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玉京华

匪玉京华

枝枝来迟 著

已完结的古代言情题材小说《匪玉京华》是“枝枝来迟”的倾心之作,书中主人公是阿娘谢无叙莫衡,小说故事简述是:看看太子,又看看满堂眼巴巴的学生,最终只是瞪了我一眼:“下不为例!”算是默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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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云山寨的土匪头子,是我阿娘。八岁前,我连自己姓啥都不知道,寨里人都叫我“玉枝”。

    我古灵精怪,能说会道的性子,引得寨里的孩子都对我唯命是从。八岁生辰那天,

    一群穿着锃亮铁甲、骑着高头大马的官兵围了寨门,我才得知当朝大奸相,竟是自己亲爹。

    阿娘攥紧我的手,眼圈泛红:“若是相府不好,记得写信,娘拼命也接你回来。

    ”打小一块儿长大的莫衡,哭唧唧拽着我:“等我长大变强,一定娶你!

    ”后来我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太子成了我座下宾,将军府小公子被我气得跳脚。及笄那年,

    新登基的皇帝连夜前来求娶,小将军次日也抱着大鹅上门提亲。

    我笑眯眯地……把他们都拒了。1云山寨,听着威风,其实就是个扎在深山老林里的匪窝,

    百来号人,靠山吃山,偶尔也会接点“惩奸除恶”的营生。阿娘方圆是这里的大当家,

    一把弯刀使得出神入化,寨子里人人都敬畏她。只因这寨子起初就是个流民窝,

    是阿娘一点点组织起来,才让大家有了安身之所。没人知道我亲爹是谁,

    我也好奇的问过阿娘,她眼皮都不抬:“早些年就死了,这会骨头估计都烂没了。”为这事,

    我还偷偷躲在房间难过了好多天,为何别人都有阿爹,而我却没有!直到那天,

    一群穿着锃亮铁甲、骑着高头大马的官兵来到寨子里,阳光照在冰冷的甲胄上,晃得人眼疼。

    领头那个粗犷的男人,他冷声道:“奉相爷钧旨,迎**回府!”**?我茫然地看向阿娘。

    阿娘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布衫,被冬日的风吹得呼呼响,她握着弯刀的手,指节在寸寸收紧。

    那一刻,我好像明白了什么。那所谓的“烂没了”的亲爹,不仅没烂,还是当朝宰相!

    平日里阿娘也会同我说些京中趣事,但提到奸相柳信时,她总是一脸的不忿和鄙夷。

    我回握住阿娘冰凉的手,仰头小声喊:“阿娘?”阿娘收回看向官兵的凌厉目光,

    蹲下来看我,语气如平日一样温和:“枝枝,你不是一直想见爹爹嘛?”她抬手指向官兵,

    “现在你愿意跟他们去京城吗?”一直没吱声的莫衡,从身后的人群里冲过来,

    紧紧拉着我的袖子,摇头道:“枝枝你不能去!”我看了看大马上一脸严肃的官兵,

    又看向满脸不舍的娘和莫衡。我知道,我那从未谋面的亲爹,眼下是拿权势压人。

    结果只有一个,选择权也不在我!我撒娇似的一把搂住阿娘的脖颈,

    在她耳侧轻声道:“阿娘且放心,我用他的,花的他,将来把宰相府夫人的位置给你夺回来。

    ”阿娘知我向来最有主意,这也是她能轻易答应我离开的原因之一。“若是相府不好,

    记得写信,娘拼命也接你回来。”她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渍。我重重点头,心想,

    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要把它玩出花来。临别前,莫衡又哭唧唧拽着我:“等我长大变强,

    一定娶你!”我踮着脚尖拍了拍了他的肩,老气横秋道:“比我三岁,

    怎么比我还像个小哭包?”我这话一出,惹得阿娘跟身后寨子里的人,

    都忍不住呵呵站起来,气氛一下就没那么凝重了。

    2当我坐上那辆镶金嵌玉、像个移动小房间的马车。我最后看了眼阿娘跟寨子里的男女老少,

    轿帘落下时,我唇边笑容也渐渐淡去。“玉枝!”一声带着哭腔和不舍的叫唤从车后传来。

    我又再次掀开帘子,是莫衡!他踉踉跄跄地跑到马车边,双手攥住已经开始行驶的窗框,

    脸上的泪痕混着马蹄扬起的灰尘,那模样狼狈又固执。“玉枝!你…你等着我!”他抽噎着,

    语无伦次,“你等我长大!等我变得很厉害很厉害!我…我当上大当家!我来京城接你!

    ”他胡乱地用袖子抹了一把脸,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直勾勾地盯着我,

    语气无比认真:“玉枝!你…你不准喜欢别人!听见没有!你只能嫁给我!这事,

    方姨也同意了的。”他说的方姨是我娘,这事我一直都知道,只当是玩笑话。

    看着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此刻多少有些动容。“好啦好啦,

    ”我挤出个轻松的笑脸,“咱们都要好好的,等将来你成了云山寨的大当家,我就回来找你。

    ”我伸出手指,想戳下他圆呼呼的脸,但马车已然加快了速度,莫衡追着跑了几步,

    却没能追上。扬起的灰尘里,我看到他点头了,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我才放下轿帘,

    随后传来一道带着哭腔的喊声:“我一定会做大当家!但…但你得回来!一定!

    ”马车一路颠簸摇晃。窗外熟悉的山林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近的高耸城墙。

    入了城,集市的喧嚣隔着厚厚的轿帘涌进来,

    人声、马嘶、小贩叫卖声……陌生得让人心头发慌。3次日午时。相府朱漆大门前的石狮子,

    威严肃穆。刚撩开车帘,我看见府门口一个贵气夫人,带着两小孩,跟我年岁差不多大,

    似在等我。贵夫人不知道跟身边的嬷嬷说了什么,嬷嬷径直来到了马车旁边。

    “恭迎**回府。”她语气客套,挑不出一丝错处。我被她抱着下了马车,又被她牵着,

    一步步向府内走去。走在前面的两个小孩,时不时会回头望着我,眼里充满着好奇和审视,

    我对他们都回以礼貌的微笑。贵夫人也回头看了一眼,她似不经意地说:“我是府中主母,

    日后你便唤我母亲。府里还有三房妾室,日后你就跟着我身边,同倩儿与风儿一起,住西院。

    ”话虽然说得简单,但我知道,这定是我那奸相爹的意思。我没有多问,

    乖巧地应下:“好的,那日后就麻烦母亲了!”见我如此听话,她脚步顿了顿,

    又回头看了一眼,才快步向内院走去。一顿简单的午膳,我并没有看到名义上的爹,

    反而在席上对这府中的人口有了大致了解。今日接我入府的贵夫人姓贺,是我爹的正妻,

    府中还有三房妾室,贺氏让我少与那三人来往,免得让爹不高兴。贺氏育有一儿一女,

    也就是今日在府门口见到的那两孩子,柳逸风今年九岁,是府中嫡长子,柳小倩七岁,

    府中嫡**。相府里人丁单薄,就这两孩子,所以当爹打听到我的存在时,

    当即就安排人将我从山寨接了回来。午膳后,贺氏给我安排了一个丫鬟,名叫核桃,

    专门伺候我起居。入夜后。我正准备歇下,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笃笃”敲门声。“**,

    相爷回来了,让您去一趟前院。”是丫鬟核桃的声音。“好,这就来。”没有一点耽误,

    我穿上今日从山寨来时的,粗布长衫,跟着核桃一路小跑着往前院去。前院,花厅里。

    上首坐着一个穿着绛紫色锦袍、留着短胡须的男人,再转头一看,这屋里也没其他人了,

    想必他就是我那素未谋面的奸相爹了!但他看我的的眼神,只有审视,没有半分温情。“嗯,

    是我柳家的血脉,”他捻着胡须,声音平平,听不出喜怒,“总算没被那匪窝彻底染污。

    ”他口中的“匪窝”,是我长大的家,是我阿娘豁出性命守护的地方。

    一股火气从脚底板直冲脑门,烧得我脸颊发烫。我死死咬住下唇,才把这股邪火压下去。

    此时阿娘的话在犹在耳边回响:护好自己。“见过父亲!”此时哪怕再怒,

    我也懂得隐藏自己的小心思,面上依然是个懂事乖巧地小姑娘。“好!是个活络的,

    ”他随手拿起茶杯啜了一口,“有我当年的性子!”也不知这话是夸我还是贬我,

    我笑笑没接话。后面又问了些关于我在山寨的日常,喜好,趣事之类的,

    我都是捡着些轻松的说着,当问到学业时,我有些支支吾吾。在云山寨,是有学堂的,

    但我顽劣,常常不认真上课,这一来二去的,渐渐就荒废了!但莫衡却是夫子眼里的好学生,

    阿娘常拿他跟我作比较,为此我常拿莫衡在学堂里打趣,说他是个只会死读书的呆子。

    他也不恼,还会不厌其烦的为我补课,尽管我不听,他也自顾自地讲着。想到这些,

    我嘴角弯了弯。“怎么?是没好好学?”他的脸色垮了下来,有少许不悦。我回过神来,

    低着头如实道:“父亲,山寨并无书院,是以,我并没有经过……”他狠狠一拍桌案,

    语气森然:“我就知道,那无知妇人是不会教养孩子的!”这声怒斥,惊得我头垂得更低了,

    但也偷偷瞄了他一眼,心想,以后还是得离他远点,这是个阴晴不定的男人!半晌,

    他道:“下月,你便同风儿跟倩儿一块去皇家书院上学,咱相府的女儿,

    可不能被人构陷粗鄙。”“是。”我乖巧地应下。4次日,我在独自去前院用膳的路上,

    瞧见了柳逸风与我迎面走来,他一身浅蓝锦袍,下巴抬得老高,看样子,

    并没有与我招呼的意思。我快步上前,绽出一抹大大的笑容,站在他身前,

    笑吟吟道:“逸风哥哥,你用过早膳了吗?”我眼珠转了转,

    继续道:“需要我去前院帮你带过来吗?”柳逸风睨了我一眼,似有错愕,

    但很快又别过脸去,“哼,山沟里来的野丫头!”他抬脚要往右走,我也没生气,

    顺着他的方向挪了一步,“是是是,所以野丫头想求哥哥帮个忙,好不好?”“什么事?

    ”他有些不屑地看了我一眼。“这京城可有专卖话本子的地方?”我黑黢黢的眼睛,

    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这个想法已经困扰我一晚了。在山寨时,都是莫衡替我搜罗这些,

    让我打发时间。现在来到京城,一天不看,就觉得浑身难受。柳逸风听完,

    脸色就更加鄙夷了,“那玩意,看多伤脑子,我弄不到!”说罢,还不等我反应,

    就快步走了。我怔在原地:“……”但也没放弃,整个相府,除了找柳逸风,

    我已经找不到第二个能帮我弄话本子的人了!夜里突然下起了暴雨,

    我害怕地跑去了贺氏的屋子。住在外间的嬷嬷见是我,一把将我捞进了屋内,问:“唉哟喂,

    这大雨夜的,你跑甚?”“嬷嬷,我怕打雷。”我哽咽着,肩膀一耸一耸地抱住她。

    从前雨夜都是阿娘拥我入睡,来到这儿,一个人睡一间大大屋子,自是害怕的。

    嬷嬷见我是真地害怕,将我带进了里间,询问贺氏的主意。这两日的相处下来,

    我也知道贺氏心眼好,才敢夜里过来。贺氏拢着寝衣从床榻上下来,俯视着我,

    叹了口气道:“今夜便宿在这吧,跟倩儿睡那儿。”我这才抬眼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

    屋内右侧雕花屏风后,还有张小床。“谢谢母亲!”我依礼福身,慢慢地向小床方向走去。

    嬷嬷也随后送来了一张被褥。躺在床上,借着昏黄的烛火,我看到柳小倩还没睡,

    她看我眼神害怕的紧,头往被子里缩了又缩。我又往她跟前凑近了些,

    用只有两个人听到声音说道:“倩儿妹妹……你好可爱吖。”她翻了个身,脸朝里面去了,

    我只好讪讪闭了嘴。这两兄妹还真是,一模一样!5在入书院的前一天。我:“逸风哥哥,

    你这字写得真好看!比寨子里王夫子写的字还漂亮!能教教我吗?

    ”柳逸风白眼道:“野丫头”我:“哥哥,你的骑射真棒呀!”柳逸风无奈道:“一边玩去!

    ”我:“哥哥,你碗里这块烧肉我想吃……”柳逸风叹气道:“给你。”“哥哥,

    明日去书院我好怕呀!我能跟着你么。”柳逸风妥协道:“放心,我不会让人欺负你!

    ”在我死乞白赖的讨好下,成功拿下柳家兄妹,柳小倩也不似之前那样怕我,

    现在跟在我身后时间,比跟着柳逸风身后还多。夜里,我要的话本子,

    柳逸风也如约的送到我床前。6踏入皇家书院,里面雕梁画栋,

    这儿的氛围与山寨时完全不同。这里的公子**,金尊玉贵,眼高于顶。太子姬长意,

    年纪与我相仿,穿着杏黄色的常服,小小年纪已有了不怒自威的气势。镇国公世子周羡,

    眉眼弯弯,一副好说话的模样,眼神却透着机灵。还有那位…谢无叙,将军府的小公子,

    穿着一身利落的玄色箭袖,浓眉凤眼,看人的眼神却像带着钩子,尤其是我进来时,

    他那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嫌弃,就差没戳我脸上。“哟,相府新来的?

    ”一个胖墩墩的公子哥斜着眼看我,“听说是在山匪窝里长大的?会爬树掏鸟蛋不?

    ”哄笑声顿起。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掏鸟蛋算什么?我们寨子里,

    打小就得学怎么掏狼崽子!掏得慢了,母狼回来,腿都能给你咬断!”我故意说得绘声绘色,

    还比划了个凶狠的撕咬动作。哄笑声戛然而止。几个胆小的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姬长意挑了挑眉,饶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谢无叙嗤笑一声,声音不大不小,

    刚好让所有人都听见:“粗鄙不堪,污了这清静地方。”我没理他。跟柳小倩坐在靠角落里,

    把这些人身份又再次重新认识了一遍,虽然来之前柳逸风就给我看过画像。但来到这儿,

    发现这儿有些人跟画像是两码事。譬如太子姬长意,画像上的他呆板无趣,

    这会瞧着却是很有意思,他纵观全局,大家开玩笑,鄙夷我时,他只淡笑,不接话,

    眼里意味不明。就好像是坐山观虎斗的猎人。我现在只能想到这个词来形容他。

    下课钟声一响,夫子前脚刚走,我后脚就挺首昂胸地走上了夫子的位置,

    清了清嗓子道:“喂!都别走!想不想听点新鲜的?”我故作神秘。

    满堂的公子**们脚步一顿,疑惑地看向我。“听过俏娇娘的故事吗?她专劫贪官污吏!

    还有王宝川,为了心爱男子,甘愿受十八年寒潭之苦……”这些桥段,全是我在云山寨,

    翻烂了无数本从山下搜刮来的话本子攒下的家底。什么江湖侠义,痴男怨女,狐仙精怪,

    我讲得眉飞色舞。这些养在深闺、长在宫廷里的公子**,

    哪里听过这等新鲜**、离经叛道的故事?一个个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张,听得入了迷。

    姬长意坐在最前排,起初还端着太子的架子,听得面无表情,后来那背脊也弯了下去,

    眼神十分专注。周羡更是听得抓耳挠腮,就差没拍桌子叫好。唯有谢无叙,

    抱着手臂靠在最后排的柱子上,一脸“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鄙夷。

    当我讲到俏娇娘月下大战采花贼的精彩处时,他冷不丁地扬声打断:“夫子!

    柳玉枝扰乱课堂秩序,讲些无稽之谈,惑乱人心!7满堂寂静。夫子刚进门,

    目光就扫向了我,带着不悦。我丝毫不慌,笑嘻嘻地看向夫子:“夫子明鉴!学生讲的,

    并非无稽之谈。您看《山海经》有精怪,《史记》有游侠列传,学生不过是效仿古人,

    激发同窗们对圣贤书之外广阔天地的兴趣罢了。”我指向姬长意和周羡,

    “不信您问问太子殿下和世子殿下,他们可觉得无趣?”姬长意绷着脸,

    一本正经:“柳玉枝所讲,虽非经史,却也…别开生面,引人深思。

    ”周羡点头如捣蒜:“是啊夫子,有趣得紧!比那‘之乎者也’生动多了!”夫子捻着胡子,

    看看太子,又看看满堂眼巴巴的学生,最终只是瞪了我一眼:“下不为例!”算是默许了。

    从那以后,我在皇家书院的日子,彻底变了天。每天下课,我的座位前都围满了人,

    成了固定的“说书场”。太子姬长意和世子周羡,成了我最忠实的“座下宾”。

    谢无叙依旧是我最大的“黑粉”和“告状精”,每次我一开讲,他要么冷笑,

    要么直接去找夫子。日子正愁无趣,我也乐得跟他斗法。

    故意只给姬长意、周羡他们塞写有“下回预告”的小纸条,独独漏掉他。

    看着他明明好奇得紧,又拉不下脸来讨要,只能气得跳脚的模样,

    成了我在书院七年枯燥经史子集之外,最大的乐趣。转眼到了正月十五上元灯节。

    京城里火树银花,亮如白昼。我带着丫鬟婆子,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花灯。

    各色精巧的灯笼看得人眼花缭乱,空气里弥漫着糖人和烤栗子的甜香。“呦,

    这不是相府的**吗?”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熟悉得让人想翻白眼。我转过身。

    谢无叙一身玄色锦袍,抱着手臂站在灯火阑珊处,

    嘴角噙着一丝惯常的嘲讽:“我以为你眼里只有那些不入流的话本子呢,

    原来也对这花花绿绿的玩意儿感兴趣?真是难得。”七年过去,这家伙个头蹿得飞快,

    身姿挺拔,眉眼间那股张扬的少年气更盛了,只是嘴巴依旧刻薄。

    我乐呵呵地回敬:“谢小将军此言差矣,话本子里也有灯会佳话呀!

    ”我俯身拎起一盏绿色青蛙灯,递到谢无叙面前,“小将军也是来看花灯的?

    我瞧着这个很配您这身气派!”谢无叙被我这模样噎得一滞,脸瞬间有点发黑:“你!

    ”不等他说完,我立刻转向摊主,“老板,这盏青蛙灯,多少银子?我要了!

    ”利落地付了钱,又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将灯塞进他手里。“喏,送你啦!不必谢我!

    ”我冲他龇牙一笑,然后潇洒地一挥手,带着同样憋着笑的丫鬟婆子,转身汇入人潮,

    扬长而去。留他一个人抱着那盏傻乎乎的绿青蛙灯,在绚烂灯火下独自凌乱。走出老远,

    晚风还送来他一句气急败坏的“柳玉枝!”,我脚步更快了,嘴角笑意咧到了耳根。

    8时光就在书院的喧闹、京城的繁华以及与谢无叙的斗智斗勇中悄然过去。转眼,

    我十五岁了。及笄礼办得异常隆重。柳信坐在主位上,脸色透着一股不健康的蜡黄,

    眼神浑浊,那股子曾经慑人的威势,已被酒色掏空了大半。这几年他越发荒唐,夜夜笙歌,

    朝政把持得紧,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我冷眼瞧着,心里默默算着日子,阿娘快熬出头了。

    就在我及笄礼后没几天,夜里,一道明黄色的身影风风火火闯进了我的小院。姬长意,不,

    现在该叫陛下了。他刚忙完,连龙袍都没换,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直直冲到我面前。

    “玉枝!玉枝!”他抓住我的手腕,力气不小,“我…朕…朕想好了!你做朕的皇后可好?

    ”空气瞬间凝固。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眼前闪过阿娘的叮嘱,

    闪过莫衡哭得稀里哗啦却无比认真的脸……皇后?开什么玩笑!我可不是那见利忘义之人!

    当初在书院读书时,就隐隐察觉他看我的眼神不对劲,那时他身份未定,我只当是少年懵懂。

    如今他黄袍加身,金口玉言,这分量可就完全不同了。拒绝?怎么拒绝?这可是皇帝!

    一句话就能定人生死的皇帝!我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

    脸上努力挤出一个受宠若惊又带着点为难的浅笑,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

    微微屈膝:“陛下厚爱,玉枝…惶恐。只是…此等大事,关乎社稷国本,陛下刚刚亲政,

    百废待兴,是否…再缓缓思量?”我斟酌着字句,把“国事为重”的帽子先给他扣上。

    姬长意脸上的兴奋淡了些,眉头微蹙:“缓?等什么?”“等…等陛下根基更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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