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食堂里的屈辱与铁窗的觉醒馊水混合着廉价消毒水的味道，直冲林晚的鼻腔。
她踉跄着，几乎是被两个体型魁梧的保安架着胳膊，双脚离地地往前拖。
粗糙的地砖刮擦着她**的小腿，**辣地疼。“放开我！我只是想…想找点吃的！
”林晚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更多的是绝望。她已经一天半没吃任何东西了，
胃袋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拧转。讨薪无门，社保被恶意停缴，
离职原因还被公司篡改成“主动辞职”，彻底断了她的失业金。生存的空间，
被挤压得只剩这间曾经带来短暂归属感的公司食堂。“吃的？你也配？
”人事主管李艳踩着尖细的高跟鞋，抱着胳膊，涂着鲜红口红的嘴唇吐出刻薄的字眼，
“一个被开除的垃圾，还想蹭公司的饭？保安！把她给我轰出去！别脏了地方！
”保安的手像铁钳，猛地一搡！“啊！”林晚重心不稳，狠狠摔在油腻冰冷的地面上。
膝盖和手肘传来钻心的痛。更糟的是，
口袋里的东西随着撞击散落出来——几张皱巴巴的零钱，一支用了很久的唇膏，
还有那张她视若生命的身份证。透明的证件套在灯光下反着光，
上面“林晚”两个字清晰可见。一只穿着精致银色高跟鞋的脚停在了身份证旁边。
是总经理助理沈曼。她妆容精致，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林晚，
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厌恶。“啧，真是晦气。”沈曼红唇微启，
伸出两根保养得宜、涂着蔻丹的手指，极其嫌弃地拈起那张沾了污渍的身份证。
林晚的心猛地一沉：“还给我！那是我的身份证！”沈曼像是没听见，
嘴角甚至勾起一丝恶意的弧度。她看也没看，
手腕优雅地一扬——那张承载着林晚身份证明的小卡片，在空中划过一道短促的弧线，
“啪嗒”一声，精准地落入了旁边散发着食物腐败酸臭味的大号绿色厨余垃圾桶里！紧接着，
保安粗暴地将林晚散落的零钱和唇膏也一股脑扫了进去。“你的东西，
就该待在垃圾该待的地方。”沈曼的声音不大，却像冰锥一样刺穿了林晚的耳膜。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几个正在吃饭的同事停下了筷子，有人低头假装没看见，
有人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但更多的是麻木和事不关己的冷漠。没有人出声，没有人制止。
巨大的屈辱感瞬间淹没了林晚！比身体的疼痛更甚百倍！那是她作为一个“人”的尊严，
被当众踩碎、扔进污秽里的践踏！“你们…你们**！”极致的愤怒让她浑身发抖，
挣扎着想爬起来。“还敢骂人？反了你了！”李艳尖声叫道，“报警！立刻报警！
就说有人恶意扰乱公司秩序，寻衅滋事！”冰冷的警笛声很快响起。
林晚被警察带离食堂时，回头望了一眼。李艳和沈曼站在一起，脸上是得逞的冷笑。
保安叉着腰，像得胜的将军。而那些冷漠的同事们，重新拿起了筷子，
仿佛刚才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在派出所，面对警察的询问，
公司方众口一词：“是她先动手打人的！”“对，她像个疯子一样冲进食堂要打李主管！
”“我们保安只是正当防卫！”“她就是想讹钱！赖着不走！”“我们都看见了！
”那些曾与她一起加班、一起点外卖、甚至对她微笑过的“同事”，
他们的证词成了最锋利的刀，将她钉死在“违法者”的耻辱柱上。无论她如何哭诉、辩解，
如何指着自己身上的淤青、如何控诉身份证被扔进垃圾桶的屈辱，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公司编织的“事实”天衣无缝。沈曼对着派出所的窗户，补口红，扑粉，整理头发。
夹着嗓子说，公司今天要跟银行谈贷款，林晚一来闹，银行的人就离开了，
我们的员工被她吵得没法办公，她还辱骂我们的员工，要严格处理，我老公说律师。五天。
拘留所冰冷的铁门在她身后沉重地关上。没有窗户的狭小空间，刺鼻的消毒水味，
硬板床，还有同监室那些或麻木或凶狠的眼神。恐惧、绝望、无边的委屈像冰冷的潮水，
一遍遍冲刷着她。第一天，她哭干了眼泪。第二天，愤怒的火焰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
第三天，
放李艳的刻薄、沈曼的轻蔑、保安的粗暴、同事的冷漠…还有那张身份证落入垃圾桶的画面。
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可怕，每一次回想都像在伤口上撒盐。第四天，
一种冰冷的、坚硬的、带着毁灭气息的东西，在她心底最深处悄然凝结。
眼泪和哀求换不来正义，只会让施暴者更加肆无忌惮。第五天，当铁门再次打开，
刺目的阳光让她眯起眼时，林晚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昔日的清澈、惶恐、天真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潭般的幽暗，
平静下涌动着足以吞噬一切的寒流。脸上没有获释的喜悦，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
她缓缓走出拘留所大门，外面车水马龙，阳光灿烂，却再也照不进她的心底。
一个破旧的帆布包递到她面前，里面是她被扣留的私人物品，
包括那支被扔进垃圾桶、沾着污渍的唇膏。她沉默地接过。然后，她抬起头，
望向“腾飞科技”公司所在的方向。那里，
是吞噬她尊严、践踏她生存、将她投入牢笼的地狱。嘴角，极其缓慢地，
扯开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
“李艳…沈曼…赵虎（保安名字）…还有那些‘好同事’们…”她的声音很低，
却像淬了毒的冰刃，一字一句，刻骨铭心：“我林晚，回来了。”“你们欠我的，
我要你们…百！倍！奉！还！”她不再是被随意欺凌的毕业生。
她是带着五天炼狱淬炼出的恨意，从深渊里爬出来的——复仇之鬼！
2从垃圾堆里扒出的刀刃拘留所外的阳光刺得林晚眼睛生疼，但心底那片冰原却纹丝不动。
她捏紧了手中装着旧唇膏的帆布包，那上面残留的馊水味，是她五天前被践踏尊严的铁证。
她没有回家——那个需要付租金的狭小隔断间只会提醒她生存的窘迫。
她也没有去找朋友倾诉——五天与世隔绝，
她不确定那些温暖的联系是否还能承载她此刻满身的戾气与冰寒。她的脚步，
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走向了唯一的目标：腾飞科技公司后巷的垃圾处理点。时间还早，
大型垃圾车尚未清运。几个巨大的绿色垃圾桶散发着混合的恶臭，苍蝇嗡嗡盘旋。
这里是公司食堂和办公垃圾的集中地，也是她那被沈曼亲手丢掉的身份证最可能的归宿。
林晚没有任何犹豫。她挽起袖子，露出在拘留所里显得更加纤细的手腕，
深吸一口气——不是为了勇气，
而是为了压下胃里的翻腾——猛地掀开了最近一个垃圾桶的盖子。浓烈的腐臭瞬间将她包裹。
残羹冷炙、烂菜叶、用过的纸巾、破碎的餐盒……视觉和嗅觉的双重冲击让她一阵眩晕。
但她眼神锐利如鹰，无视污秽，直接伸手进去翻找。
“呕……”生理性的恶心还是让她干呕了几声。手指触碰到滑腻冰冷的食物残渣，
黏腻的触感让她头皮发麻。但她咬着下唇，甚至没有皱眉，只是机械地、一寸寸地扒拉着。
汗水混着不知名的脏污从额角滑落。路过的清洁工和收废品的人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她。
一个衣着还算整洁的年轻女孩，在恶臭熏天的垃圾桶里疯狂翻找什么？“小姑娘，找啥呢？
值钱东西早没了！”一个收废品的大爷好心提醒。林晚抬起头，脸上沾着一点油污，
眼神却亮得惊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一张身份证。透明的卡套，名字叫林晚。
它对我很重要。”大爷摇摇头，嘟囔着“疯了”，推着车走了。一个，两个，
三个……林晚像个不知疲倦的机器，翻遍了后巷所有属于腾飞科技的垃圾桶。
汗水浸透了她的后背，污秽沾满了她的手臂和小腿，恶臭仿佛已经渗透进她的皮肤。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
怀疑身份证是否已经被运走时——在最后一个、专门倾倒厨余湿垃圾的桶底边缘，
她的指尖触到了一个熟悉的、硬硬的、边缘被透明塑料包裹的小方块！心脏猛地一跳！
她用尽力气把它从黏腻的腐烂物中抠了出来。透明卡套里，
那张印着她照片和名字的身份证，虽然沾满了污渍，有些变形，但……它还在！
林晚紧紧地将它攥在手心，冰冷的塑料硌着皮肤，却带来一种奇异的、滚烫的力量。
这不仅仅是一张证件，这是她被扔掉的尊严，是她复仇的第一块基石！她甚至没有擦拭，
直接将它塞进了贴身的口袋，仿佛那是淬火的刀锋。下一步：监控！
她绕到公司大楼正面和侧面，仔细观察着每一个摄像头的位置。
正门、侧门、电梯口、走廊……尤其是食堂入口和内部，肯定有监控！
如果能拿到那天她被拖行、推倒、沈曼扔掉她身份证的录像，那将是无可辩驳的铁证！
希望刚刚燃起，就被现实泼了一盆冰水。
一个穿着保安制服、但不是那天拖行她的年轻保安（名叫小陈，林晚有点印象，
是个刚来不久的新人）正从侧门出来抽烟。看到形容狼狈却眼神锐利的林晚，他愣了一下，
随即警惕起来。“你…你怎么又来了？”小陈语气有点紧张，显然听说了前几天的事。
“我想问一下，”林晚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情绪，“食堂的监控录像，一般保存多久？
”小陈眼神闪烁，下意识地避开她的直视：“监控？那个…那个是保安队长管的，
我们普通保安不清楚。而且…而且公司有规定，监控录像只保留七天，过期自动覆盖。
”他飞快地说完，掐灭了烟头，几乎是逃也似地转身回了大楼。七天？自动覆盖？
林晚的心沉了下去。她被拘留了五天，加上事发当天，今天正好是第七天！
时间卡得如此致命，是巧合，还是公司早有预谋？看来，指望公司内部的监控录像这条路，
几乎被堵死了。李艳、沈曼她们做事果然狠毒，不留后患。第三条路：法律与舆论的武器！
林晚走到一个相对干净的角落，用捡来的半瓶矿泉水简单冲洗了手臂和脸上的污渍。然后，
但还能开机的旧手机——这是她仅存的、没有被公司搜走或扔掉（可能觉得不值钱）的财产。
电量只剩10%。她迅速打开浏览器，
法律援助热线”“遭遇公司暴力、诬告如何**”……她飞快地记录下关键地址和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