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谎言的开端消毒水的味道刺鼻,我睁开眼,天花板是惨白的。头很痛,
像被钝器反复敲击。“陈阳,你醒了!”是姐姐陈雪的声音,
带着哭腔和一丝如释重负的喜悦。我转动僵硬的脖子,看到她和我的女友苏晴围在床边,
两个人都眼圈通红,脸色苍白。我们出了车祸。我记得,在盘山路上,
一辆失控的货车撞向我们。我记得在车子翻滚变形的瞬间,
我下意识地护住了副驾驶的苏晴和后座的陈雪。我记得我拼尽全力踹开车门,
先把昏迷的苏晴拖了出来,又转身爬回去,把被卡住的陈雪也拉了出来。然后,
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姐,苏晴,你们没事吧?”我的声音沙哑干涩。“我们没事,
都亏了林莫。”陈雪说着,往旁边让了让。一个陌生的男生站了出来。他个子很高,但很瘦,
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脸上带着一种腼腆又善良的微笑。他看起来有些局促不安。“你好,
我叫林莫。”他轻声说,“你们没事就好。”我愣住了。林莫?他是谁?苏晴握住我的手,
她的手心冰凉。她看着那个叫林莫的男生,眼神里充满了感激,那种眼神我从未见过。
“陈阳,是你昏倒之后,林莫路过救了我们。他把我们从车里一个个背出来,然后报了警。
医生说,再晚一点,姐姐就危险了。”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救的她们。
我明明记得是我把她们拖出来的。林莫是谁?他从哪里冒出来的?
“不……”我挣扎着想坐起来,但浑身无力,“是我……”陈雪按住我,眉头轻轻皱起,
“陈阳,你别乱动,医生说你轻微脑震荡,记忆可能有点混乱。你当时肯定也吓坏了。
”她语气温柔,却像一把刀子**我心里。记忆混乱?她不信我。苏晴也附和道:“是啊,
陈阳,你好好休息。我们都看到了,是林莫救了我们。等你醒来,他就守在这里。
”我看着她们深信不疑的脸,又看看那个叫林莫的男生。他恰到好处地低下头,
露出一个有些难为情又无比真诚的表情,“应该的,换做谁都会这么做。”一句话,
让陈雪和苏晴的眼神更加柔软。接下来的几天,林莫成了病房的常客。他每天都来,
有时带一束不贵但新鲜的野花,有时提一壶自己熬的粥。从陈雪和苏晴的交谈中,
我拼凑出了林莫的“身世”。他是我们学校大一的新生,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靠着自己打零工凑够了学费,生活过得非常清贫。车祸那天,他刚好打工路过。
一个善良、坚韧、贫穷又勇敢的孤儿。完美的人设。完美得像一个剧本。
陈雪和苏晴对他的感激,迅速转化成了怜惜和心疼。她们开始无微不至地关心他,
问他吃得饱不饱,穿得暖不暖,学业跟不跟得上。我躺在病床上,像个局外人。
我试着再次解释,我对苏晴说:“晴晴,你相信我,真的是我。我记得每一个细节。
”苏清摸了摸我的额头,叹了口气,“陈阳,我知道你心里可能不好受,
觉得没能保护好我们。但我们不能把林莫的恩情抹掉。做人要知恩图报,不是吗?”她以为,
我是在嫉妒,是在争功。心一点点沉下去。出院那天,陈雪做了一个决定。“林莫,
我们商量了一下。”她看着林莫,眼神郑重,“你的恩情我们不知道怎么报答。
我们想资助你读完大学,你所有的学费和生活费,我们包了。”林莫立刻惊慌地摆手,“不,
不,陈雪姐,这怎么行!我救你们不是为了这个!”“你听我说完。”陈雪态度坚决,
“而且,我们家旁边刚好有一间公寓空着,也是我们的。你搬过来住,我们也好就近照顾你。
”苏晴在一旁用力点头,“是啊,林莫,你别拒绝。不然我们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这个词砸在我心上,发出沉闷的巨响。林莫推辞再三,
最终还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他眼眶泛红,对着陈雪和苏晴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陈雪姐,谢谢苏晴姐。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们的恩情。”我站在一边,
手脚冰凉。一场车祸,不仅让我多了个“救命恩人”,还给家里添了个“家人”。
而真正的救人者,却成了一个记忆混乱、企图抹杀恩人功劳的小人。我知道,
从他住进我们隔壁的那天起,我的生活,回不去了。
第二章伪装的家人林莫很快搬进了隔壁的公寓。那间公寓本来是父母留给我们,
打算等我或者陈雪结婚后用的。现在,它有了一个新主人。搬家那天,陈雪和苏晴忙前忙后,
比给自己家装修还上心。她们添置了全新的家具和电器,把冰箱塞得满满当当,
连牙刷毛巾都准备了最柔软的。“陈阳,你也来搭把手啊。”陈雪看我站在门口不动,
催促道。我走进去,林莫立刻迎上来,脸上挂着谦卑的笑,“陈阳哥,不用麻烦你,
我自己来就行。”他叫我哥,叫得那么自然。苏晴把一箱书递给他,柔声说:“让他干点活,
整天无所事事的。你别跟他客气。”我的心被刺了一下。无所事事?我为了准备考研,
每天在图书馆待到闭馆,她忘了吗?从那天起,我们三人的生活,硬生生变成了四个人。
林莫完美地扮演着一个感恩戴德的弟弟角色。他每天早起,会买好三份早餐放在我们门口。
他会算好时间,在我们下课后发信息问要不要帮忙带东西。家里的灯泡坏了,下水道堵了,
他总是第一个出现。陈雪和苏晴对他的表现赞不绝口。“你看林莫多懂事,多会心疼人。
”陈雪不止一次在我面前这么说。“是啊,他虽然是孤儿,但比很多有父母的孩子都善良。
”苏晴也跟着感慨。她们对他的关心,细致到了让我感到窒息的地步。天气转凉,
她们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给林莫买厚外套;食堂出了新菜,
她们会特意打包一份给他送过去;他随口说一句最近学习压力大,
她们就紧张地给他熬安神的汤。我们之间,仿佛隔了一堵墙,而林莫,就是砌墙的人。很快,
我发现了他的另一面。那天我在房间里赶论文,笔记本电脑就放在桌上。
林莫端着一杯水走进来,“陈阳哥,喝点水吧,看你忙了一下午了。”我说了声“谢谢”,
让他放桌上就行。他走过来,手“不小心”一抖,满满一杯水全都泼在了我的笔记本上。
屏幕瞬间黑了。“啊!对不起!对不起陈阳哥!”他立刻慌张地道歉,
手忙脚乱地用餐巾纸去擦,可为时已晚。我死死地盯着他。在他低下的眼眸深处,
我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得意。听到动静的陈雪和苏晴冲了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
苏晴立刻惊呼,“天啊,电脑!陈阳,你的论文!”不等我开口,
林莫就带着哭腔说:“都怪我,都怪我……我想给陈阳哥送杯水,没想到……陈雪姐,
苏晴姐,这电脑多少钱?我赔!我马上去打工,我一定赔!”他一边说,
一边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陈雪立刻把他拉起来,心疼地责备道:“说什么胡话!
你一个学生哪有钱!不就是一台电脑吗?再买一个就是了。”她转头看向我,脸色沉了下来,
“陈-阳,你也真是的,电脑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就随手放在桌边?
”苏晴也帮腔:“是啊,林莫也不是故意的,你看他都快急哭了。你别怪他。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的论文,我一个星期的心血,全都没了。罪魁祸首就站在面前,
演着一出情真意切的戏,而我的姐姐和女友,却在指责我这个受害者。我的电脑放得好好的,
是他自己端着水撞上来的。可我怎么解释?说他眼底有一丝得意?她们会信吗?
她们只会觉得我心理阴暗,连一个“单纯善良”的弟弟都要污蔑。“算了。
”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拿起报废的电脑,转身回了房间。关上门,
我听见陈雪在外面温柔地安慰林莫:“别怕,有姐姐在。你陈阳哥就是那个臭脾气,
别往心里去。”之后,类似的事情越来越多。他会在陈雪和苏晴面前,
“无意”中提起我忘了某个重要的日子,然后贴心地为她们准备惊喜,
衬得我像个粗心寡情的**。他会在我们三人聊天时,“不经意”地叹气,
说自己好羡慕我们,从小就有家人陪伴,不像他,总是孤零零一个人。每次这样,
陈雪和苏晴都会立刻抛下我,转而去安慰他,用加倍的关爱来填补他的“孤独”。
我感觉自己像一只被温水慢煮的青蛙。起初只是不适,渐渐地,我开始感到痛苦和窒息。
这个家,已经不再是我的避风港,而成了一个为林莫搭建的舞台。我才是那个多余的人。
第三章破碎的纪念日我和苏晴的恋爱纪念日,是在十月二十六号。从高中就在一起,
每年这一天,我们都会认真地庆祝。这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独一无二的仪式。
我提前半个月就订好了西餐厅的位置,那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我还用省下来的奖学金,
给她买了一条她看中很久的项链。我想,或许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能让我们回到过去,
能让苏晴想起,我们之间曾经有多么亲密无间。纪念日那天,我特意提前从学校回来,
换上正装,把礼物藏在口袋里,心里有一丝久违的期待。我给苏晴发信息:“准备好了吗?
我来接你。”等了十分钟,她才回复,是一条语音,声音听起来很焦急:“陈阳,不好了,
林莫发高烧了!我们现在正准备送他去医院!”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又是林莫。
他就好像一个精准的定时炸弹,总在我最期待的时刻引爆。我压着火气回拨过去,
电话是陈雪接的。“陈阳,你快过来帮忙!林莫烧到快四十度了,一直在说胡话,
我和苏-晴两个人弄不动他!”陈雪的语气充满了焦虑。我还能说什么?我抓起车钥匙,
冲向隔壁。门没锁,我推门进去,看到林莫躺在沙发上,额头上盖着毛巾,脸色潮红,
嘴唇干裂,看起来确实病得很重。陈雪和苏晴正手忙脚乱地试图扶他起来。“怎么回事?
”我走过去,沉声问。“不知道,下午还好好的,晚上突然就这样了。
”苏晴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都怪我们,今天降温,早上就该提醒他多穿点衣服的。
”我看着她焦急的脸,心里五味杂陈。她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我们合力把林莫弄下楼,
开车送到了最近的社区医院。挂号,排队,看诊,输液。整个过程,
陈雪和苏晴都围在林莫身边,嘘寒问暖,一会儿给他掖好被角,一会儿去倒温水。
林莫虚弱地靠在病床上,半睁着眼睛,对她们的关心报以一个“感激”的微笑。而我,
像个司机,像个保镖,被彻底晾在一边。我订好的餐厅,准备好的礼物,精心策划的夜晚,
成了一个笑话。输液要几个小时。我走出病房,在走廊尽头的窗户边点了根烟。
冰冷的夜风吹在脸上,却吹不散心里的烦躁。过了一会儿,我掐了烟,
鬼使神差地走回病房门口。门留着一条缝,我没有进去。我看见苏晴正拿着棉签,蘸了水,
小心翼翼地涂抹在林莫干裂的嘴唇上。她的动作那么轻,那么柔,眼神里满是心疼。
陈雪则坐在一旁,拿着手机在查发烧后的饮食禁忌。这时,我看到林莫微微睁开眼,
他的视线越过苏晴的肩膀,正好与门缝里的我撞上。他的眼神不再是虚弱和感激。
那是一种挑衅,一种无声的炫耀,一种毫不掩饰的、胜利者的姿态。他的嘴角,
甚至勾起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弧度。那一瞬间,我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他是装的。或者,
他根本没有病得那么重。这一切,都是他设计好的。他精准地摧毁了只属于我和苏晴的一天。
我猛地推开门。屋里的三个人都吓了一跳。林莫立刻恢复了那副病恹恹的样子,
虚弱地问:“陈阳哥,怎么了?”苏晴和陈雪也疑惑地看着我。我死死地盯着林莫,
一字一句地问:“你真的病了吗?”苏晴的脸色立刻变了,她站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陈阳,你什么意思?你没看到他烧成这样吗?医生也确诊了!”“我问你,是不是装的?
”我没有理会苏晴,目光依旧像钉子一样钉在林莫身上。陈雪也站了起来,脸上带着怒气,
“陈阳!你闹够了没有!林莫都这样了,你还在怀疑他?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我……”林莫挣扎着想坐起来,一脸委屈和受伤,“陈阳哥,如果你不喜欢我,
你直接告诉我,不用这样……咳咳……”他说着,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随时要喘不过气。
苏-晴立刻冲过去扶住他,回头对我怒吼:“陈阳!你给我出去!”我的目光从林莫身上,
移到苏晴脸上,再移到陈雪脸上。她们的脸上,是失望,是愤怒,是对我的不理解和谴责。
而没有一丝一毫,是对我的歉意。她们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了。或者说,在她们心里,
我们的纪念日,远远没有林莫的“一场高烧”来得重要。我突然觉得很可笑。我什么都没说,
转身就走。身后传来陈雪愤怒的声音:“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就因为我们没陪你过什么纪念日?你能不能成熟一点!”我没有回头,一步步走出医院,
走进冰冷的夜色里。口袋里的项链,硌得我心口生疼。
第四章被孤立的真相纪念日事件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横在我们之间。
苏晴和我陷入了冷战。她不再主动找我,即使在校园里碰到,也只是冷淡地点点头,
然后匆匆走开。陈雪对我的态度则更加失望。她觉得我无理取闹,小心眼,
甚至有些不可理喻。家里彻底成了林莫的天下。他更加殷勤,更加“懂事”,
用他的体贴和善良,反衬着我的“冷漠”和“偏执”。我不想再和他们争辩,
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学习和考研准备中。我以为只要我不去看不去想,就能相安无事。
但我错了。林莫的野心,远不止于此。我和他都选了同一门专业课,
期末的考核方式是小组报告。我和另外两个同学一组,林莫则和另外几个人。
我们的课题有些难度,我花了很多心思搜集资料,搭建框架。报告提交的前一天晚上,
我把整理好的最终版文件存在了U盘里,准备第二天去打印。第二天,我到了教室,
插上U盘,打开文件夹。里面是空的。我的报告文件,不见了。我脑子嗡的一声,
瞬间一片空白。我反复插拔U盘,重启电脑,但那个文件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我立刻想到了一个人。林莫。昨天晚上,只有他进过我的房间,借口是问我一个学术问题。
他当时就站在我的书桌旁。我冲出教室,在走廊上找到了正和同学谈笑风生的林莫。
“我的文件是不是你删的?”我冲到他面前,揪住他的衣领。林莫被我吓了一跳,
随即脸上露出无辜又惊恐的表情,“陈阳哥,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他的同伴也上来拉我,“陈阳,你干什么!有话好好说。”“我问你,是不是你!
”我双眼赤红,理智已经被怒火烧光了。这份报告关系到我的学分,甚至是我的保研资格。
“我不知道什么文件……”林莫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眶也红了,“陈阳哥,
我知道你一直对我有意见,但你不能这么凭空污蔑我啊!”他的话,引来了更多围观的同学。
这时,我们小组的报告正好在台上展示。PPT上呈现的观点和结构,和我做的那个版本,
有七八分相似。而他们的主讲人,正是林莫。他站在台上,侃侃而谈,
那些本该从我口中说出的分析和结论,被他流利地复述出来。
他甚至还“巧妙”地加入了一些自己的见解,让整个报告看起来更像是他的原创。
我的组员也发现了问题,他们震惊地看着我,又看看台上的林莫。“陈阳,
这……”我百口莫辩。我没有证据。U-盘里什么都没有,
我甚至无法证明我曾经有过一个那样的文件。展示结束后,教授对林莫小组的报告大加赞赏,
给了他们最高分。而我们组,因为没有提交报告,直接被判了零分。这件事很快就传开了。
版本有很多。有人说我嫉妒林莫的才华,故意找茬;有人说我能力不行,做不出报告,
就想栽赃嫁祸。流言传到了陈雪和苏晴的耳朵里。那天晚上,她们第一次主动来找我。
不是关心,是质问。“陈阳,学校里的事我们听说了。”陈雪的表情很严肃,
“你为什么要当众为难林莫?”“我没有为难他,是他偷了我的报告!
”我试图做最后的解释。“证据呢?”苏晴冷冷地反问,“你有证据吗?
还是像上次在医院一样,凭你的‘感觉’?”我被问住了。“陈阳,
”陈雪的语气里充满了疲惫和失望,“我们都知道你最近压力大,
但你不能把气撒在林莫身上。他一个孤儿,能读上大学有多不容易,你为什么总是要针对他?
”我终于忍不住了,把积压在心里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吼了出来。“针对他?从车祸那天起,
所有事情都是他在背后搞鬼!是我,是我把你们从车里救出来的!不是他!他是个骗子,
是个小偷!”我说出了那个被压抑了太久的真相。然而,回应我的是她们更加失望的眼神。
苏晴摇着头,眼底是我陌生的冰冷,“陈阳,你太让我失望了。车祸的事情,
我们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林莫,这是我们亲眼所见的事实。医生也说了,
你脑震荡可能会有记忆偏差。你现在为了嫉妒,居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嫉妒?
”我惨笑起来,“我嫉妒他什么?嫉妒他抢走了我的功劳,抢走了我的家人吗?”“够了!
”陈雪厉声打断我,“陈阳,你别再执迷不悟了!我们相信自己的眼睛!
林莫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事实!你要是再这样无理取闹,
我们真的会对你彻底失望!”她们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锥,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来,她们所谓的真相,只是她们愿意相信的那个版本。在她们心里,
我已经成了一个因为嫉妒而变得面目全非的小人。我的辩解,我的真相,
在她们固执的“感恩”面前,一文不值。第五章失控的界限那次摊牌之后,
我和陈雪、苏晴的关系降到了冰点。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形同陌路。没有交谈,
没有关心,甚至连眼神的交汇都吝啬给予。家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而林莫,
则在这片废墟之上,建立起了他的王国。他不再满足于暗地里的小动作,开始变得肆无忌惮。
他会穿着我放在衣柜里的新衣服去上课,被我发现后,就一脸无辜地说:“啊,
对不起陈阳哥,我看这件衣服挂在外面,还以为是陈雪姐给我买的。
”而陈雪只会说:“一件衣服而已,你一个大男人计较什么,就当送给弟弟了。
”他会随意进出我的房间,翻动我的书和笔记。我把门锁上,
他就能从陈雪那里拿到备用钥匙。理由是:“我担心陈阳哥一个人在房间里胡思乱想,
想进去看看他。”苏晴甚至会帮他说话:“陈阳,林莫也是关心你,你别那么敏感。
”最让我无法忍受的,是他开始试探我和苏晴的底线。他会当着我的面,
对苏晴说一些超越普通朋友界限的话。“苏晴姐,你今天真漂亮,你男朋友真有福气。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暧昧。“苏晴姐,
这道题好难,你教教我好不好?”他会靠得很近,近到几乎能闻到苏晴头发上的洗发水味。
我警告他:“林莫,离她远点。”他会立刻后退,做出害怕的样子,“对不起,陈阳哥,
我……我只是把苏晴姐当成亲姐姐。”然后,他会转向苏晴,委屈地说:“苏晴姐,
我是不是又惹陈阳哥不高兴了?”苏晴就会皱起眉,对我说:“陈阳,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林莫只是把我当姐姐,你思想能不能纯洁一点?”每一次,都以我的“无理取闹”告终。
我像个小丑,拼命想守护自己的领地,却被我最亲近的人,
一次次地指责为“思想肮脏”、“小题大做”。
她们被林莫那张“单纯无辜”的脸彻底蒙蔽了。她们觉得,
一个救了她们性命的、可怜的孤儿,怎么可能会有坏心思呢?有坏心思的,
只能是那个因为嫉妒而变得面目全非的我。矛盾在一次饭局上彻底爆发。那天是陈雪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