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媳怀孕，我妈给她煮了碗酸萝卜汤，被我不小心喝了，她背地里逢人就说我好吃，
活该嫁不出去。我知道，她就是想把我赶走。拜她所赐，我嫁得还不错，她却病了。
我看着眼前大腹便便，发丝油腻，一脸谄媚的弟弟，从助理手里接过一张支票，
拍了拍他的脸。要钱是吗？求我啊。1.我弟结婚了。婚礼那天，亲戚们挤在门口说笑，
时不时地看向路口。没一会儿，小孩儿们蹦跳着跑回来，说是新娘子到了。我抬眼看去，
路的尽头一辆贴着「囍」字，带着花环的婚车正朝我家驶来。婚车停在门口，
等新郎来抱新娘下车。我连忙回屋叫我弟出来。按我们这地儿的习俗，
新娘下车要男方先给了礼钱。我弟从西装内侧掏出一个红包，笑意盈盈地透过车窗递了进去。
「老婆，下车吧！」我弟朝坐在后排的陆丽蓉喊道。周围一堆人起哄，陆丽蓉害羞得低下头，
拿了红包，正要去开车门，手却被旁边的伴娘拦住。「新娘子不要急，伴娘的红包还没给呢！
」「新郎官着急了哈哈哈」好在我们早有准备，早上给我弟身上塞了不少红包。
我弟拿出一个递给她，谁料她接过后竟又把车窗关上了。透过玻璃，
我看她正侧过头和陆丽蓉说着什么，陆丽蓉表情有些迟疑，像是在跟她确认。大家站在门外，
互相对视一眼，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新娘子到门口不下车，还是头一次遇见。
好在车窗很快又摇下来，陆丽蓉咬了咬嘴唇，轻轻开口：「刚才数了下红包，钱没够。」
「怎么不够呢？我们早上明明数了好几遍。」「还差几百？我这儿还有。」我弟说完，
伸手就要往口袋里掏。陆丽蓉轻咳几声，清亮的声音传来：「我们那边的规矩，
新娘下车要十二万，你这才两万。」我弟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其他围观的也陡然变了脸色。
十二万，在我们这儿不是一个小数目。买了房，买了车，给了彩礼，就被掏得差不多了。
我弟自然不乐意，强扯出一个笑，哑声道：「丽蓉，别闹了，
两万不是我们之前早就说好的吗？临时变卦，怎么看都不太好。」「就是啊，新娘子，
下车吧，误了吉时就不好了。」「你不顾及老李家的颜面，也得顾自己的颜面不是，
哪有新娘子不愿意下车的。」「就是，就是」几个亲戚走上前劝说，旁边乡亲们也议论纷纷，
时不时应和一句。陆丽蓉神色微微动容，没想到这时伴娘却突然插嘴：「新媳妇可怜的呦，
从小被爷爷奶奶养大，本以为找了个好人家托付一生，想考验考验你们，
结果你们家就这态度，十万都不愿意给，让人家爷爷奶奶怎么放心。」说完就要流下泪来。
陆丽蓉被她勾了伤心处，也眼含泪花。抬手擦干后，她抬头看向我弟，语气变得强硬，
咄咄逼人。「说了十二万，少一分钱，今天我都不会进你家的门。」2.众人议论纷纷，
我弟脸涨得通红，死死盯着车里的人。「你真不下来？」「给钱就下。」陆丽蓉叉着胳膊，
示意旁边的伴娘摇上车窗。我皱了皱眉，正要开口。这时，我妈从人群后挤了过来，
眼看车窗就要关上，她立即跑上前把手伸进去。「给，我们给，
但是我们确实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要不你先下车，这个钱之后再给你补上。」
我妈皱着眉头，苦苦哀求道。「不行，万一之后你们反悔了怎么办，现在就要。」「好好好，
那你等一下。」说完，我妈就往屋里跑，我知道她要干什么，
她要拿我外婆送给她的那块传家玉佩。我连忙进屋拉住她。「妈，你疯啦，
你怎么把玉佩拿出来了。」「不是说这是什么朝的玉佩吗，以前的肯定值钱。」
「这玉佩再怎么值钱，也不够十万啊，而且这是我姥姥、我太姥姥一代代人传下来的，
怎么能随便送人。」「那你说怎么办，你弟好不容易花那么多钱才娶这么个媳妇……」
还没说完，她就抓着我，低声落泪。突然，她想到什么，一把拉着我的手腕，「对了，
你是他姐姐，这些年你也应该挣了不少钱，你能不能先帮你弟度过这个难关。」
胳膊上传来一丝疼痛，我低呼，「妈，你抓疼我了」。「算妈求你，好不好，妈给你跪下。」
「妈，你干嘛？！」「妈，你快起来！」我和我弟同时出声。他正站在门口，
震惊地看着我们。「景润啊，你来了，我和你姐商量了，她出这个钱，当做我和你爸借她的，
你放心吧！」我抬手打断我妈，「这个钱，我出，可以，但算是我借给景润他们小两口的，
和你们没有关系。」我望着眼前的男人，「给你娶媳妇，你花点钱，没问题吧？」
他被我看得脸色有些不自然，沉默半晌，外面婚车嘀地一声，似乎要开走。
有人连忙朝屋里喊话，他这才开口。「行，算我借的，谢谢姐。」最后还是我出去，
手机转账，这桩笑话才结束，差点误了吉时。大家笑着夸新娘子好看，说我们老李家有福气。
新娶的媳妇精明能干，一看就不是个傻的。我妈站在人前，高兴地直落泪。
她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下了一个。接着就可以盼孙子，抱孙子，安享晚年了。
她似乎觉得结了婚，就了了一桩事，殊不知，婚姻带来的往往是更多的矛盾，
而这些矛盾又刚好经由婚姻这个形式，以一种非常牢固的姿态得以延续。3.送走了宾客，
小院归于宁静，我和我爸在灯光下比照着礼单开始数钱。陆丽蓉看到后径直走了过来。
眉眼弯弯，脆着声说，「爸，我来数吧！」「没事，我快数完了。」手里还剩几张一百，
一张，两张，三张，结束。「我刚数过了，应该不会错。你要是不放心，再数数也行。」
说完，我爸爸手里的一沓现金递给她，起身去看炉子。她坐到原来的凳子上，一下下数着，
没一会儿就数完，拿进屋了。我这边礼单已经整理完毕，也去厨房找点吃的。今天太忙，
都顾不上吃东西，肚子饿了半天。我端了盘糯米莲藕坐在厨房，这次请的师傅厨艺不错，
吃完一盘没饱，我又盛了碗丸子汤。「姐，你在这儿呢！咱爸刚才找你。」
陆丽蓉扒着门框传话。「急吗？不急等我把这碗丸子汤吃完。」说完我低下头，
把脸埋进碗里大口吃起来。额前的碎发遮住了我眼底的探究，刚才好像看到她笑了一下，
是我多想了吗？吃完饭，我擦了擦嘴，在门口找到我爸，问他有什么事。他左看看右看看，
见四周没有旁人，低声凑过来问道：「钱呢？」「什么钱？」我一脸纳闷。我爸一拍手，
「礼钱啊！我刚看了一下你整理的礼单，和我数的钱数一样，那包里怎么只有账子，钱呢？」
我这才想起来，钱不是给陆丽蓉数了吗？她还放屋里了。「你去问问丽蓉，钱最后是她在拿。
」「行，等下我让你妈问问。」晚饭过后，我妈果然开口了。陆丽蓉脸色微变，
站起身笑着拉着我妈的手：「妈，这个钱应该是给我们收着的吧？
毕竟这是我们结婚他们随的份子钱。」我妈本来很满意这个儿媳，听了这话终于忍不住，
语重心长道：「丽蓉，这个结婚的礼钱虽说是别人因为你们结婚给的，
但别人家有个红白喜事，钱都是我们在出。这是人情往来的钱。你们想要也行，
村里的老人去世，谁家媳妇生了孩子，以后这些钱都你们来出。我知道你爸妈平时在外，
一年到头也不管你，你不懂这些很正常，但是道理在这儿，规矩不能乱。」她脸一冷，
嘴角耷拉下来，淡淡地回了句「知道了。」转身进屋去了。我撇撇嘴，好心情瞬间没了，
今天上午的账还没跟她算呢，现在就开始摆脸色。趁我不在的空档，我把我弟叫来。
「你老婆刚才直接给咱妈甩脸色看，再怎么说，也太没礼貌了，就算对陌生人也不能这样，
更何况是对自己的婆婆。」她有恃无恐。因为两个月后，她就怀孕了。4.从她怀孕起，
她就辞了工作，安心在家养胎。她喜欢吃草莓，大冬天我妈给她买的草莓几十块一斤，
自己连个橘子都舍不得吃。她觉多，早上起不来，我妈每次都提前热好饭，等她睡醒，
然后进屋给她晒被子。她孕吐得厉害，稍微闻见点腥气就吐得不行，
吃饭就由我妈做好给她端过去。有一次我有事回市里，想着顺道回家看看。叫了几声，
没人应。桌上放着碗酸萝卜汤，正冒着热气。我怕别放凉了，就端起来喝。酸酸的，
是我妈的手艺。我正喝着，卧室的门突然从里面打开，陆丽蓉摸着圆圆的肚子，朝客厅走来。
似乎没想到我在，她猛拍胸口，视线在我手里的碗上定了一瞬，才扯出一抹笑：「姐，
你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我笑着打趣：「你现在是我们家重点保护对象，
哪能辛苦你接，我自己开车回来就行。」「可不是嘛，怀这个孩子老受罪了。吃什么都没味，
就爱吃酸的。还好咱妈给我熬了萝卜汤。」「我刚才喝的萝卜汤是给你的啊？
我还想着没人在家，应该没人喝，我再去给你盛一碗吧！」我一脸歉意，起身要去厨房。
她一把拉住我，笑了笑：「多大点儿事，不就是一碗汤吗？我现在不饿，中午再吃也没事。」
我不放心，又带她买了件衣服。5.这天见完客户，看到闺蜜李蕊给我打了个电话。
我回拨过去，那边很快接通。「清清，我跟你说件事儿，你别生气哈。」她一脸神秘，
搞得我很纳闷。「什么事儿？」「我听我妈说你那个弟媳妇在村里四处说你的坏话。」
「你不在家，你怎么知道，听谁说的这些」「她跟我妈她们几个有时候在一块唠嗑，
说了你好几次，我妈都有点烦了，我这才知道。」「哦，是吗，都说我什么」我面上不显，
笑着问她。「说你在家不干家务活，好吃懒做，还问我妈你以前相亲为什么没有成功。」
「还说你连孕妇的酸萝卜汤都喝得下去，不知道是不是偷偷怀了。」我脸颊发热，抿起嘴唇。
李蕊看到连忙安慰：「好了好了，我们不说她了，都怪我多事，给你说这些。」
「从她结婚那天临时要钱时起，我就知道她不简单。但是她这样确实有些过了。」挂了电话，
我打给我妈。过了一会，那边才接通。我妈的脸出现在屏幕里，看背景，在陆丽蓉那。「妈，
我和你说个事，你能不能找个没人的地方」过了一会儿，她的声音传来。「这儿没人，说吧。
」「咱们村儿是不是有人传我？你听说了吗？」我直截了当问她。「你还说别人传你，
你看你现在多重，多胖。」见我妈又要偏离话题，我忙打断她，「听说是陆丽蓉传的。」
我妈支支吾吾，「也不是传，她就随口那么一说，说你该减肥了，这又怎么了。」
「那造谣我怀孕呢？」我提高音量。「这算哪门子造谣，她就说你胖，其他人编排的。
她怀孕几个月都没你胖，你还好意思说。」我看着眼前的女人，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她不是最疼我吗？小时候我想吃蛋糕，她特意去县里的蛋糕店给我买了个双层的，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上面裱的花。她还说让我多吃点，女孩子弱不禁风地，不健康，吃胖是福。
「这个事，你就当没发生过，当不知道好了。都是一家人，别伤了和气，
你弟娶个媳妇不容易。」对面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是啊，她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妈妈了。
6.我还是气不过，一想到上次回来还专门带她去买衣服，就替自己不值。有这个钱，
**嘛不花在自己身上。开车来到市里，进入常逛的一家女装店。「李**，您来啦！小陈，
招呼一下客人。」从试衣间里走出一个身材高挑，容貌俊秀的男人。「新人？」「哪儿，
我远方表弟，来这边玩几天。」「李姐，你好，您看您今天要试什么衣服，我给您拿。」
说完，就安静地来到我身后。但凡我的眼神在一件衣服上停留超过五秒，他就开口为我介绍。
全程有礼有节，心细如发，服务周到，我很满意，买了整整两套。购物使人心情愉快。
此话不假。临走时，看着眼前弯腰相送的男人，我突然冒出个想法，还没等我反应过来，
话已脱口而出：「你要不要跟着我？」他有些愣住：「什么？」
我罕见地觉得尴尬：「你不要误会，我是说，你要不要跟着**，来我的公司。」
陈然思忖了片刻，试探问道：「方便问一下，李姐的公司是做什么的吗？」
「我们公司是做智慧农业的，现在急需金牌销售，你进来，干得好的话，
我可以考虑让你成为合伙人。」智慧农业在我们这儿有很大的市场，同时，地处平原，
技术也好推广。我把前景告诉他，彼此加了微信。晚上有个饭局，回到家，
我就把这事儿忘了。第二天早上，他就发消息说同意加入。报道那天，我把他交给助理小孙，
让她帮忙安排一下岗位。我则去了医院。因为我弟媳生了。是一个六斤六两重的大胖小子。
7.她成了我们老李家的功臣，一堆人围在她床边嘘寒问暖。我象征性地买了个果篮，
放到病床头，她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谢谢姐。」我轻叹口气，到底是怜惜她生孩子不易，
出院时又给她送了两盒燕窝。孩子满月宴也是要大办的，只比婚礼低一个等级。
这次收来的礼钱，我爸妈商量后决定交给我弟夫妻俩。我只当做没有看到，
坐在外屋抱着小侄子，逗他笑。婴儿多觉，没一会儿他就累得睡着了，我把他抱到屋里放睡，
一出来就看见李景润正躺在沙发上打游戏。「你也帮着抱一下孩子，丽蓉刚出了月子，
很辛苦。」大概是受小生命的影响，我竟开始为弟媳说话。「我一个大男人，笨手笨脚的，
万一抱坏了怎么办。再说了，不是还有咱妈吗？」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瞬间让我怒火中烧。
「咱妈都多大了，还帮你带孩子，你自己的孩子自己不上心，难道要指望别人替你操心吗？」
他也急了。「我让咱妈带，又没让你带，你急什么。你年纪也不小了，再不结婚生孩子，
以后想让咱妈带，咱妈还带不动呢！」话里夹枪带棍，让人心烦。陆丽蓉从屋里走出来，
轻声说道：「你们说话声音小点，小辰刚睡着。景润，你刚才跟咱姐吵什么？」
「我能吵什么，我让她赶紧找个人嫁了，别到时候没人要又后悔。」「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我反唇相讥。陆丽蓉笑着在旁边打圆场：「姐，你别生气，景润这也是为你好，都是一家人，
希望你能找个归宿。你看我现在，婚也结了，孩子也有了，日子过得多幸福。」我心里冷嘲，
你们是幸福了，两个人结了婚本来应该单独出去住，结果衣服让我妈洗，饭，让我妈做，
当然享福。我妈从外面走进来，不知道听见多少，也跟着说：「就是啊，
你看你比景润大三岁，现在景润都有娃了，你连对象都没谈，不是要愁坏人嘛！」
这几年我一直在忙事业，确实顾不上谈恋爱，还有就是没遇上合适的。「哎，
我想起来我们村那边有个亲戚，她有个外甥和我姐差不多大，我以前见过，个儿挺高，
听说也上了大学……」陆丽蓉想起什么，抬头看向我妈。「那好啊，回头找个时间见见人家。
」我妈高兴地对陆丽蓉说道，又转头看我：」有个差不多就行了，眼光那么高，
以后找不着对象，别说是咱家的人。」我不再说话。陆丽蓉刚生了孙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