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人文学+追妻火葬场】嫁入将军府的第三年,我死在了家人的手中。
他们诱骗我回府,母亲端来了下毒的鸡汤,父亲卸下我的四肢,埋在院子里的海棠树下。
孪生妹妹则代替我回到将军府,等着夫君归来。好在上天垂怜,我身死魂未散,
飘回了将军府。冷眼看着傅昭昭卧在我榻上,半露雪白,满脸娇羞。
三月未归的裴晏只淡淡一瞥,拂袖回了书房。傅昭昭只知裴晏权势滔天,
却不知这人的心狠手辣。他比她更可怖。1尚书沈夫人一胎双生,
偏偏成为姐姐的我自小被安上不祥的罪名。尚在襁褓就跟着奶娘嬷嬷送回了乡下庄子。
过了十五年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日子。直到傅昭昭被赐给了裴晏。上京谁人不知,
裴家只剩裴晏一个独子,此事拜傅尚书所赐。嫁过去能有什么好日子,只怕会被折磨致死。
傅昭昭一时害怕得茶饭不思,日日叫嚣着要上吊。被遗忘了十五年的我,傅棠棠。
坐上了本属于傅昭昭的花轿,从侧门进了将军府。那一年傅昭昭成为了整个上京的笑话。
而“傅棠棠”站在人群中,跟着外人一起冷眼嘲笑。我乖巧听话,谨言慎行,
在将军府里如履薄冰。日子也就过下去了。我飘在空中,看着裴晏沉着脸甩袖离开。
他难道发现了?我赶紧上前挡住他的去路,虽然怕他,但此时我更渴望他能感受到我。或许,
他能为我报仇。一阵微风拂过他的鬓发。显然,他感受不到,脚步没有一点犹豫。
傅昭昭也不生气,起身就跟着往书房走去。手里端着一碗莲藕汤,是她亲手做的。见她进来,
裴晏头都没抬。傅昭昭将莲藕汤放在他的面前,身子有意无意往他身上靠去。裴晏微微皱眉。
⌈我不喜荤腥,还有你身上什么味道?⌋她不知道,
莲藕汤上飘着的油花会让裴晏看着直恶心。以往我都会将油花撇干净,
裴晏才会稍稍赏脸喝两口。傅昭昭端着汤的手微微一愣,识相地端开了。脸上堆笑,
生怕露出了什么破绽。为了今夜,她去花楼里特意讨来了迷惑恩客的熏香。⌈将军许久未归,
怕是忘记妾身的味道了。⌋裴晏抬起的头又埋了下去。⌈换回你原来的熏香。⌋原来,
裴晏也注意过我用的什么熏香。傅昭昭只好乖巧应下,今夜她的任务还未完成。只差圆房,
彻底代替我。可她不知,裴晏行军十多载,在床第之事上有多可怕。
每每回府都要折磨上我三天三夜才肯罢休。没有怜惜,只有报复和一味的发泄。
裴晏进了书房后的暖池。傅昭昭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身上衣衫薄如蝉翼,
跟花楼里的不相上下。她从身后贴上裴晏结实的后背,恨不得将柔软按进对方身体。
裴晏闭着眼动也不动,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若是放在往常,根本无需勾引,
裴晏早就覆在身上,肆意发泄。见裴晏没反应,傅昭昭的动作更加大胆起来。
纤细双手从腰间穿过,越到裴晏身前。
一路沿着胸肌、腹肌、再往下......就在相碰之时。路生焦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将军,皇上急召!⌋裴晏没有丝毫留恋,起身穿衣,转身离开。只剩傅昭昭一人独留暖池。
2我微微一笑,是他的风格。三年来,除了床-第-之事,我们之间的交流少之又少。
他并未限制我的自由,只有一条。不准回傅家。现在看来,他说得并无道理。
若不是我私自回傅家,也不会死在他们的手上。那日无意间看到裴晏书房压在最下面的纸张。
上面密密麻麻列举了傅长行的罪状,桩桩件件都是死罪。说不定裴晏再煽风点火,
满门抄斩也极有可能。我坐立不安,在裴晏回府前几日终是下定决心回傅家一趟。
再不济也是我的亲生父母。我做不到见死不救,就算不能免除罪行,
只要他们肯服软求求裴晏,也不至于死路一条。又怎么会想到,刚到家不等我开口。
母亲就端来了一碗下了十足砒霜的鸡汤。这样的母爱是我十多年都没感受过的。我心软了,
喝尽了那碗汤,却再也说不出话来。我才知道换妻这件事,他们足足密谋了两年。
若不是我迟迟未回府,他们找不到时机下手,说不定两年前我就死了。
死后他们将我埋在了府中的海棠树下,可惜那片地不够大。父亲砍下了我的手足,团在一起,
脸都看不清。恶心至极,我都不敢再飘回去看第二眼。奶娘嬷嬷抱我走的那日,
那棵海棠花开得正盛。⌈棠棠,就叫棠棠可好。⌋可惜海棠未雨,一半春休。我出嫁后,
为了不让裴晏发现换嫁之事。父母将傅昭昭送到了江南舅舅家。好吃好喝地供着,
到了及笄之年却迟迟不肯嫁人。只因见我在裴家过得好好的,
裴晏的权势和美貌让她再也看不到更好的第二人。又苦苦哀求父母将自己接回上京。
密谋着将我换回来。因此,她还专门找了个纨绔破了身子。
父母苦恼却也见不得傅昭昭寻死觅活,最终还是答应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万万没想到,
我自己送上了门。一切都是那般顺利。只要怀上裴晏的孩子,将军夫人的位置她就能坐定了。
她又哪里知,裴晏不让我怀他的骨肉。染上傅家的血对裴晏来说是一种耻辱。3裴晏再回来,
已是第二日。傅昭昭备了一桌子佳肴。她进了将军府自然胃口好得很,不停往裴晏碗里夹菜。
放在以前,都是我不敢做的。我胆小甚微,在裴晏面前更是。若不是他主动开口,
我根本不敢靠近他半分,生还是死我还是拎得清。裴晏表情没有变化,
只任由傅昭昭热情地给自己夹菜。⌈你最近胃口可好?⌋傅昭昭一怔,不知道裴晏此问何意,
不过思虑片刻缓缓开口。⌈将军回来了,妾身自然高兴,一高兴就吃得多了些。⌋说罢,
放下了筷子。我飘在一旁看着她们,我也好饿,死前一月都没什么胃口。
早知道也该好好吃上一顿再死。裴晏面无表情,一顿饭无言结束。
路生按照裴晏的吩咐寻来了小厨房里的伙夫。⌈将军小的张三,在将军府里已有五年之久。
⌋裴晏抬眸,眼里依旧冷清。⌈傅昭昭最近胃口如何。⌋张三不明所以,但是老实说准没错。
⌈夫人前几月胃口不佳,一日连一餐都是勉强,最近夫人胃口好了不少,
大鱼大肉地吃得也多。⌋大鱼大肉?我粗茶淡饭习惯了,傅昭昭娇生惯养怎么可能吃得惯。
裴晏眉头一皱,手里的宣纸被揉成了一团。傅昭昭又端来了茶水,
身上的熏香已经换成了以前的味道,走起来摇曳生姿。⌈将军请喝茶。⌋我冷笑一声,
要装也不知装得像一些,毕竟是大**,由奢入俭难。这样花哨的衣物我从**的。
⌈你最近好像有些不一样。⌋裴晏淡淡开口,没有拿起傅昭昭送来的茶,眼里略带审视。
傅昭昭立即攥紧了手里的帕子,脸上依旧挂着笑意。
⌈将军是说......妾身穿的衣物吗?妾身是想着朴素惯了,将军看着也腻,
既然是将军夫人也要有些将军夫人的尊贵才是,还穿的以前那般出去也是丢了将军的脸。
⌋边说还边贬低我以前的审美。我翻了个白眼,真是个蠢货。裴晏靠在椅子上,
嘴角带着戏谑地笑意。⌈将军夫人?傅昭昭你胆子真大。
⌋傅昭昭【啪】地一声跪在裴晏的面前,精致地小脸上五官紧皱。
⌈妾身......妾身知错了,还请将军原谅。⌋本以为三年过去了,我依旧无事,
想必裴晏已经原谅了傅家。殊不知,我能安然度日是因为我的小心谨慎。
跟作恶多端的傅家没有丝毫关系。裴晏修长的手指轻敲桌面,收起笑意又变回清冷模样。
⌈你最近喜食荤腥,胃口甚好,明日找太医来看看是否有了身孕。
⌋4太医将手搭在了傅昭昭的手腕上。⌈寸关尺三部皆有脉,不浮不沉,不大不小,
不急不缓,从容有力,节律一致,尺脉沉取有力量。夫人身子康健,调理甚佳,
适合生育的好身子,将军无需担忧,只要夫妻恩爱,孩子自然会来。⌋太医话音一落,
傅昭昭娇羞地低下了头。没看到裴晏暗沉地脸。⌈适合生育?⌋老太医再次点头,
心里想着将军和夫人真是伉俪情深。我怎么记得刚进府时裴晏也找过太医给我把脉。
可惜我从小受凉身子瘦弱如鸡,百疾丛生,难以有孕,太医说了,需要多加调理才能谋子嗣。
裴晏依旧放心不过,给我的汤药不断。心里生出一股酸涩。难不成,裴晏看出些什么不同了。
果然,裴晏一出门就让路生派人盯着傅家。可傅家除了那棵开得格外好的海棠树外,
哪里会有什么异常。傅昭昭作死了几日,不仅没有勾引成功反而引起了裴晏的怀疑。
再蠢也该懂得收敛,又换回了以往我的风格。可她的嘴里仍旧骂骂咧咧,
说这个模样根本配不上自己。到了裴晏面前又是另外一副面孔,娇羞柔弱。
接连半月裴晏都宿在书房中,迟迟没有回主院。傅昭昭也是按耐不住,
这不摇着杨柳腰又往书房来了。裴晏正在写字,我飘在他的身边,安静地看着。
以前也是这般,他写字我磨墨,难得的宁静和谐时刻,我很喜欢。可现在他看不见我,
磨墨地也变成了傅昭昭。⌈将军还要宿在书房吗?是昭昭哪里做的不好让将军不喜了,
昭昭立马就改,将军千万不要厌烦妾身。⌋傅昭昭是个狐媚的,
不得不说她这些手段比我强多了。泛红的眼角下一刻就能挤出泪了,让人看着好不心疼。
如若当初真是她嫁了进来,说不定裴晏早就变成了她的裙下之臣。
也无需活得我这般小心翼翼。裴晏果真也放下了手中的笔。大手一挥,将傅昭昭揽在了怀中,
傅昭昭立马娇软地依偎上去。我转过了头,有些不想看。⌈傅昭昭,
以前怎么不知你还有这些手段。⌋傅昭昭用手攀上了裴晏的肩膀,朱唇微启,
仿佛再近一点就能碰上去。⌈将军不知道的多了,不如好好了解妾身。
⌋说罢她的手抚上了裴晏的手,就往起伏着的胸脯上带。这样的场面看得我面红耳赤。
以前都是裴晏将我压在此处,苦苦哀求他回房都不肯。不过一瞬,裴晏的手就撤了下去。
⌈明日陪你回趟傅家,你也许久未曾见过父母了。⌋我的心一揪,这样温柔的话,
裴晏从未对我说过。难道,他真的对傅昭昭动了真心?连最恨的傅家也终于肯踏足了。
傅昭昭自然是高兴的,能带着裴晏回傅家,就足够说明裴晏对自己的重视。
连生死大仇都能为自己原谅。想到这里,傅昭昭的脸凑得更近了些,在他的怀里扭动着腰肢。
裴晏看着她不为所动,再次开口又是冷淡至极。⌈滚。⌋5回傅家的马车上,
傅昭昭一改往日的热情,难得安静了下来。她有些琢磨不透裴晏的心思,
有时明明已将感觉只差临门一脚,却又偏偏将自己推开。这般喜怒无常让她又有些害怕起来。
别说她,就连我都看不透裴晏在想什么。不过现在,我感觉我的魂魄跟裴晏连得更紧密了些。
就像是有根绳牵在他的手中,他去哪儿我去哪儿。母亲和父亲早早便守在了尚书府外。
一看到傅昭昭,母亲立马迎了上去,眼里满是心疼和不舍。
跟那日为我端来鸡汤的母爱明显不同,终是我自作多情。看到一旁站着的裴晏,
父亲眼里有些尴尬,但也不得不热情迎上去,连忙将人往屋里带。一阵微风吹来,
海棠花瓣如雨般迎了满地。裴晏转头看向了那棵开得正盛的海棠树。我有些紧张,
迫不及待飘到了他的面前,告诉他我就在这棵树下。只要他挖开看看,
挖开......可是只一瞬,父亲和母亲就挡住了他的视线。⌈再往里走走,我备了席面,
就等着你们了!⌋裴晏被迫收回视线,看向傅长行的眼睛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恨意。
⌈尚书家这颗海棠开得格外好,不过多看一眼,不会这般小气吧?
⌋再挡便是三张嘴也说不清了,不等他们反应,裴晏直直地往海棠树下走去。
总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异样,扯得他的心生疼。我在他身边手舞足蹈,从来未曾这般着急过。
求求你挖开看看!裴晏低下头对着那摊土若有所思。傅昭昭见状立马迎了上去,
抱住裴晏的手臂让他移开了眼神。⌈将军说好陪人家回来,难道就是来赏花的吗?
⌋裴晏不语,任由傅昭昭牵着自己坐上了席面。而我留在海棠树下,欲哭无泪。
这棵树下的我,怕早已成为了海棠树的养分。满树繁花,犹如我生命最后绝唱。
裴晏黑着脸吃完了一顿饭,傅昭昭拿不准裴晏的心思,但也好歹肯陪着自己回傅家。
怎么不算是对自己的偏爱呢。一路上她就像是长在了裴晏身上,裴晏没有推开。
我也被裴晏扯着一路回到了将军府。如果没有那根线,说不定我已经飘远,
倒是想回庄子上看看嬷嬷。没想到今夜裴晏依旧宿在书房。傅昭昭有些忍不住了,
哭得梨花带雨。⌈妾身到底做错了什么,将军要这般羞辱我。⌋羞辱?我轻笑。
以前我是巴不得裴晏宿在书房。裴晏看着傅昭昭的眼睛里有隐忍的怒气,
这哭声吵得自己脑袋疼。一个眼神,路生就将站在房中哭闹的傅昭昭甩了出去。
路生可不是个怜香惜玉的,力气大如牛。弄得傅昭昭生疼,这下是真的哭了出来,
却也无可奈何。一气之下,书信一封送回了傅家。6此信路生截下后,裴晏淡淡瞥了一眼。
又安然发回了傅家。母亲只派人送去了一包药粉,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霸王硬上弓那也是上了再说。我站在裴晏身边,倒吸一口凉气。傅昭昭这是投鼠忌器,
别人可能还行得通,可是眼前的不是别人,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王。
傅昭昭收到的药粉早已被裴晏调了包。可她并不知,得意地将药粉撒进了茶水中,
端着就往书房去。裴晏只是抬眸看了一眼,寒冷如冰。
傅昭昭偏不怕死的将茶水递到了裴晏的面前。⌈将军饮杯茶休息片刻。⌋她眼里满是期待,
裴晏接过茶水,刚放在唇边却又移开了来。⌈傅昭昭,你可有孪生姐妹?
⌋傅昭昭瞪大了双眼,愣在了原地。当然,不敢相信的人还有一旁的我。
裴晏他......发现了?傅昭昭立马站了起来,脸上掩饰不住的紧张。⌈没有,
我家就我一个独女,哪有什么姐姐,更别说孪生姐妹了,将军是从哪儿听来的?
⌋裴晏放下手中的茶杯,若有所思。⌈你变得与以前有些不同,我离开这三月发生了什么?
⌋傅昭昭一双眼睛飞快得转着,哪里还记得下药的事,此时怎么含糊过去更为重要。
⌈我......妾身这三月出门多了些,跟朝中大人们的家眷走得近了些,
就想学着她们那般,没想到竟让将军产生了错觉,将军若是不喜欢,妾身就不学了。⌋说罢,
那双凤眸里还噙着泪,不知是害怕还是紧张。裴晏勾起嘴角,看不出他是相信还是不相信,
大手一挥将茶杯打翻在地。【啪】地一声茶水四溅,傅昭昭被吓得一阵哆嗦。⌈最好是,
我说过,我与傅家不共戴天,你敢背着我往傅家送信,再有下次,
我就敢把你的尸体送回傅家。⌋裴晏声音低沉有磁性,落在傅昭昭眼里便是可怕地地狱阎王。
瘦弱的身躯听得一怔,自己的把戏早就被他看得一清二楚。⌈妾身知道了,将军息怒,
妾身再也不敢了!⌋我在一旁看着提起的心又被放了下来,终究裴晏没看出眼前之人不是我。
傅昭昭也是蠢如猪,若是送信有用,为何我三年未曾向傅家求助。不仅傅家不可靠,
更重要的是裴晏眼里容不得沙子。不出意外,傅昭昭又被甩出了书房。
裴晏听着路生带回来的消息出神。⌈我打听过了,都说当年尚书夫人生的是单胎,
尚书府只有一个嫡女。⌋我的痕迹早在替嫁时就被父母抹得一干二净。不知他的心里想什么,
是想傅昭昭为何变得有些奇怪,还是在想为何傅昭昭不是双胎。我从来都看不透也读不懂他。
7裴晏做了噩梦,眉头紧锁,大汗淋漓。我侧身抚上了他的额头,不知怎么的。
他转身抱住了我,抱住了我的魂魄,就像是抱住我的身子那般。我挣脱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