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谢蕴的沉香混着我的汗味，在停滞的电梯里发酵。“别怕。
”他温热的掌心压住我颤抖的脊背，指尖却钻进真丝衬衫的缝隙。幽闭恐惧症发作的窒息感，
突然被他咬在耳垂的刺痛打散。走廊尽头储藏室的闷响中，他扯开我扣子时轻笑：“虞晚，
你抖得像只淋湿的雀。”*艺术展的酒会上，我的作品被挂满整个西厅。
投资人江临晃着香槟撞进我视线：“谢老板捧人的本事，比他的画值钱多了。
”他唇齿间溢出甜腻酒气：“跟我三个月，让你名字刻进美院金奖底座。
”谢蕴的胳膊蛇般缠上我腰际：“江先生说笑，我们家小鸟只吃我喂的食。
”【第二章】红木画框的尖角在背上压出淤痕，谢蕴在颜料味里逼问我江临的事。
“就这么急着飞走？”他蘸着油画颜料的指尖划过锁骨，“翅膀还没硬呢，晚晚。
”监控里突然闪过江临助理的身影——在我昨夜独居的公寓楼下。暴雨夜，
我攥着车钥匙冲向地下车库，
手机屏幕亮起江临的新消息：“你以为姓谢的为什么专挑幽闭恐惧症的下手？
”轮胎摩擦声刺破雨幕时，我正从谢蕴卧室翻出整盒白色药瓶。
标签印着我再熟悉不过的名字——本该在包里的抗焦虑药。【第三章】颁奖礼后台，
闪光灯割裂我套着高定礼服的身体。
谢蕴的吻落在颈侧奖章上：“金奖底座刻名字多俗气...我把你刻进遗嘱好不好？
”他袖口渗出的沉香熏得我发昏，锁链碰撞声在更衣室角落轻轻响动。警方破门时，
我正用奖杯反复砸向带锁的衣柜。碎裂木板间露出江临被胶带封住的嘴，
以及谢蕴收藏的数十卷录像带。标签上烫金日期，全是我幽闭恐惧发作的夜晚。
*结案报道用头条刊登我领奖的照片。
“新锐艺术家虞晚女士协助侦破连环监禁案...”我点燃沾着谢蕴血迹的礼服，
火舌卷过抽屉里那把江临给的镀金钥匙。真可惜，他至死不知这钥匙能打开囚禁他的衣柜。
——也锁住了魔鬼的半生荣耀。【第一章】空气是凝固的黄油，粘稠、厚重，
带着地下停车场特有的灰尘和机油混合的腐朽气味。每一口吸入都像在嚼着生锈的铁屑。
电梯数字在“2”上停住了，像濒死的脉搏停止了跳动。眼前的光栅仿佛在向内压缩，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带着冰冷钢铁的腥气。冷汗不是流出来的，
是从每一个骤然张开的毛孔里喷射而出，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薄绸衬衫，冰凉凉地紧贴着皮肤。
心脏不是跳动，而是在肋骨后面疯狂地撞击，咚、咚、咚！
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痉挛的喉咙口，要把那点可怜的空气挤出来。
窒息感如同冰冷的金属手扼住了我的脖子。黑暗中，感官被无限放大。一只手，
带着无法忽视的力道压在我剧烈颤抖的脊背中心，那掌心的热度像一块烙铁穿透湿透的布料。
“别怕。”男人的声音就在耳边，低沉平稳，有种奇异的穿透力，几乎是钻入鼓膜深处。
是谢蕴。画廊的老板。但在这试图安抚的三个字落下之后，那只压在我背后的手，
拇指和修长的食指却开始了微妙的活动。它们不再仅仅是按压，
而是如同有生命般向下滑行了一寸，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试探和掌控。指尖的触感格外清晰，
找到了衬衫下摆和贴身裙装的边缘交接处，那层薄薄的、被冷汗浸湿的真丝布料，
此刻脆弱得如同一层宣纸。冰冷的指尖，带着谢蕴指间常年浸润的一缕凝练幽深的沉香味道，
就在下一秒，毫无预兆地钻了进去。
真丝的冰凉触感被突然而至的、更加冰冷的肌肤直接接触彻底取代。
指腹紧贴着暴露出来的那寸腰窝皮肤。仿佛一条冰冷的蛇无声地游了进去。没有询问，
没有迟疑。那突然的、冰冷的入侵感，比电梯黑暗带来的压迫更为突兀和直接。
像一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刺破了惊恐的泡沫。我猛地抽了一口气，
空气像是第一次真正地冲进了堵塞的肺部。就在这时，
另一股截然不同的尖锐刺痛狠狠钉在我的左耳垂上。谢蕴温热的嘴唇印在那里，
毫无预兆地用牙齿咬了下去。那一下毫不温柔，带着一种野兽玩弄猎物的狠戾。“呃！
”一声短促的惊呼被哽在喉咙里。幽闭黑暗带来的无边恐惧，像一个被戳破的气泡，
瞬间被这股尖锐的、混合着麻痒和强烈不适的痛感驱散了，炸裂成一片空白的碎片。
所有的注意力，被强行拉扯到耳垂上那一点方寸之地。那里**辣的，
留下清晰齿痕的皮肤下跳动着陌生而危险的火焰。是痛？还是别的什么？混乱中无法分辨。
电梯发出沉闷的咔哒声，那束象征着生路的光线终于泼洒进来。新鲜的空气涌入，
带着一种近乎辛辣的清凉感，反而让我一个激灵。
谢蕴的手瞬间从那湿透的真丝衬衫缝隙里收了回去，快得像一道影子。
他那只带着沉香和冰冷触感的手，转而极其自然地扶住了我的胳膊。“走。
”他的声音毫无波澜，仿佛刚才黑暗中那一系列的触碰——按压，潜入，
啮咬——都只是幻觉。
只有耳垂残留的刺痛感和腰后皮肤上的冰冷湿意固执地提醒着我那绝对的真实。
电梯门外的走道空旷而幽深，顶灯坏了好几盏，光线像营养不良的黄疸病人，昏暗稀薄。
我的高跟鞋踩在冰冷的磨石地板上，每一声“嗒…嗒…”都在异常寂静的空气里空洞地回响，
紧得厉害的小腿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他扶着我，步伐稳定得不疾不徐，
仿佛在引导一个不胜酒力的客人。
就在经过一个挂着“储藏间B”铁牌、深嵌在墙壁里的厚重铁门前时，他脚步顿住了。
没等我思考，他抓着我的手猛地向旁边一带，我的后背重重撞在了冰凉的金属门板上，
闷响震得门缝里飘出细微的灰尘颗粒。昏暗中，他垂首看我，
距离近得能看清他眼底深处一丝暗沉的、几乎算得上愉悦的光。“还抖呢，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奇异的、几乎能称作宠溺的哑意。
带着薄茧的指腹极其缓慢地碾过我刚被他咬过的、刺痛的耳垂，激起一阵强烈的战栗。
他的另一只手却毫不犹豫地抬了起来，冰冷的手指精准地找到了我胸前第一颗衬衫纽扣。
那颗小小的珍珠贝母纽扣在他指尖下显得异常脆弱。“啪。”轻微的、绷裂的声音。
纽扣挣脱了丝线的束缚，不知弹跳到哪里去了。胸口皮肤接触到冰冷空气的瞬间，
我下意识地想蜷缩，他却用身体完全抵住了我所有后退的空间。
一声短促的轻笑从他喉咙深处滚出，气流拂过我发烫的脖颈。“虞晚，
”他用一种轻佻的、品评艺术品般的腔调低语，同时再次挑开了第二颗纽扣，
“你抖得像只淋湿的雀。”他的目光放肆地流连在露出的那片皮肤上，
像在欣赏一件刚被剥去外包装的藏品。第二颗扣子绷断的声音，清晰地敲击着紧绷的神经。
恐惧如同退潮的海水，留下的沙滩上却涌动着另一种陌生而混乱的泥浆。
黑暗和幽闭不再是唯一的主宰，另一种更为灼热的、令人不安的威胁已然降临。
在这混杂着灰尘、霉味和一丝若有若无沉香的狭小空间里，
我清晰地听见自己牙齿细微磕碰的声音，身体里的颤抖并没有停止，
甚至因为他的钳制和话语，变得更加剧烈。灯光如同流动的金色熔岩，
倾泻在“云海画廊”高耸的西厅穹顶之下。
漂浮着高级香槟的酸涩气泡、昂贵香水的复杂香气以及人们刻意压低却难掩欲望波动的私语。
这里是名利场的核心，欲望发酵的温床。墙面上，
大幅的画作在精心设计的射灯下闪耀着被赋予的生命和价值。是我的画。《七月流火》系列，
五幅油画，从炽烈燃烧到沉郁焦灼，被隆重陈列在西厅最核心的墙面上。
墨蓝色的天鹅绒墙板衬得那些肆意泼洒的朱砂红、金箔与沥青般的黑色浓烈得惊心动魄。
下方小金属铭牌上，我的名字被凹刻得很深，反射着冷光：虞晚。
四周的目光如同无形的蛛丝，缠绕过来。有好奇的，有审视的，有充满估算价值的，
有纯粹被画作本身撼动的。每一次微笑点头，都让举着香槟杯的手指多一分僵硬。就在这时，
一个身影分开人群，不偏不倚地朝我走来。江临。艺术基金的神秘操盘手，
传闻中一句话就能让无名之辈身价翻倍或者让当红新锐顷刻跌落的点金手。
他深灰色暗格西装裁剪得一丝不苟，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
手里盛着浅金色液体的香槟杯朝他示意了一下，透明的液体轻轻晃动着。“恭喜虞**，
”他声音不大，却奇异地穿透了周围的背景杂音，“西厅全墙。谢老板捧人的手腕，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我胸口——今天特意选的高领真丝衬衫，
严密地包裹了昨晚留下的细微齿痕——然后才重新落回我的眼睛，那笑容加深，
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掠夺性，“可比他挑画的眼光值钱多了。
”话里藏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毒刺。他身体微微前倾，
一股甜腻的、几乎带了发酵气息的香槟酒味混合着他身上某种雪松后调的男香，
热烘烘地扑到我的脸上。距离瞬间越过安全界限。“跟我的话，”他的声音压得更低，
像情人间的耳语，每一个字却裹着**的野心，“三个月，保管让你的名字，
”他刻意加重语气，“不光挂在墙上，还能刻进今年美院最高荣誉的…金奖底座。
”话音落下的瞬间，我的腰际骤然被一股力量紧紧箍住。结实的手臂像一条经过驯化的巨蟒，
带着不容挣脱的强势缠绕过来，熨帖在真丝衬衫包裹的皮肤上，烙铁般烫人。
我甚至能感觉到他小臂肌肉微微贲张的轮廓。是谢蕴。他端着两只酒杯，
如同从阴影里平滑移出的猛兽。香槟的金光映亮他脸上那副惯常的、滴水不漏的笑意。
他将其中一杯塞进我有些发凉的手指间，冰凉的杯壁激得我一颤。“江先生说笑了。
”谢蕴的声音含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遗憾和警告，打断了江临的话。他并没有看我，
眼神直接对上江临探究的视线，笑容未变，眼底深处却是一片沉郁的冰封湖面。
他缠在我腰上的手臂，占有性地又收拢了一寸。
我的侧腰清晰地感受到了他传递过来的压力和控制。“我们家小鸟，”谢蕴的声音漫不经心，
却又带着某种令人心头发毛的笃定，他那带着薄茧的拇指，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
在我的腰侧肌肤上缓慢而明显地摩挲了一下，带来一阵电流般窜过的麻痒，“胃口小，
性子也认生，只习惯吃…”他顿了一下，唇角勾起一个难以捉摸的弧度，
“只习惯吃我亲手喂的食。”气氛骤然冻结。江临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一瞬，
如同面具出现了裂痕。他眼神在我和谢蕴之间锐利地扫了一个来回，
捕捉着每一丝细微的线索。半晌，他极轻微地哼笑了一声，带着冷意和被冒犯的愠怒，
那是一种顶层掠食者的倨傲。他不再看我，随意地朝谢蕴举了举杯，什么都没说，
转身便像一道灰色的影子重新融入衣香鬓影的人群。谢蕴的手依旧箍在我的腰上，
力道没有丝毫放松，仿佛焊死在那里。方才被他摩挲过的那一小块皮肤还在持续发烫。
“看见了吗？”他低头，下颌几乎擦过我的太阳穴，温热的呼吸钻进耳廓，
带着浓郁到几乎化不开的雪茄尾调和沉香的混合气味。他像是在分享一个秘密，
语调轻得只有我能听见，“那些眼神，江临的，他们的…都是在觊觎我的收藏。
”他箍着我腰的手臂猛地一紧，勒得我几乎喘不过气，肋骨生疼，“看清楚了，宝贝。
想把你从我笼子里衔走的人…爪子有多利。”我被他圈在怀里，像个昂贵的挂件。
西厅华丽的灯光晃得人眼前发花。画作上那些浓烈挣扎的色彩在我余光里扭曲蠕动，
如同有了生命。手里香槟杯冰凉依旧，却捂不热指腹的僵冷。
江临带着酒气的低语在耳边不断回响——“三个月…刻进金奖底座”。而谢蕴的臂膀，
带着沉香味、雪茄味和他不容置疑的宣告，像一条冰冷的蟒蛇，每一秒都缠绕得更紧，
勒得更实。欲望的腥膻味和贪婪的香氛交织在空气里，浓郁得令人反胃。
【第二章】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灯火被框成了一幅闪烁流动的光点抽象画。
画室里只有角落里一盏低瓦数的调色灯还亮着，橙黄的光晕勉强涂抹出一个沉默的区域。
松节油的辛辣气味顽固地盘踞在空气中，混杂着昂贵的亚麻仁油和油画颜料特有的油脂香气，
沉重得让人胸口发闷。地上铺着一张深蓝色的防污布，我跪坐其上，
膝盖下坚硬的木地板传递着冰凉。背后的压迫感如同实体。谢蕴站在我身后，
高大的身影完全将我笼罩在阴影里。他的指尖带着洗不掉的矿物颜料那冷而滑腻的触感，
正慢条斯理地涂抹在我的锁骨上方。那冰凉的、粘稠的颜料颗粒摩擦皮肤的感觉，
引起一阵极其不快的恶心，像一条湿冷的爬行动物缓慢滑过。每一次指尖的滑移都极有分量，
带着令人窒息的掌控。我甚至能感觉到颜料在皮肤上变干时微微的绷紧感。
空气中只有他沉稳的呼吸声，
还有颜料在画布上被涂抹时发出的细微粘滞声——他在我背后的巨大画布上修改着什么，
颜料不是直接涂在画布上，而是通过我的皮肤，再被他的手指转印过去？念头一闪而过，
脊椎窜起一股寒意。“江临……”他开口了，声音在寂静中响起，平静得近乎诡异，
却比任何怒吼都更令人毛骨悚然。那冰冷的、沾着颜料的手指却猛然从锁骨上方挪开，
指尖的力道瞬间变得尖锐，狠狠向下剐蹭，留下一道**辣的红痕，
直指左胸靠近心脏的位置，“就那么好？”他没有说完，
但潜台词像一把淬毒的刀子悬在头顶：值得你这样…背叛我？他的话语停顿片刻，
随即而来的是更强烈的压迫感和一种隐而不发的阴鸷暗流。
那只在我皮肤上制造出痛楚的手并没有离开，反而沿着我的臂膀一路向上，
粗糙的指尖摩擦过我的肩胛骨。突然，带着冰凉颜料、沉重粘腻的手指猛地卡住了我的后颈！
五指收紧，如同给小猫戴上项圈，力量足以禁锢，却又控制在不会窒息的程度，
带着绝对的掌控和浓烈的警告意味。冰冷的指腹紧紧贴着我温热的颈侧动脉，
我能感觉到它在他掌下微弱地搏动。寒意瞬间从被攥住的后颈蔓延开，头皮发麻。他俯身，
滚烫的呼吸喷在我暴露的颈侧皮肤上，像靠近的火焰，
每一个字都带着危险的低沉：“就这么急着…飞走？
”那话语里裹挟着浓稠的失望和被激怒的阴霾，如同乌云翻滚。
那只沾满颜料、粘稠而冰冷的手从后颈缓缓下滑，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缓慢，
如同冰冷的蛇沿着我的脊椎沟壑向下**。最终停下，停留在左侧肩胛骨凸起的边缘。那里，
此刻清晰传来了被某种坚硬物体紧紧压住的尖锐钝痛。是昨天在储藏室混乱推搡中，
后背撞上的那个沉重的、被遗忘在角落的画框的红木边角。当时闷哼了一声，
以为只是片刻的撞击。现在被谢蕴这样精准地摁住，那淤伤的轮廓才猛地苏醒，
疼痛如同细密的针尖向内刺入。“翅膀，”他喑哑的声音紧贴着我的耳廓响起，
如同恶鬼的低语。那根手指，带着颜料和沉香的混合怪异气味，
就死死地、带着恶意碾压在肩胛骨那块敏感的淤痕上！力度足以让痛感加剧。“还没硬呢，
晚晚。”那声“晚晚”，叫得亲昵至极，却又冷得像淬过冰的毒针。
我忍不住从牙缝里溢出一丝痛楚的抽气。就在这时，画室一角的监控屏幕突然切换了画面。
是入口处的摄像头实时影像。一个瘦削的身影，穿着深蓝色的工装夹克，
戴着鸭舌帽压得很低，脚步匆匆地从入口的自动玻璃门闪身而出，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影像有些模糊，但我看得分明——那身影，那走路的姿态……是江临的助理！
那个永远沉默地跟在江临身后，像影子一样的年轻人！
他出现的地点是……我视线猛地定格在屏幕下方显示的日期时间戳——昨晚。九点四十二分。
地点……赫然竟是我自己公寓楼下！心脏骤然缩紧！
昨晚……那个声称要去外地谈项目的谢蕴……我因为疲惫而提前独自回家休憩的夜晚！
助理的身影幽灵般在那个时间点出现在我的楼下！江临的人！为什么？“……！
”喉咙干涩发紧，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背后谢蕴的呼吸似乎也停滞了一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