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彦明观察了她好一会儿,才明白了她如此反常的原因。
她就像个被抢走了旧玩具的稚童,并非多爱那玩具,只是无法容忍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拿走。
白朝楹整个人骨子是什么样子,他很早之前就知道。
自私冷情,对所有人都没有真心。
表面上是纸醉金迷,游戏人间的名媛小姐。
但在商场上算无遗策,脑子转得很快,很会借着这层外表迷惑对方,让对方放松警惕,然后趁其不备,将人一口吞没。
萧彦明看着她,语气没什么起伏:“白朝楹,你之前不是也很期待这一天吗?”
“我知道,你也厌烦我,恨不得摆脱这段婚姻,所以拿了你之前扔给我的离婚协议,签字送去了民政局。”
白朝楹从来不知道一句话,就能让胸腔里的血液凝住。
她声音发颤:“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萧彦明被她这句话笑出了声。
“我没跟你说?”
“我离婚证都亲自拿给你了。”
白朝楹的呼吸陡然一滞,想起了萧彦明离开的那天,他递给她的离婚证。
她以为那是萧彦明闹和她闹脾气,弄出来的假证。
即便是假的也是刺眼的很,她想都没想直接丢了。
她身上的伤口还在不断流着血,但远远不及她心脏处的窒息感。
一下一下,透过血管蔓延到她全身。
“我以为那是……”
“你以为什么不重要了。”
萧彦明扬起下巴,薄唇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重要的是,我们已经离婚了,你可以去追求你的沈斯逸,我跟谁在一起,也跟你没关系,我们互不相欠。”
白朝楹被这一笑,恍了下神。
她见过萧彦明很多面,死板的、伤心委屈的、温柔的、开心的。
却从唯独没有见过,萧彦明的这一面。
他像一支带有荆棘的玫瑰,鲜活明艳,锋芒毕露。
根本不像从前死气沉沉围着她身边,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假的萧彦明。
白朝楹回过神,萧彦明已扶着白月的手臂走远。
她心脏骤然缩紧,就要追上去。
可刚走两步就轰然跪倒在地上。
她挨了五鞭,此刻伤口迸裂般剧痛,血浸透了白裙,在地毯上洇开暗红的花。
“阿楹,你还想干什么啊……彦明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
“结婚时你不好好对人家,现在这样,你给谁看!”
白母忙上前搀扶她,说出话虽然不好听,可眼底的疼惜怎么也止不住。
白朝楹好像什么都看不见,也什么都听不见,只死死地渐渐远去的身影。
“萧彦明!”
她用尽全身力气喊出声。
萧彦明离开的脚步顿住。
但也只是几秒钟。
他甚至都没有回头,和白月很快消失在白朝楹的视线里。
白朝楹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彻底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