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
原以为,她是在我救治多年后才勉强化形。
原来,她从一开始就可以。
那么多年,她就眼睁睁看着我因她受尽嘲讽,无动于衷。
此刻正是她最弱之时,却能为了兄长强行化形。
“有伤无妨,我来负责!”
兄长立刻改口。
能化形,说明这蛊虫的价值不可估量。
村民们都被月织的容貌惊得失语。
见我呆立原地,兄长不着痕迹地将月织挡在身后:
“弟弟,既然你执意不要,那……兄长就带她回去了。”
“沈言你别管他!是他自己放弃的!他要是反悔,我们都瞧不起他!”
“大家别这么说……”
兄长脸红了红:
“我弟弟不是那样的人……”
我冷冷看着月织。
她也越过人群望向我。
我懂了,她也重生了。
见我转身就走,毫无留恋,她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全村都在传我错失了神蛊。
月织的绝色让所有人都信服。
没人怀疑她将来会给沈家带来泼天富贵。
他们笑我无知,赞兄长善有善报。
所有人都以为我会后悔,会去讨好月织。
可我回家后,再未正眼瞧她。
终于,又一次擦肩而过时,我的手腕被她抓住。
我用力挣了挣,反被她握得更紧。
她蹙眉看我,一言不发。
我挣脱不开,便用力去推她的手。
一寸一寸,将她的手指从我腕上掰开。
然后甩着被捏痛的手腕,头也不回地进了房。
月织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又望向我离去的方向。
眼底泛起一丝茫然。
或许被偏爱久了,就觉得理所当然。
当我收回这份偏爱,她便觉得,是我亏欠了她吧。
想到前世带着她求医问药,风餐露宿,也曾有过自以为的温情。
如今骤然抽离,心口还是会泛起酸楚。
可夜里,我却听见角落房中传来低语。
“尊上,您若对二公子有愧,何不……继续留在他身边?”
我从门缝看去。
月织一身金衣,背对着我,身姿清冷:
“既已重来,自当弥补前憾。”
那跪在她身后的,是墨蝶蛊的灵体:
“可……姐姐不是先选了大公子吗?”
“那又如何?”
月织回眸。
“我此生为他而来,谁也不能阻拦!”
“便是姐姐,也休想!”
我听得刺耳,转身便走。
刚走两步,又听墨蝶蛊问:
“属下斗胆,尊上为何对一凡人如此执着?”
月织的目光被月色渡上柔光:
“枯骨崖下,我险些魂飞魄散,是他用双手将我捧回,用枯骨草为我解毒。”
“没有他,我早已历劫失败,化为飞灰。”
枯骨崖!?
我脚步一顿。
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那不是我救过一只金蚕的地方吗?
我寻到枯骨草,确认它气息平稳后才背着药篓回村。
此事我从未对人言。
原来……那只金蚕就是她?!
攥紧拳头,我忍不住冷笑出声。
月织,你当真愚蠢。
我不打算与她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