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崩溃的抱起身下人。
入手的冰凉却叫他浑身一颤,随之而来的恐惧犹如跗骨之蛆,嵌入骨髓。
可他不肯低头,忍着眼底的泪,一遍又一遍去试怀中人的呼吸。
直到,女佣抱来个浑身青紫的死胎。
“先生,曲小姐让我问问您,这死胎要怎么处置,曲小姐说死胎不吉利,按照她们那的习俗要……”
“滚!都给我滚!谁准你进来的!”
顾砚一杯子砸过去,女佣额角瞬间见了血。
她惶恐缩成一团,在曲夏身边见惯了男人温柔的样子,头一回见他失控,人都吓傻了。
顾砚死死盯着她怀里的死胎,眼底猩红一片。
“保安呢?我顾家不养这种胡言乱语的蠢东西,来个人把她拖出去!她被开了!放话出去,这女佣人品德行有亏,之后要雇她的人家都掂量掂量,还有我岳父,拦着他!我绝不会让他把浅浅从我身边带走!”
女佣这才回神。
臆想中顾砚和曲夏恩爱,她升职加薪的画面没有出现,如今她工作不保不说,有顾砚放话,今后谁还敢用她!
“不要!我错了,是我乱说话,先生你放过我,是曲小姐叫我来的,而且,而且曲小姐还得我照顾呢,换别人很定不如我上手快,医生说曲小姐不能再伤心了,求先生放过我,我今后一定老老实实,我再也不敢了!”
她从屋内喊到屋外,嗓子都喊哑了,上船前都没听到宽恕的话语。
这一夜,湖心别墅注定不太平。
赶的赶,抓的抓。
一直闹到后半夜。
助理顶着满身寒气进门,还没开口,就听顾砚哑着声音,像是在哭。
“你说,浅浅不肯睁开眼,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她是不是,不要我了?”
助理没敢抬头,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
下一秒,就见地上晕开几朵血花。
他惶恐抬头,顾砚已经闭上双眼不省人事。
……
再醒来,天已经大亮。
顾砚昏睡了七天七夜。
中途有无数国内外知名专家过来,看过后都说他只是说急火攻心。
该灌的药该施的针全用尽,一直到第七天清早,助理如往常进门给他灌药,却扑了个空。
原本该躺在床上的人不见了身影。
助理大惊,几乎把整个别墅翻过来。
最后在叶浅浅去世的房间里见到他时,他整个人像是失了魂。
凉风瑟瑟的天,他只穿了一身单衣缩在床铺角落,手里抱着个绞了一半的平安符,嘴里一遍遍重复着——
“对不起,我错了。”
他每说一声,覆盖在满是血痕的床沿上的五指,便会用力一分。
没人知道他在这待了多久,几句重复的话,喊到最后他嗓子都哑了。
可从前那个会温柔抱住他一遍遍给出回应的叶浅浅,再不复存在。
助理看的眼眶发红。
手里握了半天的文件夹,在这一刻,格外烫手。
“老板——”
顾砚头都没抬。
助理又上前几步,斟酌着,将手里的文件夹递出去。
“您昏睡期间,家庭医生找了我,说太太的死因有异,我留了个心眼让人去查,结果,查到了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