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停车场，凌晨三点。
我叫张凡，刚从建筑工地辞职，正在找新工作。
今晚接到一个奇怪的电话。
"小伙子，来殡仪馆做夜班保安吗？一晚三千，包吃住。"
三千一晚？
我在工地搬砖一个月也就八千块。
"有什么要求吗？"我试探着问。
"胆子大点就行，主要是看守一下设备，防止有人偷东西。"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沉稳，听起来像个中年男人。
我犹豫了一下。
三千块，对于刚失业的我来说确实很诱人。
"什么时候开始？"
"今晚就可以，地址我发给你。"
挂断电话后，我收到了一条短信，上面有详细的地址和联系人信息。
联系人叫王胖子，职位是人事经理。
我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下午四点。
正好可以过去看看情况。
殡仪馆位于城市的边缘地带，周围比较偏僻。
我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才到。
这是一栋三层的灰色建筑，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门口停着几辆黑色的商务车，院子里种着一些松柏。
整个环境给人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
我找到人事办公室，敲了敲门。
"进来。"
推门而入，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坐在办公桌后面。
"你就是张凡吧？"王胖子抬头看了我一眼，"身体看起来不错。"
"王经理，您电话里说的夜班保安..."
"对对对，坐下说。"
王胖子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工作很简单，就是晚上十点到早上六点，在一楼的监控室待着，看看监控画面，巡逻几次就行了。"
"需要注意什么吗？"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王胖子顿了顿，"如果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不要太好奇。"
我心里咯噔一下。
"什么意思？"
"没什么，可能是设备老化，偶尔会有些噪音。"王胖子笑了笑，"年轻人，不要想太多。"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合同。
"工资日结，每天三千，试用期一个星期。"
我快速浏览了一遍合同内容。
除了工资确实很高以外，其他条款都很正常。
"我签了。"
王胖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今晚就开始吧，九点半过来，我带你熟悉一下环境。"
离开殡仪馆后，我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一些泡面和零食。
既然要值夜班，总得准备点吃的。
晚上九点半，我准时到达殡仪馆。
王胖子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跟我来，先看看监控室。"
监控室在一楼的东北角，房间不大，摆着四台监控设备。
屏幕上显示着殡仪馆各个区域的画面。
"这里是一楼大厅，这里是二楼办公区，这里是三楼的..."王胖子指着屏幕介绍。
"三楼是什么？"
"停尸间。"
我的后背莫名其妙地凉了一下。
"平时需要巡逻吗？"
"每两个小时巡逻一次，主要检查门窗有没有异常。三楼就不用上去了，那里有专门的制冷设备，一般人进去受不了。"
王胖子又给我介绍了一些基本的操作流程。
"有什么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我住在附近。"
说完，他就离开了。
监控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泡了一桶方便面，一边吃一边盯着监控屏幕。
画面很安静，偶尔有几只野猫经过院子。
时间过得很慢。
十一点，我开始第一次巡逻。
一楼的各个房间都检查了一遍，没有异常。
二楼主要是办公室，也很正常。
回到监控室，我发现三楼的监控画面有些模糊。
可能是设备老化，画面一闪一闪的。
凌晨一点，我又去巡逻了一次。
这次在经过三楼楼梯口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像是什么东西在摩擦地板。
我想起王胖子的话，没有太好奇，匆匆回到了监控室。
三点钟，第三次巡逻。
这次我刚走到二楼，就听到三楼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
好像是什么重物掉在地上。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上去看看。
万一真的有小偷怎么办？
三楼很冷，比一二楼要冷很多。
走廊里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我用手电筒照着前面，一步步向前走。
停尸间的门是关着的，我轻轻推了一下。
门没锁。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更浓的冷气扑面而来。
房间里摆着十几个不锈钢台子，上面盖着白布。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
就在这时，最靠近门口的台子上，白布突然动了一下。
我差点叫出声来。
深吸一口气，我慢慢走过去。
伸手掀开白布的一角。
下面躺着一个年轻男人，看起来二十多岁。
皮肤很白，五官很清秀。
奇怪的是，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死人。
更像是在睡觉。
就在我盯着他看的时候，这个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我们四目相对。
他的眼睛很黑，很亮。
"你好。"他开口说话了，声音很轻，但很清晰。
我的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你...你..."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男人慢慢坐了起来，"我叫赵川，你是新来的保安吧？"
我呆呆地点了点头。
"我是这里的...住户。"赵川笑了笑，"算是长期住户吧。"
"住户？"我完全搞不懂状况。
"是的，我在这里住了**年了。"
赵川从台子上跳下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白色衣服。
"每天晚上我都会起来活动一下，白天就睡觉。"
"你...你是..."
"鬼？"赵川歪着头看着我，"你觉得我像鬼吗？"
老实说，他一点都不像鬼。
没有传说中的阴森恐怖，也没有血肉模糊。
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年轻人。
除了皮肤有点太白了。
"我不知道。"我老实地回答。
"那就不用管我是什么了。"赵川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反正我们可能要相处一段时间。"
"相处？"
"我听说你签了一个星期的试用期，如果你能坚持下来，我们就算是同事了。"
赵川转过身看着我。
"不过大部分人都坚持不到三天。"
"为什么？"
"因为害怕。"
赵川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平静。
"你害怕吗？"
我想了想。
说不害怕是假的，但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怖。
"还好。"
"那就好。"赵川点了点头，"时间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明天晚上我们再聊。"
我迷迷糊糊地回到监控室，脑子里一直在想刚才的事情。
直到天亮，我都没有完全回过神来。
六点钟，王胖子准时出现。
"怎么样？第一晚还适应吗？"
我看着他，欲言又止。
"有什么问题吗？"
"王经理，三楼的停尸间..."
"怎么了？"王胖子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
"我昨晚上去巡逻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
"什么人？"
"他说他叫赵川，是这里的住户。"
王胖子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小张啊，第一次值夜班都会有点紧张，容易产生幻觉。"
"但是我明明和他说话了..."
"真的是幻觉，"王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去休息吧，明天继续。"
离开殡仪馆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这件事。
赵川真的是我的幻觉吗？
但是那种真实的感觉，绝对不像是假的。
回到住处，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子里一直浮现着赵川的脸。
那双黑色的眼睛，清秀的五官。
还有他说话时淡淡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