令人陶醉的古代言情小说。故事围绕着主角沈砚萧澈展开,融合了浪漫的爱情、刺激的冒险和深刻的人生哲理。这本小说以其细腻的描述和令人心动的情感描写而赢得了读者们的喜爱。此刻他白玉似的手指正把玩着半块焦黑的漠北地图,那是昨日验粮时从她箭袖里掉出来的。"殿下再凑近些,臣的枪头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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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1章襁褓换婴窗外的雨丝扯得又急又密,泼墨般的天色压得将军府檐角兽首喘不过气。

    宋嬷嬷捧着的玄铁甲胄还在滴着殷红血珠,老夫人手中佛珠突然崩断,

    檀木珠子噼里啪啦砸在青砖地上。"三个月前北疆那场大火,

    到底是焚了七万精兵......"老管家扶着门框才勉强站直,

    浑浊的眼睛盯着厅堂供着的青鸾剑,"顾将军临终前砍断帅旗缠在襁褓上,

    亲兵拼死抢回来的,只有小公子。"鎏金缠枝烛台倏地爆开灯花,

    映得老夫人银丝间缀着的珍珠抹额忽明忽暗。她颤抖的手抚过襁褓边缘烧焦的缎面,

    婴儿手臂内侧月牙状胎记沾着层薄薄血痂,"去把西厢房的姐儿抱来。

    "乳娘抱着双生子进来时,紫檀木座钟正撞响亥时的钟声。

    老夫人指尖掐进龙凤胎几乎一模一样的眉眼,

    终是把缀着将军府纹样的麒麟玉佩系在男婴颈间,滚着金线的云锦襁褓却裹住了啼哭的女娃。

    "从今往后,你便是沈砚。"枯枝般的手掌按在沈青砚额顶,

    老夫人将沾血的帅旗碎片塞进她怀里,"沈家荣耀系于你身,切记十二岁前莫要沾水。

    "雨声中忽然炸响春雷,宋嬷嬷剪断红绳时手抖得厉害,

    女婴右脚腕上缀着的金铃铛仓惶滚落佛龛底下。烛光摇曳着掠过被抱走的男婴眉心朱砂痣,

    老夫人的玉扳指重重磕在供案边缘:"即刻将二公子送往苍梧山。

    "五年光阴在箭羽破空声中流转,演武场石锁砸地的闷响惊得梧桐树上的寒鸦扑棱棱飞起。

    七岁的沈砚松开雕弓,三支白羽箭呼啸着穿透八十步外的杨柳叶,箭镞深深没入青砖缝隙。

    "小公子这手连珠箭,倒像极了将军年少时。"教头话没说完就被老夫人厉声喝断,

    鎏金龙头杖杵地的声音震得回廊悬挂的青铜剑穗簌簌颤动,"混账!

    我沈家儿郎哪能用闺阁**的玩意?"沈砚默不作声褪下银丝护腕,

    藏起被牛筋弦勒出血痕的掌心。晨雾凝在她鸦羽似的睫毛上,

    却遮不住眼底烧得比朝霞更艳的星火——昨夜她偷溜到马厩,

    发现那匹赤焰驹只对碎玉阁的芙蓉酥起反应。

    碎玉阁送糕点的丫鬟翠微跪在青石板上哭得发抖,老夫人拄着拐杖走过西跨院垂落的凌霄花,

    绣着暗金卍字纹的裙摆扫过沈砚新换的墨色骑装:"砚哥儿觉得当如何处置?""杖二十,

    逐出府。"脆生生的童音惊落枝头残雪,沈砚接过嬷嬷递来的暖手炉,

    瞥见翠微后颈处若隐若现的蝴蝶胎记。七日前这丫鬟端来的杏仁茶,

    让赤焰驹足足窜了三日稀。暮色爬上兵器架时,沈砚蹲在佛堂墙角掏金铃铛的动作突然顿住。

    半截断裂的玉簪从暗格里掉出来,

    簪头镶嵌的东珠还沾着焦黑痕迹——正是五年前北疆战报传来时,

    老夫人发间戴的那支凤头簪。穿堂风掀起泛黄的《虎韬》兵书,哗啦啦翻到第八篇火攻章。

    沈砚腕间缠着的帅旗碎片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恍惚又是父亲抱着她纵马踏过冰河的场景。

    但记忆最后总是定格在漫天火光里,烧焦的帅旗裹着婴儿啼哭盖住了北狄人的狼嚎。

    第2章京城纨绔琉璃坊二楼雕花窗轰然炸开,碎木屑簌簌落在青骢马油亮的鬃毛上。

    沈砚倒挂着从檐角翻下来,玄色织金箭袖擦着酒旗掠过,惊起檐下熟睡的狸花猫。"沈二郎!

    这是本世子花八百两买的黑玉将军!"镇南王世子揪着蛐蛐罐子嘶吼,镶宝抹额歪到耳后,

    活像被踩了尾巴的波斯猫。沈砚翘着二郎腿斜倚在红木凭几上,

    青玉扳指弹了弹缠着孔雀翎的蛐蛐笼:"笼中虫豸也敢称将军?

    "白玉似的指尖撩开玛瑙珠帘,

    九曲回廊响起成片倒抽冷气声——十八只金翅大将军振翅欲飞,

    薄翼在暮色中流转着血色暗纹。人群忽然潮水般分开,老太傅的四方轿停在朱雀大街正中。

    沈砚旋身跃上栏杆的瞬间,青玉冠缀着的红珊瑚珠子叮咚脆响。

    雪色云锦下摆扫过金丝楠木栏杆,惊得蛐蛐笼里钻出根翠生生的......萝卜缨子。

    "竖子!"太傅的白胡子在晚风里乱颤,"上月你火烧文渊阁藏书,

    昨夜翻墙踩塌国子监庑房,今日倒要看看沈家军的面子能不能保住你项上人头!

    "紫檀戒尺裹着风声劈头砸来,沈砚懒洋洋偏头躲过。戒尺击碎珐琅彩瓷盘的脆响里,

    她勾着笑将蛐蛐笼抛给街角的乞儿:"拿去换了米面,就说沈二郎请京郊老兵吃的。

    "青石板上忽有暗影掠过,沈砚足尖点着金明池水榭的飞檐掠过宫墙。

    暮色漫过三重鎏金瓦当时,她正巧撞碎钟粹宫新糊的茜纱窗。"好俊的身手。

    "贵妃榻上斜卧的九皇子捏着鎏金杯轻笑,酒液顺着白玉似的脖颈滑进朱红交领,

    "听闻沈小将军七岁开三石弓,却连《急就章》也背不全?

    "沈砚倚着蟠龙柱咬开桂花酿封泥,

    琥珀色酒液溅上银丝护腕:"殿下这海棠醉里掺了二钱曼陀罗,

    不如臣这坛掺了硫磺的火云烧够劲。"她反手泼酒入鎏金狻猊香炉,

    幽蓝火苗腾地蹿起三尺高。夜色浓稠时,沈砚踩着戍卫盔顶的翎羽翻出宫城。

    追兵火把连成的火龙还在九曲巷打转,她已经抱着陈年花雕躺进听雪阁的飞檐斗拱。

    "二公子又闯祸了。"宋嬷嬷捧着药膏轻叹。锦被下透出零星青紫,

    最骇人的是肩胛处三道抓痕——黄昏时有个戴青铜面具的死士差点把她按进金明池,

    那爪子淬的毒能放倒一头西域象。老夫人摩挲着断成两截的翡翠镯子,

    那是沈砚十岁那年徒手捏碎的。廊下青铜戟架映着月光,

    恍惚又是二十年前北疆断戈残甲的寒光:"把明日的诗会帖换成兵部演武场的拜帖。

    "卯时三刻,沈砚枕着《六军镜》睡得正香,忽然被冰水浇了个透心凉。

    太傅举着戒尺站在拔步床前冷笑:"沈家百年将门,倒养出个泼皮破落户!

    "她甩着湿漉漉的额发笑出虎牙:"太傅可知《风后八阵图》要诀?

    "青竹笔杆蘸着残茶在花梨木案几画开阵型,"这方圆之阵要配三才箭手,

    就像上月春猎......""逆徒!谁准你用兵法解释《孟子》!

    "瓦当坠落声突然打断太傅的咆哮。沈砚踹开朱漆窗棂时,

    正看见三个黑衣人挟着户部侍郎幼子掠过后花园太湖石。她扯落腰间玉带钩掷向刺客后心,

    金错刀寒光映着满园秋海棠,恍若北疆霜雪淬炼的锋芒。长公主诗会因此乱作一锅粥。

    当沈砚拎着昏厥的官家子踏进垂花门,

    满园罗裙钗环惊叫着散开——朱红箭袖被划开半尺裂口,

    血珠子顺着白玉似的锁骨滑进银丝软甲,偏她还嚼着块松子糖含糊道:"劳驾递盏茶润润喉。

    "老夫人闻讯摔了整套越窑秘色瓷。入夜却在祠堂焚了三柱龙涎香,

    青烟缭绕中望着供案上的青鸾剑出神:"他握剑的姿势......和砚之真像。

    "残月挂上老槐树梢时,沈砚正蹲在西市瓦舍顶啃烤鹿腿。油星子溅在琉璃瓦上,

    惊得脚边黑猫炸了毛。忽有马蹄声撕裂宵禁的寂静,

    八匹乌云踏雪拖着鎏金马车碾碎一地月光。"沈公子好雅兴。

    "车帘内伸出的手比昆仑玉还冷三分,拇指上的玄铁扳指刻着鹰隼图腾,

    "昨夜搅了本王金明池垂钓的兴致,不打算给个说法?"鹿腿骨破风袭来,萧翊旋身避开时,

    沈砚已鬼魅般欺近车辕。暗卫的柳叶刀离她咽喉半寸,

    忽被个油纸包挡住——里头躺着块金丝枣泥糕,正是北疆将军府厨娘最拿手的样式。

    "听说雁王殿下要娶安国郡主?"沈砚歪头咬断枣泥糕上的金线,琥珀色眸子映着满地糖霜,

    "不如跟臣打个赌?"她指尖转着枚青铜钥匙,正是今晨从刺客怀里摸来的户部密库令符,

    "赌您那位准王妃绣不出比翼鸟,只会绣......夜枭。"梆子敲响三更时,

    沈砚踹开太傅书房的门。羊皮地图铺了满榻,砚台压着的《握奇经》还沾着鹿肉油渍。

    守夜小厮瞥见她用朱砂笔圈住的河西粮道,

    突然想起将军府暗室供着的那截焦黑旗杆——浸透了三万铁骑的血。晨雾漫过演武场箭靶时,

    兵部侍郎黑着脸看沈砚连射十二箭脱靶。却在人散尽后惊觉:箭箭入土三寸,

    恰排成漠北舆图上最险要的七杀关。第3章围场偶遇墨色缠枝纹箭袖划过春猎台青铜燎炉,

    沈砚拎着缰绳的手腕猛地一沉。赤焰驹前蹄腾空踢碎晨雾,

    鬃毛上缀着的银铃铛将校场喧闹撞得七零八落。"阿姊替我去围场罢。

    "病榻上孪生妹妹的咳嗽声犹在耳畔,腕间缀着的金铃铛却被老夫人裹上三层白麻布。

    此刻银丝软甲贴着汗湿的脊背,暗金蹀躞带将胸口的棉帛束得发疼,沈砚仰头灌下整壶冷酒,

    琥珀色酒液顺着喉结滚动的假象滑进锁骨。远处观礼台忽起骚动,

    九皇子萧翊的雪色狐裘掠过金吾卫重甲,玄铁扳指叩击剑鞘的节奏像是北疆密报的暗号。

    沈砚攥着缰绳的指节发白,昨夜兵部密档房那封盖着狼头火漆的信笺,

    此刻正在她贴身的暗袋里发烫。"沈小将军脸色发青,莫不是怕了虎豹园的畜生?

    "嘲弄声被羽林卫的号角吞没,沈砚打马冲进白桦林的刹那,

    忽然听见树冠间传来铁器破空的微响。三支玄铁箭贴着赤焰驹的耳尖钉入腐叶,

    惊得林间寒鸦炸起黑云,她旋身倒挂鞍桥,看见七皇子萧澈的银丝鹤氅正在十丈外翻飞。

    "都让开!"厉喝声扯碎世家子弟的嬉笑,沈砚踹鞍跃上云杉枝桠的瞬间,

    三枚淬毒暗镖正朝萧澈后心袭来。浸透松脂的树枝突然断裂,

    她裹着碎雪与松针摔进萧澈怀里,玄色箭袖挥出半道银弧,

    金错刀与刺客的峨眉刺相撞迸出蓝火。萧澈的玉冠滚落雪地,苍白的唇色溅上沈砚颈间血迹,

    恍若红梅落上冻湖。他握着沈砚腕骨的手突然颤了颤——暗金护腕边缘露出半截淡青血管,

    分明是长期束胸留下的瘀痕。"抓紧!"沈砚翻身将人甩上马背,

    赤焰驹扬蹄踹飞扑来的黑衣刺客。林间积雪被热血浇出蜿蜒红河,

    她挥刀斩断迎面射来的铁蒺藜网,发带却突然崩裂。鸦青长发泼墨般散开时,

    萧澈的指尖恰好擦过她耳后,碰掉了遮住喉结的鲛绡假皮。"沈公子当心!

    "惊呼声被利刃破风声淹没,沈砚反手将金错刀掷向百步外树冠,弓弩手闷哼着栽下云杉。

    萧澈的广袖缠住她手腕将人拽回鞍前,温热的鼻息拂过她后颈:"往东三里是虎啸涧。

    "赤焰驹跃过冰河时激起丈高雪浪,沈砚忽觉胸口束缚寸寸崩裂。棉帛滑过剧烈起伏的胸膛,

    险些被萧澈染血的指尖勾住,她咬牙撕下刺客衣摆塞进软甲,

    却听见身后传来低笑:"沈将军身上的沉水香,倒比御赐龙涎更雅致。

    "追兵踏碎冰面的碎裂声迫近,

    沈砚摸向箭囊的手突然僵住——九皇子萧翊的狼牙箭正卡在紫杉木弓胎的裂缝间。

    虎啸涧罡风卷着雪粒割在脸上,她突然扯落发间银链缠住萧澈腰身:"敢信我就闭眼。

    "万丈深渊在马蹄下展开獠牙,沈砚纵马跃向雾凇掩映的石梁时,

    赤焰驹突然被冷箭射中后腿。萧澈的鹤氅在狂风里绽开白莲,他搂着沈砚滚下断崖的刹那,

    藏青衣摆缠住老松枯枝,金错刀在绝壁上划出星星火花。"松手!

    "沈砚的银丝软甲刮着岩壁下坠,萧澈突然翻转腰身垫在她身下。积雪轰然坍塌的巨响中,

    他指尖银光闪过,淬了天蚕丝的银戒缠住冰瀑后的石缝,抱着她滚进暗河溶洞。

    水滴声在幽蓝冰窟里格外清晰,沈砚撕开染血的袖口要给萧澈包扎,

    却被他擒住腕子按在冰壁上。玄铁扳指擦过她锁骨下的旧伤,

    那是五岁偷学青鸾剑法时被老夫人戒尺打的。"沈公子这救人的架势,

    倒像是常年在塞外雪原讨生活的。"萧澈指尖轻抚她耳后残留的粘胶,

    眸光扫过暗河水面漂浮的染血布条,"当年北疆七万忠魂埋骨地,是否也开着这样的冰花?

    "沈砚屈膝撞向对方腰腹,反被萧澈用鹤氅缠住双腿。撕开的箭袖露出臂弯处月牙状疤痕,

    恰与五年前将军府婴孩的胎记位置重合。暗河突然暴涨的冰水漫过脚踝,

    她触电般翻身将人踹开:"七殿下若要报恩,不如查查今日刺客用的是哪家锻造的玄铁。

    "溶洞外传来羽林卫的呼喊声,萧澈慢条斯理地展开浸湿的鹤氅,

    冰水勾勒出的身形让沈砚瞳孔骤缩——这人宽袍大袖下的肌肉线条竟似常年习武,

    哪像是传闻中汤药不离身的病秧子?"沈将军可知这冰洞通着骊山温泉?

    "萧澈将染血的帕子浸入暗河,水面忽地泛起诡异金粉,

    "刺客用的碎魂散要辅以曼陀罗汁解毒,恰巧......"他忽然凑近沈砚渗血的肩胛,

    "本王带了药酒。"沈砚劈手夺过鎏金酒壶的刹那,溶洞顶端的冰锥被火把惊得簌簌坠落。

    九皇子萧翊的笑声裹着寒风卷入冰窟:"七哥好雅兴,躲在这神仙洞里喂沈公子喝酒?

    "萧澈沾着药酒的指尖抹过沈砚唇角,

    借着扶她起身的动作将青铜钥匙塞进蹀躞带夹层:"都说沈小将军的连珠箭能射下天山雪鹰,

    怎么偏对本王的野兔心慈手软?"冰面映出三人诡谲的影子,沈砚甩开搀扶的手冲出溶洞。

    暮色浸透林间积雪时,她摸到暗袋里的密信不翼而飞,

    取而代之的是枚雕着夜枭的羊脂玉佩——正是昏迷时萧澈从她颈间摘走的将军府信物。

    观礼台的铜漏滴尽最后一滴酉时,沈砚跪在御前领罚的脊梁挺得笔直。

    庆隆帝的九龙杯砸碎在她脚边,飞溅的瓷片划破掌心,血珠渗进青砖缝里洇出暗纹,

    恍惚是北疆沙盘上蜿蜒的弱水河。"萧澈求父皇开恩。"素白衣摆铺陈在丹墀之上,

    七皇子捧着虎符的姿势令满朝文武倒吸凉气。他颈间缠着的纱布还渗着血,

    说出的话却让九皇子捏碎了玉扳指:"儿臣这条命是沈将军捡回来的,

    河西粮道的差事——儿臣愿与他同往。"沈砚盯着他捧着的玄铁兵符,

    忽然记起老夫人密室供奉的半截焦黑旗杆。当年父亲用青鸾剑斩断的帅旗,

    缺口处正是这般狼头熔纹。夜风卷着残雪扑灭檐角宫灯时,

    她听见自己喉间挤出的声音仿佛隔着冰河传来:"臣,领旨。

    "第4章暗生情愫琉璃盏里的烛火被夜风吹得东倒西歪,

    沈砚蘸着茶水在案几上画粮道分布图,金错刀突然压住她指尖:"沈将军的手该握兵器,

    可不是绣花针。"萧澈广袖间沉水香漫过来,惊得沈砚手背青筋一跳。

    这些时日七皇子总爱往军器监跑,连她给赤焰驹钉马掌都要倚着门框观摩。

    此刻他白玉似的手指正把玩着半块焦黑的漠北地图,那是昨日验粮时从她箭袖里掉出来的。

    "殿下再凑近些,臣的枪头可要戳着您金贵的鼻子了。

    "沈砚用刀柄挑起他腰间缀着的五毒荷包,"河西的蝎子最爱富贵香,

    您这锦囊怕是比春猎台的靶子还招毒虫。"话音未落,帐外忽起马蹄声。

    萧澈扣住她推搡的手腕,隔着银丝护腕准确找到尺骨穴位:"沈将军这掰手腕的路数,

    倒与燕京闺秀的绣花绷子有异曲同工之妙。"沈砚反手将人压上兵器架,

    木案上茶盏叮当乱响。青铜戈抵着萧澈咽喉时,

    她突然瞥见他中衣领口露出的浅红抓痕——正是三日前校场过招时,被她用倒钩箭扫出来的。

    "七殿下这雪锻亵衣金贵得很。"她扯了扯对方松散的衣带,"待会巡夜士兵闯进来,

    怕要当臣有断袖之癖。"萧澈低笑着任她钳制,

    指尖勾住她蹀躞带上歪斜的犀角扣:"沈小将军连更衣都要宋嬷嬷伺候,

    自然是龙章凤姿的正人君子。"他突然用巧劲翻身,帐中烛火骤灭,

    "不如教教本王如何打这行军结?"黑暗里沈砚的银丝软甲硌得萧澈心口生疼。

    她挣开桎梏跳下案几时,帐帘被风掀起半角,月光正巧洒在偷听的监军太监头顶。

    "殿下该换药了。"沈砚将金疮药砸向萧澈胸口,顺势抓起案上烤得焦脆的羊腿,

    "前日您射落的沙雁炖了汤,再不喝该结成冻了。"戌时三刻的鼓声催得火头军熄了灶,

    沈砚叼着芦苇杆溜到粮仓后巷,怀里的油纸包还裹着新炒的胡瓜子。

    忽见月光把道人影拉得老长,萧澈的暗纹蟒袍铺在草垛上,

    正用匕首剖开她藏在此处的胭脂盒。"纯爷们还用茉莉粉?"他蘸了点胭脂抹在指尖,

    殷红如北疆新开的虞美人,"明日押送粮草的车队要经过紫云谷,

    沈将军若是哭花了脸......"沈砚劈手夺过瓷盒,

    抬腿将人绊倒在干草堆:"这是给舍妹带的礼物!

    七殿下怎的跟碎玉阁偷香窃玉的登徒子似的?"萧澈仰面望着漫天星河,

    忽然屈指弹飞她鬓角粘的草屑:"听说沈家小娘子最爱酥琼叶,

    正巧本王猎了只云雀......""闭嘴!"沈砚把剩下的瓜子全塞进他嘴里,

    "再敢提我阿妹,老子让你吃沙棘刺到开春!"暗处的金吾卫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这些日子七皇子像是被下了蛊,晨起要候着沈小将军操练,晌午要守着看她与士兵掰腕,

    入夜还要借着巡查粮仓的由头追着人嚼舌根。初雪落进校场那日,

    沈砚正骑在赤焰驹背上训新兵。萧澈捧着鎏金手炉从点将台踱来,

    冷不防将冰凉的玉扳指塞进她后颈:"沈将军这骂人的调门,倒像东街王铁匠家的小辣椒。

    "沈砚扬鞭抽断他腰间的玄铁令牌:"殿下若闲得慌,不如替臣试穿新打的锁子甲?

    "银甲在日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她却浑然不觉自己胸前的束带被某人悄悄挑松了两寸。

    午膳时九皇子的斥候送来密函,沈砚刚要起身,

    萧澈的银箸突然压住她袖口:"凉拌马齿苋祛心火,正适合沈将军这毛躁性子。

    "他边说边往她碗里堆小山高的菜,

    修长手指在木碗边沿敲出奇门遁甲的节奏——正是提醒她米汤里被人撒了蒙汗药。

    夜巡的梆子敲到三更天,沈砚抱着酒坛翻上角楼,正撞见萧澈将她的画像往信鸽腿上绑。

    金错刀削落几片鸽羽,羊皮纸卷摊开却是漠北布防图。"七殿下要是闲出病,

    不如去马厩洗夜壶?"她抢过酒坛猛灌两口,辛辣的烧刀子呛出眼角水光,

    "您这涂鸦功夫还不如三岁孩童。"萧澈忽然握住她拎酒坛的手,

    拇指摩挲着虎口厚茧:"沈将军可知青鸾剑第十四式要跪膝三寸?

    "他贴着耳畔的气息烫红了一片耳垂,"就像当年顾老将军教你的那样。

    "沈砚如坠冰窟的酒意瞬间清醒,抬肘击向对方腰腹。两人从角楼瓦当滚到青砖地,

    惊起满地鸽子扑棱棱乱飞。萧澈的鹤氅缠住她双腿,

    藏在衣襟里的粉晶耳坠突然掉落——正是她半月前给"妹妹"采办的生辰礼。

    "令妹的珠花落在本王榻上了。"萧澈轻笑着躲开劈来的掌风,"明儿请小将军亲自来取?

    "年关将近那日,北疆送来三车冰封的雪狼皮。沈砚蹲在库房门口抄录清单,

    墨汁突然被萧澈用匕首尖挑飞:"本王给你刻个冬狩专用的印鉴如何?

    "他腕间金丝楠木佛珠蹭着她颈侧,"印文就刻......纯爷们专用。

    ""殿下不如刻'专治脑疾'四字。"沈砚踹翻他坐着的胡凳,

    "省得您总晃到臣跟前诊脉似的望闻问切。"雪粒子扑簌簌砸在窗纸上的时候,

    两人正在暖阁里抢最后一壶罗浮春。沈砚输了三局叶子戏,

    醉醺醺地把银丝软甲往炭盆里扔:"这劳什子箍得人胸闷,**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