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珠将我关进了水牢里，被人日日看守着，
几日下去，我渐渐摸清了他们值守的时差。
这日，我趁着他们换班的一炷香的时间，
偷偷跑了出去。
连日的浸泡已经让我的全身变得浮肿且无力，
我拍了拍已经麻木的腿，强忍着不适在水牢里穿梭着。
只要我逃出这里，我便不用再替姜钰以命换命；
我便可以远离她们，远离所有人；
我可以去我想去的任何地方，岭南、苗疆、塞北、甚至出海……
那里没有人会让我去替别人偿命。
迎接我的，是自由。
当我的视线中出现点点亮光的时候，我开始欣喜起来，
再坚持一下……
可是，
或许我的人生天生就是昏暗的。
迎接我的不是自由，是站在水牢出口的萧明珠。
她站在阳光下，却像是一只伥鬼。
她站着扫了我一眼，声音很冷：
“本来还想着，没必要将你锁起来。”
“但是姜暮，你有点太不老实了。”
我看着她，即使全身渐渐麻木，我也仍在绝望的挣扎着。
“萧明珠，你就这么想让我去死？”
她沉默了。
眼底带着淡淡地痛苦。
很久之后，她才缓缓开口。
“就当是我再欠你一次，下辈子我一起还。”
“阿钰救过我的命，我不会弃他于不顾。”
“可是我也说了，萧明珠，那玉佩原本是我的！”
我看着她，心底的悲哀渐渐蔓延。
“够了。”
她皱了皱眉。
“姜暮，别拿这个撒谎，这是我的底线。”
她毫不留情的声音让我放弃了挣扎，全身脱力，我定定地看着她，突然笑了起来。
可是笑着笑着，脸颊突然滑落了一滴眼泪，我说：
“好，那我去替他。”
萧明珠皱了皱眉，心口划过一丝淡淡的不安。
犹豫了几瞬，她看向我，声音像是在保证。
“姜暮，我不会让你死的。”
直到她亲眼看着我被铁链锁了起来，水牢里没有半点活动我的空间，她才转身离开。
阴影里，她挥挥手，招过侍卫。
“在清风山上安排好人马，确定阿钰的安危。”
说完后，她顿了顿，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
“还有……把姜暮一起救出来。”
清风山，是交换人质的地点。
三日后，萧明珠将我带去了那里。
被挟持的姜钰一见到萧明珠，眼眶立刻红了起来，
惹得萧明珠一阵疼惜。
她看向我，只犹豫了一瞬，便将我推了出去。
“我用他来换。”
“他才是我要嫁的人，你们放开阿……姜家大少爷。”
刺客笑了起来。
“公主竟然真的忍心让自己的驸马送过来？”
萧明珠的声音有些发颤。
“这是他应该承担的责任。”
真的是，好一个责任。
我笑了起来，向前走了两步。
那些刺客也松开了姜钰。
擦身而过的瞬间，我听见姜钰对我心高气傲的一声冷哼，好像在说：
“看，你不过是个随手可以抛弃的棋子。”
我继续笑容苦涩的向前走着。
萧明珠叠在背后的双手动了动，身后的树林里瞬间有几个人影闪过。
我的眼睛微闪。
下一瞬，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我便直直地撞上了那些刺客的长剑。
任由它们刺穿了我的心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