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今天是我和顾婉的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我提前下班，去取了预定的珠宝，
又订了她最爱的餐厅。我以为，等待我的会是一个温馨浪漫的夜晚。可我等来的，
是一个匿名的快递，和一个黑色的U盘。快递单上没有寄件人信息，
只有一个打印的字条：“江先生，一份给你的礼物。”我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猛跳了一下。
一种不祥的预感，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住了我的四肢。我将U盘**我的电脑。
屏幕上弹出了一个视频文件。没有名字，只有一个日期。昨天的日期。我颤抖着手点开了它。
画面很晃动，像是手机**。场景我再熟悉不过——我和顾婉的卧室，
那张我们相拥而眠三年的婚床。床上，两个人影正在疯狂地纠缠。女主角是我的妻子，顾婉。
她脸上那种我从未见过的、迷乱的、放纵的表情，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心上。
而男主角……当我看清那张脸时，我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瞬间凝固了。张扬。
我的“好兄弟”，我一手从实习生提拔起来的副手，那个我曾以为可以托付后背的男人。
视频没有声音，但那一张一合的嘴唇，那刺眼的画面，比任何污言秽语都更具杀伤力。
我听见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是我的尊严、我的爱情、我这三年来小心翼翼维护的一切，
都在这一刻被碾成了齑粉。我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直到电脑屏幕暗下去，
映出我那张惨白扭曲的脸。我以为我会愤怒、会咆哮、会冲出去找他们拼命。可我没有。
我只是觉得冷。一种从骨髓里滲出来的刺骨冰冷。三年前，我江哲，
一个来自小城市的普通技术员，凭借着一项打败性的AI算法专利，被商业巨鳄顾振霆看中，
招我为婿，娶了他的掌上明珠顾婉。在外人看来，我是一步登天的凤凰男，
是人人艳羡的对象。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三年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在顾家，
我永远是那个需要仰人鼻息、谨小慎微的外人。我所有的才华都只是为顾氏集团服务的工具。
我所有的努力都只是为了配得上“顾家女婿”这个身份。我以为，只要我做得足够好，
总有一天能换来他们真正的接纳，换来顾婉真正的爱情。现在我明白了。在他们眼里，
我或许从来都只是一个有利用价值的、听话的“工具人”。
甚至是一个可以被随意戴上绿帽子的可怜虫。视频里，顾婉和张扬结束后甚至没有立刻离开。
他们像一对真正的情侣，相拥着躺在我的婚床上玩着手机，谈笑风生。那份从容，那份轻蔑，
比背叛本身更让我感到恶心。我关掉视频，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无尽的黑暗中，
一个疯狂的念头像一颗淬毒的种子，在我冰冷的心脏里悄然发芽。你们不是喜欢演吗？
你们不是喜欢寻求**吗？好啊。那我就给你们导一场全世界最精彩的大戏。
而这场大戏的观众只有一个。
我那位最看重脸面和家族声誉的、权势滔天的岳父大人——顾振霆。
我重新打开那个视频文件，将其复制保存。然后，我打开了另一个程序。
一个由我亲手编写的、业内最顶尖的、还未曾对外公布的——AI人脸深度伪造与替换系统。
我的目光落在了屏幕上张扬那张让我恶心的脸上。一个完美的复仇计划在我脑海中缓缓成型。
张扬，我的好兄弟。很快，你这张脸就不再属于你了。它将属于我。而我江哲，
将亲手把我变成我自己的替身。「二」发现视频的第二天，
我像往常一样准时出现在顾氏集团的办公室里。我冷静地处理工作，冷静地和同事开会，
冷静地在茶水间拍了拍张扬的肩膀，对他说：“昨晚辛苦了。”张扬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随即又恢复自然，笑着说：“应该的，江总，都是为了项目。”我看着他那张虚伪的脸，
心里一片冰冷。我的异常，或者说过于的“正常”，似乎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除了一个人。我的岳父顾振霆。下午，他的秘书打电话给我，说董事长要见我。
我走进那间位于顶楼的、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的办公室，顾振霆正背对着我，
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擦拭着一根高尔夫球杆。“来了？”他没有回头，
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爸。”我恭敬地叫了一声。他转过身，将球杆放在一边，
坐回他那张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后。“江哲，你来公司有三年了吧。”“是的，爸。
”“这三年，你做的不错。”他拿起一份文件，淡淡地说，“公司的AI事业部，
在你手里成了集团最赚钱的部门。你的能力，我一直很欣赏。”我没有说话，
只是静静地听着。我知道，这只是开场白。“但是，”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能力不代表一切，尤其是在顾家。”他将那份文件推到我面前。“看看吧。”我拿起来，
只看了一眼，瞳孔就猛地一缩。那是一份关于张扬的背景调查报告。
了张扬的家庭背景、教育经历、甚至……是他最近和顾婉之间那些过于频繁的“工作”接触。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顾振霆，他什么都知道。或许他知道的，比我更早、更多。“一个男人，
最重要的不是事业，是家庭。”顾振霆十指交叉，用一种教诲的语气说，
“小婉是我唯一的女儿，我把她交给你，是希望你能让她幸福，让她安稳。
而不是让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有机会接近她，动一些歪心思。”他的话，说得冠冕堂皇。
但我听出了里面的潜台词。他不是在警告张扬。他是在敲打我。他在告诉我，
管好你自己的老婆，是你这个做丈夫的责任。如果出了问题，那不是我女儿的错，
而是你没有尽到你的义务。何其的讽刺！何其的霸道！他明知道自己的女儿出轨，
却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我的头上。在他眼里，顾婉的“清誉”比我的尊严重要一万倍。
“爸，我……”我想开口解释，却被他抬手打断。“我不想听任何解释。
”他的声音冷了下来，“我只要结果。江哲，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该怎么做。
”“张扬这个人，能力是有的，但心思不纯。下周，我会把他调去非洲分公司开拓新市场。
三年之内，不要让他回来。”他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替我做出了“处理”决定。
把张扬发配到万里之外，眼不见为净。然后让我这个被戴了绿帽子的丈夫，
继续和他的宝贝女儿扮演恩爱夫妻。把这场丑闻用最快、最有效的方式压下去。这就是他，
顾振霆的行事风格。“还有，”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警告，“这件事到此为止。
我不希望在小婉的生日宴上看到任何不愉快的事情发生。我们顾家，丢不起这个人。
”顾婉的生日宴就在下周末。我明白了。他今天找我就是来给我下最后通牒的。
他要我吞下这只苍蝇，打碎牙和血吞。然后，在顾婉的生日宴上，
继续扮演那个对妻子百依百顺、对岳父言听计从的完美女婿。因为，婚姻对于他来说，
从始至终都只是一场交易。我用我的技术换顾家的地位。顾家给我名利，我给他们脸面。
现在，我的“产品”出了问题，他这个“董事长”要我立刻修复BUG，让一切回到正轨。
我走出办公室，感觉外面的阳光都变得无比刺眼。我紧紧攥住了口袋里那个黑色的U盘。
顾振霆，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可以掌控一切的棋手吗？你错了。从我拿到这个U盘的那一刻起，
棋盘上的规则就已经由我来定了。你想要脸面？好啊。那我就给你一个天大的脸面。「三」
顾婉的生日宴，在顾家位于半山腰的顶级豪宅里举行。宴会的主题是“流金岁月”，
到场的无一不是本市的顶级名流。整个庄园灯火通明，衣香鬓影，
像一场不真实的、奢华的梦。顾婉穿着一身高定礼服，挽着我的手臂，穿梭在宾客之间。
她像一只骄傲的孔雀，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和赞美。她的脸上带着完美的、幸福的笑容。
仿佛那段视频里的放纵、那场与情夫的缠绵，都只是一场幻觉。她甚至会偶尔回过头，
对我露出一个温柔的、属于妻子的微笑。“阿哲，累不累？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那份恰到好处的关心，演得天衣无缝。如果不是我亲眼看过那段视频，
我几乎就要相信她是爱我的。张扬没有出现。他已经被顾振霆用一纸调令“流放”到了非洲。
据说走之前，顾婉还去“送”了他。
两人在机场上演了一出“依依不舍”的、兄妹情深的戏码。真是可笑。宴会进行到一半，
岳父顾振霆走上了主台。他拿起话筒，用他那富有磁性的、充满威严的声音开始致辞。
他先是感谢了所有来宾，然后把目光投向了我和顾婉。“今天是我女儿小婉的生日。
看到她现在这么幸福，我这个做父亲的，感到由衷的欣慰。”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
那眼神带着一丝满意的、属于上位者的赞许。似乎在说，你很听话，做得很好。“当然，
小婉的幸福离不开一个人的功劳。那就是我的女婿，江哲。”他笑着向我招了招手，
示意我上台。我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领带，脸上挂着最得体的微笑走上了台。
我从他手中接过了话筒。“谢谢爸。也谢谢各位来宾。”我的声音沉稳而平静。
我看着台下那一张张带着微笑的、虚伪的脸。我又看了看站在我身边，
一脸幸福地依偎着我的顾婉。“和婉婉结婚三年，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我转过头，
深情地看着她，“她是我生命里的光，是我前进的动力。”我说着连自己都觉得恶心的话。
顾婉的眼眶微微泛红，似乎被我的“深情告白”感动了。“为了庆祝婉婉的生日，
我也为她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我的话引起了台下一阵小小的骚动。
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我。顾婉也一脸惊喜地问：“阿哲，你还准备了礼物？是什么呀？
”“是一段视频。”我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只有我自己才懂的残忍。
“记录了我们这三年来一些非常‘私密’的恩爱瞬间。
”我特意在“私密”两个字上加了重音。顾振霆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似乎觉得在这样的场合放“私密”视频有些不妥。但顾婉却是一脸的期待和娇羞。
我对着后台负责播放的技术人员比了一个“OK”的手势。宴会厅里，
巨大的投影幕布缓缓降下。灯光暗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块巨大的幕布上。
他们在等待着一场关于“恩爱”与“幸福”的完美展演。而我知道，他们即将看到的，
是一场足以打败一切的华丽的毁灭。我看着身边还沉浸在幸福中的顾婉，
和不远处一脸威严的顾振霆。心里默念道：“生日快乐，我的好妻子。”“还有，爸，
这份大礼，希望您会喜欢。”「四」没人知道，在顾婉生日宴前的那一周，我经历了什么。
那是我亲手为自己打造的炼狱。我把自己锁在书房里，以“为生日宴准备惊喜”为由，
隔绝了外界的一切。我的面前是两台顶级的图形工作站。
一台循环播放着那段让我锥心刺骨的视频。
另一台则运行着我那套足以以假乱真的AI换脸程序。复仇的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是训练模型。我要让AI精准地识别出视频里张扬的脸。
然后用我的脸进行完美的、无缝的覆盖。这听起来很简单。
但实际操作却是一场对精神的极致凌迟。
我必须把那段长达十几分钟的视频拆解成数万个独立的帧。然后一帧一帧地去观看、去标记。
我必须看清楚张扬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角度、每一次光影在他脸上的细微变化。
我必须看清楚他是如何亲吻我的妻子。
我必须看清楚他是如何在我家的婚床上露出那种属于胜利者的得意笑容。每一次点击鼠标，
每一次拖动标记框，都像一把刀在我的心上反复切割。
恶心、愤怒、屈辱……无数种负面情绪像潮水一样反复冲刷着我。
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想要砸掉眼前的电脑。但我不能。我必须冷静。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
因为这不是单纯的泄愤。这是一件艺术品。一件献给我岳父和妻子的复仇的艺术品。
任何一点瑕疵都会让它功亏一篑。我开始给AI喂食我自己的数据。
我找出了我这几年来所有的照片、所有的视频。各种角度、各种表情、各种光线下的我。
我让AI学习我、记住我、成为我。程序的代码在屏幕上飞速地滚动。
两台工作站的风扇发出巨大的轰鸣，像两头困兽在嘶吼。而我就坐在这场风暴的中心，
面无表情，像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像。经过了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训练和调试。
模型终于初步完成了。我进行了第一次渲染测试。我选择了一段最不堪入目的几秒钟的片段。
当渲染完成的视频在屏幕上播放时，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荒谬和震撼。视频里，
女主角依然是我的妻子顾婉。但那个压在她身上的男人，那张在情欲中扭曲的脸，
变成了……我。AI技术完美地复刻了我的五官、我的表情、甚至是我眼角的一颗痣。
光影、角度，都天衣无缝。我，江哲，亲眼看着，“我”，在侵犯我的妻子。不。
是在和我的妻子进行一场火热的“偷情”。这场偷情发生在我自己的家里，我自己的床上。
而偷情的男主角是我自己。这简直是世界上最荒诞的黑色幽默。我成功了。
我创造出了一个完美的“罪证”。一个可以将“出轨”完美地偷换概念，
变成“私房情趣”的罪证。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不断地优化模型、调整细节。
我要确保视频里的“我”和现实中的我没有任何差别。我甚至利用另一套AI语音合成系统，
为这段无声的视频配上了“声音”。那是我自己的声音。
我在里面用最温柔、最宠溺的语气呼唤着顾婉的名字。
“婉婉……我的婉婉……”每合成一次，我都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掏空了一分。
当最终版本的视频渲染完成时。我看着屏幕上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男人，
和他身下那个我的妻子。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将这个凝聚了我所有痛苦、屈辱和智慧的1.2G的视频文件，拷贝进了一个全新的U盘。
一个金色的、看起来十分喜庆的U盘。我给它取名为——《礼物》。然后，
我平静地删除了我电脑里所有的原始素材和程序日志。抹去了这场炼狱存在过的所有痕迹。
仿佛我只是一个为妻子准备生日惊喜的普通丈夫。「五」在顾婉生日宴的前一天晚上，
我做了一件事。我用一部新买的、无法被追踪的匿名手机，
将那个1.2G的视频文件通过加密网络发送到了一个指定的邮箱。
邮箱的主人是我的岳父顾振霆。这是他的私人邮箱，只有最核心的几个人知道。
而我作为他的“技术核心”女婿，自然也是其中之一。发送成功后，我编辑了一条短信。
每一个字我都反复斟酌，力求达到最完美的效果。
我要让它看起来既像是一个儿子对父亲的“炫耀”，
又带着一丝不经意的、恰到好处的“冒失”。最终，我写道：【爸，睡了吗？我是阿哲。
明天是小婉的生日，我准备了一份惊喜，想先让您过过目。知道您平时工作忙，
没时间关心我们年轻人的生活。特意给您看看，我和小婉的感情好着呢。
这是我们的一些私房情趣，您看了别生气，也别告诉小婉我提前给您看了，怕她害羞。
】短信的末尾，我附上了那个视频的下载链接，和一个临时的解压密码。密码是顾婉的生日。
发送。做完这一切，我将那部匿名手机和电话卡一起掰成两段，冲进了马桶。
所有的痕迹都消失了。接下来，我需要做的就只剩下等待。
等待那颗我亲手埋下的、经过精心包装的炸弹，被我那位高高在上的岳父大人亲手引爆。
那一晚，我睡得格外香甜。是这一个星期以来唯一一个没有被噩梦惊醒的夜晚。
第二天是顾婉的生日。我起得很早，为她准备了早餐。她起床后，看到餐桌上的玫瑰和煎蛋，
给了我一个惊喜的拥抱。“老公，你真好。”她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那柔软的嘴唇曾亲吻过另一个男人。我微笑着接受了她的“奖赏”，心里却是一片死寂。
白天，我们像所有恩爱夫妻一样去逛街、看电影。顾婉的心情格外的好。
张扬的“流放”似乎并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影响。或许在她看来，
那不过是一场随时可以结束的游戏。她并不知道，
一张无形的巨大网络已经悄然笼罩了她和她整个顾家。晚上，我们回到了顾家庄园。
生日宴即将开始。我帮她整理着礼服的裙摆，
看着镜子里那个容光焕发、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婉婉，你今天真美。
”我由衷地“赞美”道。她娇羞地笑了：“真的吗？”“真的。”我看着她的眼睛，
认真地说，“美得像一个即将登台表演的最佳女主角。”她没有听出我话里的深意，
只当是我的甜言蜜语。宴会开始前，我看见了我的岳父顾振霆。他穿着一身中山装，
精神矍铄，正在和几位政商界的大佬谈笑风生。他的表情和往常一样，威严而平静。
看不出任何一丝一毫的异常。他，是看了，还是没看？我的心里第一次有了一丝不确定。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朝我这边看了过来。他对我微微地点了点头，眼神意味深长。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责备。
而是一种我看不懂的、复杂的……像是赞许又像是警告的情绪。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看了。他一定是看了。但他为什么是这个反应？就在这时，顾婉挽住了我的手臂，
把我拉向宴会厅的中央。“阿哲，快，爸要致辞了，我们过去。”我被她牵引着，
走向那个即将上演审判的舞台。我的手心开始冒汗。我意识到，
事情可能比我想象的更加有趣。顾振霆这个老狐狸，他没有按常理出牌。
他似乎想把这场戏演得更大。「六」生日宴的序幕，在一片祥和与奢华中拉开。
顾振霆的致辞简短而有力。他感谢了宾客，祝福了女儿，也“表扬”了我这个女婿。
一切都显得那么完美，那么符合一个顶级豪门宴会的标准流程。我站在他身边，
脸上挂着谦逊的微笑，心里却在飞速地分析着他的每一个微表情。他太平静了。平静得可怕。
一个掌控欲如此之强、视脸面如生命的男人，在看到了自己女儿那样的“私房情趣”视频后，
竟然还能如此不动声色。这只能说明两件事。第一，他城府之深，
已经到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境界。第二，他已经想好了对策。
一个远比我想象中更狠的对策。他想干什么？他会怎么做？是在宴会后私下里找我摊牌，
用更优厚的条件或是更严厉的威胁让我彻底封口？还是……我的思绪被顾婉拉了回来。
“阿哲，该你说了。”她在我耳边用撒娇的语气提醒道。
轮到我这个“最佳男主角”发表我的“获奖感言”了。我接过话筒，深吸一口气，
开始了我的表演。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对顾婉的“爱意”，对顾家的“感恩”。
我把我塑造成一个深爱着妻子、对岳父无比崇敬的完美男人。我的表演无懈可击。
台下不时响起礼貌的掌声。顾婉依偎在我身边，眼中泛着感动的泪光。
她完全沉浸在了我为她编织的这场名为“幸福”的幻梦里。她不知道，
她脚下的舞台很快就会变成审判她的断头台。“为了庆祝婉婉的生日，
我也为她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当我说出这句话时，
我清晰地看到不远处的顾振霆端着酒杯的手微微顿了一下。
他锐利的目光像鹰一样锁定了我的脸。他在等。他在等我揭晓谜底。他想看看，
我这个他一向看不起的“工具人”到底想耍什么花样。“是一段视频。
”我微笑着看向后台的技术员，“记录了我们这三年来一些非常‘私密’的恩爱瞬间。
”“哗——”台下响起了一阵善意的起哄声和笑声。
“私密”两个字成功地调动起了所有宾客的八卦之心。顾婉娇嗔地捶了一下我的胸口。
“阿哲，你讨厌！这么多人看着呢……”她的脸上飞起两抹红霞，那副又羞又喜的样子，
像极了一个被丈夫宠爱着的幸福小女人。我没有理会她，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顾振霆。
我看到他的嘴角竟然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那笑容让我背脊发凉。我明白了。
他不仅看了，而且他看懂了。他看懂了我发给他的根本不是什么“私房情趣”。
那是一封战书。一封来自一个被逼到绝境的男人最疯狂的战书。而他，接下了。
他没有阻止我。他甚至默许了我的行为。因为他想让我在所有宾客面前，
亲手把这盆脏水泼到我自己身上。他要让我当着全城名流的面，
承认我就是那个会和自己妻子拍下这种不堪入目的视频的变态。
然后他再以一个“维护家族声誉”的、痛心疾首的父亲形象站出来清理门户，
把我彻底地扫地出门。这样他不仅解决了丑闻，还保全了他和他女儿的脸面。
甚至还能为顾家博得一个“大义灭亲”的好名声。好一招借刀杀人，反客为主。
姜还是老的辣。我看着巨大的幕布缓缓降下。我知道顾振霆一定在后台安排了他的人。
他可能已经准备好了另一段可以替换掉我视频的正常家庭录像。
又或者他会直接让技术员声称“设备故障”来中断我的“表演”。
他有无数种方法来化解我的攻势。而我似乎已经陷入了一个必输的死局。
我握着话筒的手渗出了冷汗。但是我的脸上依然挂着微笑。顾振霆，你以为你算准了一切吗？
你以为你赢定了吗？你忘了。我江哲，是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AI专家。
而科技最大的魅力就在于，它总能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创造“奇迹”。
我对着后台的技术员比了一个“OK”的手势。灯光暗了下来。
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片巨大的雪白幕布上。风暴，即将来临。「七」
就在幕布亮起的前一秒，我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我不用看也知道，
那是我提前设置好的一个自动指令。
一个发向顾氏集团大厦AI安防系统总服务器的最高权限指令。宴会厅的灯光暗了下来。
投影仪投出了一束光。但幕布上出现的并不是我准备的视频。
而是一个蓝色的、充满了代码的电脑桌面。“嗯？”“怎么回事？”台下响起了一阵骚动。
后台的技术员急得满头大汗，疯狂地操作着电脑。“不……不对！董事长！电脑，
电脑不受控制了！”他对着耳麦惊恐地喊道。顾振霆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那张总是波澜不惊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名为“失控”的裂痕。而我则拿起了话筒，
用一种既惊讶又无辜的语气说道：“哎呀，看来是出了点技术问题。不过没关系，各位来宾，
请稍等片刻。”我转头看向顾振霆，对他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爸，
看来我这份惊喜要给大家添麻烦了。”顾振霆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像要喷出火来。
他知道这一切是**的。但我，是怎么做到的？他想不通。
我当然不会蠢到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一个随时可能被替换掉的U盘上。
在发送那封邮件的同时，我就已经利用我当初为顾氏集团设计的系统后门，
悄无声息地接管了整个顾家庄园的网络控制权。包括这个宴会厅的播放系统。现在，
这里是我的主场。唯一的导演是我。“既然本地播放出了问题，”我清了清嗓子，
对着话筒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那我们就换一种方式吧。”说着，我拿出了我的私人手机，
按下了几下。“让我们来一次远程云端播放。”在所有人，
包括顾振霆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巨大的幕布上，蓝色的桌面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