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开局跪着抄家书，她却递来一把刀雨水砸在青石板上，
溅起的水花像碎玻璃一样扎进裴砚的脚踝。他跪在裴府正堂外的雨幕中，
指尖发白地握着一支秃笔，面前摊开的黄纸上写着三个血红大字——“逐出宗谱”。
雷声轰然炸裂，照亮他半边苍白的脸。“裴砚，你母系卑微，生来便是污血。今日本该杖毙，
念在老太爷临终有言，留你一命，贬为奴籍，永不得入主院。”大管家裴忠的声音穿透雨帘，
冷得像铁链拖地。堂内烛火摇曳，一道纤影立于屏风之后，只露出半截素白手腕，
指尖正轻轻摩挲着一枚玉佩。裴砚没抬头。他知道那是谁——裴家嫡女裴昭，
父亲裴老将军唯一的亲生女儿，京城贵圈口中的“冰山玉兰”，
也是这场抄家令的真正推动者。可他知道，她不是来杀他的。他是她手里唯一能用的刀。
笔尖突然一顿，墨汁滴落，在“污血”二字上晕开一团黑雾。裴砚低笑了一声，
声音轻得几乎被雨声吞没：“既然要我当狗，那就别怪我咬人。”话音未落，
一道身影踏雨而来。玄色斗篷裹着修长身形，雨水顺着帽檐滑落，打湿了她肩头的银线暗纹。
她在他面前停下，蹲下身，将一把短匕塞进他冻僵的手心。“别死。”她说，声音清冷如霜，
“我还用得着你。”裴砚抬头，终于看清她的脸。月光破云而出，照在她眉心一点朱砂痣上，
艳得像血。他反手握住匕首，指节咯咯作响：“那你最好记得，狗急了，也会咬主人。
”她起身，转身，斗篷翻飞如鸦翼：“那就看谁先失控。”堂内忽然传来一声闷响，
像是有人撞倒了香炉。紧接着，一道苍老的声音颤抖着喊：“不好了！
北境急报——裴老将军……战死沙场！”满院死寂。裴砚低头，看着掌心那把匕首，
刃口映出他扭曲的倒影，还有远处火光中缓缓升起的黑旗——那是敌国铁骑攻破边关的信号。
裴家，危在旦夕。而他，是唯一读过兵法、懂谋略的人。裴昭站在廊下，望着北方夜空，
喃喃道：“现在，轮到我们演戏了。”裴忠慌忙扑出来，对着裴昭跪下：“大**，
府中无主，该如何是好？”裴昭冷冷扫他一眼：“传令下去，闭门谢客，**。三日内，
我要看到京城所有粮铺的库存清单。”裴忠一愣：“这……不合规矩。”“规矩？”她冷笑，
“现在，我说的，就是规矩。”她转身走向内院，脚步坚定。经过裴砚身边时，
低声说：“你若想活，就帮我撑过这七日。七日后，若我还活着——你想要的一切，
我都能给你。”裴砚握紧匕首，盯着她背影，轻声回应：“我不要一切。我要他们，
全都跪着求我。”雨，下得更急了。裴忠退下后，裴砚被安排住进了西角院，
一间漏风漏雨的破屋。但他没抱怨，反而在墙上用炭笔画出了整个京城的地图，
标注了十二处粮仓、七家钱庄、三条暗河路线。他知道，这场局，从她递刀那一刻就开始了。
而他，早已不是任人宰割的庶子。---裴昭回到闺房，屏退侍女，
从床底取出一只暗格匣子。里面是一封密信，字迹潦草，却盖着兵部火漆印。
“裴昭：若你父死讯传出，朝中权臣必趁机夺兵权。你须在七日内掌控京畿粮道，
否则裴家将被连根拔起。切记，不可信任何人，包括你母亲。”她攥紧信纸，指尖发抖。
母亲？那个在父亲出征前夜，偷偷向丞相府递密函的女人？她早就不信了。窗外雷声滚滚，
她走到铜镜前，摘下发簪，划破指尖，在镜面上写下两个字——“夺权”。血字未干，
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贴身丫鬟青黛冲进来，脸色惨白，“东院……东院起火了！
是祠堂！”裴昭猛地转身：“谁干的？”“不清楚！但……但有人看见裴砚往那边去了！
”裴昭瞳孔一缩。她冲出门外，雨水劈头盖脸砸下。火光已在东院腾起，浓烟滚滚，
祠堂的匾额在烈焰中崩裂坠地。守祠的老仆扑出来，哭喊：“大**！祖宗牌位……全烧了！
”裴昭站在雨中，望着燃烧的祠堂，忽然笑了。笑得凄厉。“烧得好。”她喃喃，
“旧的不毁，新的怎么立？”青黛惊恐地看着她：“**，您……您早就知道？”裴昭回头，
眼神冷得像刀：“我只知道，有些人，总以为烧了牌位就能洗清罪孽。可真正的罪，
藏在人心最黑的地方。”她转身就走，留下一句：“去查，谁今早动过祠堂的香油。
”青黛愣在原地，看着主子背影消失在雨幕中，忽然想起什么——今早，
是裴忠亲自去添的香油。而裴忠，是母亲的心腹。火光映照下，裴昭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像一把出鞘的剑。她回到书房，刚坐下，门又被推开。裴砚站在门口，浑身湿透，
手里拎着一只烧焦的木盒。“你想要的。”他把盒子扔在桌上，“裴家三十年来的账本，
藏在祠堂地窖。若不是我抢出来，现在早就成灰了。”裴昭盯着那盒子，沉默良久。
“你为什么要救它？”“因为我知道你会需要。”他靠在门框上，嘴角微扬，“而且，
我赌你不会让裴忠活过今晚。”她猛地抬头。他笑了：“你查香油，就是在等证据。而我，
刚好在地窖里发现了他私刻的假印。”裴昭站起身，一步步走近他，忽然抬手，
一巴掌甩在他脸上。“你以为你很聪明？”她声音发颤，“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利用我？
”裴砚没躲，脸上**辣地疼，却笑得更开：“可你现在，离不开我。”两人对视，
空气凝固。窗外，火势渐熄，只剩余烬噼啪作响。良久，裴昭转身拉开抽屉，
取出一枚铜令：“拿着它，去城南找一个叫‘老刀’的人。他是我父亲旧部，
掌控着一支私兵。七日内，我要这支兵，听你调遣。”裴砚接过铜令，
指尖触到她微凉的皮肤。“条件？”“活下来。”她说，“然后，帮我夺回一切。”他点头，
转身离去。门关上的瞬间，裴昭瘫坐在椅中，手心全是冷汗。她不怕他反叛。她怕的是，
自己开始依赖他。---夜深，裴砚潜入城南破庙。庙中坐着个独眼老汉，正磨着一把锈刀。
“铜令拿来。”老刀头也不抬。裴砚递上铜令。老刀接过，眯眼一看，猛地站起：“你谁？
裴家那丫头派来的？”“我是裴砚。”他说，“她父亲的庶子。”老刀冷笑：“庶子？哈！
当年老将军亲口说，你娘是敌国细作，生你就是为了窃密！你还有脸提裴家？
”裴砚不动声色：“那你可知，我娘死前说了什么？”老刀一怔：“你说什么？
”“她说——‘真正的细作，不在敌国，而在相府’。”老刀手一抖，刀差点落地。
“你……你怎么知道？”裴砚逼近一步：“因为我看过她留下的密信。而那封信，
现在在我手里。”老刀死死盯着他：“你想要什么？”“我要你手下三百死士，七日内，
听我号令。”“凭什么？”裴砚从怀中掏出一块残破的布片，上面绣着半枚虎符图案。
“凭这个。这是我娘临终前缝进我衣领的。她说，另一半，在你身上。”老刀浑身剧震，
猛地扯开衣襟，取出一块同样的布片。两块布拼在一起，虎符完整显现。老刀单膝跪地，
声音颤抖：“属下……听令。”裴砚扶起他，低声道：“我要的，不只是兵。
我要整个京城的命脉。”老刀点头：“粮、盐、铁、马——只要你开口。
”裴砚望向北方夜空，眼神幽深：“第一步，断了相府的粮道。”与此同时，裴府内院。
裴昭正在翻阅刚送来的粮铺清单，忽然听到窗外有异响。她吹灭烛火，悄然靠近窗边。
月光下，一名黑衣人正翻墙而入，直奔她母亲的院子。她眯起眼，认出那人背影——是裴忠。
他手里，提着一个药箱。裴昭悄然绕到后窗，轻轻掀开一角窗纸。
只见裴忠正将一包药粉倒入母亲的药碗中。“只要您喝了这碗药，明日便能‘病重昏迷’，
顺势将家主之位交出。”他低声说，“相爷说了，事成之后，您就是国丈夫人。
”床上的女人冷笑：“你主子真以为，我儿子一死，我就甘心当个傀儡？”裴忠不语，
只将药碗放在桌上，转身欲走。裴昭却已闪身入房，一掌劈晕裴忠。她站在床前，看着母亲，
声音冷如冰：“娘，您知道我最恨什么吗？”女人抬眼，目光复杂：“背叛？”“不。
”裴昭摇头，“是自以为是的牺牲。你以为你在保全裴家？其实你正在把它推向深渊。
”她掏出一块玉佩，正是那日她摩挲的那一枚。“这枚玉佩，是父帅临行前交给我的。他说，
若有人逼你交权，就用它，启动‘赤凰’计划。”女人瞳孔骤缩：“你……你启动了？
”裴昭点头：“就在一个时辰前。京城十二城门，已有六处换防。
而你的心腹裴忠——”她踢了踢地上的男人，“今晚就会‘暴毙’，死因是毒杀主母未遂。
”女人终于露出惧色：“你……你早就计划好了？”“从父亲出征那天起。”裴昭俯身，
贴近她耳边，“你以为你在操控棋局，其实你只是我用来钓相府的饵。”她直起身，
对门外喊：“来人，把裴忠拖去柴房，明日‘曝尸示众’。”门外应声而入两名黑衣侍卫，
动作利落。裴昭最后看了母亲一眼：“您好好养病。接下来的事，不必您操心了。
”她走出院子，抬头望月，轻声道：“裴砚，我们的戏，才刚开始。”---次日清晨，
京城震动。裴府对外宣称：家主病重，大**裴昭暂代家事，闭门理政。与此同时，
三家粮铺突然宣布断供，理由是“库存不足”。百姓哗然。而真正恐慌的，是丞相府。
“怎么回事？！”丞相拍案而起，“我不是让你们暗中囤粮了吗？”心腹跪地：“回相爷，
不知为何，所有粮仓都被一支神秘势力控制，我们的人根本进不去。”“谁干的？
”“线索指向……裴家庶子裴砚。”丞相冷笑：“一个贱婢所生的野种？也敢动我的局？
”他忽然顿住，眼神一凛：“等等……裴昭呢？”“大**昨夜召见了城南‘老刀’，
之后便没了动静。”丞相猛地站起：“不好！他们要夺兵权！”他抓起令符：“传我命令，
即刻查封裴府，拿下裴昭！”圣旨尚未拟好，宫中却传来急报——“陛下驾崩！太子监国！
”满朝文武，一片死寂。而在这混乱之中，一道黑影悄然潜入兵部，偷走了调兵虎符。
裴砚站在屋顶，望着丞相府方向燃起的狼烟，低声说：“七日之约，才过两天。剩下的，
该收网了。”裴昭站在城楼上，接过他递来的虎符，问：“代价呢？”他看着她，
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只要你不丢下我。”她没回答，只是将虎符高高举起。城下，
三百死士齐声怒吼，刀锋指向皇城。风起云涌，乱世将至。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你以为你是棋手？”裴昭忽然转身，盯着裴砚，
“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选你？”裴砚一怔。她逼近一步，
声音冷得刺骨：“因为只有你，足够狠，也足够疯。而我……需要一把真正的刀。
”他笑了：“那你可得握稳了。”她也笑了，抬手抚过他脸颊：“不然呢？我可是把你，
当成命来赌的。”远处，鼓声震天。一场风暴，正在逼近。---第二章：我装乖十年，
只为今天掀了你的牌桌裴府地牢，阴冷潮湿。裴忠被铁链锁在墙上，脸上满是血污。他抬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