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点点的小松奈奈的《爸爸,我们回家》这本书可谓用心良苦,内容很吸引人,人物描写精致,高潮迭起,让人流连忘返,小宇王建军王凯是该书的主角。主要讲述的是:我颤抖着按下开机键,屏幕亮了起来。手机里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一段十几秒的视频。我点开了它。视频是在一个昏暗的角落里拍的,画……
你知道把一个老实人逼疯,需要什么吗?不是贫穷,不是羞辱,也不是威胁。
只需要让他反复品尝希望,再将那希望一点一点,连皮带骨地从他血肉里剥离。直到他明白,
他所珍视的一切在别人眼里,不过是个可以随意开价的玩笑。
01接到班主任李老师电话的时候,我正在G76高速的安仁服务区给货车的水箱加水。
那是一个能把人活活烤熟的下午,八月的毒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上,柏油路被烤得发软,
踩上去都有些粘鞋底。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复杂的味道,
是轮胎的焦糊、劣质柴油的尾气和路边快餐店油腻的饭菜香,混杂在一起,吸进肺里,
让人胸口发闷。“喂,是陈宇的爸爸,陈立师傅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年轻,
带着一丝压抑的紧张。我听着这声音,眼前就浮现出一个刚毕业没多久,戴着眼镜,
文文静静的女老师形象。“是我,李老师,怎么了?是小宇又惹事了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水管都差点没握住。这是我作为父亲的本能反应。
小宇的性子,我比谁都清楚。自从他妈小慧三年前走了之后,这孩子就像被抽走了魂。
原本爱笑爱闹的小男孩,一夜之间就变成了锯了嘴的葫芦,话越来越少,人也越来越闷。
在学校里没什么朋友,独来独往,像一匹离了群的小狼。我呢?我常年在外跑长途货运,
一个月在家待不了几天。我总觉得,男人嘛,就得在外面拼,给家里挣来一个安稳。
我以为只要我玩命开车,按时把钱寄回家,就能让小宇过上好日子,就能弥补他缺失的母爱。
可我错了。我给了他钱,却没给他陪伴。老师偶尔会在电话里跟我反映,说小宇性格太孤僻,
不合群,建议我多关心关心他。我每次都嘴上答应着“好好好”,可挂了电话,发动引擎,
握住方向盘,我又成了一台只知道往前跑的机器。我心里对他有亏欠,天大的亏欠。
“不是……陈师傅,您先别急,”李老师在电话那头顿了顿,
似乎在小心翼翼地斟酌着每一个字眼,“是小宇……他跟同学闹了点矛盾,受了点伤,
现在在学校医务室。您……您现在方便来学校一趟吗?”“受伤了?严重吗?
”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服务区的嘈杂声仿佛瞬间离我远去,
我耳朵里只剩下自己“咚咚”的心跳。“额……就是一些皮外伤,您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还有,对方的家长也都在,我们想当面把事情调解一下。”一听只是皮外伤,对方家长也在,
我稍微松了口气。小孩子嘛,打打闹闹,磕磕碰碰,破点皮也正常。
我这个当爹的常年不在家,儿子在学校受了欺负或者欺负了别人,我都得去担着,
这是我的责任。“好,好,我马上过来!我离得不远,一个小时就到!”我挂了电话,
胡乱拧上水箱盖,连那碗刚泡上还没吃的泡面都顾不上了,
直接跳上了那台陪我跑了十几万公里的破旧“解放”货车。车子发动时,
发出一阵嘶哑的咆哮,像我一样疲惫不堪。路上,我心里一直在盘算。
一会儿见了老师和对方家长,姿态得放低一点。要是小宇的错,我得替他好好道个歉,
该赔钱赔钱,该看病看病;要是对方的错,也别太得理不饶人,毕竟孩子还要在一个班上学,
关系闹僵了,小宇的日子更不好过。我,陈立,今年四十二岁。二十年前,
我也曾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愣头青,觉得凭自己一膀子力气能扛起整个世界。
但生活这把最钝的刀子,最擅长的就是磨掉你身上所有的棱角。尤其是在小慧得白血病,
我卖房卖车、借遍亲友,眼睁睁看着她在我怀里瘦成一把骨头,最后还是没能留住她之后,
我就彻底成了一个被生活压弯了腰的人。我怕穷,怕病,怕给别人添麻烦,
更怕小宇再出任何一点差错。我们这个家,就像一艘千疮百孔的破船,
再也经不起任何风浪了。我把车停在学校门口一个不碍事的角落,一路小跑着进了教学楼。
在李老师的指引下,我来到了三楼的会议室。推开门,
一股浓重的烟味混合着劣质香水味扑面而来,呛得我直咳嗽。会议室里拉着厚重的窗帘,
只开了一盏昏黄的顶灯,光线暗得像个审讯室。长条会议桌的主位上,
坐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脖子上挂着一条能拴狗的金链子,
手指上戴着个硕大的金戒指,正把玩着手里的奔驰车钥匙,
钥匙扣上的金属标志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刺眼的光。他身边是一个化着浓妆的女人,
满身香水味,正不耐烦地对着一面小镜子补口红,那鲜红的颜色像是要滴出血来。
另外两个家长也差不多,一个在旁若无人地玩手机斗地主,
嘴里还时不时骂一句“猪队友”;另一个在和金链子男人吞云吐雾,
聊着最近的生意和哪个会所新来的姑娘。他们甚至没拿正眼瞧我一下,仿佛我不是一个人,
而是一团可有可无的空气。而我的儿子小宇,并不在这里。02李老师给我搬了张椅子,
让我坐在她旁边,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神躲闪。她把一份医务室开的检查单推到我面前,
动作有些僵硬。“陈师傅,这是陈宇的伤情……额头有擦伤,右边胳膊和背上有几处淤青,
校医说都是软组织挫伤,问题不大。”她的声音很小,像是在害怕惊扰到什么。
我拿起那张薄薄的单子,感觉它有千斤重。我盯着上面“软组织挫伤”几个字,
手微微有些发抖。虽然伤得不重,但那也是我的儿子,是我心尖上的肉。“李老师,
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宇人呢?”我抬起头,想从她眼睛里找到答案。没等李老师开口,
主位上那个金链子男人——后来我知道他叫王建军,
是王凯的父亲——就把手里的奔驰车钥匙往桌上重重一拍,“啪”的一声脆响,
打断了我的问话。他用一种施舍般的语气开了口,
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你就是陈宇的家长?开大车的?辛苦活儿啊。”我抬起头,
迎上他的目光。那是一种居高临下、带着轻蔑的审视,就像在打量一件货物。他笑了笑,
慢悠悠地说:“老陈,是吧?孩子的事,我们都了解过了。小孩子之间开开玩笑,推推搡搡,
很正常嘛。你家孩子性格太孤僻,不懂得跟同学搞好关系,才会被排挤。这事儿啊,说到底,
你这个当家长的也有责任嘛。”“就是,”旁边那个玩斗地主的男人,张超的父亲,
也放下了手机,头也不抬地哼了一声,“我家张超回来都跟我说了,
说你儿子在班里神神叨叨的,老是用那种阴森森的眼神瞪人,谁都不搭理。
这次就是他先动的手,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人,王凯他们几个气不过,才推了他一下,
他自己没站稳摔了,这能怪谁?”王凯的妈,那个浓妆女人,终于补完了她的口红。
她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我,我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T恤和沾满灰尘的裤子,
似乎让她觉得脏了眼。她用尖利的声音说:“哎哟,我说这位家长,
你可得好好教育教育你儿子了。现在的小孩子,心理都太脆弱了,我们叫‘玻璃心’,懂吗?
开不起玩笑,玩不起,以后到了社会上是要吃大亏的!我们家王凯,那是好心想带他一起玩,
他不领情就算了,还骂人,你说这叫什么事?”她的话语,像一把钝锈的锉刀,一下一下,
不求见血,只为磨掉我身上仅存的那点属于人的尊严。我的罪是什么?大概就是贫穷,
是没有能力给小宇一个可以让他挺直腰杆的家庭。如果我今天开的也是奔驰,坐在这里的,
还会是现在这个我吗?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我知道跟这群人吵架没有用,
我只想知道真相。我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对李老师说:“李老师,我想听听您的看法,
您是老师,您应该最清楚当时的情况。”李文静的嘴唇动了动,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王建军,
眼神里充满了畏惧和挣扎。王建军察觉到了,他慢悠悠地端起面前的茶杯,吹了吹浮沫,
然后意有所指地说:“小李老师啊,刚毕业没两年吧?年轻人,有干劲是好事,
但也要看清楚形势。我们王凯,阳光开朗,朋友多,还是班长,老师们都喜欢。
你家这个陈宇呢,成绩一般,性格又怪,这……孰是孰非,不是一目了然吗?”他又转向我,
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老陈,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儿子这医药费,
我们出了,校医室那点钱,我们全包了。另外呢,再给你两千块钱,算是营养费。这事,
就这么算了,你看怎么样?”他从钱包里抽出二十张红色的钞票,像扔垃圾一样扔在桌子上。
那鲜红的颜色,刺痛了我的眼睛。“孩子还在上学,别把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
尤其是对你儿子,本来就不合群,再闹这么一出,以后在班里更待不下去了。你说,
是不是这个理儿?”他的话音一落,李文静的脸“唰”地一下全白了。她低下头,
死死地盯着自己的鞋尖,再也不敢说一个字。我的心一寸一寸地往下沉,沉进了无底的深渊。
我看着桌上那两千块钱,感觉那不是钱,是烧红的烙铁,烫得我体无完肤。我还能怎么办?
跟他们讲道理?他们的道理就是权势和金钱。他们的逻辑就是:我穷,
所以我儿子就是错的;他们有钱,所以他们的儿子永远“阳光开朗”。报警?警察来了,
又能怎么样?没有证据,各执一词,最后多半还是调解。而他们有的是钱和关系,
我一个开破货车的,拿什么跟他们耗?我耗不起,小宇也耗不起。我斗不过他们。这个世界,
从来就不是给穷人讲道理的。为了小宇,为了他还能在这个学校待下去,
为了他不被孤立……我慢慢地站起来,我的脊梁骨,像是被人一节一节地抽掉了,
每动一下都钻心地疼。我走到桌边,伸出手,准备去拿那笔屈辱的“赔偿”。
我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指甲因为常年干活而粗糙泛黄。
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叠钞票的那一瞬间,我鬼使神差地抬起头,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我的声音嘶哑,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我能……现在去看看我儿子吗?
”03在医院的病床上见到小宇时,我差点没认出他来。他蜷缩在床角,用被子蒙着头,
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这一个可以藏身的角落。我叫了他好几声,
他才慢慢地、迟疑地从被子里探出头来。那张本该充满少年朝气的脸,
此刻却写满了惊恐和麻木。他的额头贴着一块渗着血丝的纱布,右边脸颊高高肿起,
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紫色,嘴角还有一丝未干的血迹。“小宇……”我走过去,
想摸摸他的头,他却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往后一缩,眼神里全是无法掩饰的恐惧。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无法呼吸。“爸……”他终于开了口,
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吞了一把沙子,“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傻孩子,
说什么呢?”我坐在床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一些,但我知道,
我的声音一定在发抖,“跟爸说说,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他们打你了?”小宇低下头,
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说话。他的嘴唇被咬得发白,几乎没有血色。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
一颗一颗砸在雪白的被单上,迅速晕开一小片湿痕。无论我怎么问,他都只是摇头,
反复念叨着那句“对不起”。他的道歉像一把钝刀,在我心上来回地割。我没办法,
只能默默地陪着他。医生过来查房,是个很负责任的中年男人,他把我叫到走廊上,
告诉我小宇的伤确实都是皮外伤,但情绪非常不稳定,有急性应激障碍的倾向,
建议我们找个心理医生看看。“这孩子心里藏着事儿呢。”医生拍了拍我的肩膀,叹了口气。
我送走医生回到病房,看到小宇已经睡着了。他睡得很不安稳,
眉头紧紧地皱成一个“川”字,身体还在微微发抖,像是在做什么可怕的噩梦。我坐在床边,
看着他消瘦的脸庞,心里全是自责和愧疚,像潮水一样要把我淹没。小慧走后,我为了还债,
为了挣医药费和生活费,没日没夜地跑车,一个月有二十多天都在路上。我总以为,
只要我拼命挣钱,就能给小宇一个好的生活环境,就能弥补他缺失的母爱。可我错了。
我给了他物质,却没能给他陪伴和保护。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我永远都不在身边。夜深了,
医院的走廊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护士站微弱的灯光和偶尔响起的脚步声。
我看着小宇床头柜上那个洗得发白的旧书包,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拉开了拉链。我想看看,
他的世界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书包里除了课本和作业本,
还有一个上了锁的、封面已经磨损的硬壳日记本。我认得这个本子,
是小慧在他十岁生日时送给他的。小慧说,男孩子也需要有个说心里话的地方,
不能什么都憋着。锁是那种最简单的密码锁,密码是小宇的生日。我试着拨动数字,
锁“啪”的一声弹开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翻开了日记本。我告诉自己,
我只是想更了解我的儿子,我必须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日记本的纸页已经泛黄,
上面的字迹从歪歪扭扭的孩童体,逐渐变得工整清秀。我一页一页地翻着,
看着他记录的那些琐碎的日常,时而会心一笑,时而鼻子发酸。直到,
我翻到了最近的一个月。我的呼吸,瞬间停止了。X月X日,晴转阴爸爸又出车了,
这次要去新疆,可能要半个多月才能回来。他走之前给我留了足够的生活费,
还叮嘱我要好好吃饭,别省钱。其实我一点也不想让他走,但我不能说。
爸爸开长途太辛苦了,黑眼圈都掉到下巴了,我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X月X日,
阴今天体育课,王凯又故意用篮球砸我。球砸在我的背上,好疼,像被石头砸了一下。
我回头瞪了他一眼,他就带着张超和刘洋围过来,笑着说我一个没妈的野种,还敢瞪他。
他们把我推倒在地上,用脚踩我的手。我好想哭,但我忍住了。我不能哭,哭了就是懦夫,
妈妈说男孩子不能轻易掉眼泪。X月X日,雨我的饭盒被他们抢走了,
里面的红烧肉是我昨天晚上特意留给自己的。他们把饭倒在地上,笑着逼我像狗一样趴着吃。
我不肯,王凯就让张超按住我,他把厕所里拖把桶的脏水,从我的头上浇了下来。好臭,
好冷,水顺着头发流进眼睛里,又涩又疼。我感觉自己像掉进了一个冰冷又肮脏的洞里,
怎么也爬不出来。我好想妈妈。如果妈妈在,她会保护我吗?她会不会抱着我,
说“小宇别怕”?X月X日,晴他们把我堵在厕所里,王凯拿着打火机,烧我的头发。
他说我身上有晦气,要帮我“消消毒”。头发烧焦的味道好难闻,钻进鼻子里,让我恶心。
我挣扎,他就用点燃的烟头烫我的背。好疼,真的好疼,像被烧红的铁签子扎了一下。
我喊救命,可是没有人来。厕所的门关着,我的声音被冲水声盖住了。爸爸,对不起,
我好像……快要撑不下去了。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我的手抖得再也拿不住那本日记,
它从我手中滑落,“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耳边是血液冲上头顶的巨大轰鸣声。
烟头烫伤……浇脏水……烧头发……逼他吃地上的饭……这些触目惊心的字眼,
像一把把烧红的刀子,反复捅进我的心脏。我甚至能想象出我的儿子,
那个内向、瘦弱、从不敢给我添麻烦的孩子,在遭受这一切时,是何等的恐惧和绝望。而我,
他的父亲,他唯一的依靠,却像个彻头彻尾的傻子一样,拿着他们施舍的两千块钱,
还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孩子间的矛盾”。一股腥甜的铁锈味从喉咙里涌上来,
我死死地捂住嘴,才没有吐出来。眼前阵阵发黑,我扶着冰冷的墙壁,才没有倒下去。
我慢慢地蹲下身,捡起那本日记,把它紧紧抱在怀里,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儿子的一丝温度。
我的目光落在了那个敞开的书包上,我把手伸进去,胡乱地摸索着,
希望能找到更多关于他的、我所不知道的世界。在书包最里面的夹层,
我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是一部很旧的按键手机,屏幕上还有几道裂纹。
这是我淘汰下来给他的,他怕影响学习,平时都关机放在书包里,只在周末跟我联系。
我颤抖着按下开机键,屏幕亮了起来。手机里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一段十几秒的视频。
我点开了它。视频是在一个昏暗的角落里拍的,画面晃动得厉害,
但内容却清晰得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凌迟着我的神经。
我的儿子被三四个人死死地按在满是污水的地上,校服裤子被扒到了膝盖。王凯,
王建军那个“阳光开朗”的宝贝儿子,那个畜生,正猖狂地大笑着,解开裤子,
对着我儿子那张满是泪水和惊恐的脸撒尿。视频里,除了哗哗的水声,
还有一群男孩子肆无忌惮的狂笑和起哄声。“凯哥牛逼!给他洗洗脸!哈哈哈!
”“看这野种的样儿,都吓尿了!”“拍下来拍下来!发群里让大家都看看!
让全校都知道他是个什么货色!”手机从我手里滑落,屏幕摔得粉碎。我再也控制不住,
冲进卫生间,跪在冰冷的瓷砖上,干呕起来。我什么也吐不出来,
只有酸涩的胆汁一阵阵地往上涌,灼烧着我的食道。我用冷水一遍遍地冲着自己的脸,
可那段视频,那个画面,就像地狱的烙铁一样,深深地烙在了我的脑子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我看着镜子里那个双眼通红、面目狰狞的男人,那是我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
我心里的某个东西,被称之为“理智”和“忍耐”的东西,在那一刻,
伴随着手机屏幕的碎裂声,彻底碎了。04我一夜没睡。天亮的时候,我走出医院,
晨光刺得我眼睛生疼。满腔的仇恨和怒火几乎要将我吞噬,
我脑子里闪过无数同归于尽的念头。开着我那辆破货车,撞向王建军的奔驰,或者,
干脆冲进学校。但当我回头,想到病房里那个瘦弱的、还在沉睡的身影时,
那些疯狂的念头像潮水一样退去了。我不能倒下。如果我出事了,小宇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