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叫刘笑原,是一名“爱看书”在校大学生,跟往常一样,我去校图书馆借书。
来到图书馆书架前,挑了几本最爱看的历史小说,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下,
好好欣赏我的“美餐”在众多“美餐”中,刘笑原发现一本特别的书,
这本旧书特有的霉味混合着尘埃的气息,像一张细密无形的网。
刘笑满足地吸了一口这熟悉的“知识的气息”,
指尖拂过书架上一本深蓝色硬壳封面的《三国志》,陈寿著,裴松之注,竖排繁体。
就在指尖触及书脊的刹那,一股异样的灼热猛地窜起!刘笑原触电般缩手,
惊疑地盯着那本安静躺着的书。封面明明是凉的。他屏息,再次伸出手指,
轻轻触碰那深蓝色的硬壳——滚烫!像烧红的炭!灼痛感瞬间穿透皮肤,尖叫着直冲大脑。
视野被一片刺目的白光彻底吞噬,图书馆的霉味、尘埃、书架的轮廓……一切感知瞬间蒸发。
……意识挣扎着上浮。最先恢复的是听觉。单调、烦闷的“噼啪”声,固执地钻进耳膜,
间或夹杂着沉闷的“咕嘟”。2刘笑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眼前光线昏暗摇曳。
没有日光灯管,没有成排书架,只有一团橘红色的、跳跃的火焰在视野中央扭曲舞蹈。
“噼啪”是木柴爆裂,“咕嘟”来自火焰上方黑黢黢的陶罐。罐口翻腾白汽,
弥漫着草根、树皮和陈腐木头的气息。他动了动僵硬的身体,
身下是冰冷泥地和薄薄一层散发干草味的稻草。身上不是T恤牛仔裤,
而是一件粗糙刮人、灰扑扑的麻布短褐,脚上是同样粗糙的草鞋,草茎刺着脚心。“醒了?
”一个略显稚嫩却端着腔调的声音传来。刘笑原循声扭头。
一个十二三岁、同样灰扑扑短褐的小童,盘腿坐在稍远草席上,捧着一卷发黄竹简,
借火光看得眉头紧锁,小脸绷着不属于年纪的严肃。“水快开了,莫误先生晨起汤药。
”小童头也不抬。先生?汤药?
书馆那本发烫的《三国志》、吞噬一切的白光、眼前原始荒诞的场景……碎片猛地撞在一起!
一个荒谬绝伦却又清晰的念头如惊雷炸响:穿了?!他猛地抬头,视线越过火焰。简陋草棚,
四壁竹篾混泥糊成,屋顶厚厚茅草。身下稻草、烧火陶罐、小童的草席和竹简,
几乎空无一物。几根粗树枝扎成的简陋门框覆着茅草帘子,
此刻正被一只骨节分明、略显苍白的手轻轻拨开。
清晨微凉的空气裹挟山林湿润草木气息涌入。一个身形清瘦颀长的男子,
披洗得发白的青色布袍,缓步走入。约莫二十七八岁,面容清癯,
眉宇间带着与简陋环境格格不入的疏朗沉静。最引人的是眼睛,如幽深古井,映着火光,
沉静包容万物,深邃似洞悉人心。他目光随意扫过火堆陶罐,最后落在刘笑原身上,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刘笑浑身一僵,心脏被无形之手攥紧,几乎停跳。
一个名字带着历史重量和传奇光环,闪电般劈入意识——诸葛孔明!“先生。
”小童立刻放下竹简,恭敬躬身。青衣男子——诸葛亮,微微颔首,目光停在刘笑脸上,
声音平和温润,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心绪不宁,神思涣散,此乃……未睡醒乎?
”刘笑喉咙发紧,一个字也吐不出。
3日子在劈柴、担水、清扫、侍弄屋后菜畦和听候差遣中,如同草庐旁无名小溪缓缓流淌。
刘笑原强迫自己沉默、勤快,眼神带着懵懂敬畏。隆中的山风霜雪,渐渐磨去最初的惊惶,
留下一种沉甸甸的、浸入骨髓的真实感。直到那个雪天。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隆中山头,
细密的雪粒子被凛冽朔风卷着,抽打在简陋的草庐上,发出沙沙的碎响。
寒意透过竹篾泥墙的缝隙,丝丝缕缕钻进来。刘笑蹲在火塘边,
小心地用火钳拨弄着几块半燃的柴薪,让微弱的火苗不至于熄灭。
他搓了搓冻得有些麻木的手,呼出的白气在眼前迅速消散。一阵踏雪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沉重而急促,踩碎了山林的寂静,惊起几只寒鸦扑棱棱飞向灰暗的天空。
脚步声在草庐外的篱笆前停住。“诸葛先生!豫州牧左将军、宜城亭侯、领豫州牧刘备,
冒雪来访!求见先生!”一个洪亮却带着长途跋涉疲惫的声音穿透风雪传来。刘备!刘皇叔!
刘笑原的心猛地一跳,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毫无征兆地从血脉深处涌起,
瞬间冲散了周身的寒意。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站起身,脚步不受控制地挪向门口,
透过茅草帘子的缝隙向外望去。风雪中,几个人影矗立在篱笆外。当先一人,身量并不甚高,
穿着半旧的赭黄袍服,外罩挡雪的蓑衣,斗笠边缘积了一层薄雪。
面容被风霜刻下疲惫的痕迹,双颊冻得微红,但那双眼睛,隔着风雪和距离,
依然能感受到一种沉静而坚韧的力量。他身后,一个豹头环眼、燕颔虎须的雄壮汉子,
须发眉毛都结着冰霜,正是张飞。另一旁,一位绿袍将领按刀而立,身姿挺拔如松,
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必是关羽。一股莫名的亲近感,如同暖流,在刘笑胸膛里激荡。
这就是刘备?那个奔波半生,屡败屡战,只为心中一个渺茫汉室梦的刘皇叔?
他的……某种意义上的祖先?“先生……先生清晨入山访友,归期……归期未定。
”捧竹简的小童已走到门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按照先生事先的吩咐回答。
篱笆外陷入短暂的沉默。风雪似乎更急了,呜咽着卷过枯枝。刘备并未露出太多失望,
只是抬手拂去斗笠上的积雪,声音依旧沉稳,
甚至带着一丝温和:“如此……备改日再来请教。风雪甚急,先生归来,万望珍重。
”他对着草庐的方向,郑重地拱了拱手。“大哥!这……”张飞浓眉紧锁,瓮声瓮气,
显然憋着一股火气。刘备抬手止住了他,目光再次扫过简陋的草庐,
仿佛要将这风雪中的景象刻入心底。他没有再多言,转身,带着张飞、赵云,
一步步重新踏入漫天风雪之中,身影很快被灰白的雪幕吞没。刘笑原一直扒着门缝,
直到那赭黄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风雪里,才缓缓放下手。一股莫名的焦躁和失落感攫住了他。
先生为何避而不见?为何要拒绝一位如此执着、甚至带着某种血脉召唤的来访者?
他望着外面越积越厚的雪,心头沉甸甸的,仿佛压上了隆中的整座山峦。4第二次来访,
是在一个初春的午后。阳光带着暖意,山间新绿萌发。
刘备一行风尘仆仆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草庐外,比上次显得更为恭敬。“诸葛先生!
刘备特来拜会!”小童依旧挡在门前,
声音比上次更流利了些:“先生……先生昨日已往水镜先生处论道,尚未归来。”这一次,
张飞脸上的怒意几乎要喷薄而出,握着丈八蛇矛的手背青筋暴起。关羽的目光也锐利了几分,
扫过小童略显不安的脸。刘备沉默了片刻,脸上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和更深重的忧虑。
他对着草庐再次深深一揖:“既如此,备……改日再来叨扰。”声音里那份执着依旧,
却添了几分沉重。刘笑原躲在门后,看着刘备转身离去的背影,
那赭黄的袍角在春日微风中显得有些寂寥。他心头那股焦灼感更甚了,
一种想要冲出去喊住他的冲动在胸腔里冲撞,却又被无形的藩篱牢牢困住。
第三次拜访前的夜晚,气氛异常沉闷。草庐内只点着一盏如豆的油灯,光线昏黄摇曳。
诸葛亮并未像往常那样夜读或踱步,而是独自坐在窗边的草席上,对着跳跃的灯火出神。
他手里无意识地摩挲着一卷写满字的竹简,眉宇间锁着深重的疲惫与一种近乎冰冷的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