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宇先生，无论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您都愿意爱她，忠诚于她，直到永远吗？
”司仪的声音，被麦克风放大了数倍，在缀满白玫瑰与水晶的礼堂穹顶下滚过，
每一个字都清晰得像冰块砸在地板上。可尾音，却藏着一丝几乎要绷不住，轻微的裂痕。
回答他的，是一片死寂。新郎的位置，空着。那片空旷像一个黑洞，
贪婪地吞噬着周围所有的光和声音。我，苏晚，穿着那件据说价值千万的高定婚纱，
独自一人站在台上。我就像一出被精心排演的独角戏，男主角的名字，
却在开演前被临时划掉了。台下，那上百位名流宾客的目光，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
密密麻麻地扎在我身上。我能分辨出那些目光里的情绪——有廉价的同情，
有毫不掩饰的好奇，但更多的，是那种终于等到好戏开场，幸灾乐祸的**。空气里，
香槟的甜腻和玫瑰腐败前的浓香混在一起，闻久了，让人有点反胃。我甚至能清晰地听见，
前排一位穿着皮草的贵妇，用她那自以为是，蚊子般的嗡鸣对身边人说：“看见没？
陆家这位，为了那个叫白梦瑶的小明星，脸都不要了。啧，这新娘子可真够惨的。”惨吗？
我能感觉到头顶那顶古董王冠的重量，冰冷地压着我的头皮。
指尖划过婚纱上繁复的蕾丝刺绣，那触感同样冰凉，像极了前世我死前，
摸到的那间出租屋里潮湿发霉的墙壁。就是为了那可笑的亲情，我放弃了唾手可得的一切，
最后像条没人要的狗，咳死在了那间永远见不到阳光的破屋里。而现在，我站在这里。
一个缺席的新郎，换五十亿的遗产。这笔交易，划算到我想笑出声来。“我愿意。
”司仪的额角已经滚下了一颗黄豆大的汗珠，他正张着嘴，
试图用一个拙劣的笑话来打破这片能把人溺死的寂静。但我的声音，比他更快。清晰，平稳，
甚至带着一丝连我自己都觉得残忍的笑意。我替那个让我当众出丑的男人，回答了这个问题。
台下，那片窃窃私语的嗡鸣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像一根绷紧的弦，被齐齐剪断。我感觉到，主桌的方向，
有一道视线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落在我身上。那是我的婆婆，陆氏集团真正的女王——秦岚。
她那身酒红色的套装剪裁得像一副盔甲，表情冷得像冰，但那双永远在算计得失的眼睛里，
却闪过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讶，和赞许。而在人群的角落，我那双胞胎妹妹苏晴，
脸上挂着悲悯的面具，眼底却是藏不住的得意。她好像在用口型对我说：看，姐姐，
这就是你选了钱的下场。我早已看穿了一切。重生那一刻，她毫不犹豫地扑向父亲，
哭着喊“我选爸爸”，抢走了那个看似温暖的选项。她以为自己抢走的是救赎，却不知道，
那条路通往的，是一个比豪门冷遇更黑暗，更肮脏的深渊。前世的她选择五十亿嫁入豪门，
然而，她德不配位，不仅挥霍无度，更在陆家遭遇商业危机时束手无策，
最终被卷走资产的陆泽宇抛弃，背上巨额债务，在绝望中结束了生命。
而我不得不选择了父亲，为了亲情，为了支撑家庭，为了父亲的投资，放弃了舞蹈梦想，
拼命打工，最终积劳成疾，在病床上看着妹妹风光的新闻，凄凉离世。
度过了看似平凡幸福的一生。临死前，才从新闻的蛛丝马迹中得知，
那个被父亲奉若神明的赵文博，不过是个彻头彻尾，吃人不吐骨头的骗子。
我迎着所有人的目光，提起裙摆，优雅地转身。我对着空气中那个“不存在”的新郎，
微微颔首，仿佛他真的站在那里，深情款款。“仪式继续。”我对已经吓傻的司仪说。
我的背脊挺得笔直，婚纱的裙摆在地毯上划出从容的弧度。我知道，从这一刻起，
这场游戏的主角，不再是那个任性的男人，也不是他心里的白月光。而是我，苏晚。
以及我身后，那五十亿的冰冷帝国。2新婚之夜。陆家别墅那间大得吓人的主卧里，
我终于剥掉了身上那层华丽，名为新娘的壳。真丝睡袍的触感像凉水一样滑过皮肤，
我捧着一杯温热的安神花茶，赤脚踩在厚得能陷进去的长绒地毯上。梳妆台上，
没有珠宝首饰，只静静地躺着一沓文件——五十亿的遗产**协议和附属的资产证明。
它们在灯下泛着一层柔和的光，比我看过的任何一颗钻石都更让人心安。“咔哒。
”门锁像是被人用蛮力拧断的，一声脆响，打破了满室的宁静。下一秒，
浓得化不开的酒气混着一股高级古龙水的味道，像一头野兽，蛮横地撞了进来，
将房间里原本安宁的空气撕得粉碎。陆泽宇回来了。他似乎完全没料到我会在这里，
灌满了酒精的身体踉跄了一下，才勉强站稳。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眼睛里，
此刻盛满了毫不掩饰的厌恶。他粗暴地扯下领带，
那件手工定制的昂贵西装外套被他像一块破布似的甩在地上。他一步步走过来，
高大的身影在水晶吊灯下拖出一道极具压迫感，晃动的阴影。
“别以为你今天在婚礼上出了风头，就能改变什么。”他的声音很低，
每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你，苏晚，给我记住自己的身份。
你只是我妈买来的一个工具，是梦瑶的一个劣质替代品。”我抬起眼，隔着氤氲的茶雾，
静静地看着他。真可怜。这么英俊的一副皮囊，里面却装着这样一个贫瘠又幼稚的灵魂。
这些台词，前世我在那些三流小说里，看得耳朵都要起茧了。我的沉默似乎激怒了他，
他下颚的线条绷得死紧：“别痴心妄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无论是感情，还是尊重。
这个房间，这张床，”他像是宣誓一般，带着一种残忍的快意，“我永远不会碰。
你最好安分守己，别动那些不该有的心思。”他说完了。
我将杯中最后一口花茶慢条斯理地饮尽，温热的液体顺着喉管滑下去，熨帖着我的五脏六腑。
“说完了？”我把骨瓷茶杯轻轻放在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那正好。”我站起身，
脸上挂着一个无懈可击，甚至称得上是温婉的微笑：“陆先生的提议，我百分之百赞同。
我们互不干涉，井水不犯河水，这正是我梦寐以求的婚姻状态。希望您，务必说到做到。
”陆泽宇脸上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凝固了。他预想中的眼泪，歇斯底里，
哪怕是一丁点的委屈和不甘，都没有出现。我的平静，像一团厚实的棉花，
让他蓄满了力气的一拳，打得无声无息，甚至有些滑稽。那股无处发泄的怒火倒灌回来，
把他那张英俊的脸憋得微微涨红。“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他错愕地问，
连那副霸总的架子都忘了端。“字面意思。”我坦然地迎上他那双写满震惊的眼睛，
“我对你，和你那套廉价的爱情游戏，没有半分兴趣。现在，如果你没有别的吩咐，
我准备休息了，请你出去。”就在这时，卧室的门被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随即被推开。
婆婆秦岚走了进来。她换下了一身珠光宝气的礼服，只穿着素雅的居家服，
但那股长年累月发号施令养成的气场，却比任何华服都更具威严。她的视线像探照灯一样，
先是扫过地毯上那件皱巴巴的西装，然后落在了自己儿子那张又窘又怒的脸上，
眉头立刻拧成了一个川字。“泽宇，你的教养呢？”秦岚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把冰锥，
“这就是你对待你妻子的态度？陆家的脸，今天在外面被你丢了一次，还不够，
非要关起门来再丢一次？”“妈！我……”陆泽宇的气焰，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瘪了下去。
秦岚却懒得再看他一眼，她把目光转向我，那双锐利的眼睛里，审视的意味褪去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复杂，带着一丝赞许的打量。“苏晚，”她缓缓开口，“今天，
你做得很好。陆家需要的，从来不是一个只会躲在丈夫身后哭的瓷娃娃，
而是一个能自己撑住场面，镇得住风浪的女主人。你比我想象的，要出色得多。
”我微微欠身，语气不卑不亢：“妈，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很好。”秦岚点了点头，
最后冷冷地瞥了她那不成器的儿子一眼，“泽宇，跟我去书房。在你学会怎么尊重别人之前，
别在这里碍眼。”房门被重新关上，世界终于清静了。我长长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连空气里那股令人作呕的酒气，似乎都消散了。我走到梳妆台前，
拿起那份决定我下半生命运的协议，指尖在纸张上划过，那粗糙的质感，
就是我最坚实的底气。睡意全无。我打开随身带来的笔记本电脑，
屏幕的冷光照亮我平静的脸。一个小时后，瀚海资本的线上注册申请，提交成功。
两个小时后，一份关于城南那家名为静心阁的高端茶馆的收购意向书，从我的私人邮箱，
悄无声息地发出。前世，这家茶馆因经营不善倒闭，
却因为其绝佳的地理位置和雅致的园林设计，在几年后被一位商业大鳄以十倍的价格买下，
改造成了本市最顶级的私人会所，一晚的入场费，就是普通人一年的薪水。而这一世，
它将是我商业帝国的第一个据点。3我的战争，从今夜起，正式开场。静心阁的收购，
快得像一场秋雨，一周之内，尘埃落定。这家藏在闹市深处的园林茶馆，成了我的产业。
午后，我坐在二楼临窗的雅座，窗外是几竿翠竹，一池锦鲤。
空气里浮动着上等沉香和新茶混合，让人骨头都酥软下来的味道。
我正翻看着瀚海资本的第一批投资备选项目，电话调了静音，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
这份安宁，被一个声音像指甲划过玻璃一样，刺啦一声撕开了。“姐姐？真的是你呀！
我还以为我眼花了呢！”我抬起头，正对上我那双胞胎妹妹苏晴那张写满了惊喜的脸。
她的手，像藤蔓一样亲热地缠在一个男人的胳膊上。那男人一身熨帖的西装，
头发用发胶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挂着那种金融圈里常见，公式化的精英笑容。张浩。前世，
就是他，和他那位道貌岸然的恩师赵文博，像两条毒蛇，
一口口地将我父亲的公司连皮带骨吞了下去。我看着他，他化成灰我都认得。没想到，
这一世，他还是和苏晴搅在了一起。命运的惯性，真是种可怕的东西。“晴晴，
这位就是你常挂在嘴边的姐姐？”张浩故作绅士地对我伸出手，那只手修长干净，
但他的眼神，却像在逛商场，带着一种审视商品般，毫不掩饰的优越感。我没动，
甚至没抬一下眼皮，目光依旧落在我面前的文件上，只从鼻腔里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的冷淡，对苏晴来说，仿佛是给她打了鸡血。她更加得意地，
整个人几乎都挂在了张浩身上，用一种炫耀的语气说：“姐姐，这是我男朋友张浩。
他可厉害了，是赵文博教授最得意的门生，现在自己做的投资项目，
年收益……最少也是八位数呢！”她说话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一直瞟着我，
那眼神明晃晃地写着：看见了吗？这才是真正有本事又爱我的男人，
比你那个守活寡的豪门空壳子，强一万倍。“坐。”我终于抬起头，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语气平淡得像在招呼两个问路的。苏晴拉着张浩坐下，拿起那本用金丝楠木作封面的菜单，
用一种近乎咏叹调的语气，“哇”了一声：“这里的消费可真不便宜。不过没关系，
我们家阿浩，最不缺的就是钱了。”她把菜单推到张浩面前，声音嗲得能滴出水来：“阿浩，
你来点吧，我知道你最懂茶了。就要那个最贵的，叫什么……大红袍母树典藏？我听说，
一壶就好几万呢！”张浩显然很享受这种吹捧，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不容置疑，
专家的口吻对站在一旁的服务员说：“就这个大红袍，
再把你们店里所有招牌的手工茶点都上一遍。我女朋友喜欢，钱不是问题。
”服务员的脸上闪过一丝为难，正想开口，我抬手制止了她。“听客人的。”我微笑着说，
然后亲自拿起桌上的紫砂壶，为他们面前的空杯斟满迎客的麦茶，动作慢条斯理，行云流水，
“既然是我妹妹和她的朋友，这顿，我请了。”苏晴脸上的笑容，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
僵住了。张浩那副精英的假面，也出现了一丝裂痕。“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晴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猫被踩到尾巴似的警惕。“没什么意思。”我将茶壶轻轻放下，
壶底和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嗒”声，“尽一下地主之谊。忘了告诉你们，从昨天起，
这家店，姓苏了。”空气，在那一瞬间，仿佛凝固成了冰。苏晴的脸色，由红转白，
再由白转青，像个打翻了的调色盘。我没给他们消化这个消息的时间，转头看向张浩，
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眼神却一寸寸地冷了下去：“张先生，刚才听我妹妹说，
您是赵教授的高徒，主攻海外风险投资？”“啊……是，是的。”张浩的回答，
明显有些底气不足。“那真是太巧了。”我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
“我最近也在看一个位于迪拜的天际绿洲项目，
听说去年的天使轮就是赵教授团队主导完成的，回报率非常惊人。您作为他的得意门生，
当时应该也在项目组的核心层吧？不知道您对那个项目的核心风控模型，有什么独到的见解？
”一滴冷汗，从张浩的额角渗了出来，顺着他紧绷的下颚线滑下。
他的眼神开始躲闪：“那个……那个项目我当时主要负责外围的商务接洽，
核心部分……你知道，有保密协议，不太方便透露。”“哦？是吗？”我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像一朵淬了毒的花，“可我怎么记得，天际绿洲项目的首席顾问，
是哈佛的戴维斯教授团队呢？我上周才和他的首席分析师开过视频会议，
他们好像……并不认识什么赵文博教授。”我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小锤，
不轻不重，却一下一下，精准地砸在张浩那张惨白的脸上。他彻底说不出话了，
端着茶杯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我不再看他，那副可怜相让我觉得无趣。
我把目光转向我的好妹妹，苏晴。她的嘴唇哆嗦着，眼中翻滚着屈辱，愤怒，和难以置信。
她引以为傲，用来刺伤我的武器，在我的三言两语之下，变成了一个满口谎言，
不入流的小丑。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像在看两只掉进陷阱里的动物。
“茶点很快就上，两位慢用。”我淡淡地说，“不过我建议你们快点吃。毕竟，
用谎言堆砌起来的东西，就像这杯茶，闻着香，入口或许……是苦的。”说完，我转身离开，
留下他们在巨大的尴尬和羞辱中，如坐针毡。这种将别人引以为傲的东西，亲手踩在脚下，
再碾得粉碎的感觉……真是久违了。4瀚海资本的运作，像一头刚被放出笼的猛兽，
一个月之内，獠牙已经初显锋芒。我不仅用几份业内看来近乎白送的合同，
签下了几个被埋没的璞玉，还做出了一个让整个投资圈都大跌眼镜的决定——豪掷九位数，
买下年度S级选秀《星光创造营》最大投资方的头衔。于是，我多了一个新身份。“下面，
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星光创造营》的**人代表——苏晚女士！”演播厅里，
上百盏聚光灯瞬间聚焦，空气被主持人激昂的声音点燃。我从后台的阴影中走出，
踏入那片刺目的光海。正中央那张为我预留的白色皮质座椅，与其说是评委席，
不如说是一个王座。我坐下。冷白的灯光将我包裹，台下上百名练习生那一张张年轻，
写满渴望的脸，以及隐藏在黑暗中，像野兽眼睛一样闪着红点的无数摄像机镜头，
瞬间将我锁定。空气里，浮动着发胶，汗水，廉价香水和舞台干冰混合在一起，
独属于野心的味道。我喜欢这里。这里的一切，都可以被量化，被评估。梦想是有价的，
青春是可以计算的，野心是能够投资的。这里是人性最**的交易所，而我，
是手握最大筹码的庄家。节目录制有条不紊地进行。
我身边的两位导师——惜字如金的歌坛天王李峻，和以毒舌著称的舞后陈菲，
都给出了精准的点评。直到一个名字，像一颗石子，投入了这池看似平静的水中。
“下一位选手，她带着光环而来，也带着争议而来。她，就是——白梦瑶！
”全场响起了一阵压抑不住，病毒般扩散的骚动。我能看到台下那些练习生的表情，
在短短一秒内，从期待变成了嫉妒，好奇与不屑的复杂混合体。**在椅背上，
嘴角勾起一抹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终于来了。陆泽宇捧在手心怕摔了，
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白月光。她穿着一身洁白的芭蕾舞裙，赤着双足，
像一朵被精心呵护在温室里的睡莲，缓缓走到舞台中央。灯光暗下，
唯有一束追光打在她身上。音乐响起，前奏是暴雨般的鼓点，节奏感极强，
充满了撕裂的力量。然后，一场灾难，以一种极具观赏性的方式，开始了。
那本该是充满爆发力的动作，被她跳得软绵无力，像是在公园里做老年健康操。
那本该是表达挣扎与释放的旋转，被她跳得摇摇欲坠，像个拧了半圈就快散架的陀螺。
她的每一个表情都在竭力模仿破碎感，但眼神空洞得像个橱窗里的假人，
你甚至能从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读出一种“我应该在这里表现出痛苦”的茫然。整段表演，
是对音乐的辜负，和对舞蹈的亵渎。音乐结束，她摆出一个自我拥抱的姿势，
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迅速蓄满了泪水，像算准了时间一样，欲落未落。
“对不起……”她拿起话筒，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哭腔，每一个颤音都经过了精密的计算，
“我……我真的尽力了。我知道我不是专业的舞者，我有很多不足，
但我真的很爱这个舞台……我只是想证明，就算所有人都觉得我不行，
我也不会放弃我的梦想……”这番话，比她的舞蹈，动人一万倍。
台下不少感性的练习生已经开始跟着吸鼻子。我几乎能想象到，此刻网络直播的弹幕上，
已经刷满了“梦瑶不哭”，“我们是你最坚实的后盾”之类的废话。好一出精湛的表演。
只可惜，用错了地方。舞后陈菲的脸上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不屑，但最终只是拿起话筒，
干巴巴地说了一句：“勇气可嘉，继续努力。”歌坛天王李峻则圆滑得多，
他微笑着说：“能看到你对舞台的热爱，这是最重要的。”他们都在心照不宣地，
维护着这位“话题女王”最后的体面，维护着这个圈子不可言说的潜规则。终于，
主持人的目光转向了我，脸上带着一种看好戏的期待：“那么，我们的**人代表，
苏晚女士，您对白梦瑶选手的表演，有什么样的评价呢？”一瞬间，演播厅里所有的镜头，
所有的目光，再一次聚焦于我。白梦瑶也抬起那张梨花带雨的脸，怯生生地望着我，
那双水汽氤氲的眼睛深处，却藏着一丝针尖般，不易察觉的挑衅。她当然知道我是谁。
她在等我发难，等我扮演那个被嫉妒冲昏头脑的“恶毒正妻”。只要我开口指责，
她就能顺理成章地坐实自己“纯洁无辜受害者”的人设，将这场闹剧推向**。
我拿起面前的话筒。指尖冰凉的金属触感，让我无比清醒。我没有看白梦瑶，
而是对着主持人，淡淡一笑。“想听我的评价？”我的声音通过麦克风，
清晰地传遍整个演播厅，“可以。但不是用说的。”说完，我放下话筒，站起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