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江南第一富商的当家主母,心善收养了遭遇水匪的故人之女。我教她算账,授她商道,
盼她将来能独当一面。她却联合外人,掏空我家家产,最后一把火将我烧死在祖宅。
烈焰灼身的痛楚还未散尽,我便回到了决定收养她的那一日。她跪在地上,
眼神清澈又无辜:「姨母大恩,小女子愿终生侍奉,报答万一。」我笑了,
从袖中取出一张死契,放在她面前:「口说无凭,按了手印,你就是我沈家的家奴了。
我沈家的生意经,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学的。我有亲女儿,为什么要教你?」
1柳若曦喊我姨母。前世,她就是用这声甜得发腻的「姨母」,骗走了我所有的信任。
让我想起早死的手帕交,忍不住将她收养当亲女儿对待。但她却长大之后,
联合外人做出了白眼狼的行径,害我死我全尸。此刻,我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
眼皮都未曾抬一下。「我杜月华无姊无妹,哪来的外甥女?」话音一落,满堂寂静。
柳若曦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那眼睛里充满了错愕和难堪。她大概想不到,
前一刻还对她温声细语的沈家主母,会突然翻脸。「沈……沈夫人……」她慌忙改口,
试图补救,「家母曾说,与您情同姐妹。」「那是你母亲的一厢情愿。」我终于掀起眼帘,
「说白了,你不就是个家道中落,走投无路,想来我沈家打秋风的孤女罢了。」
这番毫不留情的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柳若曦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她眼眶瞬间就红了,
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那委屈的模样,足以让任何男人心软。可惜,
我只是一个被她害死的冤魂。我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扔在她面前的地上。那是一张死契。
「想留下,就按下手印。」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沈家不养闲人,更不养白眼狼。
收留你,供你吃穿,图的不是你虚情假意的报恩,图的是你这个人,
一辈子给我沈家做牛做马。」「是签了死契,留下来当个家奴,还是现在就滚出沈家大门,
自生自灭,你自己选。」柳若曦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死死地咬着下唇,泪水混着鼻涕,
狼狈不堪。她死死盯着那张纸,整个人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前世的我看不懂她这片刻的迟疑,只当她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但现在的我,看得一清二楚。
我知道,她那张清纯可怜的面皮下,内心的算盘正打得噼啪作响。
我几乎能看见她脑子里的权衡。是现在就走出这个门,去面对一个孤女未知的、凄惨的命运?
还是留下来,忍受一时的屈辱,去搏一个攀附权贵的未来?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扫过堂内华贵的紫檀木家具,那眼神里一闪而过的贪婪和野心,
我再熟悉不过。她想的从来不是活命,而是如何利用我那好色的丈夫和愚蠢的儿子,
将这里的一切据为己有。对她这种毒蛇来说,尊严算什么?暂时的屈辱,
不过是将来攀得更高的踏脚石罢了。果然,只是一瞬间。我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随即又被浓浓的哀戚所覆盖。她做出了选择。最终,她颤颤巍巍地拿起那方红色的印泥,
屈辱地,将自己的指印按在了死契之上。当那鲜红的指印落下时,我笑了。柳若曦,
欢迎来到你真正的人生。这一世,我不会再给你任何往上爬的机会。我要你亲眼看着,
你上辈子处心积虑想得到的一切,我是如何亲手交给我真正的女儿。而你,只能跪在地上,
仰望。2柳若曦成了沈家的家奴,最低等的那种。我没让她去绣房,也没让她去厨房,
而是把她丢进了后院最西边那个专门用来清洗马桶、处理泔水的杂役院。
管事妈妈是个厉害角色,姓吴,最是看人下菜碟。她得了我的授意,
对柳若曦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新来的,手脚麻利点!别以为自己曾是千金**,
在这里,识字的粪桶和不识字的粪桶,都一样臭!」柳若曦何时受过这种气,
一张俏脸涨得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一个字都不敢反驳。
她那双曾经被我夸赞「灵巧纤细,天生适合打算盘」的手,如今正泡在刺鼻的皂角水里,
用力刷洗着恭桶。这日,我那不成器的丈夫沈信,带着我那一双儿女路过杂役院。
沈信一向自诩风流,年近四十,仍不改拈花惹草的本性。他远远看见柳若曦,虽然衣衫朴素,
但那纤弱的身段和楚楚可怜的侧脸,还是让他眼前一亮。「夫人,」他摇着扇子,
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她瞧着怪可怜的,如此粗活,岂是她这等娇弱女子能做的?」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老爷忘了?她签了死契,是家奴。家奴不做活,
难道要主子来做?」跟在我身边的儿子沈玉书,性子像他爹,又蠢又好色。
他盯着柳若曦湿透的衣襟下若隐若现的曲线,也忍不住开口:「是啊母亲,
让她去儿房里做个贴身丫鬟也好啊。」来了。前世,就是这对愚蠢的父子,
被柳若曦的美色和心机迷得团团转,处处给我使绊子,最终成了她谋夺家产的帮凶。
柳若曦听到动静,立刻抬起头,泫然欲泣地望着我们:「老爷……少爷……奴婢不辛苦,
都是奴婢该做的。」好一朵惹人怜爱的白莲花。我十二岁的女儿明珠却看不过眼了,
她上前一步,清脆地开口:「父亲,哥哥,你们是觉得吴妈妈管教不力,
还是觉得母亲的决定有错?一个新来的奴才,不从最低贱的活做起,
难道一上来就让她伺候主子吗?」明珠一番话,说得沈信和玉书哑口无言,
脸上都有些挂不住。我赞许地看了女儿一眼,随即转向柳若曦,
声音冷得像冰:「看来你是嫌活太少了,还有力气在这里勾引主子。吴妈妈!」「在,夫人!
」「从今日起,东院所有主子的夜香,都由她一个人倒!」我无视柳若曦瞬间煞白的脸,
一字一句道,「让她知道,什么是奴才的本分!」沈信脸色难看,甩袖便走。
玉书也狠狠瞪了我一眼,仿佛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我毫不在意。这一世,我要护的,
只有我聪慧贴心的女儿,和沈家的万贯家财。至于这对蠢货父子,他们最好安分守己。否则,
我不介意让他们知道,这个家,到底是谁说了算3在杂役院待了半个月,
柳若曦整个人都脱了层皮。但她的心,还没死。我知道,她在等机会。
而我也要给她一个机会。这天,我以账房人手不足为由,
让吴妈妈把柳若曦调到了外院的账房,让她做最简单的活——誊抄旧账。消息传来时,
正在涮恭桶的柳若曦,眼中瞬间爆发出惊人的亮光。她以为,这是她苦尽甘来,
重新获得我信任的开始。她当然得意。前世,我就是从教她誊抄旧账开始,
一步步将沈家的商业机密都传授给了她。账本,对于一个商贾世家来说,就是命脉。
她以为历史会重演,却不知道,我给她的,是一个精心准备的鱼饵。我让她誊抄的,
是一本假账。一本做得天衣无缝,里面却藏着一个巨大漏洞的假账。账面上记录着,
我们沈家为了以防万一,在城外三十里的「观音庙」里,藏了十万两的应急现银。这个消息,
足以让任何一个对沈家虎视眈眈的人疯狂。比如,柳若曦那个远房表哥,
前世与她狼狈为奸的那个奸夫林景文。一个屡试不第、心比天高的穷秀才。
就是他替孤苦无依的柳若曦找到了生路,送到了我府里来,
又当众逼我不得不照拂【故友】的唯一女儿。初进账房,柳若曦表现得极为乖巧勤恳,
日日埋头苦抄,活干得又快又好。还时常寻机会去给沈信送些文件。一来二往,
两人就开始了肢体接触。一次,她故意将茶水洒在沈信身下,
然后惊慌失措地用自己的帕子去擦拭,指尖若有若无地触碰。沈信心猿意马,
抱着她好一顿耳鬓厮磨,尔后安抚性地赏了她一支金钗。还承诺一定会让她逃出繁重的杂活。
这俩人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却不知,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夫人,
老爷被那丫头迷了心窍,怕是要出事。」张管家忧心忡忡。我端起茶杯,
轻轻吹了吹浮沫:「无妨,钩得越深,才越容易上当。」柳若曦得了老爷的青睐后,
行事越发方便。她很快就买通了一个采买的小厮,将那本假账的「关键信息」,
连同她想与林景文里应外合的计划,一并送了出去。黑暗中,
我将那小厮鬼鬼祟祟的身影看得清楚。静等他们自投罗网。4鱼饵已经撒下,现在要做的,
就是静待鱼儿上钩。但我知道,柳若曦不会只做这一手准备。
一个能在前世将我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女人,绝不会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一个表哥身上。府内,
她一边吊着我那好色的丈夫,一边把目光投向了我那个不学无术的儿子,沈玉书。这日,
玉书又因为策论写得狗屁不通,被夫子当众责骂,正一肚子火气。柳若曦算准了时机,
端着一碗刚炖好的冰糖燕窝,袅袅婷婷地出现在他书房外。「少爷,
夫人让奴婢给您送些宵夜。」她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玉书本就心烦,没好气地吼道:「滚!
我不想吃!」搁在以前,下人早就吓得退下了。可柳若曦没有,她反而走了进去,
将燕窝放在桌上,幽幽一叹。「公子之才,唯圣人懂。公子何必为屈屈夫子之言,
妄自菲薄呢?」玉书一愣,他没想到一个下等丫鬟竟有这等见识。他本性高傲,
嘴上却不屑:「你一个丫鬟懂什么?」「奴婢不敢说懂,只是以前跟着家父读过几年书,
见过面罢了。公子非凡人,文昌运极盛,为状元之才,本不该为俗言困扰。」一来二去,
我那傻儿子竟真的把她当成了红颜知己,时常召她来书房「红袖添香」,探讨学问。
而我那个蠢丈夫沈信,见儿子也对柳若曦另眼相看,竟还颇为得意地对我说:「月华,你看,
我就说这姑娘不一般,不仅貌美,还颇有才情。你当初把她丢去杂役院,实在是屈才了。」
「那你觉得可以给她安排什么身份呢?」我反问。「沈家主母?还是沈家的少奶奶?
少奶奶你可能舍不得,替代我倒是不错。你老木生春,美娇娘在怀,想想就美哉。」
我一番嘲讽,让沈信恼怒。「你简直不可理喻!」他拂袖而去。我心中只觉得可笑。
前世他就是第一个背叛了我。所谓的恩爱不宜,只珍爱我一人都是笑话。
他既然觉得柳若曦单纯,我便让他们父子看看,这个单纯的姑娘还能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
我让张管家派人盯紧了玉书的院子。几日后,管家找我禀告,
发现柳若曦深夜鬼鬼祟祟地摸进了玉书的书房。我让心腹去逮人。窗纸上,映出两个人影。
只听见里面传来柳若曦一声娇呼,似乎是摔倒了。接着是我儿子慌乱的声音:「你没事吧?」
「奴婢、奴婢脚崴了……」「少爷您帮奴婢看看,是不是红了……」红的是脚,
但她却褪去了上衣。我那傻儿子,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吓得手足无措,想要扶她,
又不敢碰她。就在此时。「砰——!」我一脚踹开了房门。屋内的两人瞬间僵住。
玉书吓得脸都白了,而柳若曦,则是一副受惊小鹿的模样,泪眼婆娑地跪倒在地。
我没有看她,甚至没有发怒,只是看着我那傻儿子,缓缓地笑了。「好啊,我沈家的嫡子,
真是出息了,连个奴籍的丫头都看得上眼!」我转向一旁的张管家,声音平静得可怕。「去,
把牙婆和官媒都给我请来!就说我沈家要办喜事!」「既然少爷这么喜欢,我就成全他,
让他把这个贱婢收房!」「我倒要看看,明日传出去,是怎样一桩风流美谈。」
「至于你跟郡守**家的婚事,就作罢吧,人家**可不愿意嫁给有妻妾的人。」
5沈玉书的脸,「唰」地一下,惨白。他猛地摇头,声音都变了调:「不!母亲!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他急得快要哭出来,拼命摆手解释,
「是她……是她自己摔倒的,我只是想扶她。」收一个入了奴籍的丫头做通房?
传出去他沈玉书还要不要做人了?以后在那些狐朋狗友面前还怎么抬得起头!
而且他本来就有很好的婚事,岳丈是郡守,能给他仕途助力。现在全要黄了。
而跪在地上的柳若曦,更是如遭雷击。她煞费苦心,想要攀上的是沈家少奶奶的位置,
就算做不成正妻,侧室也是她的底线。一个任由主母打骂发卖的通房丫头?
那比她在杂役院刷马桶还不如!那简直就是断了她所有的路!「主母饶命!
奴婢没有……奴婢对少爷绝无半点非分之想!」她拼命磕头,声泪俱下「都是奴婢的错,
奴婢不该担心少爷读书过累,深夜来打扰少爷,求主母责罚奴婢,不要毁了少爷的名声啊!」
她这话,说得倒是巧妙。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还顺便给我戴了顶「不顾儿子名声」的帽子。
可惜,现在的我,早就不吃这一套。我冷笑着走到她面前,用鞋尖抬起她的下巴,
逼她看着我:「怎么?不愿意?能给我儿子做通房,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还是说……你觉得我儿子,配不上你?」柳若曦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从我的眼睛里看到了毫不掩饰的杀意和嘲讽。她明白了,我不是在成全,我是在羞辱她,
也是在警告她。「不……奴婢不敢……」她的声音细若蚊蝇。就在这时,
闻讯赶来的沈信冲了进来,不分青红皂白就对我喝道:「杜月华!你又在发什么疯!
不过是个丫头,你至于闹成这样吗!」「我发疯?」我缓缓站直身子,「老爷来得正好。
你看看你的好儿子,再看看你欣赏的『才女』,他们刚才在书房里干什么,你想不想知道?」
「一个衣衫不整,一个投怀送抱。若不是我来得巧,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滚到床上去了?」
「张管家!」我厉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去请官媒!今天我就要让他们把房圆了!」
沈信和沈玉书父子俩,彻底慌了。他们可以对柳若曦怜香惜玉,
但绝不能容忍她毁了沈家的名声。「疯子!你这个疯婆子!」沈玉书又气又怕,指着我大骂。
「够了!」沈信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铁青着脸,指着柳若曦,
「把这个不知廉耻的**给我拖出去!打!重重地打!」「不必劳烦老爷了。」
我冷冷地打断他,「我的人,我自己处置。」我转向吴妈妈:「把这个意图勾引主子,
败坏门风的贱婢拖出去,家法伺候,重打二十大板!打完之后,关进柴房,不给饭吃!」
柳若曦彻底慌了,她疯了一样爬过来,想抱我的腿,却被吴妈妈一脚踹开。「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