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重生之痛人群嗡嗡的议论声浪,潮水般拍打过来,尖锐地刺着耳膜。
“……高三那个林晚吧?怎么摔成这样?”“谁知道呢,走路不看路呗……啧,
看她平时那清高样儿……”“血……好多血啊……”林晚?这个名字像一根浸透冰水的针,
猛地扎进我混沌的神经,激得我浑身一颤。不是那个名字!
那个在精神病院暗无天日的铁窗里被刻入骨髓的编号!是林晚!这具身体是……林晚?
混乱的记忆碎片,裹挟着深入骨髓的冰冷和绝望,如同开闸的洪水轰然冲垮了意识!
刺眼的手术无影灯,戴着口罩医生冷漠的眼睛,
硬生生剜走一块血肉的剧痛……还有那间狭小、散发着浓重消毒水和排泄物混合恶臭的房间,
冰冷的束缚带勒进皮肉,每一天,都是清醒的地狱。“晚晚!我的晚晚啊!
”一个撕心裂肺的哭嚎声,突兀地撕裂了嘈杂的人声,狠狠撞进我的耳朵。
这声音……这声音!像一道炸雷劈开迷雾,我猛地扭过头,动作牵扯到后脑的伤,
眼前金星乱冒。模糊的视野里,两个熟悉到令人作呕的身影,正踉跄着拨开围观的学生,
扑到我的面前。那个穿着廉价洗得发白旧外套、头发凌乱、涕泪横流的女人,是赵春梅。
那个她身边,同样一脸焦急悲戚、试图伸手来碰我的男人,是林建国。我的亲生父母。
也是……亲手把我推进地狱的刽子手!前世,就在这所学校门口,
一场精心策划的“意外”车祸,让我昏迷被送进医院。醒来时,
这对“慈爱”的父母守在我床边,哭得肝肠寸断,说林清雅——他们捧在手心十五年的养女,
他们口中真正的“女儿”——得了尿毒症,急需换肾。他们声泪俱下地哀求我:“晚晚,
你是姐姐啊!只有你的肾能救雅雅!救救她吧!爸妈求你了!”愚蠢的我,
被那廉价的眼泪打动,签下了器官捐赠同意书。手术室冰冷的灯光熄灭后,
等待我的不是康复,而是腰间狰狞的伤口和一张伪造的精神鉴定报告。
我被他们像丢弃垃圾一样,塞进了市郊那座连窗户都焊死的铁笼——青山精神病院。
我在那里,听着林清雅用着我健康的肾脏,活得风生水起,
精神分裂症”的亲女儿“意外走失”的消息……直到在无尽的折磨和绝望中咽下最后一口气。
恨意如同滚烫的岩浆,瞬间冲垮了所有因重生而带来的眩晕和虚弱!烧灼着我的五脏六腑,
几乎要冲破喉咙喷涌而出!是他们!就是他们!这对披着人皮的恶鬼!“晚晚!你怎么样?
伤到哪儿了?快让妈看看!”赵春梅扑跪在我身边,
沾着泥污和泪水的粗糙手指急切地就要来碰我的脸,
那股熟悉的、混合着劣质香皂和厨房油烟的味道扑面而来,像毒气一样让我窒息。
林建国也红着眼圈,声音带着刻意放大的颤抖和“慈父”的哽咽:“晚晚,别怕!爸爸在!
爸爸送你去医院!我们回家,这就回家!”他作势要来扶我,
那只布满老茧的手伸向我的胳膊。回家?
回那个用谎言编织、最终将我吞噬得连骨头渣都不剩的地狱吗?前世被推进精神病院前,
林建国最后看我的眼神,那种卸下伪装后的冰冷厌弃,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过我的记忆。
还有赵春梅,在我术后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时,她一边削着本该属于我的苹果喂给林清雅,
一边假惺惺地抹泪:“晚晚啊,你受苦了,都是为了雅雅……”那虚伪的嘴脸,
此刻在眼前这张涕泪横流的脸上重叠,扭曲得令人作呕。“滚开!
”积蓄了两世的怨毒和力量,化作一声嘶哑却异常清晰的低吼,从我齿缝里迸出来。
我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挥开了赵春梅伸过来的手。动作幅度太大,后脑的伤口一阵剧痛,
眼前又是一黑,但我死死咬住下唇,硬撑着没有倒下。“别碰我!”那眼神,
冰冷得如同淬了毒的刀子,直直地射向这对“父母”。赵春梅被我挥开的手僵在半空,
脸上那夸张的悲痛瞬间凝固,随即被一丝难以置信的错愕取代。她大概做梦也没想到,
这个从小被他们忽视、被他们当成林清雅陪衬、性格怯懦沉默的亲女儿,
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用如此冰冷抗拒的态度对待他们“无私的爱”。
林建国伸出的手也僵住了,脸上的焦急和“慈爱”像是劣质的油彩,
在众人探究的目光下开始剥落,露出底下难堪的底色。他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惊疑和恼怒,
但立刻被更深的“痛心”覆盖。“晚晚!你这是怎么了?”赵春梅的哭腔陡然拔高,
带着一种被“辜负”的控诉,再次试图扑上来,“是不是摔糊涂了?我是妈妈啊!你亲妈!
你看看清楚!”“回家?”我忍着剧烈的头痛和眩晕,撑起身体,
冰冷的视线扫过他们虚伪的脸,嘴角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议论,“回哪个家?回那个把我骗上手术台,挖走我的肾,
然后像丢垃圾一样丢进精神病院的家吗?”2真相炸裂轰!如同巨石投入死水潭,
我这句话瞬间在围观的人群里炸开了锅!“什么?挖肾?”“精神病院?真的假的?
”“天哪……这……”“不会吧?她爸妈看着挺……”窃窃私语声猛地拔高,
无数道震惊、怀疑、审视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林建国和赵春梅身上。
学生们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看向那对夫妇的眼神彻底变了。赵春梅的脸瞬间褪尽血色,
煞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像是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了心脏。她那双哭肿的眼睛里,
第一次露出了真实的、深入骨髓的恐惧,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林建国更是浑身剧震,瞳孔骤然缩紧,
脸上强装的焦急和悲痛瞬间被一种濒临失控的惊骇和凶戾取代,他死死地盯着我,
那眼神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晚晚!你胡说八道什么!”林建国猛地低吼出声,
声音因为极度的惊怒而变调,带着一种欲盖弥彰的凶狠,“你是不是摔坏脑子了?
净说些疯话!快跟爸去医院!”他一步上前,
大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就要强行抓住我的胳膊,那姿态,与其说是“关心”,
不如说是要立刻堵住我的嘴,把我拖离这个让他颜面扫地的现场!
就在那只带着厚茧、沾着尘土的粗糙大手即将扣住我手腕的瞬间——“姐姐!
”一道带着哭腔、饱含“担忧”的清亮女声,如同救场的天籁,突兀地插了进来。
人群像摩西分海般自动向两侧分开。林清雅来了。
她穿着一身剪裁合体、质地精良的私立名校定制校服裙,衬得身段纤细玲珑。
精心打理过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露出白皙秀美的脖颈。
那张继承了林建国和赵春梅所有优点的脸蛋上,此刻挂满了晶莹的泪水,
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红彤彤的,像只受惊的小鹿,充满了对“姐姐”的“心疼”和无助。
她跑得微微气喘,脸颊泛着健康的红晕——那是我肾脏在她体内蓬勃运作带来的生命力。
在所有人或同情、或惊艳、或理所当然的目光注视下,她像一阵柔弱的风,扑到了我的面前,
毫不犹豫地伸出那双保养得宜、纤细柔嫩的手,带着不容置疑的亲昵和“保护欲”,
就要把我从冰冷肮脏的地上“搀扶”起来。“姐姐!你别闹了!爸妈都快急疯了!
”她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递着“懂事”和“情深义重”,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怪我……可是……可是爸妈等你救命呢!你的身体要紧啊!
”她刻意加重了“救命”两个字,那双含泪的美目,哀哀切切地望着我,
仿佛承载了全世界的委屈和重担。又是这样!前世无数次上演的戏码!用她的柔弱和眼泪,
用“救命”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轻而易举地将我架上道德的祭坛,剥皮拆骨!每一次,
都奏效了。每一次,都把我推向更深的深渊!
围观的学生们果然被她这“情深意切”的表现打动了,
看向我的目光里又掺杂了新的情绪——不解、谴责,甚至隐隐的鄙夷。
“清雅对她姐姐真好……”“就是啊,林晚怎么这样……”“人家都病得那么重了,
她还……”林清雅眼底深处,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和冰冷,
像毒蛇的信子一闪而逝。她更加用力地想要抱住我的胳膊,身体也微微前倾,
试图营造一种“姐妹情深相拥”的画面,同时用只有我能听到的气音,
极快、极轻地吐出几个字,带着刻骨的怨毒:“**,闭嘴!你的肾,我要定了!
”她的手指,冰凉滑腻,如同毒蛇的信子,即将缠上我的手臂。
3命运逆转就在那千钧一发的瞬间——“啪!”一声清脆响亮的击打声,
突兀地炸开在死寂的校门口!我用尽全力,
狠狠挥开了林清雅那双看似柔弱、实则沾满我前世血泪的手!力道之大,让她猝不及防,
一个趔趄,精心打理的发丝都狼狈地散落了几缕,脸上那完美的哀戚表情也瞬间崩裂,
只剩下猝不及防的错愕和一丝来不及掩饰的羞恼。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我无视后脑尖锐的刺痛,无视身体的虚弱,强撑着,
摇摇晃晃地,但异常坚定地站了起来。染血的校服下摆垂落,沾着尘土和血污,狼狈不堪,
却自有一股破釜沉舟的凛冽气势。我站得笔直,如同悬崖边一棵伤痕累累却不肯折断的孤松,
冷冷地俯视着那个捂着被我打红的手背、一脸惊愕和怨毒的“妹妹”。“救命?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冰锥一样,带着彻骨的寒意,清晰地凿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
我扯动嘴角,露出一个近乎残忍的冷笑,目光如同手术刀,
精准地剖开林清雅那张楚楚可怜的假面。“林清雅,”我一字一顿,
声音清晰地回荡在突然变得死寂的空气中,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真相,
“你的肾源适配报告,那份证明我‘刚好’能救你命的报告……”我故意停顿了一下,
看着林清雅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因极度的惊恐而睁得滚圆,
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骇然。林建国和赵春梅更是如遭雷击,身体剧烈地晃了晃,
脸上血色全无,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我微微前倾,凑近林清雅那张瞬间煞白如鬼的脸,
用只有我们两人能清晰听到的音量,缓慢而清晰地吐出最后的判决:“……是我亲手改的。
”这六个字,如同六颗当空引爆的炸弹!轰!!!死寂被彻底粉碎!
人群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巨大喧哗!声浪几乎要掀翻校门!“**!什么?!”“改报告?!
假的?!”“那……那林清雅根本没病?!”“我的天……这……这太可怕了!
”无数道目光,如同烧红的烙铁,瞬间从同情和疑惑,转变为极度的震惊、厌恶和鄙夷,
狠狠地钉在林清雅和她身后那对面无人色的父母身上!
窃窃私语变成了毫不掩饰的惊呼和质问。林清雅整个人都僵住了,
像一尊瞬间被抽走了灵魂的美丽瓷偶。她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连嘴唇都变成了青白色,
那双总是含情带怯的大眼睛此刻空洞地大睁着,
瞳孔深处是山崩海啸般的恐惧和……一丝被彻底戳穿的茫然。
她下意识地抬手捂住自己的侧腰——那个放置着我的肾脏的位置,
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你……你胡说!你疯了!你污蔑我!”她猛地尖叫起来,
声音尖锐刺耳,完全失去了平日的柔美,只剩下歇斯底里的疯狂和色厉内荏,
“那份报告是真的!医院出的!你血口喷人!你这个疯子!
”林建国和赵春梅也像是被这致命一击彻底打懵了,他们脸上的惊骇和绝望几乎要化为实质。
林建国目眦欲裂,额角青筋暴跳,嘴唇哆嗦着,似乎想咆哮着扑上来掐死我,
却又被周围无数道如芒在背的鄙夷目光钉在原地。赵春梅则双腿一软,
“噗通”一声瘫坐在地,
失魂落魄地喃喃:“完了……全完了……”看着他们崩溃绝望的模样,
前世被束缚在精神病院病床上,
听着窗外隐约传来的、关于林清雅如何风光嫁入豪门的广播时,那种噬心蚀骨的冰冷恨意,
此刻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一股扭曲的快意,如同冰冷的毒藤,缠绕着心脏疯狂滋长。
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翻涌的血腥气,无视后脑尖锐的疼痛,
挺直脊背,目光越过崩溃的林家三人,冷冷地扫过周围一张张震惊的脸,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力量,清晰地宣告:“你们的戏,演完了。”“现在,
我只要顾家千金这个身份。”顾家千金?这个陌生的称呼,像一颗投入滚油锅的水滴,
在刚刚被真相炸得一片狼藉的人群里,再次引发了剧烈的反应!“顾家?哪个顾家?
”“嘶……不会是那个……顾氏集团吧?”“开什么玩笑!她?”“她不是姓林吗?
林家那对……”质疑、茫然、难以置信的低语声浪般涌起。
林清雅脸上那疯狂崩溃的表情也猛地一滞,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荒谬绝伦的笑话,
她甚至忘记了恐惧,扭曲的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讥讽:“顾家?林晚,
你摔坏脑子摔疯魔了吧?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攀扯顾家?你……”然而,
她的尖利嘲讽还未完全出口——4豪门归来轰隆隆隆——!!!
一阵低沉、雄浑、极具压迫感的巨大轰鸣声,毫无征兆地由远及近,如同远古巨兽的咆哮,
瞬间压倒了校门口所有的嘈杂!那声音来自天空!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惊愕地抬起头,
望向声音的来源。只见澄澈的蓝天背景下,
一架线条流畅、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纯黑色直升机,正以一种无可匹敌的霸气和精准,
如同巡视领地的神鹰,朝着学校门口这片小小的空地,疾速俯冲下来!
巨大的旋翼搅动着气流,卷起猛烈的狂风,吹得地面的尘土落叶打着旋儿飞起,
吹得所有人的衣袂猎猎作响,几乎站立不稳!“直升机!”“天啊!真是直升机!
”“冲我们这边来了!”惊呼声此起彼伏。混乱的人群像是被无形的巨手拨开,
惊慌失措地向道路两旁退散,硬生生在拥挤的校门口清出了一片不小的空地。
那架代表着顶级财富与权力的钢铁巨兽,带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和席卷一切的狂风,
稳稳地、带着一种睥睨众生的姿态,降落在了这片刚刚上演完一出人性丑剧的空地中央!
旋翼卷起的强大气流,将林建国和赵春梅吹得东倒西歪,狼狈不堪地抱头躲避。
林清雅精心打理的长发被吹得乱舞,她死死捂住脸,昂贵的校服裙摆被风撕扯着,
哪里还有半分方才的楚楚可怜,只剩下惊惶失措的狼狈。舱门“唰”地一声,
被一只戴着雪白手套的手利落地拉开。一个身影矫健地跃下。
来人穿着一身剪裁完美、一丝不苟的深灰色高定西装,皮鞋锃亮得能映出人影。
他约莫四十岁上下,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隼,
周身散发着一种久居上位、不容置疑的干练与威严。
他无视周围所有惊愕、艳羡、探究的目光,
也无视瘫坐在地、如同烂泥般的林建国夫妇和狼狈不堪的林清雅。
他的视线精准地越过一切障碍,如同探照灯般,
牢牢锁定在站在风暴中心、摇摇欲坠却依旧挺直脊梁的我身上。他大步流星地向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