腌冬

当代文学作品《腌冬》,是咖啡可可麦片的代表之作。主人公青禾房梁上王招娣身上展现了时代的风貌和社会变迁,故事情节扣人心弦,引人深思。这本小说用犀利的笔触描绘了现实中的种种问题,让读者对人性、社会有更深刻的认识。突然打了个冷战,仿佛看懂了什么。屋外,北风呼啸,像在笑。7我蹲在灶前,手中的扇子一下又一下地扇着火焰。“青禾!药好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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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嫁进周家时,婆婆攥着我的手亲切至极:“好孩子,以后你就是我亲闺女!

    ”丈夫工伤死后,她立刻变脸:“扫把星!克死我儿子,你怎么还不死?

    ”我每天给她跪着洗脚,做饭,挨打受骂,村里人人夸她有个好儿媳。直到腊月里,

    她病倒了。我日日熬着草药,喂她喝下:“娘,喝了药,身子才能硬朗。”她咽气那晚,

    我把她挂上了房梁。开春时邻居串门,盯着梁上风干的深红色腊肉:“青禾,

    你家这肉……腌得可真香。”1自行车碾过坑洼的土路,颠得我骨头缝都疼。

    周建国在前面闷头骑车,汗浸透了他洗得发白的工装。我手里只有一个薄薄的包袱,

    是我的嫁妆,也是逃离过去的唯一痕迹。周家的院墙是用碎石头垒的,

    门框上贴着巴掌大的红纸,字写得歪歪扭扭,红纸颜色也不正,透着一股子寒酸味。

    王招娣是我未来婆婆,穿着一身半新的蓝布褂子,候在门口。一见我们,她立刻挤出两泡泪,

    几步冲上来,攥住我的手。“哎哟我的青禾啊!可把你盼来了!”她的手劲大得惊人,

    捏得我指骨生疼。她的声音里带着夸张的哽咽:“好孩子,进了这门,你就是我亲闺女!

    建国要是敢欺负你,看我不打断他的腿!”建国在旁边搓着手,嘿嘿傻笑,

    周围的邻居探头探脑,脸上挂着看热闹的笑。王招娣还在表演,

    她把我冰凉的手贴在她热腾腾的脸上:“闺女,受苦了!以后有娘疼你!咱家穷是穷点,

    但心齐!娘一定把你当眼珠子疼!”她唾沫星子喷到我脸上,带着一股子发酵过的酸臭味。

    我低着头,任由她拉着,像个木偶被拽进了门。院子里光秃秃的,只有墙角堆着些柴火。

    我的目光扫过她紧攥着我的手,指甲缝里藏着黑泥。亲闺女?我心里嗤笑,

    面上却挤出温顺的笑容,声音细细地应道:“娘,以后我伺候您和建国。

    ”她满意地拍着我的手背,力道大得我的手背都红了。“好!好!我就知道青禾是个懂事的!

    ”她转头对建国吆喝:“傻愣着干啥?还不赶紧把你媳妇的东西搬屋里去!

    ”建国抢过我手里的包袱就走,完全不顾我被他勒的生疼。2王招娣的“亲闺女”待遇,

    在我嫁过来的第二天就戛然而止。她挑剔我做饭费油,洗衣多用肥皂,

    早上倒尿盆的动作不够麻利。她嗓门大,指桑骂槐是拿手好戏,常常是建国还没出门去矿上,

    她的“教导”就开始了。建国总是说:“媳妇,娘是为了我们好。”我学会了低着头,

    嗯嗯啊啊地应着,手上活儿不停。建国偶尔听见他娘数落得厉害,也只是嘟囔一句:“娘,

    少说两句。”那天晌午,我正在灶房里啃剩的红薯,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嚎。

    跑出去一看,矿上的工友抬着一块门板,上面盖着块脏污的白布。领头的是矿上的小队长,

    他脸色灰败,手里是一个薄信封,

    地的王招娣说:“招娣嫂子……建国兄弟他……就……就剩这点……”后面的话我没有听清,

    我站在原地,看着那块白布,心里无悲无喜。早上出门前,他闷声对我说:“晌午别等我了。

    ”现在,就剩这么一点了?抚恤金?那薄薄的信封?王招娣哭喊着扑上去,夺过信封,

    紧紧握在手中,仿佛那是她儿子的生命。她哭得涕泪横流:“我的儿啊!

    你怎么忍心丢下娘啊!你让娘怎么活啊!”邻居们围了上来,纷纷劝慰。有人同情地望着我,

    还有人指指点点:“建国媳妇果然是克夫命,她亲爹妈就是被她克死的,现在轮到建国了。

    ”我瞬间头晕目眩。3王招娣抱着建国的棺材,哭得声嘶力竭,嗓子都劈了叉。

    邻居们送来的几只鸡蛋、小半包红糖,都被她锁进了樟木箱子里。那个装有抚恤金的薄信封,

    更是被她紧紧贴身藏着。我身穿着粗麻孝服,默默地跟在送葬队伍的末尾。结束后,

    刚跨进院门,王招娣那副似乎随时会昏厥的模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猛地转身,

    眼中充满了怨毒,目光死死地盯着我。“扫把星!丧门星!克夫的贱命!就是你!

    就是你克的!”她的声音尖利刺耳,“我好好的建国,身强力壮,

    娶了你这个丧门星才一个月!一个月啊!命就没了!你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

    你怎么不去死!你用什么来赔我的儿子!用你的命来赔!用你的命来赔啊!

    ”她一步步向我逼近,手指几乎要戳进我的眼睛里。那张扭曲变形的脸,

    早就没有了“亲娘”的温情。这场戏,结束了,观众,也散场了。

    我被她那凶狠的气势逼得连连后退,直到脊背撞上了冰冷的墙壁。她猛地抓住我的头发,

    用力一扯,将我狠狠掼倒在地!剧痛瞬间传遍了我的全身。“哭丧着脸给谁看?晦气东西!

    ”她站在我上方,不屑地唾了一口,浓痰落在我的脸上。“从今天起!

    你就是我周家的一条狗!给我当牛做马偿还你的罪孽!听见了没有!!”我趴在地上,

    手指紧紧抠进泥土里,被扯过的头发处,**辣的像是被烙铁烫过。这一切都在告诉我,

    周家和我家一样,是地狱。4鸡叫第一遍,我就得从土炕上爬起来。第一件事,

    就是捧起那个臭气熏天的尿盆,走到茅坑边倒掉。寒冬腊月,尿盆的边沿挂着一层冰碴,

    锋利如刀,那股刺鼻的尿臊味直冲脑门。倒完之后,还得用那冰冷的井水,

    拿着那个掉了毛的刷子,一遍又一遍地刷洗,直到尿盆里闻不到一丝异味,再给她端回炕边。

    整个过程,我得弯着膝盖,弓着腰,这是她定下的规矩。等她慢吞吞地起床穿衣,

    我赶紧去生火煮水。潮湿的柴禾冒出浓烟,呛得我眼泪鼻涕直流,

    还要挨她的数落:“作死的玩意儿,想把我熏成腊肉吗?这么笨手笨脚!”早餐?

    永远是粘稠得能立住筷子的糊糊归她,而我只能喝碗底那点稀得不能再稀的汤水。

    白天在地里挣工分,腰都快累断了,也不敢直起身子喘口气。因为记分的是她娘家的侄子,

    那双眼睛时刻在盯着我。中午,别人可以靠着田埂歇息,吃口干粮,我却得拼命往家跑。

    给她热饭,伺候她吃完,剔牙,打着饱嗝躺下,我才能偷偷吃点她扔掉的馊窝头,

    像只不敢见光的老鼠。晚上,还得伺候她洗脚。她那双脚趾缝里满是黑泥和翻卷的死皮。

    我得跪着用手蘸着水,一点一点地给她搓,抠。力道轻了,她会骂:“这是在挠痒吗?

    没吃饭吗?”力道重了,她一脚踢来,盆翻了,热水浇我一身,她还要骂:“废物!

    连盆水都端不稳!”村里人见到王招娣,总是笑眯眯地奉承:“嫂子,

    你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啊!青禾这媳妇,比亲闺女还贴心!端屎端尿,跪着洗脚,哎呀,

    真是咱们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孝顺!”5灶房里昏暗一片。我蜷缩在阴影的角落里,

    鼻子里充斥着婆婆洗脚水的酸臭,机械地咬着那块馊窝头。墙角的咸菜缸,

    表面擦拭得锃光瓦亮,映出了我模糊的影子,那上面,我的脸面无表情。婆婆总是念叨,

    这个咸菜缸是周家的传家宝,凝聚了三代人的心血和汗水。她每天都会揭开盖子,

    用长长的筷子搅动那发黑的盐水。“青禾!你死哪儿去了?!”我身体一震,

    窝头呛进了气管,急忙捂着嘴咳嗽。我突然想起,今早她一脚踢翻洗脚盆,

    滚烫的水溅在我手背上,瞬间烫伤。“来了,娘。”洗脚水已经凉了,我蹲下身,

    重新勾兑热水。手指试探着水温,不小心碰到手背的烫伤,痛得我咬牙切齿。

    婆婆的脚狠狠踏进水中,水花溅在我脸上。“磨蹭什么?想冻死我吗?”我低垂着头,

    手指在她脚后跟的死皮上揉搓。“明儿多腌两缸酸菜,”她忽然用脚趾紧紧夹住我的手腕肉,

    “建国最爱吃酸菜炖粉条了。”我凝视着水面,她脚趾缝里的黑泥,如同蠕动的虫子,

    令人作呕。“知道了,娘。”我轻声应道,嘴角却在阴影中微微上扬。咸菜缸的倒影里,

    我的眼睛亮的可怕。快了,等到北风呼啸,您就会和这咸菜缸里的酸菜一样了。

    6腊月的寒风就像刀片一样,刮得窗棂呜呜作响,仿佛有人在黑暗中哭泣。

    婆婆这几天总是捂着心口喊疼,她躺在炕上,不停地哼哼唧唧。厚厚的棉被裹在她身上,

    她却依旧冷得发抖,

    嘴里不停地咒骂:“丧门星……克死了我儿子……现在又想克死我……”我站在炕边,

    头低垂着,手中端着一碗刚熬好的姜汤,热气腾腾。“娘,喝点热的,暖暖身子吧。

    ”我舀了一勺姜汤,递到她的嘴边。她突然扬手,一巴掌将碗打翻,

    滚烫的姜汤溅在我手背上,烫得皮肤立刻红肿起来。“你想烫死我?!”她瞪着眼,

    眼球凸出,仿佛随时会从眼眶中掉出来。我默默地缩回手,蹲下身去捡拾地上的碎瓷片。

    锋利的碎片划破了我的指尖,血珠慢慢地渗出,滴落在冰冷的地上。夜深了,风更大了。

    婆婆的**声在寒风中断断续续,我坐在灶膛前,目光随着火苗一起跳动,

    看着药罐中黑色的药汁咕嘟咕嘟地翻滚。“青禾!青禾!”她的叫喊声再次响起,声音嘶哑,

    仿佛被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我缓缓起身,擦了擦手上的血迹,走进了里屋。

    炕上的婆婆蜷缩着,脸色苍白,

    嘴唇颤抖着说:“心口……疼……我快要死了……”我在阴影中静静地站着,嘴角微微上扬,

    轻声说道:“娘,再忍忍,药马上就好了,喝了就不疼了。”她死死地盯着我,

    突然打了个冷战,仿佛看懂了什么。屋外,北风呼啸,像在笑。7我蹲在灶前,

    手中的扇子一下又一下地扇着火焰。“青禾!药好了没?你是要熬干锅底才甘心吗?

    ”里屋传来婆婆沙哑的呼喊,伴随着几声咳嗽。“快了,娘。”我轻声应答,

    掀开药罐的盖子。药汁的表面泛着油光,我用勺子搅拌,几根草药的残梗沉了下去。

    这药方是村里的老郎中开的,说是治心口疼的奇效药,我在里面偷偷加入了乌头。

    我端着药碗走进里屋,婆婆半倚在炕头,脸色蜡黄,眼窝深陷,像一具裹着人皮的骷髅。

    她一见我,浑浊的眼珠立刻瞪得老大。“磨蹭什么?”她啐了一口。我舀了一勺药,

    轻轻吹凉:“娘,小心烫。”药勺递到她嘴边时,她的手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指甲深深掐进肉里:“你往里头加了什么?”我的心猛地一跳,

    但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就是郎中的方子,娘。”她死死盯着我,鼻翼翕动,半晌,

    她松开手,冷笑一声:“量你也没这个胆子。”药汁一勺一勺地喂进去,喝到一半,

    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要死啊!这么苦!”她抬手就要打翻药碗。我敏捷地后退一步,

    温声劝道:“娘,良药苦口,喝完病才能好。”她的眼神开始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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