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到被夫君和庶妹联手毒死的前一年。＞前世他嫌我商户女卑贱，
却用我的嫁妆养他的白月光。＞这一世我当众撕开他和庶妹的**：「妹夫睡小姨子，
侯府好规矩！」＞他恼羞成怒要休妻，我反手掏出账本：「先还清吞掉的一百八十万两。」
＞后来他要沉塘了，我笑着指向结冰的池塘：「看见了吗？那是你明年坟头。」
---冰冷的，带着腐朽腥臭的水，猛地灌进我的口鼻。像无数条滑腻的水蛇，
争先恐后地钻进我的喉咙，撕扯着我的肺腑。眼前是晃动浑浊的水波，
还有那张在水波扭曲下、却依旧清晰刻着怨毒与快意的脸——柳如烟，我的好庶妹。
她纤细的胳膊死死按着我的肩膀，力气大得惊人，将我牢牢摁在冰冷刺骨的池塘淤泥里。
「姐姐，安心去吧。」她甜腻的声音穿透水波，淬着剧毒，「承烨哥哥说了，你占着的位置，
该让出来了。」承烨哥哥…萧承烨…我名义上的夫君，靖安侯府的世子。哈，多么讽刺！
用我谢家金山银山堆砌起来的尊贵世子爷，此刻想必正搂着他的白月光，温香软玉，
等着我的死讯，好拿着我的嫁妆，去给他的心上人置办十里红妆吧？
肺里的空气一丝丝被挤出去，黑暗如同沉重的幕布，带着绝望的窒息，
沉沉地压下来……*砰！*额角传来一阵尖锐的剧痛，伴随着某种黏腻冰凉的触感。
那令人作呕的窒息感瞬间潮水般退去，新鲜的空气猛地呛入喉咙，
激得我弓起身子剧烈地咳嗽起来，五脏六腑都搅在了一起。「咳…咳咳咳！」眼前金星乱冒，
视线模糊了好一阵才勉强聚焦。入眼是褪了色的、洗得发白的青布帐子顶，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草药味和…若有似无的霉味。
这地方…不是我那间堆满了绫罗绸缎、熏着昂贵沉香的婚房。这里是…侯府最偏僻的西跨院，
堆放杂物的下人房？冰冷的水珠顺着我的额发、脸颊不断滑落，滴在粗糙的麻布被褥上，
洇开深色的水渍。一个粗使婆子端着个空了的木盆，叉腰站在床前，
脸上堆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幸灾乐祸。「哟，世子妃醒了？」婆子拉长了调子，阴阳怪气，
「可真是金贵！不过是淋了点水，就昏睡了大半天？这日头都偏西了，
您要是再『病』着不起，耽误了给老夫人准备寿礼，世子爷怪罪下来，老奴可担待不起！」
寿礼？这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神经上。
前世破碎的记忆碎片瞬间翻涌、拼凑——是了！就是今天！靖安侯府老夫人六十大寿！
也是今天，柳如烟那个**，会以替我「分忧」为名，
拿着我精心挑选、价值连城的红珊瑚树去献寿，在满堂宾客面前出尽风头，博得老夫人欢心！
而萧承烨，会站在她身边，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温柔眼神注视着她，
仿佛她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我猛地抬手，狠狠抹掉脸上的水渍。指尖触碰到额角，
那里肿起了一个不小的包，**辣地疼。这痛感如此清晰，如此真实，
清晰地告诉我——这不是黄泉路的幻影。我回来了。回到了承平十八年，
靖安侯府老夫人六十大寿的这一天。
回到了我被萧承烨和柳如烟这对狗男女联手毒死的前一年！「呵……」一声低哑的冷笑，
不受控制地从**裂的唇间逸出。那笑声嘶哑难听，却带着一种死而复生的、淬了冰的疯狂。
婆子被我笑得一愣，随即脸上鄙夷更甚：「装神弄鬼！赶紧起来！
别以为世子爷让你搬来这清静地方『养病』，你就真当自己是主子了！商户女就是商户女，
上不得台面！」商户女？上不得台面？前世，这三个字像最恶毒的诅咒，
贯穿了我短暂而悲惨的一生。萧承烨无数次用这个理由羞辱我，嫌我铜臭，嫌我粗鄙，
配不上他高贵的侯府门楣。可转身，他却心安理得地用着我谢家巨额的嫁妆，
维持着他世子爷的体面，养着他心尖上的白月光柳如烟！我爹娘辛苦半生积攒的血汗钱，
填满了侯府挥霍无度的窟窿，最终，却连我自己的命都填了进去！胸腔里沉寂了太久的恨意，
如同沉寂千年的火山，在这一刻轰然苏醒、咆哮！冰冷的岩浆裹挟着焚毁一切的烈焰，
瞬间流遍四肢百骸。「滚出去。」我抬起头，目光精准地钉在那婆子脸上。声音不大，
甚至因为呛水和久未开口而有些沙哑，但那里面透出的、属于地狱归来的森寒戾气，
却让那婆子嚣张的气焰猛地一窒，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你…你说什么？」婆子色厉内荏。
「我说，」我撑着虚软的身体，慢慢地、异常坚定地从冰冷的床板上坐起，
湿透的单衣贴在身上，冷得刺骨，却远不及我心底的冰寒，「滚、出、去。现在。」
我的眼神一定很可怕。婆子脸上的横肉抖了抖，嘴唇翕动了几下，终究没敢再说什么狠话，
只悻悻地啐了一口，嘴里不干不净地嘟囔着「晦气」、「摆什么谱」，
端着木盆扭着肥硕的身子摔门出去了。破旧的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重重关上，
震落几缕灰尘。屋内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声。我掀开那床散发着霉味的薄被，
赤着脚踩在冰冷粗糙的地面上。寒气从脚心直窜头顶，却让我混沌的脑子更加清醒。
几步踉跄冲到墙角那面蒙尘的破旧铜镜前。镜面模糊，映出一张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额角的青肿触目惊心，湿漉漉的黑发黏在颊边，更衬得那张脸瘦削得可怕，眼窝深陷，
颧骨高高凸起。哪里还有半分当年江南首富谢家独女、十里红妆嫁入侯府时的明媚娇艳？
这就是我，谢清漪。
被所谓的夫君厌弃、被所谓的家人利用、榨干最后一点价值后像垃圾一样丢弃的下场。前世，
我拖着这副被慢性毒药侵蚀得只剩一口气的残躯，最终被他们溺死在冰冷的池塘里。
指尖颤抖着抚上镜中那张枯槁的脸。二十五岁的年纪，却已形销骨立，苍老得如同四十老妪。
这是萧承烨和柳如烟，还有这整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靖安侯府，联手「赐」给我的「恩典」！
「萧承烨…柳如烟…」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磨碎了，混着血咽下去，
再带着刻骨的恨意吐出来，「这一世…该轮到你们了。」前世今生的滔天恨意，
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密密麻麻扎进我的骨髓深处。每一根神经都在痛苦地尖叫、燃烧，
驱使着我立刻冲出去，撕碎那对狗男女伪善的脸皮！
但残存的一丝理智死死地拽住了这即将失控的疯狂。不行。直接冲出去，不过是再死一次，
死得更快、更毫无价值！复仇，需要刀。
一把足够锋利、足够致命、能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的刀！
我的目光猛地扫向屋角那个被随意丢弃在角落、蒙着厚厚灰尘的旧樟木箱子。
那是我的嫁妆箱子之一，里面装的，是娘亲压箱底的几匹老式锦缎和一些不值钱的旧物。
前世，我被捧杀着住进主院，这些东西自然被弃如敝履，随意丢在了这杂物间。但我知道，
在那箱子最底层，垫着一本毫不起眼的、用粗麻纸装订的册子。那是我的「私账」。前世，
谢家巨富，我嫁妆丰厚到足以买下小半个京城。萧承烨一面嫌弃我满身铜臭，
一面又理所当然地将我所有的嫁妆纳入侯府公中，美其名曰「统一调度」。
我那时被所谓的「爱情」蒙蔽了双眼，被侯府的「体面」压得喘不过气，
竟也傻乎乎地交了出去，只留了这本小小的私账，
偷偷记下每一笔我私下补贴给萧承烨、给侯府、甚至给柳如烟那个**的开销！
大到替他打点官场、疏通关节的巨额银票，小到给柳如烟添置的一支珠钗、一盒胭脂！
这本账，曾是我傻傻付出的见证，是我天真愚蠢的耻辱柱。
可如今…它将是捅进他们心脏的第一把利刃！我几乎是扑过去的，不顾灰尘呛人，
用力掀开沉重的箱盖，粗暴地拨开那些散发着陈旧气息的锦缎，手指在箱底急切地摸索。
粗糙的麻纸触感传来！找到了！我一把将那小册子攥在手里，紧紧贴在剧烈起伏的胸口。
薄薄的册子，此刻却重逾千斤，承载着我前世所有的冤屈、血泪和不甘！「一百八十万两…」
我喃喃念出这个前世临死前才彻底清算清楚的、触目惊心的数字，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
「萧承烨，柳如烟，你们吸干了我的血，吃尽了我的肉…这一世，我要你们连本带利，
给我吐出来！一点、不剩！」前厅方向隐隐传来丝竹管弦之声，
宾客的喧哗笑语隔着重重院落，模糊地飘荡在傍晚微凉的空气里。寿宴，已经开始了。好戏，
也该开场了。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恨意和身体的极度不适。
走到那简陋的脸盆架前，用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井水狠狠泼在脸上。
刺骨的寒意激得我一哆嗦，却也彻底驱散了最后一丝昏沉。我对着那面模糊的铜镜，
一点点擦干脸上的水迹，将散乱的黑发用手指勉强梳理整齐，束在脑后。
镜中的脸依旧苍白瘦削，额角的青肿也掩盖不住，但那双深陷的眼窝里，
燃烧的却不再是前世那种卑微怯懦的死气，而是两簇冰冷刺骨、足以焚毁一切的复仇烈焰！
没有华丽的衣裙，没有珍贵的首饰。我身上只有一件半旧的素色襦裙，湿漉漉地贴在身上，
勾勒出嶙峋的骨架。但这副落魄到极致的皮囊下，蛰伏的却是即将破笼而出的凶兽。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门，夕阳的余晖带着最后的暖意洒在脸上。我挺直了背脊，
像一柄出鞘的、锈迹斑斑却锋芒毕露的古剑，一步一步，
朝着灯火通明、笑语喧阗的前院走去。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踩在深渊的边缘，
又仿佛踏在仇敌的尸骨之上。绕过回廊，穿过月洞门，前厅的喧嚣如同潮水般涌来。
花厅里人头攒动，觥筹交错。正中央高悬着一个巨大的鎏金「寿」字，
下首坐着满面红光、被众人簇拥着的老寿星——靖安侯府老夫人王氏。她身边，一左一右，
宛如一对璧人，正是萧承烨和柳如烟！萧承烨一身锦蓝云纹团花直裰，玉冠束发，身姿挺拔，
端的是翩翩贵公子模样。他微微侧首，正含笑看着柳如烟，
眼神是我前世从未得到过的、近乎宠溺的温柔。而柳如烟，
穿着一身簇新的水红色百蝶穿花云锦裙，精心描画的眉眼顾盼生辉，
正捧着一个盖着红绸的托盘，巧笑倩兮，声音又软又糯：「老夫人，
如烟和世子哥哥知道您最爱这『福寿康宁』的意头，特意为您寻来这株南海红珊瑚树！
您瞧瞧，这色泽，这形态，可是万里挑一的祥瑞之兆呢！」她素手纤纤，带着刻意的炫耀，
猛地掀开了托盘上的红绸！刹那间，
一株高约三尺、枝桠虬结、通体如血般殷红的珊瑚树暴露在众人眼前！在满堂烛火的映照下，
那珊瑚流光溢彩，宝光氤氲，枝头甚至还镶嵌着点点细小的金珠，如同凝结的露水，
华美璀璨得令人窒息！「哗——！」整个花厅瞬间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叹。「天哪！
这…这品相！怕是宫里都难得一见吧？」「世子爷和柳姑娘真是孝感动天！」「是啊是啊，
老夫人好福气！侯府好福气啊！」「啧啧，这得多少银子？怕不是价值连城！」
老夫人王氏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连连点头：「好！好！烨儿和如烟有心了！
真是祖母的好孩子！」她看向柳如烟的眼神，慈爱得如同在看亲孙女。
柳如烟脸上飞起得意的红霞，娇羞无限地瞥了一眼身边的萧承烨。萧承烨也含笑点头，
矜持地享受着满堂的赞誉和艳羡。那株红珊瑚树，在满堂华彩中，熠熠生辉，
像一块巨大的、沾满我血肉的勋章，戴在他们这对狗男女的胸口！
我的视线死死钉在那株红珊瑚树上。
前世模糊的记忆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清晰——那是我爹耗费巨资，动用了三条海船的人情，
才从南洋巨商手中购得的镇店之宝！是我娘压箱底的宝贝！是我的嫁妆单子上，
排名前三的重器！它本该属于我谢清漪！如今，却被柳如烟这个**，拿着我的东西，
在这里借花献佛，博取她攀附权贵的资本！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又被我狠狠咽下。
胸腔里那股冰冷的火焰，烧得我五脏六腑都在扭曲、剧痛！时机到了。
就在柳如烟享受着众星捧月般的赞美，正要将那珊瑚树亲手捧给老夫人，
萧承烨也准备开口说几句场面话时——「慢着！」
一个沙哑、冰冷、却如同淬了冰的利刃般清晰穿透所有喧哗的声音，骤然在花厅门口响起！
这声音太过突兀，太过陌生，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满堂的欢声笑语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掐断。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循声望去。
只见门口逆着光，站着一个身影。瘦削得惊人，穿着一身半旧的素色衣裙，
湿漉漉的黑发贴在苍白的脸颊，额角一片刺目的青紫。她背脊挺得笔直，
像一根绷紧到极致的弓弦，一步步踏着光滑的青砖地面，
走进了这金碧辉煌、珠光宝气的花厅。每一步，都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沉重。「谁？！」
老夫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不悦地皱起眉。萧承烨脸上的温柔笑意瞬间冻结，
取而代之的是惊愕，随即是毫不掩饰的嫌恶和恼怒。他看清了来人，厉声喝道：「谢清漪？！
谁让你到这里来的！滚回你的西院去！惊扰了祖母寿宴，你担待得起吗？！」
柳如烟更是花容失色，捧着珊瑚树的手下意识地一紧，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慌乱和怨毒。
但她很快镇定下来，换上楚楚可怜的表情，柔声细语：「姐姐…你怎么出来了？病还没好呢，
这里人多气浊，冲撞了姐姐可如何是好？快回去歇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