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静推开房门,准备将温落“让”进去的刹那——温落的手臂倏地抽离了陈静的倚靠。
陈静猝不及防,身体失去支撑,猛地一个趔趄,高跟鞋歪了一下,差点狼狈地撞在门框上。
温落退后一步,站定在门口那片略显昏暗的光影交界处。走廊顶灯的光线从她头顶倾泻而下,
在她周身勾勒出一圈清冷的光晕,也将她脸上的表情映照得格外清晰。
那不再是工位上温顺的沉默,也不是刚才餐桌上敷衍的浅笑。她的眼神像淬了冰的琉璃,
剔透、锐利,带着洞穿一切的了然和一丝毫不掩饰的嘲讽。“陈部长,”她的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穿透了走廊的寂静,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把你送到这里,
我的任务算完成了吧?”她微微歪头,目光越过陈静惊愕僵硬的脸,
投向房间深处那片更深的昏暗,“祈律师的咖啡,我可不敢再‘辜负’了。他这份‘欣赏’,
还是留着给更懂得‘品鉴’的人比较好。”她的话语像一根冰冷的针,
精准地刺破了陈静精心布置的粉红泡沫。那声“祈律师”更是直接揭开了最后一层遮羞布。
陈静的脸瞬间褪尽了血色,精心描画的妆容也掩盖不住那份被当众扒开的难堪和惊怒,
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堵了棉花,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有眼睛瞪得溜圆,
写满了难以置信。温落不再看她,也无意探究房间里祈文此刻是何等精彩的表情。
她甚至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只是唇角勾起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转身便走。
高跟鞋踩在地毯上,依旧无声,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
那纤细的背影在昏黄的光线下拉长,像一把出鞘的利刃,
干脆利落地劈开了身后那片浑浊的空气和精心策划的龌龊。电梯门缓缓合拢,
将陈静那张惊怒交加、如同打翻了调色盘的脸隔绝在外。温落靠在冰冷的轿厢壁上,
缓缓吁出一口气。胸腔里那股憋闷了一整天的浊气,似乎也随着这声叹息被彻底呼出。
电梯下行,轻微的失重感传来。她看着镜面轿厢里自己略显苍白的倒影,眼神沉静。
就在这时,电梯在某个楼层短暂地停了一下。门向两侧滑开。
外面明亮的灯光瞬间涌入这狭小的空间。温落下意识地抬眼望去——门口站着的人,
身形挺拔如松,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衬得他肩线平直。他一手插在西裤口袋,
另一只手臂上随意搭着一件深灰色大衣。他的目光原本低垂着,似乎在思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