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男人一身军装带着霜雪寒气闯入，将我堵在墙角。他叫陆峥，
是我那个为了哥哥前程，被家族“卖”掉的丈夫。传闻他是不解风情的铁血机器，
整个军区最难啃的硬骨头。我捏紧了衣角，闭上眼准备迎接命运的**，
他却只是将一个温热的水煮蛋塞进我手里，声音嘶哑地命令：“吃了，厨房没剩什么，
你一天没吃饭了。”我愣住了，这和我想的怎么不一样？下一秒，门外响起急促的哨声，
他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句：“紧急任务，别等我。”01我叫林晚语，是首都大学的高材生，
也是林家最不受宠的女儿。就在半个月前，我的人生还充满了书本和诗歌，转眼间，
我就坐上了开往边疆的绿皮火车，嫁给了这个只在照片上见过一面的男人——陆峥。家里说，
哥哥的工作调动需要陆家的关系。于是，我成了那个被摆上天平的砝码。“林晚语，
你得支棱起来啊，别让陆家小瞧了我们！”上车前，我妈还在叮嘱，
言语间却没半分对我的心疼。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象，心里一片冰凉。
从繁华的首都到这鸟不拉屎的边防哨所，我的世界天翻地覆。新房里除了最简单的桌椅板凳，
墙上贴着一张大红的“囍”字，红得刺眼，也显得格外冷清。陆峥就是在这时候进来的。
他很高，一身挺括的军装衬得他肩宽腿长，五官像是刀刻出来的一样，冷硬又英俊。
只是那双眼睛，深得像寒潭，看人时带着一股子压迫感。我被他看得心脏砰砰直跳，
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后背贴上了冰冷的墙壁。这就是我的丈夫，
一个据说能止小儿夜啼的活阎王。我绝望地想，我的大学，我的梦想，我的人生，全完了。
他一步步走近，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硝烟和肥皂混合的味道。我紧张得连呼吸都忘了，
脑子里闪过无数种屈辱的可能。然而，他只是把那个热乎乎的鸡蛋塞给了我。他的指尖粗糙，
带着薄茧，触碰到我手心时，像有电流窜过。“吃了。”他重复道，语气是不容置喙的命令。
我捧着那颗还有余温的鸡蛋，傻了。没有想象中的粗暴，也没有任何轻视，
只有一颗……鸡蛋？这是什么操作？我没来得及细想，尖锐的**哨声就划破了夜空。
陆峥的身体瞬间绷紧，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他几乎是立刻转身，大步流星地朝外走，
军靴踏在水泥地上，发出沉闷而有力的声响。“紧急任务，别等我。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屋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低头看着手里的鸡蛋，
温热的触感从掌心传来，心里五味杂陈。这个男人，
和我听说过、想象过的任何一个版本都对不上。我剥开蛋壳，小口小口地吃着。
很普通的白水煮蛋，甚至有点噎人，但我却吃得格外慢。吃完，我打量着这个简陋的家，
土炕上铺着崭新的红被面，上面用金线绣着一对鸳鸯，是妈妈亲手绣的，也是我唯一的嫁妆。
夜深了，窗外传来士兵们训练的口号声，一声高过一声，充满了力量。我躺在坚硬的土炕上，
翻来覆去。这里的一切都和我过去二十年的人生格格不入。我不知道我的未来在哪里，
更不知道该如何与那个叫陆峥的男人相处。后半夜，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
门被轻轻推开了。我一个激灵，瞬间清醒，紧张地攥紧了被角。一道高大的黑影走了进来，
带着一身更重的寒气。是陆峥回来了。他动作很轻，似乎怕吵醒我。黑暗中，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脱下外套，然后是军靴落地的声音。他没有上炕，
而是在桌边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水壶和杯子碰撞，发出极轻微的声响。我屏住呼吸，
一动不敢动，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他到底想干什么？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
他突然开口了，声音很低，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我解释。“今天抓了个探子，
事发突然，吓到你了。”02我依旧没敢出声，装作睡熟的样子。黑暗中，
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我身上，不带任何欲望，只是纯粹的注视。过了一会儿，
我听到了椅子被拉开的声音，然后是地板上传来铺东西的窸窣声。天蒙蒙亮时，
我悄悄睁开眼，屋里还很昏暗。我偏过头，看到陆峥竟然就睡在地上！
他把自己的军大衣铺在地上，高大的身躯就那样蜷缩着，连被子都没有。晨光透过窗户纸，
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一片柔和的光晕。他睡着的样子，没了醒着时的冷硬，
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安稳。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这个男人，
明明是名正言顺的丈夫，却在新婚之夜睡了地板。我不敢再看，悄悄起身，
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哨所的清晨来得特别早，外面已经有了人声。我推开门，
一股夹杂着尘土的冷风灌了进来，让我打了个哆嗦。院子里，
几个同样穿着军装的女人正端着盆子往公共水房走，看到我，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哟，
这不是陆营长的新媳妇吗？首都来的大学生，长得可真俊。”一个嗓门颇大的女人笑着说，
眼神却在我身上滴溜溜地转，带着几分不加掩饰的打量。“嫂子好。
”我有些拘谨地打了声招呼。“什么嫂子，我男人就是个小排长，你得叫我王姐。
”王姐热情地拉住我，“走，姐带你去水房。咱们这儿可不比城里，水都是定点儿供给的，
得省着用。”我跟着她来到水房，看着那一个个冰冷的水龙头，
还有旁边用大石头垒起来的洗衣台，再次感受到了巨大的落差。在首都，
我连衣服都很少自己洗。“弟妹，你这皮肤可真白，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
”王姐一边搓着衣服，一边貌似不经意地问，“昨晚陆营长没折腾你吧？他那个人，
看着就力气大，你这小身板可经不住。”她的话露骨又直接，
周围几个军嫂都捂着嘴笑了起来，看向我的眼神也变得暧昧。我的脸“刷”地一下全红了，
又羞又窘，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在我的认知里，
这种私密的事情怎么能拿到大庭广众之下说？“咳。”一个清冷的咳嗽声从我们身后传来。
我回头一看，陆峥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里，手里拿着毛巾和牙刷，
军绿色的背心勾勒出他结实的肌肉线条，手臂上的肌肉随着他抬手的动作微微鼓起，
充满了力量感。他没看我，目光只是淡淡地扫过王姐。王姐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讪讪地低下了头，加快了搓衣服的速度。周围的嬉笑声也瞬间消失了。“水凉，
以后早上我来打。”陆峥走到我身边，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哗哗地流进他的搪瓷盆里。
他说话时，热气从口中呼出，在清晨的冷空气里形成一团白雾。他没替我解释，
更没有指责任何人，但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却比任何解释都有力。
他是在用他的方式，维护我。我看着他用冷水洗漱，眉头都不皱一下，
心里那种复杂的情绪又涌了上来。这个男人，真的像一团迷。早饭是食堂的大锅饭，
玉米糊糊配咸菜馒头。我实在吃不惯，只喝了半碗糊糊。陆峥看在眼里，什么也没说。
吃完饭，他带着我出门，说是去镇上买点东西。“你缺什么，都列个单子。”他走在我前面，
步子迈得很大，但总会不时地停下来等我。“我……我没什么缺的。”我小声说。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看我。他的眼神很深，像是能看穿我所有的伪装。“林晚语，
我知道你委屈。但这桩婚事，不是我能选的，也不是你能选的。既然已经成了事实，
闹脾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像一块石头砸进我心里。是啊，
我们都是身不由己。“但是，”他话锋一转，语气缓和了一些，“你既然跟了我，
我就不会让你受欺负。生活上的事，慢慢习惯。缺什么，少什么，直接告诉我。”说完，
他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崭新的票证和一叠钱，塞到我手里。“布票，粮票，还有钱。
家里你管着。”我捏着那叠足以让任何一个军嫂眼红的票证和钱，
愣愣地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他要去训练了。阳光下，他的背影像一棵挺拔的松树。
我的手心，被那叠票证硌得生疼，可心里某个地方，却好像开始变暖了。
03拿着陆峥给的“家当”，我第一次走进了这个边陲小镇的供销社。货架上东西不多，
但都摆得整整齐齐。售货员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姐，态度算不上热情，但也挑不出错。
我按照记忆里家里的样子，买了油盐酱醋，又用布票扯了二尺棉布，
准备给自己做件厚实的衬衫。正当我准备付钱的时候，昨天在水房遇到的王姐也进来了。
她看到我手里的东西，又瞥了眼我手里的钱和票，眼睛亮了一下。“哎呀，弟妹，
你可真会过日子。刚来就把家拾掇起来了。”她凑过来说，“不像我们，男人挣的那点津贴，
月月光，想扯块布都得等过年。”我听出她话里有话，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没接茬。“弟妹，
你看，我家里孩子多，实在是周转不开，”王姐话锋一转，拉着我的胳膊，压低了声音，
“你这钱和票，能不能先借我点？下个月发了津贴我马上就还你！”我有些为难。
这些钱和票是陆峥给我的，我才刚拿到手，转眼就借出去，怎么也说不过去。而且，
我对这个王姐并不了解。见我犹豫，王姐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语气也带上了几分道德绑架的味道：“弟妹，你可是大学生，思想觉悟高，
得帮助我们这些落后群众啊。再说了，咱们军嫂之间，不就得互相帮助吗？你刚来，
可别让人说你小气，融不进咱们这个集体。”她这番话，明着是求助，暗着却是威胁。
如果我今天不借，恐怕明天整个家属院都会传遍我这个首都来的大学生看不起人，
小气又刻薄。这简直就是职场里老油条欺负新人的翻版。我捏紧了手里的钱，
正想着该怎么委婉地拒绝，一个清脆的声音插了进来。“王姐，
你家老张上个月不是刚分了一等功的奖金吗？怎么，这么快就花完了？”我回头，
看到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军装，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年轻女孩走了过来。她大概二十岁出头，
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一双眼睛又大又亮，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王姐看到她，
像是老鼠见了猫，表情瞬间变得尴尬：“小……小夏啊，你可别胡说，什么奖金，
我怎么不知道。”“我可没胡说，”被称作小夏的女孩掰着手指头算，“奖金五十块，
还有二十斤全国粮票，一匹布。这事儿整个军区大院谁不知道啊？
你家老张还说要给你买台缝纫机呢。怎么，你还缺钱扯布？”王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被怼得哑口无言，狠狠地瞪了小夏一眼，又看了看我，灰溜溜地走了。“你好，我叫夏北北，
我男人是陆营长的警卫员。”女孩朝我伸出手，笑得一脸爽朗，“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
有事儿你吱声。”“你好，我叫林晚语。”我握住她的手，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刚才，
谢谢你。”“谢什么，”夏北北摆摆手，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我最看不惯王凤琴那种人，
仗着自己来得早，就到处占便宜。你刚来，脸皮薄，别被她拿捏了。对付这种人，
你就得比她更‘不要脸’。”她的话虽然糙，但理不糙。我第一次觉得，
也许在这个我不熟悉的地方，我也可以交到朋友。我和夏北北一起回了家属院。
她像个小太阳，一路跟我讲着军区大院里的各种趣事和不成文的规矩，
让我对这里有了更生动的了解。比如，谁家做饭好吃，谁家夫妻俩爱吵架，
谁家的孩子最调皮。“对了，”快到家门口时，夏北北突然想起了什么，压低声音对我说，
“你可得看好陆营长。”“嗯？”我不解。“咱们军区文工团新来了个台柱子，
叫什么……白露。长得可水灵了，天天变着法儿地往陆营长跟前凑。之前你没来，
陆营长都是冷着脸不搭理。现在你来了，她肯定得有新动作。”夏北北一脸“你懂的”表情。
我心里咯噔一下。白露？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儿听过。04回到家，
我把买来的东西归置好。那间简陋的小屋，因为添了点烟火气，似乎也变得温馨了一些。
我看着墙上那个大红的“囍”字，心里第一次没有那么抗拒了。晚上，陆峥又是很晚才回来。
他依旧带着一身疲惫和寒气，但这次，他没在床下打地铺，而是坐在了桌子前，
点亮了那盏昏暗的煤油灯。“今天去镇上了？”他一边擦拭着手里的配枪，一边问。
金属的零件在他手里被拆开，又重新组合，发出清脆的咔哒声。“嗯。”我应了一声，
给他倒了杯热水。“习惯吗？”“还……还好。”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夏北北的出现，像是一束光，驱散了我心里不少阴霾。他擦枪的动作停了下来，抬起头看我，
煤油灯的光在他深邃的眼眸里跳动。“夏北北跟你说什么了？”我心里一惊，他怎么知道？
难道他有千里眼顺风耳？看着我惊讶的表情，陆峥嘴角似乎向上牵动了一下，
但快得让我以为是错觉。“小周（夏北北的丈夫）是我的警卫员，他那张嘴，藏不住事。
”原来如此。我松了口气，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今天在供销社发生的事告诉他。
我不想让他觉得我是个惹事生非的人。听完我的叙述，陆峥只是“嗯”了一声，
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继续低头擦他的枪。我有点失望。难道他觉得这是小事，不值一提？
还是觉得我小题大做？“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他突然开口，声音沉稳有力，
“钱和票都在你手里，怎么花，你说了算。不想借，就直接拒绝。天塌不下来。”我的心，
又一次被他的话震动了。他没有教我什么人情世故，也没有教我怎么虚与委蛇，
而是给了我最直接的底气和选择权。在这个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年代，
一个男人能对妻子说出“你说了算”，是多么难得。“至于王凤琴，”他把枪组装好，
放进枪套，动作干脆利落，“我会让老张‘教育’她。”我愣住了。
我以为他说的“教育”只是口头上的，没想到第二天，
我就知道了陆峥的“教育”方式有多直接。第二天一早，王凤琴的丈夫，
那个黑黑壮壮的张排长，就提着两只老母鸡和一篮子鸡蛋，上门道歉了。他站在门口，
对着我和陆峥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脸涨得通红。“陆营长，嫂子，对不起！
是我没管好我家那婆娘，让她给嫂子添堵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事了！
”王凤琴跟在后面，头低得快要埋进胸口，大气都不敢出。陆峥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胸，
只说了一句：“老张，带好你的兵，也管好你的家。”“是！保证完成任务！”这场面，
引来了整个家属院的围观。大家看着灰溜溜离去的王凤琴夫妇，再看看面无表情的陆峥，
眼神都变了。没人再敢小瞧我这个从首都来的“娇**”。我知道，这是陆峥在为我立威。
他用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堵住了所有可能出现的闲言碎语。夏北北偷偷对我竖起大拇指，
用口型说：“帅！”我看着陆峥的背影，他正准备去训练场。晨光中，他的肩膀宽阔而可靠。
我突然发现，嫁给他，或许……并不是一件那么糟糕的事。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
身姿窈窕的女人端着一个饭盒，从院子另一头走了过来，径直走向陆峥。“陆营长，
听说你胃不好，我……我给你熬了点小米粥。”女人的声音，又甜又软，
正是文工团的那个白露。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05白露的出现，
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家属院里所有人的目光，
瞬间都聚焦在了我们三个人身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火药味。她长得很美，
是那种江南水乡女子特有的温婉柔美，皮肤白皙，眉眼含情。在这片被风沙吹拂的边疆，
她就像一朵不染尘埃的白莲花。她手里那个精致的搪瓷饭盒，
和我们手里粗糙的大海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站在门口，手脚冰凉。夏北北说的没错，
这个女人，果然有新动作。而且是当着我这个正牌妻子的面。这已经不是挑衅了，
这是**裸的宣战。陆峥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甚至没有看白露一眼，
只是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不用。”“陆营长，你别误会，”白露的眼圈立刻就红了，
泫然欲泣，看起来我见犹怜，“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只是单纯地敬佩你，
想为你做点什么。听说嫂子是首都来的大学生，可能……不太会照顾人。”她这话，
看似是在关心陆峥，实则句句都在扎我的心。她不仅在暗示我这个妻子不合格，
还在炫耀她对陆峥的了解和关心。周围的军嫂们开始窃窃私语，
看我的眼神也变得同情又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意味。我气得浑身发抖。在首都，
我虽然不是什么天之骄女，但也从未受过这种当众的羞辱。我刚想开口反驳，
陆峥却先一步动了。他转过身，大步走到我面前，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
极其自然地从我手里拿过我刚刚啃了一半的馒头，咬了一大口。然后，他才回过头，
看着脸色煞白的白露，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我媳妇做的，都好。别人做的，
吃不惯。”说完，他拉起我的手，把我拽进了屋里，再“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将所有的视线和议论都隔绝在外。屋里，我俩相对无言。我的心脏还在狂跳，一半是气的，
一半是……因为他刚才那个惊人的举动。他竟然……吃了我啃过的馒头！还拉了我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