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离婚,你想都别想,进了我沈家门,就一辈子是我沈家的人!”
话落,他转身就走,他怕自己再待下去,情绪会失控。
他一走,连一旁的护士都了脸。
而江元元恍若未察,毫不在意地垂下手。
当晚,她就强行从vip病房搬到了医院的地下室。
地下室靠近停尸间,阴暗潮湿,时不时一阵冷风吹过,就连送行的佣人都觉得晦气。
他们匆匆忙忙扔了行李,赶紧离开。
一阵刺骨的寒风吹过,吹得江元元的心冷得彻底。
行李散了一地,药也不知所踪。
她的病痛又上来了,捂着心脏,半天喘不来劲倒在行李上。
江元元抓着床板,十指绞痛,硬生生挨了一整夜。
与此同时,顶楼的杜香也闹了一晚上。
昏暗逼仄的地下室内,江元元听到了好几次隔壁护工的羡慕声。
无非是说,杜香运气真好。不是爆剧女王,有能力,就是沈聿怀太宠爱她,没孩子也说要疼她一辈子。
江元元听到耳里,指甲深深扣进了床缝里,喉间里的血腥味顶到了头,吐了又吐,吐到昏天地暗也不得停息。
好不容易歇下来,她翻滚到地上,从散落的行李中找到了药。
瞥见地上的血迹斑斑,江元元颤着手,摸上微微隆起的肚子,一口把药片全艰难地塞了进去。
这个孩子,她注定留不得,也留不住。
许是隔壁护工怕她死在这,给她请来一位实习医生。
江元元开口求他帮忙安排堕胎手术。
实习医生瞧着她难看的面色,叹了口气:“也好,你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没了这个孩子,好好养身子,或许还能撑到明年春天。”
江元元苦笑不语。
活着,太累了。
她翻开行李箱,把沈聿怀曾经给她的种种礼物都翻了出来。
沈聿怀亲自为她求的护身符、两人都合照、一起买的宝宝衣服……
江元元一次次压抑住口腔的腥甜味,麻木地重复着扔东西的动作。
把关于沈聿怀的所有东西清干净时,正好,时间也差不多了。
手术室外,江元元盯着妊娠终止的手术单,心里酸涩不已。
“宝宝,不要怪妈妈,妈妈的时日不多了,你出生,她没办法保护你,对不起。”
“下辈子,你记得找个好人家。”
她颤颤巍巍地要在签名处写下字,眼泪悬在眼眶里,终是掉下。
下一瞬,静悄悄的走廊传出焦急脚步声。
“你在干什么!”
江元元没有抬头,却能感觉到沈聿怀的气息正强势逼近。
她扯了扯唇角:“手术签字。”
“你是不是疯了,肚子里的可是你亲骨肉!”
沈聿怀一把夺过她的手术单,撕得粉碎,漫天纸张都化为了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