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听到所有人的心声。
这该死的能力，让我在十六岁生日那天，听到了最不想听到的真相。
「这丫头真好骗，还以为我们真心疼她。」
说话的是我的亲娘罗氏。
她正笑眯眯地给我梳头，手法轻柔，就像真的疼我一样。
「等她嫁给那个病秧子，咱们就能拿到聘礼银子了，到时候阿宝就有钱去京城赶考了。」
我手中的铜镜差点掉在地上。
阿宝，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宁志宝。
「娘，我不想嫁给王员外家那个病弱公子。」
我试探性地开口。
罗氏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王公子人品端正，家境殷实，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亲事！」
她嘴上这么说着。
心里却在想：「这死丫头该不会察觉什么了吧？不行，绝不能让她坏了我们的计划。」
我放下铜镜，转身看着她。
「娘，我听说王公子得了痨病，活不过三年。」
「胡说八道！」
罗氏一巴掌拍在桌上。
「宁如月，你翅膀硬了是不是？连娘的话都不听了？」
她心里更加慌乱：「这死丫头怎么知道这么多？难道有人告诉她了？」
我笑了。
原来如此。
她们确实想把我嫁给那个快死的病秧子。
拿我的命去换银子，给她宝贝儿子铺路。
「好，我嫁。」
罗氏愣住了。
她没想到我会答应得这么痛快。
「不过娘，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要亲自去王家看看未来夫君。如果我满意，这门亲事就定下。如果不满意...」
我故意停顿了一下。
「那就算了。」
罗氏急了：「如月，你不能这样！王家的聘礼已经...」
她及时住了嘴。
但我已经听到她心里的话：「聘礼已经拿了大半，要是这丫头反悔，王家肯定要我们双倍偿还！」
「娘，你刚才想说什么？」
我笑眯眯地看着她。
「没...没什么。娘答应你，明日就安排你去王家。」
晚上。
我躺在床上，听着隔壁房间里的动静。
「娘，如月那丫头今天有些奇怪。」
这是宁志宝的声音。
「是啊，我也觉得她好像察觉什么了。」
罗氏焦急地来回踱步。
「要不要告诉她实情？王公子确实病得不轻...」
「绝对不行！」
宁志宝打断了她的话。
「娘，你忘了吗？王家答应给三百两聘礼，还有那些田产。我要去京城赶考，需要一大笔银子打点关系。」
「可是如月她...」
「她就是个女子，早晚都要嫁人。嫁给谁不是嫁？」
宁志宝不耐烦地说：「而且王公子就算病重，好歹也是富家公子。她嫁过去，少说也能风光几年。」
「万一王公子真的...」
「那更好！她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王家肯定会给她一笔抚恤银子。到时候她还能回来帮衬我们。」
我紧紧握住拳头。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件可以随意买卖的货物。
他们打算榨干我的最后一点价值。
「那明天如月去王家，万一她看出什么端倪怎么办？」
罗氏还在担心。
「放心，我已经和王家二公子商量好了。明天让他装成大公子，先把如月哄住。等拜堂成亲后，生米煮成熟饭，她想反悔都来不及。」
宁志宝得意地笑着：「到时候她发现嫁错了人，也只能认命。」
我差点笑出声。
这些蠢货。
以为自己的计谋天衣无缝，却不知道我早就听得一清二楚。
既然你们要演戏。
那我就陪你们演一场好戏。
第二天一早，罗氏就催着我梳妆打扮。
「如月，今天可要好好表现，别让王家挑出毛病来。」
她一边给我挑选首饰，一边在心里盘算：「这丫头要是能顺利嫁过去就好了，省得节外生枝。」
我乖巧地点头：「娘放心，我会很乖的。」
罗氏满意地拍拍我的肩膀。
然后我们坐上马车，前往王家。
王家在镇上算是首屈一指的富户，宅子修得格外气派。
门房看到我们，立刻进去通报。
不一会儿，一个丫鬟出来迎接。
「宁夫人，**，我家夫人有请。」
我们被领到花厅里。
王夫人是个珠圆玉润的中年妇人，笑容满面地招呼我们坐下。
「哎呀，这就是如月吧？真是个水灵的姑娘！」
她心里却在想：「这丫头长得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身子骨怎么样。我们家阿贵身体不好，需要找个健康的媳妇冲喜。」
我默默记下了这个关键信息。
王家大公子叫王贵，确实身体不好。
而且王夫人提到了"冲喜"二字。
看来王贵的病情比我想象中还要严重。
「夫人过奖了。」
我低头羞涩地应答。
「如月想见见阿贵吗？」
王夫人试探性地问道。
我点点头：「如果方便的话，我想见见王公子。」
王夫人和罗氏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当然方便！我这就让人去叫他。」
王夫人心里想着：「幸好阿平身体健壮，长得也和阿贵有几分相似。这丫头应该看不出破绽。」
果然如宁志宝说的那样。
王家打算让二公子冒充大公子来见我。
不一会儿，一个身材挺拔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他面色红润，眼神清亮，哪里像个病人？
「母亲，您找我？」
「阿贵，这是宁家的姑娘，你们见见面，聊聊天。」
王夫人笑着介绍。
我仔细观察着这个所谓的"王贵"。
从他的步伐、神态来看，绝对不是一个病弱的人。
而且他在听到"阿贵"这个名字时，明显愣了一下。
「在下王贵，见过宁姑娘。」
他恭敬地行礼。
心里却在想：「这姑娘长得真不错，可惜要嫁给我那个快死的大哥。不过也好，等大哥死了，我说不定还有机会...」
我心中冷笑。
这王家二公子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先帮着演戏骗我嫁进王家，等大公子死后，再想办法把我收为己有。
真是一群蛇鼠一窝的东西。
「王公子客气了。」
我温柔地回应着，心里却在想着如何收拾这群人。
接下来的时间里，假王贵一直在刻意表现自己的才华和人品。
他吟诗作对，谈古论今，看起来确实是个不错的夫婿人选。
如果我不知道真相，说不定真会被他骗到。
「王公子果然才华横溢，如月很是佩服。」
我适时地表现出倾慕之色。
假王贵得意地笑着：「宁姑娘过奖了，在下还有很多不足之处。」
他心里想着：「这丫头看起来挺好哄的，应该不会发现什么破绽。」
王夫人和罗氏在一旁看得满意点头。
「如月，你觉得阿贵这孩子怎么样？」
罗氏问道。
我羞涩地低下头：「王公子很好。」
「那就这么定了！」
王夫人拍板道：「我们择个好日子，让孩子们成亲。」
罗氏连忙应承：「全凭夫人做主。」
她心里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把这丫头哄住了，看来计划很顺利。」
我们又坐了一会儿，便告辞离开。
回去的路上，罗氏一直在夸赞王贵。
「如月，你看王公子多好！长得俊朗，又有才华，你真是有福气啊！」
她心里却在想：「等这丫头发现真相时，木已成舟，她就算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我笑着点头：「是啊，王公子确实很好。」
心里却在盘算着，该如何给这些人一个深刻的教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