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殿的玉阶被霞光染成金红色，洛清鸢的指尖划过殿顶垂下的水晶灯，倒影在她眼底碎成点点星光。还有三日便是婚期，可素影虽被禁足，她散布的流言却像藤蔓般在仙界蔓延——凤族圣女竟要嫁给凡界出身的龙骑士，简直是对仙门的亵渎。
“清鸢，试试这件嫁衣。”林风捧着凤栖长老送来的礼服走进偏殿，锦缎上用金线绣着展翅的凤凰，裙摆拖曳在地时，仿佛有流萤从针脚间飞出。
洛清鸢接过嫁衣的指尖微微发颤，余光瞥见殿外路过的仙娥们投来的异样目光，耳尖悄悄红了。“会不会太张扬了？”
“一点都不。”林风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窝，“你穿什么都好看。”他的呼吸带着龙力特有的温热，拂过她颈侧的肌肤，激起一串细密的战栗。
就在这时，殿门被猛地推开。几位身着紫袍的仙官闯了进来，为首的正是素影的堂兄素心，手里还攥着一卷泛黄的古籍。
“洛清鸢仙子，此事万万不可！”素心将古籍重重拍在桌上，书页翻开的地方赫然写着“仙凡通婚者，必遭天谴”，“这是上古仙典的记载，你难道要为了一个凡夫，让凤族蒙羞吗？”
林风上前一步将洛清鸢护在身后，龙纹在胸口隐隐发亮：“仙典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与清鸢情投意合，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
“外人？”素心冷笑一声，眼神像淬了冰，“一个靠龙族印记才勉强踏入仙门的凡夫，也配称自己是凤族的人？我看你根本就是魔族派来的奸细，想借联姻搅乱仙界！”
这话戳中了林风心底最敏感的角落。他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即便成了龙骑士，凡界出身仍是某些仙人心头的刺。
洛清鸢突然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安定而温暖。她抬眼看向素心，眸中清辉流转：“素心仙官，你说林风是奸细，可有证据？”
“证据？”素心被问得一噎，随即强词夺理，“他能引动龙凤之力本就蹊跷，说不定是用了什么邪术！”
“那不如我们去诛仙台一证清白？”洛清鸢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诛仙台的镇魂石能验出魔族气息，若林风有问题，我甘愿与他一同受罚。”
素心没想到她竟如此决绝，一时语塞。诛仙台的镇魂石从不出错，他哪敢真去验证？
林风看着洛清鸢坚定的侧脸，突然笑了。他转身面对素心，龙纹矛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矛尖的金光刺得人睁不开眼：“仙官若是没别的事，就请回吧。三日后的婚礼，还望准时参加。”
素心看着那杆散发着真龙气息的长矛，又看看洛清鸢眼中毫不掩饰的护短，终于灰溜溜地带着仙官们离开了。
殿门关上的刹那，洛清鸢突然踮起脚尖，在林风下巴上轻轻啄了一下。“别听他们胡说。”她的睫毛像蝶翼般颤动，“在我心里，你比任何仙门贵胄都好。”
林风的心像是被浸在蜜里，甜得发胀。他低头吻上她的唇，温柔而虔诚，仿佛在呵护世间最珍贵的宝物。窗外的流云悄悄停驻，像是不忍打扰这片刻的温情。
婚期前一日，小凤突然慌慌张张地冲进殿内，翅膀上还沾着焦黑的羽毛：“不好了！素影在星河殿的喜宴上动手脚了！”
林风与洛清鸢对视一眼，立刻赶往星河殿。只见原本应该摆放琼浆玉露的宴桌上，摆满了散发着黑气的酒坛，几位负责筹备的仙娥已经晕倒在地，脸色发黑。
“是蚀仙酒！”洛清鸢认出这是仙界禁术酿造的毒酒，“喝了会被废掉仙骨！”
林风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挥手召来金龙虚影，龙息喷在酒坛上，黑气遇金光立刻消散。“素影真是死不悔改。”
“她被关在锁仙塔，怎么可能出来？”洛清鸢蹙眉，指尖的星河镜碎片突然亮起，映照出锁仙塔的景象——素影正对着一面水镜狞笑，镜中赫然是星河殿的场景。
“是千里传物术。”凤栖长老随后赶到，看到这一幕气得胡须发抖，“她定是买通了看守，用术法远程操控！”
林风走到水镜前，龙纹矛猛地刺入镜面。锁仙塔内的素影惨叫一声，水镜瞬间碎裂，她捂着流血的手腕，眼中满是怨毒。
“派人加强锁仙塔的看守，再敢作祟，休怪我不客气。”林风的声音透过破碎的镜面传出，带着龙力的威压，吓得素影连连后退。
处理完毒酒，已是深夜。洛清鸢靠在林风肩头，看着仙娥们重新布置喜宴，突然轻声道：“会不会觉得很麻烦？”
“能娶到你，再麻烦也值得。”林风将她搂得更紧，“再说，这些小波折，正好让那些不看好我们的人看看，我们是拆不散的。”
洛清鸢笑着点头，指尖在他掌心画着圈：“明日我爹娘也会来。凤族的规矩多，他们要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你别往心里去。”
“放心吧。”林风刮了刮她的鼻子，“我会让他们知道，我有能力照顾好你。”
婚礼当天，星河殿被万道霞光笼罩。龙凤玉佩在林风胸前跳动，与洛清鸢腕间的胎记遥相呼应。当天帝宣布礼成的瞬间，金龙与凤影同时从两人体内飞出，在殿顶盘旋三圈后，化作漫天金红色的光点，落在每一位宾客身上。
“是龙凤赐福！”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原本还有些抵触的仙官们纷纷露出惊叹的神色。
洛清鸢的父亲，凤族族长凤炎走上前，看着林风的眼神虽仍有审视，却多了几分认可：“好好待她，否则凤族饶不了你。”
“我会用生命守护她。”林风的声音掷地有声。
就在这时，素心突然带着几位仙官闯了进来，手里举着天帝早年颁布的仙凡禁令：“陛下！您忘了三百年前的禁令了吗？仙凡通婚者……”
“此一时彼一时。”天帝打断他，语气带着威严，“三百年前的禁令，是为了防止魔族借通婚潜入仙界。如今林风先生以龙骑士之名守护两界，何错之有？”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仙，“从今日起，仙凡通婚禁令解除，只要情投意合，无论出身，皆可成婚。”
众仙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素心面如死灰，却再也不敢多言。
喜宴上，小凤喝醉了酒，变成小火鸟的模样，一头扎进林风的酒杯里，溅得他满脸酒液。洛清鸢笑着帮他擦拭，指尖的温柔让他心头一颤。
“想去看看凡界的烟花吗？”林风在她耳边轻声问。
洛清鸢眼睛一亮：“可以吗？”
林风拉着她悄悄溜出星河殿，召来金龙坐骑，朝着青石镇的方向飞去。夜色中，两人坐在龙背上，看着凡界的万家灯火，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
“你看！”洛清鸢指着下方突然绽放的烟花，笑得像个孩子，“好漂亮！”
林风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他用龙鳞打磨的凤钗，钗头镶嵌着从南荒带回的凤凰果，红得像团小火苗。“送给你的。”
洛清鸢接过凤钗，眼眶突然红了。这枚算不上名贵的礼物，却比任何仙界珍宝都让她心动。
“我也有礼物给你。”她从发间取下星河镜碎片，注入仙力后，碎片化作一面小巧的镜子，“这是凤族的传家宝，能映照出真心。你想我的时候，就能从里面看到我。”
林风拿起镜子，镜中果然映出洛清鸢含笑的脸庞。他低头吻她，这一次，没有任何人打扰。
金龙在夜空中盘旋，仿佛在为这对跨越仙凡的恋人守护。星河为媒，瀚海为证，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