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索命的新娘我攥着染血的婚书，站在礼堂门口。婚纱下摆还在滴水，是浴缸里的水。
冰冷刺骨。三天前，顾言把我按进那缸水里。他说，要给真正的林家千金腾位置。此刻，
他正牵着那个女人的手，站在神圣的十字架下。英俊的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我的指甲缝里，还嵌着三天前从他脖颈上抓下来的皮肉。音乐停了。所有人都看见了我。
一个湿透的、狼狈的、本该死去的新娘。“苏念？”顾言的声音像见了鬼。他身边的女人，
我名义上的妹妹林晚，花容失色地躲进他怀里，声音发颤：“姐姐？你怎么……”我没理她。
我一步步走上红毯。脚下的地毯被我身后的水渍染得深沉。
宾客们的窃窃私语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她不是失踪了吗？
”“顾总的未婚妻不是林晚**吗？”“看她的样子，疯了吧……”我走到他们面前，
将那份染血的婚书，扔在顾言的脸上。鲜红的指印盖住了我们俩的名字。“你不该活下来。
”他终于从震惊中回神，眼神变得狠厉，压低声音，每一个字都淬着毒。我笑了。
他身后用来播放恩爱视频的巨大屏幕，在这一刻突然切换了画面。那是一个阴暗的地下室，
一个被铁链锁住手脚的女人，浑身是伤。是我。视频里的我被一次次按进水里，
在窒息的边缘被捞起。顾言的声音清晰地传来：“签了这份精神鉴定，你就还是我的好妹妹。
”宾客席瞬间炸开了锅。尖叫声刺破了礼堂的庄严。更让他们惊恐的，是脚下。
无数血色的藤蔓从地毯下、座椅下、墙缝里疯狂涌出，像毒蛇一样缠住他们的脚踝。
“啊——！”“这是什么东西！”混乱中，我扯开胸前的婚纱。洁白的布料下，不是肌肤，
而是一个紧贴着我心脏的金属装置。无数细密的红色导线像血管一样延伸出去，
连接着那些破土而出的藤蔓。这是我用十年青春，用无数次被当成实验品的血泪，
滋养出的变异体。一个能让所有参与这场阴谋的人，都体验到生不如死滋味的，复仇装置。
“你……”顾言的瞳孔剧烈收缩，他想后退，却发现脚踝已经被一根最粗壮的藤蔓死死缠住。
冰冷的、毫无感情的机械音，在整个礼堂回荡。“规则一：婚礼必须完成。
”我看着顾言惊恐万状的脸，按下了手腕上的一个遥控器。缠住他脚踝的藤蔓猛然收紧，
将他拽倒在地。“但规则没说，新娘不能是索命的鬼。”我舔掉唇角干涸的血迹，俯视着他。
“欢迎来到我的复仇游戏，亲爱的……”我顿了顿，露出一个灿烂到诡异的笑容。“哥哥。
”第二章游戏规则“哥哥？”这两个字像一颗炸雷，在顾言和所有宾客耳中炸开。
顾言的父母，坐在第一排的顾董和顾夫人，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不！你胡说！
”林晚尖叫起来，精致的妆容因为恐惧而扭曲，“顾言哥哥怎么会是你哥哥！苏念，你疯了！
”我没看她。我的目光只锁定在地上挣扎的顾言身上。他的震惊无以复加，
混杂着一种被揭穿了最大秘密的恐慌。“疯了？”我轻笑一声，“对，我是疯了。
在你们把我关进地下室，每天给我注射不明药物，看着我被当成另一个人的人体实验素材时，
我就疯了。”血色藤蔓仿佛听懂了我的话，兴奋地挥舞着枝条，将整个礼堂彻底封锁。
门窗被厚厚的藤蔓覆盖，一丝光都透不进来。只有婚礼现场的灯光，
和屏幕上循环播放的我被囚禁的视频，成了唯一的光源。“游戏开始，宣布规则。
”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规则二：所有宾客均为玩家，在游戏结束前，
任何人都不得离开礼堂。”“规则三：玩家必须无条件服从新娘的指令。
”“规则四：违反规则者，将成为‘花肥’。”话音刚落，坐在第二排的一个肥胖男人，
林氏集团的董事王总，挣扎着站起来。他曾是父亲最信任的伙伴，
也是第一个站出来支持顾言和林晚联姻的人。“装神弄鬼！苏念，
你以为这点小把戏能吓住谁？保安！保安死哪去了！”他一边吼，一边试图扯断脚上的藤蔓。
我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缠住他脚踝的藤蔓骤然收紧，尖锐的倒刺刺入他的皮肉。“啊！
”王总惨叫一声，腿一软跪倒在地。“成为‘花肥’，即，被剥夺所有生命力，滋养圣体。
”机械音冷漠地补充解释。那根缠着王总的藤蔓亮起妖异的红光，光芒顺着藤蔓的脉络，
缓缓流向我胸口的装置。王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变得如同枯树皮，最后化为一堆灰烬，散落在地。而我，
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暖流通过装置涌入心脏，滋润着我饱受摧残的身体。死寂。
整个礼堂陷入了绝对的死寂。再也没有人敢动一下，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林晚吓得瘫软在地，语无伦次：“魔鬼……你是魔鬼……”“现在，我们继续婚礼。
”我重新将目光投向顾言，“我的好哥哥，你还愣着做什么？新郎，该就位了。
”藤蔓松开了对顾言的束缚，但仍像宠物蛇一样盘在他的脚边，仿佛随时会再次收紧。
顾言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歪斜的领结，英俊的脸上血色尽褪。他看着我的眼神，
充满了忌惮和怨毒。“苏念，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不想怎么样。”我走到他面前，
替他拍了拍西装上的灰尘，动作轻柔得像一个真正体贴的未婚妻，
“我只是想完成我们的婚礼。”我拿起那份被他丢在地上的婚书，重新塞进他手里。“念。
把证婚人对我们的祝福，念出来。”顾言的身体僵硬着，他死死地瞪着我。“不念吗？
”我歪了歪头，笑容天真，“那我就只能随便找一位幸运观众，来帮你了。
”我的目光扫过宾客席，最终落在了顾夫人身上。“妈，您说，让谁来念比较好呢？
”顾夫人浑身一颤，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顾言的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猛地攥紧婚书，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你想我念，我就念！
”第三章虚假的祝福顾言的声音在死寂的礼堂里回响，带着压抑的愤怒和不甘。“我，顾言，
愿娶苏念女士为我合法妻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站在他对面，
静静地听着。这些本该是世界上最动听的誓言，此刻却像一把把淬毒的刀子，
扎进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里。尤其是林晚。她瘫坐在地，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她的新郎，
正在对另一个女人宣读婚礼誓词。而她，这个真正的“新娘”，却成了最可笑的局外人。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她喃喃自语，眼泪混着昂贵的化妆品，
在脸上划出狼狈的痕迹。我没理会她的崩溃。当顾言念完最后一个字时，我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我转向一旁早已吓傻的神父，“现在，该你了。”神父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结结巴巴地问：“我……我该做什么？”“问他，是否愿意。”我言简意赅。神父不敢违抗，
哆哆嗦嗦地举起圣经，转向顾言：“顾……顾言先生，你是否愿意娶苏念女士为妻，
无论……”“我愿意。”顾言几乎是吼出了这三个字，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死死地盯着我，
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野兽。我笑了，转向宾客席。“听见了吗？他愿意。”我的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现在，该你们送上祝福了。”宾客们面面相觑，
谁也不敢先开口。祝福？对着一个挟持了所有人的“疯子”？
我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顾夫人身上。“妈，您是长辈，您先来吧。”顾夫人，
这个一向以高贵优雅著称的女人，此刻嘴唇发白，身体摇摇欲坠。她看着我，
又看看自己的儿子，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是她，当年亲手将刚出生的我送离顾家，
只因为算命的说我们兄妹是龙凤胎，妹妹会克死哥哥。为了她宝贝儿子的前程，
我成了那个被牺牲的。她以为把我送到林家，让我当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
就是对我最大的仁慈。却不知，这正是所有悲剧的开始。“念念……”顾夫人终于开口了，
声音嘶哑，“当年的事，是妈妈对不起你。你回来吧，我们一家人……”“一家人？
”我打断她的话，笑得讽刺，“当初你为了顾言的命，毫不犹豫地抛弃我。
现在又为了他的命，想认回我？顾夫人，你的母爱，还真是廉价。”我的话像一记耳光，
狠狠地扇在她脸上。“现在，说出你的祝福。”我冷冷地命令道。藤蔓开始不安分地蠕动，
缠绕在顾夫人脚踝上的那根，倒刺微微弹出，贴着她丝绸长裙下的肌肤。顾夫人浑身一僵，
求助地看向顾董。顾董，我的亲生父亲，从头到尾都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他是个极度理智和冷酷的人，此刻，他大概正在脑中飞速盘算着如何才能脱身，
如何才能保全顾家的颜面。见丈夫指望不上，顾夫人闭上眼，
屈辱地开口：“我……我祝福你们，新婚快乐，百年好合。”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所有的尊严和廉耻。“祝顾总、苏**，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虚伪的祝福声此起彼伏。我像一个检阅士兵的将军，满意地看着这些曾经高高在上的人，
如今在我面前卑躬屈膝。我的目光扫过人群，看到了林晚的父母。
那对曾经名义上养育了我二十多年的夫妻。他们正缩在角落里，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我朝他们微微一笑。“爸，妈，该你们了。”林父林母的脸色瞬间变得和死人一样难看。
第四章养父母的“恩情”林父林母僵在原地，像两尊被点了穴的雕像。他们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怨恨。是了，怨恨。在他们眼里，我恐怕从来不是女儿，
只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一个能换取利益的工具。当初，顾家将我送到他们家，
承诺会给林家一笔足以让他们飞黄腾达的资金。他们欣然接受。二十多年来，
他们用着顾家的钱，享受着富贵生活，却对我吝于一丝一毫的关爱。
他们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他们的亲生女儿，林晚。而我，不过是林晚的对照组。
是用来衬托她有多么优秀、多么善良的陪衬。“怎么？叫不出口吗？”我轻声问，
嘴角的笑意却越来越冷。脚下的藤蔓感知到了我的情绪，开始躁动。
几根细小的藤蔓像蛇一样，悄无声కి地爬上了林父林母所坐的椅子。林母吓得尖叫一声，
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念念，不，苏**！”她惊慌失措地摆着手，
“我们养了你二十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们？”“苦劳？
”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们拿着顾家给的钱，住豪宅，开豪车，
送林晚上最好的贵族学校。而我呢？我穿的是林晚不要的旧衣服，用的是她淘汰的旧东西，
甚至连大学的学费，都是我自己打工挣来的。”我的声音很平静，
却让林父林母的脸色越来越白。“你们所谓的‘养育之恩’，
就是把我当成给林晚试毒的工具吗？她过敏的食物，先让我吃。她不敢尝试的极限运动，
先让我去。甚至，顾言送来的那些成分不明的‘补品’，你们也眼睁睁看着我喝下去，
只为了观察我有什么不良反应。”这些话，我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因为我知道，说了也没用。
在所有人眼里，我偏执、阴郁，而林晚，阳光、善良。没人会相信我。
“不……不是的……”林父颤抖着嘴唇，试图辩解，
“我们只是……只是希望你能更健康……”“更健康？”我嘴角的弧度更大了，“是啊，
多亏了你们，我的身体才能完美地适应各种毒素，最终成为培育‘圣体’的最佳容器。
”我指了指胸口的装置。“你们看，这东西，和我融合得很好。
还要多谢你们这么多年的‘精心培养’。”林父林-母被我堵得哑口无言，
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现在，到你们了。”我收起笑容，下了最后通牒，“送上你们的祝福。
或者，和我胸口这个小东西，亲密接触一下。”求生的欲望最终战胜了一切。
“我……我祝你……”林父艰难地开口，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祝你和顾总，
幸福美满……”“声音太小了，我听不见。”“祝你们幸福美满！！”林父几乎是吼出来的。
“妈，你呢？”我转向林母。林母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涕泪横流：“念念！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求求你，看在我们养了你一场的份上，饶了我们吧！我祝福你！
我用尽我的一切祝福你！”看着他们卑微如尘土的样子，我心中却没有一丝快意。
只有一片荒芜的冷。这些，都是他们欠我的。就在这时，机械音再次响起。“祝福环节结束。
下一环节：交换信物。”我的目光，落在了林晚的手指上。那上面，戴着一枚硕大的钻戒。
那本该是我的。顾言曾拿着它，单膝跪在我面前，许诺一生一世。当时的我，
感动得热泪盈眶。现在想来，只觉得无比讽刺。“林晚，”我朝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第五章戒指的主人林晚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瑟瑟发抖地看着我，一步也不敢动。
“姐姐……你，你想干什么？”“拿回我的东西。”我的语气不容置喙。几根藤蔓伸了过去，
缠住林晚的脚踝，将她硬生生拖到了我的面前。她尖叫着，挣扎着，却无济于事。我蹲下身，
捏住她戴着戒指的那只手。她的手指冰凉，抖个不停。“这枚戒指，很漂亮。
”我端详着那颗巨大的粉钻，在灯光下闪烁着虚伪的光芒，“顾言为你准备的？
”“是……是顾言哥哥送给我的……”林晚抽泣着说，还不忘挑衅地看我一眼，“他说，
这颗‘维纳斯之心’，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就像我一样。”“是吗？”我轻笑一声，
手指用力。“啊！”林晚痛呼出声，感觉自己的指骨都快要被我捏碎了。“独一无二？
”我凑到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大概不知道，三年前，
他拿着一模一样的戒指，对我说了同样的话。”林晚的瞳孔骤然放大。“只不过，
”我话锋一转，“他送给我的那枚，被我扔进了垃圾桶。因为我对粉钻过敏。
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却忘了。”或者说，他从来没放在心上。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符号，
一个需要被娶回家的“林家千金”，至于是谁，根本不重要。
“不……不可能……”林晚失神地喃喃自语。“没什么不可能的。”我直起身，不再看她，
而是转向顾言，“现在，我要你，亲手把戒指从她手上摘下来，然后，给我戴上。
”这个指令，比刚才让他念誓词还要屈辱。这是要他当着所有人的面，
承认林晚不过是我的替代品。顾言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看着我，
又看看地上梨花带雨的林晚，紧紧地攥住了拳头。“苏念，你不要太过分！”“过分？
”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我被你们当成小白鼠，囚禁在地下室里折磨的时候，
你们有没有想过自己很过分？我躺在冰冷的浴缸里，感受着生命一点点流逝的时候，
你们有没有想过自己很过过分？”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了太久的恨意。
“和你们对我做的比起来，这点要求，算什么？”藤蔓感受到了我的愤怒，开始剧烈地舞动，
整个礼堂的灯光都开始闪烁不定，仿佛随时会熄灭。宾客们发出了压抑的惊呼声。
顾言的心理防线在一点点被击溃。他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他深吸一口气，
像是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缓缓走向林晚。“顾言哥哥……”林晚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眼中充满了乞求。顾言没有看她，他蹲下身，粗暴地抓住她的手，用力去摘那枚戒指。
因为尺寸不合，戒指卡在了林晚的指关节上。顾言变得不耐烦，加大了力道。“啊！
”林晚的惨叫声响彻礼堂。戒指被硬生生拽了下来，连带着一层皮肉，
她的手指瞬间血肉模糊。顾言看都没看一眼，拿着那枚沾血的戒指，走到我面前，眼神复杂。
“戴上。”我朝他伸出手。他屈辱地单膝跪地，像三年前求婚时那样，抓起我的手，
准备将戒指套上我的无名指。就在戒指即将触碰到我皮肤的那一刻。异变突生。那枚戒指，
或者说，戒指上的那颗粉钻，突然发出了刺眼的红光。顾言脸色大变，
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松手。戒指掉在地上，红光越来越盛，一股灼热的气息从中散发出来。
机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警报！检测到高能量反应！‘圣体’保护程序启动！”话音未落，
我胸口的装置猛地收紧，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向后拉去，同时，无数的藤蔓从四面八方涌来，
在我面前形成了一面厚厚的盾牌。下一秒。轰——！一声巨响，那枚戒指竟然爆炸了！
第六章致命的陷阱爆炸的威力不大，但足够掀起一阵气浪。
离得最近的顾言和林晚被冲击波掀翻在地，狼狈不堪。礼堂内再次陷入一片混乱和尖叫。
藤蔓组成的盾牌在我面前缓缓散开，我毫发无伤。我看着地上被炸得焦黑的痕迹，
和那枚已经四分五裂的戒指，眼神冰冷。好一招“维纳斯之心”。
原来这根本不是什么求婚戒指，而是一个早就为我准备好的微型炸弹。只要我戴上它，
或者有任何亲密接触，就会被当场炸得粉身碎骨。顾言，我的好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