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梦吗?
江清菡努力想睁开眼,却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傅屿川正红着眼眶,动作轻柔地给她喂药。
她颤抖着眼睫毛,不敢完全睁开眼睛,只怕下一秒,他就会立马离开。
原来,他们终究做不到百分百恨对方。
可爱,也做不到了。
傅屿川的手机突然响起,打断了房间里压抑的沉默。
他松开扶着江清菡的手,走到一旁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温璃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雀跃:“屿川,我……我一个多月没来月经了,特意来医院检查,你说……我们是不是要有孩子了?”
她的声音轻柔,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我已经想好名字了,如果是男孩,就叫傅念川,如果是女孩,就叫傅念璃,好不好……”
傅屿川握着手机的手指猛地收紧。
傅念川。
傅念菡。
这两个名字像一把钝刀,狠狠刺进他的心脏。
他恍惚想起五年前,江清菡靠在他怀里,眼睛亮晶晶地说:“屿川,以后我们生两个孩子好不好?男孩叫念川,女孩叫念菡,这样就算我们老了,也能一直记得现在相爱的样子……”
那时的她笑得那么甜,仿佛他们的未来会永远幸福下去。
“屿川?你在听吗?”温璃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傅屿川喉结滚动,下意识应了一句:“好,就叫这个名字。”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我现在就来医院。”
挂断电话,傅屿川回头看了一眼床上昏睡的江清菡。
她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正安静地看着他,目光死寂得像一潭枯水。
傅屿川心头莫名一刺,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转身离开。
门关上的瞬间,江清菡缓缓闭上眼睛。
真好啊,他有新的希望了……
而她,也可以去死了。
之后,傅屿川一直没回来。
直到五年之约的最后一天,江清菡终于可以去死了。
她强撑着起床,叫来跑腿送来一束白菊和一些祭品。
她太久没去看父母了。
自从父母去世后,傅屿川恨极了他们,从不允许她去祭拜。
如今她都要死了,怎么也该去看看。
“你要去哪?”
刚走到门口,傅屿川就回来了,脸色阴沉地盯着她手里的菊花。
江清菡声音很轻:“最后一次了……让我去看看他们吧。”
“算我求你了。”她抬头,眼里含着泪,“我也想去看看伯父伯母……”
“你还有脸提他们?!”傅屿川猛地掐住她的脖子,眼底翻涌着滔天的恨意,“你父母害死了他们,你怎么敢去祭拜?!”
江清菡被他掐得呼吸困难,脸色渐渐发青,可她却没有挣扎,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在等待解脱。
傅屿川心头猛地一颤,下意识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